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雨中的淚眼石02 消失的人和淚眼石 文 / 耳雅
莫飛出了一身汗，跑去沖了個涼出來，頭髮還濕噠噠的，羅伊拿了吹風機過來，安格爾伸手接過。
莫飛乖乖坐在沙發上吃三明治，安格爾靠在他身後的沙發背上，輕輕托著他的長髮，幫他吹乾頭髮。
眾人都覺得有些晃眼——第一次見幫人吹頭髮還吹得那麼華麗的。
方啟的女兒方茜顯然很喜歡莫飛，但是看到有陌生人，又不敢靠近，只是在沙發那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安格爾，像只好奇的小貓。
安格爾抬眼看了看方茜，微微皺了皺眉頭，低頭繼續吹風。
安格爾的這個表情，正好被莫笑看到了，莫笑驚訝，難道安格爾不喜歡小孩子？可是不都說喜歡狗的男人都喜歡小孩子的麼，他那麼喜歡艾斯……莫名的，莫笑有些糾結。
很快，方茜的注意力被站在一旁的艾斯吸引過去了，很威風的一條大狗。
莫飛正邊吃三明治邊掰麵包給艾斯當早餐，見方茜呆呆看著，就招了招手，「過來茜茜。」
方茜跑了過來。
莫飛將麵包交給她，示意她可以餵給艾斯吃。
方茜拿著麵包，掰開一點，艾斯溫柔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麵包，吃下，不忘舔舔方茜的手，方茜立刻咯咯地笑了起來。
安格爾終於將視線從莫飛的頭髮上移開，看了不遠處的方啟一眼。
就見方啟正端著茶，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含笑看著給艾斯餵食的方茜，雖然這人輕浮又不靠譜，不過眼裡父愛滿溢。
安格爾收回視線，看了一旁的莫秦一眼。
這麼巧，莫秦正想著該怎麼開口跟安格爾說想請他幫忙的事情，抬起頭，正跟安格爾對上了視線。
安格爾眼中突然劃過一絲瞭然，嘴角微微動了動，給了莫秦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莫秦歎了口氣，望天——他突然明白傳說中的「多智如妖」究竟是什麼意思，不知道莫飛是以一種什麼樣的神經在跟安格爾這麼個神棍共同生活，在他面前簡直沒有秘密。
安格爾繼續優地給莫飛吹頭髮。
莫飛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一些怪異，就仰起臉看了看安格爾。
安格爾正好關掉吹風機，低頭輕輕在莫飛腦門上印下一吻，低聲道，「好了。」
眾人就感覺莫飛現在處於一種融化的狀態，莫笑扁嘴——秀恩愛！
「哇……」
這時，從門外進來的修德忍不住來了句，「我感覺古堡裡都是粉紅色的泡泡！」
安格爾抬起頭，莫飛伸手輕輕拉著他到身邊坐下，給他倒上一杯紅茶。
眾人莫名都有一些負罪感——我們都是燈泡……
「咳咳，莫飛。」莫秦想來想去，還是從莫飛這裡下手比較簡單，「方啟有些事情想找安格爾幫忙。」
莫飛微微愣了愣，隨即似乎明白了，就轉臉對安格爾說，「安格爾，方啟的太太半年前失蹤了，到現在還是音訊全無。」
說話間，莫飛有些顧忌地看了一眼一旁給艾斯喂麵包的方茜。
就見方茜突然仰起臉，看著安格爾和莫飛，她雖然很小，但是「方啟的太太」就等於是她媽媽，她可以分辨出來。
安格爾聽後，也沒往下接話，伸手對方茜輕輕招了招手。
方茜就站起來，跑過去，到安格爾眼前。
安格爾伸手摸了摸她腦袋，「出去玩一會兒。」
莫秦看了莫笑一眼。
莫笑就過去抱起方茜，「茜茜，我們去看安妮好麼？」
方茜眨眨眼，似乎被「安妮」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馬廄裡有小馬喔。」修德也跑過來，「我們一起去看小馬好不好？」
