正文 第三章 匆匆那年 文 / 安然如初

    16歲的顧白芷和現在的我完全不一樣，我走到哪兒都是怯怯的一副模樣，哪有現在女強人的影子。

    16歲的顧白芷喜歡數學物理，討厭無趣的歷史政治和語課本裡背不完的言；16歲的顧白芷沒什麼特別親近的朋友，喜歡一個人在晚自習的時候到天台上吹風；16歲的顧白芷在那次理分班之後遇到了生命中的那個劫——陳默。

    和陳默的遇見如同青春校園偶像劇一般惡俗，我默默無聞，而他卻無論是成績還是運動天賦都奪人眼球。我一直都在想，如果那年的那個籃球，砸中的不是我，或者過來撿球的人不是陳默，我的人生，會不會變得有所不同？

    那天，我在新班級中的唯一一個朋友李安安並沒有在學校吃午餐，我一個人在食堂吃著食不知味的大鍋飯之後順著操場邊的樹蔭準備回教室再做套數學試卷。夏日的午後陽光灼人，但是高中的男孩子卻總好似並不怕烈日的灼烤，一個一個在偌大的籃球場上奔跑、追逐。

    我從來都是不愛站在籃球場邊湊熱鬧的，一來真是看不懂為什麼一群人追著一個球跑來跑去，二來也沒有值得我去關注的人。但我從沒想過，這第二條理由會在這看似平常的一天發生了改變。

    我低著頭匆匆走在籃球場邊上，並沒有想要抬頭看上一眼的想法，但是天不遂人願，一個球就這樣朝我飛來。「同學，小心！」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陳默的聲音，在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甚至是十年裡，我都無法忘記。匆忙抬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我就被一個籃球並不是很重的砸到了小腿。其實力道真的很輕，本身籃球就不是足球那樣踢過來的，能有多大的衝擊力？

    真正讓我慌亂不知所措的是眼前這個向我跑來的男生——青春洋溢的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24號黃色球衣因為汗水的緣故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纖長但不瘦弱的身形。

    「同學，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裡，需要我陪你去醫務室嗎？」陳默顯然沒注意到我的打量，看我一副糾結的表情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也有些不知所措。最後，似是下定決心了一般，伸出手來拉住我的手臂：「我還是陪你去一趟醫務室吧，應該很疼吧？」

    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灼了一下，我「嗖」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忽略掉陳默被甩開的尷尬，我第一次抬起頭對他說：「不用了，沒什麼事兒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可是陳默你知道嗎？16歲的我心裡吶喊著：記住我，別忘了我！對他微微笑了笑我選擇了轉身離開，即使我是粗線條的理科女生，依舊知道，神秘的女生最吸引人，而繼續一臉花癡樣地站在原地只會讓我掉價。

    我就這樣遇到了生命中的劫——陳默。一切在不經意間發生卻又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一見鍾情，高中時候的女生又有幾個不會愛慕溫柔體貼而又爽朗帥氣的男生呢？即便我認為自己與別人不一樣，但依然不能免俗。

    「白芷，起床了，今天要回家給爸媽敬茶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從夢中醒來，從我的16歲離開。眼前帶著溫柔笑意的人不再是陳默，而是我的丈夫——沈思南。心底一晃而過的失落隨即便被思南的笑容所拂去，從昨天起，我不能再是那個目光永遠鎖定在陳默身上的顧白芷了，我有我的家庭，我必須停止對陳默的追逐。

    快速地洗漱完之後我走進餐廳，透過窗戶的陽光灑在正在廚房準備早餐的思南的背上，彷彿整個人都帶上了光芒一般。也許早晨的我會有一些不受控制的感性，沒有多想，我從背後抱住了沈思南。思南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些什麼，但我清晰地聽到了從他寬厚的胸膛裡傳來愉悅的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