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9.第389章 夜凡離vs雷洛【2】 文 / 蘇柳未央
在場都是有名的富豪，各個不差錢，對於古董珠寶有自己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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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珠寶界有賭石的說法，在古玩界有盲拍的規矩。
所謂賭石，就是拿沒有被切割過原石，只憑借外在花紋、紋理、經驗拍判斷，而事實上，在沒有被切割之前，誰也不知道石頭裡面是寶石還是石塊。
常常一擲千金卻只能買快破石頭回去，是富豪最愛最冒險的一種娛樂。
而盲拍，則是古玩界的老規矩，眼見不語，手觸不言——就是說即便看起來是真的也不能說出來，假的就更是不能告訴別人了，自己知道就好，有本事的可以在茫茫物件中選出最有價值的，沒本事的，就只能吃暗虧。
所謂好眼力都是真金白銀歷練出來的，沒有那金剛鑽，千萬別攬瓷器活。
不過那是普通拍賣會，本次拍賣就不一樣了。
這次拍賣是雲疏影提供場地，北歐奧斯集團主辦，一部分拍品都出自雷洛的甄選，就連拍賣師都由奧斯集團出人。
先別說奧斯集團是全球最大的古玩交易企業，就單說雷洛家族也是上百年的歐洲貴族，當年也曾經叱吒風雲，手握著不少從全球搜刮來的珍奇古董。
這次拍賣出的東西一部分是他自己的收藏，還有一部分為其他收藏家贊助，在座的都是都是古玩珠寶行裡跌打滾爬多年的老狐狸，若再說不保真，那這份慈善的心，可就要打個折扣了。
夜凡離此話一出，雷洛臉色立刻沉下去，「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夜凡離一臉無辜，「我就是看好了這東西，想買，也想為慈善做做貢獻嘛，可是吧，我又怕買到仿品……哎，在座各位都知道，威廉殿下我是出了名的粗心大意眼力差、天真無邪傻多速還管不住自己掏錢的手，我要是再買個仿品回去，那多丟人啊，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伊利斯第四順位繼承人，歐洲上流社會的精英，總不能當著現在這麼多媒體的面，給伊利斯皇室抹黑。」
雷洛身材挺拔，容貌俊美，眼光卻相當狠戾，盯著他的臉死死看了半天，卻只看見夜凡離一雙湛藍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他和莫雪莉關係不一般，自然對五年前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
可他也知道，五年前，是夜凡離甩了莫雪莉——現在是打算吃回頭草，才會來找他麻煩嗎？
都說威廉是歐洲最有名的花花公子，睡過的女人數不清，但凡有點姿色的和他關係都不清不楚，這樣一個渣男也會專情一人？
甚至為了莫雪莉，要在這種場合和自己較勁？
……但是這威廉是個二貨，這可是條鐵律。
都說伊利斯的威廉人傻錢多，錢多是自然的，人傻也是公認的，他一個傻貨能捲起多大的風浪？
想到這裡，雷洛瞇起一雙冷眸，「這個元青花小瓶是我曾祖父當年在英國拍到的，我可以保真。」
「說得好！」夜凡離高聲稱讚，啪啪啪拍了三巴掌，「我就是佩服雷總您這敢說敢做的個性，你說這是真品，想必它就是真的了——雖然我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怎麼看都沒看出來，不過雷總嘛，眼力肯定比我好，唉，沒想到我又走眼了一次，竟然隔它十幾米，就被這刺眼的賊光閃瞎了鈦合金x眼！」