茜茜被抱了出去，眾人都無法忽略她此時的神情，那屬於小孩兒的，似懂非懂的神情，加上一絲茫然，還有一絲期望，大大的眼睛，一直盯著安格爾，直到被抱出了古堡。
方啟望著女兒被抱走時候的神情，抽出一支煙。
莫飛對他擺了擺手，「安格爾的肺不是很好，不要吸煙。」
「哦……」方啟立刻將煙放了回去。
莫秦對安格爾說，「茜茜的媽媽失蹤半年了，報過警也出過尋人啟事，還有懸賞，但是始終找不到她。」
安格爾喝著茶，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莫飛輕輕摸著一旁艾斯的背，邊問安格爾，「能不能幫忙找一找？」
安格爾聽後，放下杯子，視線劃過方啟的臉，上下打量，「還真看不出來你是有婦之夫。」
方啟嘴角抽了抽，一攤手，「可能我比較博愛，她被我氣跑了。」
安格爾微微笑了笑，站了起來，走向方啟。
眾人都愣了愣，莫秦張了張嘴，卻見安格爾手指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示意他別出聲。
眾人都愣住了，而方啟的樣子，則是顯得有些緊張，雙眼盯著走到跟前的安格爾。
安格爾突然問莫飛，「莫飛，馬廄裡真的有小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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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的。」莫飛點頭。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安格爾說著，伸手，輕輕掀開了方啟的衣領。
眾人都被安格爾這個舉動弄得莫名其妙。
莫飛也走了過來，莫秦就在方啟附近，湊過去一看，就見方啟的衣領子下邊，有一個黑色的圓點。
莫秦不解，看著安格爾。
安格爾收回手，跟莫飛說，「走吧。」
隨後，安格爾和莫飛一起走了出去。
方啟雙眼死死盯著走出去的安格爾，眼中似乎是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
莫秦皺著眉頭看他，就見方啟有些緊張，對他擺手，邊依然用輕浮的語氣說，「安格爾貌似除了莫飛之外無視所有人。」
莫秦點了點頭，配合著他，「我一會兒再幫你問問。」
方啟無奈一聳肩，「算了，她可能真的不想再待在我身邊了。」
之後，兩人按照原本的模式相處下去，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
「竊聽器？」莫飛驚訝地問安格爾，「方啟被監視了麼？」
「嗯。」安格爾點了點頭，「他的所有行為都帶著一種求救的信號。」
「可是，他為什麼不說？」莫飛皺眉，「難道跟他太太失蹤有關係？」
安格爾想了想，問，「他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
「斯蒂芬妮麼？嗯，她還很年輕，她生下方茜的時候只有十九歲。」莫飛道。
「是先生了孩子再結婚的麼？」安格爾問。
「茜茜的確是他倆結婚之後才出生的，但是斯蒂芬妮屬於未婚先孕。她和方啟都是大家族的孩子，為此，斯蒂芬妮的家人非常氣憤。」莫飛道，「方啟貌似一直都是花花公子名聲不太好，可斯蒂芬妮是名門淑女，大家都覺得方啟配不上斯蒂芬妮。要不是因為斯蒂芬妮懷孕了，兩人根本不可能結婚。」莫飛說到這裡，搖了搖頭。
安格爾看莫飛，「怎麼了？」
莫飛略無奈地笑了笑，道，「其實我覺得他倆挺般配的，斯蒂芬妮其實也有活潑的一面，方啟麼，我總覺得他很愛斯蒂芬妮，也很愛茜茜。起碼在我認識他們的這段時間裡，斯蒂芬妮失蹤之前，他倆非常恩愛，茜茜也懂事。」
