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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夜啼嬰哭(二十四) 文 / 撲碩迷離

    第73章夜啼嬰哭(二十四)

    死亡重現中的故事,雲孟僑並沒有看完。當女人抬起刀子時,死亡重現的世界卻隨著尖銳的光芒而破碎崩塌。當世界再一次清晰的出現在他眼前清晰時,他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在唐的病房前,鬼境消失,隨著鬼境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女鬼和鬼嬰。

    幾分鐘後,傻子飄了過來,再幾分鐘後,又飄來了一個裸奔的壯漢,又過了幾分鐘,壯漢飄走了,帶回了一個聖爹,而雲孟僑就在聖爹和傻子出門撿肥皂的時候,蹲在床上,用手機看新聞,查到了鬼境中故事的完整版。

    它源於一則名為「女子不忍家暴怒殺丈夫」的新聞。

    故事發生在兩年前,女子名為曾曉娟,42歲,是一名剛剛退休的女清潔工,她的丈夫方某是個嗜酒如命的無業遊民,而且有很嚴重的家暴行為。2394年1月7日,曾曉娟因為工作多次失誤被老闆辭退,回到家之後,遭到了丈夫殘忍的毆打,忍無可忍的她,最終忍受不住家暴侵害,拿起家中的水果刀,將方某殺害。然後於當天晚上九點,跳進污水井自盡。

    ……對於報紙,雲孟僑向來只看尋人啟事。而對於那些筆精彩,故事煽情,能讓讀者閱讀時如同身臨其境的精彩報道,他絕對會欽佩的豎起手指……沒錯,你沒看錯,就是中指。

    這種用濃墨重彩描寫故事發生的情況,甚至通過各種臆想,來滿足觀眾的窺探欲的新聞,早已失去了它「準確性」的本質,既然已經不再準確了,看它做什麼?看看標題,然後找個同類型的小說讀上兩三本,豈不是比看新聞報道的寥寥數千字更加爽快?

    可是這一次不同,雖然這篇報道在的確與雲孟僑所瞭解的信息大相逕庭,但他依舊認認真真一字不落的將它讀完了,因為他所需要的答案,就在其中。

    葉晚蕭托著下,看著把自己裹成白毛毛蟲的孟僑,饒有興致地問道:「聽你的意思,其實女鬼和鬼嬰其實是一夥的,而且這個女鬼還是鬼嬰的養母?」

    雲孟僑懶懶地抬頭看他一眼,虛弱的說:「準確的說,應該是『女鬼可能是鬼嬰的養母』。兩次進入鬼境,我用的都是嬰兒的視角,視力太差,所以獲得的資料相當有限,但是如果不看證據的話,這兩次死亡重現,的確是可以連起來的。」

    他栽歪在椅子上,懶懶道:「故事的開始,還要從兩年前說起——」

    唐是陸明的地下情人,不知出於何種目的,背著他偷偷懷了孕,還打算生下孩子。由於一直都是隱瞞狀態,唐沒有找到機會去醫院生孩子,孩子被迫在廁所降生。可是這一切卻被陸明發現了,他害怕自己的妻子肖重岫和他離婚,就在唐生下孩子後,把孩子掐死,並裝進了塑料袋裡丟還給了唐。

    可他沒有想到,嬰兒並沒有死。唐起初的確是把孩子淹死,但是後來她又把嬰兒撈了出來。這個嬰兒很堅強,她活了下來,但也注定了她短暫而悲慘的一生。

    雲孟僑捏著下巴,玩味道:「這是一個男權社會,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大多數的時候,往往是女人更加出人意料。男人總是自詡深沉或是堅強,可事實上,往往是看起來更柔弱的女人更會隱藏秘密,同理,這些秘密也只有女人才能看出蛛絲馬跡。」

    「唐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肖重岫的存在,更知道她不會饒了自己,為了自保,她偷偷把孩子送走,並且開始裝瘋賣傻。在她『瘋癲』的時候,不出所料的出現了一個『男友』,而那個男人正是肖重岫的人,確定了這個女人已經不是威脅之後,肖重岫把她送進了瘋人院。」

    葉晚蕭臉色一寒:「你的意思是,肖重岫這個戎馬國人,在我們華夏國土上,把一個華夏人送進了精神病院?華夏國的特殊病人保護法裡,只有病人的直系親屬,才有權利將病人送進那種地方,難道……」

    「真相只有一個!」雲孟僑打了個響指,喝光了杯裡的橙汁:「肖重岫就是讓那個男的和唐結婚,然後以丈夫的名義把她關了進去。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操作的,但是肯定差不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數據庫查查唐是不是已婚。」

    葉晚蕭呵呵冷笑地撿起了手機,低頭開始敲了起來,雲孟僑好奇的看了一眼,沒看清,就問道:「你在幹嘛?」

    「給外交部部長和國安局執法組組長發短信。」

    「……」

    「你別管我,繼續說。然後呢,嬰兒不是被送走了嗎?為什麼會變成鬼嬰?」

    雲孟僑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的故事就簡單多了。唐把嬰兒送到了福利院門口,結果被曾曉娟偷走了,接著酒鬼丈夫回來,看見孩子之後說要搶孩子去賣錢,但是一直期盼能有一個孩子的曾曉娟拎著刀子衝了上來。我在鬼境裡就看到這麼多,但是通過那些新聞,還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曾曉娟跳進污水溝死了,假如她很想要孩子的話,多半會抱著孩子一起跳。但是報道裡沒提,就說明孩子應該是掉進了污水溝裡沒被發現。直到兩年後,它化作了厲鬼,殺了生父陸明報了仇。」

    葉晚蕭放下手機,目光淡淡的看向雲孟僑:「聽起來的確挺有道理的,但是這一切似乎都只是你的推論,你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嗎?」