「你！」雷洛大怒，一張英俊的臉給氣得泛白。
外行人不能古董不知道，古董這種東西，隨著歲月會越來越典雅，越來越周正。
尤其是瓷器，自古以來，但凡有點歷史的瓷器，外面都彷彿有一層柔和的光芒，稱之為寶光，這是時光積累下來，無法仿製的。
而贗品，不但沒有長年累月盤出來的寶光，反而有一層刺眼的賊光。
雷洛俊美的眼眸死死盯著夜凡離，聲音放的很低，「威廉，你不要在這胡言亂語！」
「我說什麼啦？這裡可是拍賣場，還不許人暢所欲言了？」夜凡離大咧咧道，「哎呦，我被他的賊光閃瞎眼了，你還沒給我付醫藥費呢！別鬧了好嗎，雖然威廉殿下我眼光不行，可你這玩意兒假的這麼誇張，我不拆穿你怎麼好意思面對慈善這兩個字呢~」
雷洛眼中一抹冰冷閃過，「你是為自己的話負責的！」
「我負責！」夜凡離笑得天真爛漫，「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的瓷器負責嗒~不過，在那之前，我們來個現場鑒定，你敢不敢？」
「你……」雷洛一猶豫。
他很清楚這件瓷器是真是假，奧斯集團經營著全球最大的古玩市場，有絕對自信可以瞞天過海，不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今天來的都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說不定就有能看透本質的高手。
現場堅定的話……
夜凡離哈哈大笑，「你怕了？雷總，你要是怕了你就說嘛，你放心，我絕不為難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我還是可以網開一面嗒~」
雷洛確實長得很俊美。
他的俊，俊在了眼角眉梢的淡漠冷傲，身為男人，居然長眸金髮，身骨高纖，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詫異。
「威廉！我敬你的身份，不願意和你糾纏，可你一再挑釁我，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對你動手！」
「哎，你可千萬別這樣說，什麼挑釁，我沒有挑釁你，我現在可是正義人士，正面人物，我洗白很久了好嗎？你都不看前面的劇情嗎？我現在可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夜凡離道，「我就是覺得你這瓶子有問題，不心虛的話，你就拿出來我鑒定一下，不敢嗎？」
「這不符合規矩，現在是拍賣過程中，此時不再提供驗貨服務，」華弦忙上來打圓場，微笑道，「雷總請息怒，威廉先是也請你回到你的座位上，這是公開場合，請兩位都冷靜些。」
說著，伸手推了夜凡離一把。
夜凡離抓著他的手，眉眼一動，將他手裡的紙條收到自己掌心裡。
華弦推完夜凡離，順勢擋在他面前，對雷洛道：「總裁，現在是拍賣中，您看……」
趁著他擋住眾人，夜凡離迅速低頭看了一眼，驀然勾唇，笑得神秘異常。
「拍賣是吧？」夜凡離長腿邁開，幾個大步衝回自己座位，將隨身帶著的包打開，抬頭對莫雪莉遠遠飛了個吻，單手拎著背包衝回去，往展台上一放，刷的拉開拉鏈。
在包裡拿出一本支票，在手上掂了掂，抽了根筆唰唰唰簽好字，「五百萬美元！」
「威廉！」雷洛俊眉一蹙，「你別太過分了！」
「喊什麼喊？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不陽光呢？」夜凡離白他一眼，從容不迫地往桌子上一丟支票，「這個瓶子，我出五百萬美元，在座的有更高的價格沒？」
會場內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個瓶子雖然是元青花，可瓶子本身不大，按照市場價來說最多也不超過兩百萬。