安格爾點了點頭。
莫飛突然又問，「剛才方啟是不是對你幹了什麼？」
安格爾抬頭看他，「誰跟你說的？」
莫飛搔了搔頭，「他臉上有傷，然後胸口還有一個鞋印，你的琴沒彈完就停下來了，所以我有點在意。」
安格爾讚賞地挑了挑眉，摸了摸他後脖頸，「觀察力不錯，本來應該有兩個鞋印，臉上那個估計擦掉了。」
莫飛嚴肅，「你踩他了啊？他對你做了什麼？」
「放心。」安格爾笑了笑，「本來我應該會好好教訓他，不過既然所作所為都非出自他本心，那我可以原諒他。」
「莫飛。」
這時，莫笑跑了回來。
莫飛見他一個人，就問，「茜茜呢？」
「修德照顧她騎馬呢。」莫笑說這，站在安格爾面前，「安格爾，你會幫茜茜找媽媽的吧？」
安格爾挑了挑眉，沒回答也沒什麼表示。
「安格爾，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冷漠啊。」莫笑似乎有些惋惜。
莫飛皺眉，看莫笑。
莫笑扁扁嘴，「本來就是麼，茜茜多可憐，媽媽不見了，爸爸還是個花花公子，到處撩人……」
他話沒說完，安格爾看著他笑了。
莫笑臉皺著，「笑什麼？別以為你笑得好看我就能原諒你！不喜歡小孩子的人不可原諒！」
安格爾嘴角動了動，問莫飛，「他真的跟你和莫秦有血緣關係？莫家基因突變很厲害，簡直是發散狀不對……核輻射狀。」
莫笑抓狂，「不准吐槽！」
莫飛無奈，按住莫笑，跟安格爾道歉，「抱歉安格爾。」
莫笑不滿，「你那麼怕他幹嘛？」
莫飛皺眉看莫笑，不過沒等他開口，安格爾已經徑直往馬廄去了。
莫笑跺腳，順便抓頭，「啊！好氣人！」
莫飛拉住他，「不要對安格爾沒禮貌。」
「行了，反正對你來說他做什麼都是對的！」莫笑不滿，還有些介意剛才安格爾看茜茜時候那個皺眉的神情。
「在我看來的確安格爾做什麼都是對的。」莫飛語調平靜。
莫笑斜著眼睛看他。
「因為他本來就是對的。」莫飛道，「他也一點都不冷漠，只是比較冷靜而已。」
「他剛才看茜茜的時候有皺眉頭！」莫笑跟莫飛理論。
莫飛愣了愣，瞭然，「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對安格爾不滿？」
「是啊！」莫笑理直氣壯回答，「眼神不會騙人！」
「
你真的看懂安格爾的眼神了麼？你不是一般的笨」
莫笑跳腳，「揍你哦！」
莫飛搖了搖頭，「你也是死小孩，安格爾有沒有厭惡過你？」
「呃……」莫笑張了張嘴，「那他重男輕女？」
莫飛一臉佩服地看他，隨後一手拽住莫笑的後脖領子，將他拖向馬廄。
「幹嘛啦！」莫笑掙扎。
「去跟安格爾道歉。」
「我才不！」莫笑掙扎，「莫飛，你重色輕兄弟！」
「安格爾不是我的色，是我的一切！」莫飛回答得也理直氣壯。
「肉麻死了你！」莫笑撅著嘴被莫飛拽進馬廄，兩人抬起頭，就看到方茜正坐在安妮背上，安格爾站在她身邊。
安妮不愧是最溫順的馬，一動不動地站著，保證小方茜坐得舒服。
莫飛和莫笑進來的時候，就見方茜低著頭湊到安格爾眼前，安格爾微微側過臉，在她耳邊，細語著什麼。
隨後，就見方茜突然欣喜地歡呼了起來，伸出雙手撲向安格爾。
安格爾勉勉強強接住這個胖乎乎的小妹妹，托著她貌似有些費勁，不過方茜摟著他脖子不肯下來。
莫飛斜著眼睛看莫笑。
莫笑搔了搔頭，良久，憋出一句，「難道剛才我看到的是幻覺？」
莫飛抬手，在他腦殼上拍了一記。
「啊！」莫笑捂著頭繼續斜莫飛。
莫飛不理他，去將方茜抱了下來，拯救下差點被個小胖妹勒死的安格爾。
安格爾嚴肅地說，「她該減肥了！」
莫飛將方茜放到了馬上，修德牽著安妮，帶方茜出去走一圈。
安格爾依舊在馬廄裡踱步，手時不時去摸一摸馬廄裡的其他馬。
莫笑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猶豫要去陪方茜玩還是在這裡跟安格爾說話。