    「沒有。」雲孟僑瞪著死魚眼攤手道:「這都是八百年前的案子了,上哪兒去找證據?我是經歷了兩次鬼嬰的死亡重現,推定出事件的發展的,難道還能把鬼嬰和曾曉娟穿到原告席上,拉法官、聽審和陪審團進一次鬼境嗎?」

    葉晚蕭手指輕點額頭,若有所思道「……嗯,鬼嬰是甲級高階,女鬼是乙級鼎峰,大的暫且不提,小的那個是嬰靈,能在兩年之內修成甲級,鐵定也是多次輪迴未果,怨念極深。要活捉的話,有點困

    難啊……」

    雲孟僑嘴角抽搐看著他:「喂喂喂,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你該不會是真的在考慮怎麼給鬼開法庭吧!」

    聽完雲孟僑說的故事,葉晚蕭總覺得有些煩躁,一想起那個嬰兒的遭遇,心裡就老大不是滋味。大概走著走著又過了十來分鐘,雲孟僑隱約聽見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因為他盯著手裡的橙汁,拿著煩,看著煩,不喝煩,喝了也煩,他丟下橙汁,陷入了沉思。

    自從華夏國將流產定位為故意謀殺之後,棄嬰的數量就屢增不減,為此,公立的收養機構越來越多,領養保護兒童的體系也越發的完善,但這些可喜的成果,卻是建立在孩子永遠失去父母的前提之下。

    不要說那些公立的機構可以代替父母照顧未成年人,那都是說出來騙人的,失去父母的孩子,注定在成長的道路上孤獨前行。沒有享受過任性的滋味,沒有體會到被寵溺的感覺,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原諒你,沒有人在你走彎路時甩你一個耳光打醒你,他們如同是失去了雙腿,只能依靠瘦弱的手臂艱難的爬過童年。

    那些丟棄孩子的父母總是厚顏無恥的說,將他送走是希望他能過得更好,但誰都知道,他們不過是在給自己的自私找借口。在他們將孩子拋棄的時候,就已經自作主張的斷送了孩子的幸福,讓他們失去了健康成長的機會。

    別問葉晚蕭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典型案例就坐在他眼前舔杯底呢!

    葉晚蕭歎了口氣,奪過雲孟僑的杯子,轉過身又用果汁機給他接了半杯,囑咐一句「別喝太多」,而後又心有不甘的問道:

    「你確定後面的那個孩子就是鬼嬰嗎?說不定那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被她的母親淹死了,根本沒有受後面那麼多的罪。」

    「葉少將。」雲孟僑抱著橙汁虛眼看他:「這些是我在鬼境親身經歷的,假如這有可能是鬼魂捏造出來騙人的話,在其他方面也能得到佐證——唐生產的具體時間我沒問,但是絕對是冬天……好吧,我承認我沒有看到屋子外的天氣,可是唐當時穿的是一件裙子。要知道,現在的女人們從來不在夏天穿裙子,她們都穿超短褲,裙子是冬天的特色服裝!」

    「曾曉娟的死亡時間也在冬天,兩個時間發生時間極為接近,加上鬼嬰和曾曉娟抱回家的嬰兒都是女嬰,吻合率接近八成。」

    葉晚蕭皺眉:「鬼境是不會有錯的,假如你說的是真的話,那麼鬼嬰還會繼續唐復仇。」

    雲孟僑趴在桌子上,懶洋洋道:「你說劉雪鳳會不會阻止鬼嬰復仇呢?」

    葉晚蕭搖頭:「善惡到頭終有報,因果循環自有業果。鬼靈復仇之事,龍組不會多管,連死都記得那股仇恨,必然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才化作厲鬼,而他們復完仇之後,也會迅速魂飛魄散,不再滋擾民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只要那些鬼靈不襲擊無辜,異能者們鮮少會有同情心氾濫去管閒事兒的。」

    他頓了頓,歎氣道:「但是嬰靈不一樣,夭折之身尚還懵懂,無罪無孽卻不成活,沒有善惡是非觀,卻又極其強大,因此常常被人利用。那些尋常復仇的鬼怪也就算了,他們還沒享受過人世間的美好就要魂飛魄散,那就真的太可憐了……」

    「所以你就是那個同情心氾濫去管閒事兒的是嗎?」雲孟僑睜著死魚眼看他:「還說自己不是聖爹。」

    「糊你熊臉!」葉晚蕭怒道:「這不叫管閒事兒,這叫最基本的道德觀!」

    雲孟僑抹了一把臉:「所以你就要去翻臭水溝找鬼嬰的屍體是嗎?」

    葉晚蕭道:「如果找到了那自然是最好的,通過屍體一樣可以超度亡靈,雖然費點事兒,但卻是最輕鬆的最無害的一種解決辦法。而且鬼嬰去投胎,曾曉娟也就沒有理由留下來了,算得上是一舉兩得。如果沒找到屍體……就都是你的錯,所有尋找屍體的資金,我會一個子不少的報給王詡,沒有錢就用工資抵債吧。」

    雲孟僑原本還挺安之若素的聽著,知道他聽到了後半句,一下子就炸毛了:

    「我靠!你沒找著跟我有什麼關係啊,為毛要從我工資裡扣啊!」

    葉晚蕭學著他瞪起了死魚眼:「誰叫是你說鬼嬰的屍體在污水溝裡的,我這人一向公事公辦,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絕對不會因為你給我起外號而故意報復的。」

    「你丫就是故意報復吧,大男人傲嬌惡不噁心啊!」

    「……嗯,雲孟僑,我覺得污水溝雖然不大,但是可見度的確很低,不如把一天的打撈時間,改成一個星期吧?」

    「我錯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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