五百萬美元，合人·民·幣三千多萬買這一個並不算驚艷的瓶子，夜凡離是又開始燒錢了。
愛八卦是所有人的共同點，於是全場人紛紛閉嘴表示沒有更高的價格，津津有味地看台上兩人的好戲。
要知道，北歐奧斯集團的雷家向來神秘，可這幾年內部爭鬥嚴重，雷家人死的死，走的走，居然被一個私生子雷洛當家做主，這本身就是個大新聞。
再說這個雷洛，上台沒幾年，竟然把奧斯集團裡的老臣股東剷除了個一乾二淨，還和歐洲有名的鐵娘子，伊利斯國防部部長莫雪莉成了一對，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傳奇人物啊。
至於夜凡離，那就更不用說了，以前是花邊新聞的常客，花花公子的代表，最近幾年雖然老實了，可當年他做的那些輝煌事兒可歷歷在目。
更別提夜凡離背後還有一個東方四少之首的夜語昊，幾個小時前夜語昊一擲千金，千億買下油田，幾個小時候夜凡離同樣一張支票，幾千萬丟出去打水漂。
可問題是，夜語昊那是名正言順，夜凡離是什麼？閒的蛋疼！
這劇情——尼瑪太酸爽了！
「ok，既然大家都沒有意義，那這個瓶子是我的了，」夜凡離歡呼一聲，挑釁地對雷洛擠擠眼睛，「拿來，讓威廉殿下我給雷總裁好好上一課！」
「你！」雷洛漂亮的雙眸幾乎要弄死夜凡離，死死盯著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片刻，終於狠下決心，對工作人員道，「拿給他，我倒要看看威廉殿下究竟有多大能耐！」
精緻的瓶子放在面前，夜凡離拿過華弦手邊的放大鏡，裝模作樣地檢查一番，然後拿過顯微成像儀，在瓶子上華麗的花紋上一寸一寸看過。
那模樣——還是很唬人的，不知道的可能真以為他懂呢。
其實……
他懂個錘子啊懂！！
(#‵′)凸
雷洛陰沉著一張漂亮俊臉，「威廉殿下，如果找不出證據，今天這場拍賣會可能就變成對薄公堂了，你必須承擔這個誹謗的責任！」
「急什麼？」蘇妍舞坐在座位上，彎唇冷笑，「雷總裁宅心仁厚，為非洲的孩子們無私獻出了自己的收藏，他的質疑也只不過是為你著想，擔心萬一有贗品混在裡面，奧斯集團的名聲和雷總裁的聲譽可就毀了，你說是吧？」
雷洛看著蘇妍舞，覺得眼生。
剛剛那場油田拍賣他沒有參加，自然不知道蘇妍舞和夜語昊是出了多大的風頭，並且蘇妍舞五官娟秀，清麗漂亮，並不是上流社會的濃妝艷抹，因此並不顯眼。
不過——
他的直覺是，這個看似年少的女人，是個十足的危險人物！
「哎喲臥槽，燙手咧，呼呼~殿下我的美手啊~」夜凡離突然顯微鏡一扔，搓著雙手做出一副被燙到的樣子，「你這玩意兒剛出窯吧，這麼燙，把人家的纖纖玉指都燙到啦！」
雷洛壓著怒氣，冷冰冰的瞇眸，「有證據就說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要在這裡大放厥詞！」
「證據，我沒有，真假還不都是你們這些專業人士能看出來，我可不是專門搞古董的，我呢，就是有直覺，看它是假的，它肯定真不了！你要是不信啊……嘿嘿……」夜凡離笑了兩聲，猛回身，一拳頭砸在瓶子上，只聽嘩啦一聲，前一秒還精緻典雅的瓶子，下一秒已經變成滿地碎片。
現場一陣激烈騷動。
三千多萬的瓶子啊！
碎了……
碎了……
碎了……
雷洛大喝，「威廉，你鬧夠了沒有？！」
夜凡離手指在一堆碎片中嘩啦片刻，撿起一片，微笑著站起來，「雷總裁，你不是要證據嗎？證據來了，你可看仔細了！」
突然他高高舉起瓷器，高聲叫道，「請各位來一看，我手裡這瓷片上，刻著什麼？」
坐在前排的一個富商猶豫了幾秒鐘，走上台，對雷洛訕笑著點了頭。
雷洛他是招惹不起的，可件事兒太激動人心了，他可不能錯過。
那人看向夜凡離手中瓷片，突然倒吸一口冷氣，「中山！！！」