這時，安格爾回頭問，「為什麼懷疑是方啟殺了斯蒂芬妮？」
莫飛和莫笑微微一愣。
莫笑跑過來，「安格爾，你能找到斯蒂芬妮麼？她該不會真的死了吧？」
安格爾回頭看他。
莫笑無奈，只好如實回稟安格爾大王，「因為斯蒂芬妮不見了，然後她的陪嫁淚眼石也不見了。「
「淚眼石？」安格爾倒是挑了挑眉，「嗯……我聽說過，是無價之寶。」
「是啊。」莫笑點頭，「斯蒂芬妮的家族也非常顯赫，她的奶奶好疼她的，她嫁給方啟的時候，幾乎全家都反對，只有她奶奶祝福她，並且把傳家之寶淚眼石項鏈給了她做陪嫁。」
「淚眼石。」莫飛想了想，「我沒見斯蒂芬妮戴過。」
「當然不戴啦！那塊石頭比這整座古堡都貴！」莫笑說得頗為誇張，「全世界就這一塊，是無價之寶！」
莫飛來莫家不久，有些事情都不知道，淚眼石也沒見過，更沒聽方啟或者斯蒂芬妮提起過，因此也有些吃驚。
「那塊淚眼石不見了麼？」安格爾問。
「對啊，斯蒂芬妮的家人想把淚眼石拿回去，但是方啟說淚眼石不見了，可能斯蒂芬妮帶走了。」莫笑一聳肩，「所以外面的人傳，方啟為了淚眼石殺了斯蒂芬妮。」
安格爾聽到這裡，點點頭，突然打開圍欄。
「哇！」莫笑驚得蹦了起來，「不要放安德魯出來啊！」
隨著他說話的聲音，一批黑馬就往外衝。
莫飛一把拉過安格爾以免他被踹到，另一隻手拽住了安德魯的韁繩。
安德魯嘶鳴著掙了兩下，莫飛皺著眉頭看它，「安德魯！安靜！」
說來也怪，安德魯又焦躁地原地踩了幾步之後，終於是停了下來，看著莫飛，不停地甩脖子，像多動症一樣不安分。
安格爾拍了拍莫飛，道，「帶我去兜兜風。」
莫飛看安格爾，「那換安妮吧？安德魯比較烈。」
安格爾伸手去摸安德魯的脖子，「越是烈，就越不該關著。」
莫飛也不再說其他，翻身上馬，伸手來拉安格爾。
安格爾邊讚賞莫飛上馬的姿勢極帥極協調，很值得畫一下，邊被伸手給莫飛，莫飛輕輕一拽，將他拽上了馬。
「安格爾，抱緊我，安德魯跑得很快。」莫飛說著，安格爾已經含笑摟著莫飛的腰，靠在他背上，正好能聽到莫飛心跳的聲音。
莫笑仰著臉抱著胳膊在一旁看，搖頭啊搖頭——這倆簡直專職秀恩愛！
莫飛一手摸了摸安格爾的雙手，確定他抱得很緊很安全，隨後一抖馬韁繩。安德魯一甩頭，箭一樣衝了出去。
莫笑也跟著跑了出去。
安德魯衝出馬捨之後，一路狂奔，直接躍出了圍欄，在古堡前的大片草地上馳騁了起來。
原本在慢慢走的安妮一見莫飛騎了別的馬，急得叫了起來，就也要追。
修德趕緊翻身上了安妮的背，拽住韁
繩，將方茜圈在了雙手間，以免她掉下去。
於是，城堡前的草地上，兩匹馬帶著四個人狂奔。
方茜膽子還挺大，笑聲傳出老遠去。
古堡樓上，方啟和莫秦都被這動靜吸引了，到了窗邊，看到了樓下的場景。
方啟靠在窗欄上，輕笑，「茜茜很久沒這麼開心了，莫飛也是，想不到他還有這一面啊……安格爾果然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莫秦稍微用力，握了握他肩膀，「安格爾是莫飛的奇跡。」
方啟聽到「奇跡」兩個字後，抬眼看莫秦。
莫秦笑了笑，對他點頭。
方啟望著遠處靠在莫飛身後的安格爾——真的能帶來奇跡麼？
眾人騎了好久，直到安德魯和安妮都累了，才停下來踱步。
莫飛抱著安格爾下馬，問他屁股疼不疼。
安格爾邊揉腰部，邊跟莫飛說，「打電話給奧斯。」
莫飛摸出手機來撥通了奧斯的號碼，放在安格爾耳邊。
安格爾開口，「奧斯，帶著九逸來一趟……」
正在畫廊吃艾瑪烤的曲奇的奧斯掛掉電話，對九逸擠擠眼睛，「走了，安格爾大王傳召咱倆。」
九逸哭笑不得，又給肩膀上的伊莉莎拿了兩塊餅乾裝在口袋裡，就隨著奧斯一起，啟程趕去見安格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