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文 / 聞人笙
姬蓮因為去了頤養宮而暈倒一事,傳到花唯耳中是好幾天之後的事了。當他接到消息的時候本能就皺了皺眉,覺得這事裡透著一股子詭異勁兒。他揮手遣退了在他跟前伺候的小太監,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看著宮裡的人傳來的信,上頭詳詳細細的把整件事的過程都寫了出來,姬蓮是如何去請安的,又是如何跪了好幾天然後暈倒的。花唯從未想過那位太后娘娘會出手收拾他送過去的人,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他還特意讓自己徒弟去伺候姬蓮就是要讓太后知道姬蓮於他來說非常有用,可是太后說折騰就折騰,這就是在打花唯的臉。
想到平日去太后的頤養宮裡請安的時候那位太后娘娘癡纏自己的樣子花唯不由冷笑了一聲,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在她兒子登基前她可不是這種做派,看來自己也不能伺候的太用心讓她這日子太舒坦了。花唯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叩」「叩」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裡竟顯得有些詭秘。
而在宮內的姬蓮這幾日一直在休養,自她在頤養宮暈過去之後生活看上去照舊,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些不同的。比如說寶正帝突然把王麗鶯晉成了美人,這宮裡誰不知道當時王麗鶯因為當面給李玉兒難看最後被李玉兒一個枕頭風從才人吹成了采女,後宮的人對這種事最是敏感了,一時間大家都覺著這風向是要變了,傲霜宮的兩位或許得寵不到哪兒去了。
對於這種閒言碎語就算是李玉兒都沒有往心裡去,更不用說最近鐵了心思不打算惹人眼的姬蓮了,當書墨把這些事和她說的時候引來的是姬蓮一陣笑,倒把書墨給弄的莫名其妙。
「你說陛下把王麗鶯提成了鶯美人?」姬蓮在終於笑夠了之後,確認了一遍。
「是的,小主。」書墨有些疑惑地看著姬蓮,不知道為何她會這麼高興,「小主您難道不著急嘛?畢竟那位鶯美人和小主您……」
姬蓮擺了擺手打斷了書墨的話,然後道:「玉兒她有身孕,陛下只要重視子嗣自然就會重視她,至於我這兒……」說道這裡,姬蓮臉上浮現出了非常古怪的笑容,停了停才繼續,「書墨你不用擔心,男人在這種事兒上都挺膚淺的。」
書墨還想再說什麼,這事全子卻通報了聲走進了房間內,於是書墨只好撅了撅嘴,但是沒有再繼續和姬蓮討論關於陛下的事兒。
「全子,怎麼樣,我讓你遞的信遞出去了沒?」
「回小主的話,奴才已經辦妥了,很快信就會送出去的,不過到師父那兒大約還要幾天。」全子恭恭敬敬照實回答道。
「嗯。」姬蓮點了點頭。她讓全子遞的信不是給別人的正是給花唯的,大致就是從自己的角度闡述了一下對於太后這件事的看法,然後表示自己不會再去往太后面前湊了,姬蓮可沒有自虐的嗜好,更何況這事兒姬蓮覺得完全是花唯自己的桃花債,利用也就算了,她可沒替人擋爛桃花的職責。而姬蓮和花唯的事兒,她並沒有瞞著書墨,畢竟書墨是她的大宮女,而書墨心眼不多很多事不會深想若不是提前提點著要是突然狀況沒準就要露了馬腳。
「小主,之前奴才回傲霜宮的時候遇見了玉珠,她問奴才您的身子怎麼樣了,太后娘娘對您甚是想念。」全子說這話的時候抬了眼看了姬蓮,說的有些小心翼翼,「奴才回話說您身子還虛著,太醫說要多將養些時日,玉珠聽了就說太后盼著您能快好起來。」
姬蓮聞言就笑著看向全子:「嗯,你答的不錯。本小主這身子呢,在花大總管回來之前是養不好了的。」
「奴才明白。」全子打了個千兒後告退出了房間後,姬蓮也讓書墨退下了。
待到兩人都離開之後姬蓮才又笑了起來,寶正帝這做法也甚是有趣,他居然會去晉王麗鶯的妃位,而且是以這麼扎眼的方式。姬蓮這時候真心覺得,這個後宮過的好或者不好和自己有沒有腦子比起來更重要的就是皇上樂不樂意看顧了,姬蓮並不覺得自己去頤養宮跪暈了就能失寵,而事實上陛下雖然似乎是什麼都沒有表示但是太醫卻在對外宣佈她的傷勢時把她的三分傷說成了九分傷,這就是有意要她避避風頭的意思了。那麼如果不是失寵,剩下還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寶正帝覺得這是太后覺得他近乎於後宮獨寵傲霜宮李玉兒和姬蓮表示不滿了,李玉兒懷著孩子她不好敲打那麼就只能敲打姬蓮了。而寶正帝要表示出自己的態度卻也是很簡單的,寵一寵之前兩位「寵妃」的對頭就是了,果然後宮的風向立刻就變了。
不過也多虧了寶正帝的這麼一動,姬蓮也知道了寶正帝對於這後宮的形式把握的其實是很清楚的,李玉兒吹的枕頭風已經過了四個月了其中后妃晉位和貶斥的旨意加起來也有不少,若是一般人多半早就忘了這麼一回事了,而日理萬機的陛下卻轉身就寵上了王麗鶯。姬蓮不由想,花唯在後宮的動作,這位寶正帝是真的不知道嘛?
姬蓮這邊打定了主意不會再出現在太后面前了,而太后卻並這麼想。
「娘娘,今日奴婢遇見全子了,問了問他姬小主的事兒,是說她身子不好還要好好將養怕是不能來給您請安了。」玉珠站在太后身邊輕輕地替她打扇子道。
「什麼身子不好,看她這樣子是想躲著哀家吧?」太后倚在貴妃榻上輕笑了一聲,「雖然哀家不知道她是怎麼搭上花唯的,不過既然想往上爬這點子苦都吃不起可不行啊。也不知道花唯看中她哪點,若說美貌,他也是見識過先皇時期的爭奇鬥艷的……至於其他的,哀家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出挑的。」
「陛下也曾兩次讓姬小主去上書房御前伺候,想來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的吧?」
「呵,那是她運氣好,正好玨兒需要那麼一個人而已。」太后對於玉珠的話並不在意,「瞧她躲著哀家的這樣子,莫不是等著她的花總管回來替她出頭?」
「娘娘您這麼做花公公心中可
會有芥蒂?畢竟殺了他的面子,怕是會有不喜吧?」
「不喜又如何?」太后伸手理了理自己鬢角的碎發,「玨兒已經登基六年了,花唯他再厲害也只是個宦官總管而已,還能翻出什麼浪來?若是他把哀家伺候妥帖了,自有他的好日子,若是為了這種小事就要給哀家臉色看,留著他也沒什麼用處了。現在哀家想做的事,還有做不成的麼?」
玉珠打著扇子的手頓了一頓,不過那只是很短的一瞬,然後她低下頭來,道:「娘娘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