「對，中山！」夜凡離得意洋洋看向雷洛，「中山，見多識廣的人都知道，這是中國現在的最有名的還原古瓷器專家唐中山的作品，雷總裁是北歐人，可現在腳底下站著的還是亞洲，而且雷總裁是專門做古董生意的，不會不知道唐中山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唐中山現在好像還沒死呢……也就是說，這個瓶子最早也不過是這二三十年做出來的，雷總裁這麼年輕，您曾祖父如果健在的話，現在也得一百多歲了吧？還當年從英國拍來的……當年他拍這個瓶子的時候，唐中山還沒出生呢！噗哈哈，這時差也太扭曲了，他老人家穿越了吧！」
「你！你——」雷洛臉色鐵青，手指顫抖著指向夜凡離，一雙漂亮的眼眸裡的怒氣幾乎要燒死他。
……
夜二少出名了——雖然他本來名氣就不小，這一次是真的大大出了風頭。
三千萬買的古董，被他一拳頭砸了，砸了就砸了吧，結果把上到奧斯集團，下到雷洛本人都坑的不要不要的。
本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慈善拍賣會被迫中止，雷洛直接甩手走人，也不管別人是怎麼善後。
偏偏當天去的媒體多的數不過來，記者立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前仆後繼，什麼《紐約x報》《全球x報》《亞洲x報》《歐洲x報》反正只要是報紙就刊登了頭版頭條，爭前恐後趕來採訪。
夜凡離對著鏡頭一臉無辜，「咦？什麼？你說雷先生故意賣仿品？哇！這是誹謗啊你知道嗎？雷總裁是誰啊，他辣麼有名氣會賣仿品？啊~我對奧斯集團神馬都不瞭解，我只是覺得那個瓶子是仿品，直覺而已啦。」
這邊夜凡離因為這件事情弄得名聲大噪，那邊夜語昊千億買油田也被大肆報道。
一方面說夜語昊所代表的伊利斯財力驚人，另一方面說伊利斯果然財力驚人——不然夜凡離怎麼會拿三千萬打水漂玩？
最後的結論是，伊利斯果然是土豪！
而夜凡離通過這件事，也略略改變了自己在大家心目中傻貨二缺的形象。
甚至有人覺得夜凡離是大智若愚，以前會犯二，那完全是為了掩飾自己聰明絕頂的事實！
一時間，對夜凡離和夜語昊的讚歎甚至蓋過這兩件事情本事的價值，什麼青年才俊、睿智兄弟，兩人簡直成了上流圈裡明亮的雙子星，耀眼得光芒萬丈。
「我類個去~太生猛了，真是一步步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說夜凡離和夜語昊有才的我理解，說什麼相愛相殺是幾個意思？他們相愛了？口味太重了吧……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瞪我，來，我們來看看報紙，」華弦抖抖報紙，「嘖，誰淹沒了他的光輝，沉睡的獅子終於甦醒？哎呦哎呦，夜二少現在簡直是打假英雄啊，還有這個，一秒鐘廢柴變天才，究竟是誰在穿越……還有還有，伊利斯皇室兩大男神，美貌與智慧的碰撞，相愛相殺為哪般喲……他們兄弟倆現在紅得我都有點想要簽名了。」
蘇妍舞在電腦後敲擊著鍵盤，頭也不抬道：「回頭給你簽一百張，你拿回去當傳家之寶吧。」
「那我要求籤在我肚皮上，還有麼麼噠的kiss蓋章，夜語昊的重點要！」
「滾！」
華弦翻完了報紙，抬頭看一眼小蜜蜂一樣忙碌著敲鍵盤的蘇妍舞，「哎，老大。」
「嗯？」
「你說這次夜凡離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惹麻煩啊？」
蘇妍舞沒好氣道，「弄出這麼大動靜是夜凡離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他傳了什麼東西！要是沒有你，夜凡離怎麼可能知道那瓶子是假的，還知道怎麼識破那個贗品，你號稱神偷，一眼辨真偽的本事別人不知道，難道我也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