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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夜啼嬰哭(十七) 文 / 撲碩迷離

    第66章夜啼嬰哭(十七)

    「阿協,快點啦,人家上課要遲到了,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何聲遙嘟著嘴不滿的坐上了車,葉晚蕭笑道:「小遙,男孩子說話不要『的啦』『人家』的,會讓人笑話的,。」

    何聲遙聞言立刻眼圈一紅:「你嫌棄我?」

    葉晚蕭歎了口氣,踩下油門:「怎麼會,我只是擔心我不在你身邊之後,你會照顧不好自己。」

    「你要離開我!?」

    葉晚蕭生怕他哭,急忙賠笑道:「怎麼可能,我在跟你開玩笑呢。」

    可沒想到,聽到這句話的何聲遙直接就哭了:

    「你敷衍我!」

    「……」葉晚蕭好脾氣的給他擦眼淚:「別鬧,你先去上課,等下課之後我帶你去玩。」

    何聲遙撅著嘴哭訴道:「……不要啦不要啦!人家今天不去上課了,還差三分鐘就遲到了。」

    葉晚蕭頭疼道:「我道歉,是我的不對,是我遲到了。但算上一分鐘的點名時間,你才遲到五分鐘,完全不耽誤上課啊。」

    何聲遙眨巴著眼睛,縮在後車座淚眼汪汪地看著葉晚蕭:「就算不耽誤上課又怎麼樣,我那麼笨,老師課上講的東西都好晦澀,人家一句也聽不懂啦,你又不給人家補習。最重要的是,學校死了人,感覺好恐怖的啦,完全不想去上學。」

    葉晚蕭頓了頓,默然道:「……給我好好說話。」

    「阿協……我們去玩吧!」

    他握著方向盤,歎了口氣:「小遙啊,你才24歲。」

    「……」

    「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還有大量的精力去創造自己的價值,你考上了大學我真的很開心,但我不希望你止步於此。上大學你可以結交到很多對你有幫助的朋友,學會慢慢成熟起來,到時候你就可以脫離我的身側,去創建自己的事業了。難道你最開始考試得時候就不是這麼想的嗎……」

    何聲遙哭慘了:「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才不是要為了離開你才考試的,我只是想我每天上學都要跟其他男生接觸,你會不會嫉妒。沒想到你竟然一點都不在乎我!」

    葉晚蕭:「……」

    何聲遙瞪著一雙淚眼,拚命的搖著頭:「你看見我和別的男人一起走,就應該說『錢什麼的我可以負責,你只需要在家裡呆著,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你』嗎?你不是應該說『不管我在外面工作有多辛苦,只要回到家看到你就會很開心,所以不希望你去辛苦的工作,我會養著你的』嗎?為什麼你還要誇我做得好,就應該多交幾個朋友,難道你對我一點獨佔欲都沒有嗎?我真的好想看見你為我吃醋的樣子……」

    「噗!」葉晚蕭被他逗笑了,他忽然覺得這孩子傻的根可愛,「早就告訴你少看點高麗國的電視劇,和那些女孩子畫的*漫畫了,你就是不聽,跟別的男人一起走我就要吃醋,你對別的男人笑一下,我是不是得把你鎖在屋子裡懲罰你啊。

    「嗯!」

    「……」一點都不可愛。

    當然,為了不被淹死,他明智的選擇了跳過此話題。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逗何聲遙笑,直到半個小時過去了,他才徹底收住了眼淚,一抽一抽的靠在真皮座上。趁著何聲遙好不容易不哭了,葉晚蕭緩緩道:

    「小遙,我希望你能明白,身為一個人,一個**的人,完全依靠他人來活著,是一件十分恥辱的事情,不論他是男人還是女人。現在這個社會不需要三從四德,放棄了自己的**,就等於放棄了自由和人權,放棄了未來所能創造的更多的可能性。人格是需要在溝通與磨合中成長的,如果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久而久之就會漸漸與整個社會脫軌。就算是他天賦異稟,整體在宅家裡也能引領一個時代,這樣的人也會有一定的人格缺陷,甚至會變得極度偏執——就像是雲孟僑。」

    也不知道前面那部分何聲遙聽沒聽見,但一提到雲孟僑,他馬上又哭了起來:「……張口閉口都是雲孟僑。沒錯!我就是個廢物,我什麼都不能幫你,他可以幫你啊,你去喜歡他吧。」

    看來還是沒聽。

    也不知道何聲遙是怎麼想的,哼唧哼唧的哭著,忽然一轉頭就扭開車門,作勢就要往外跳。大門猛地打開,車子內的警報立刻就想了起來,葉晚蕭反應迅速,回身一把就拽出了何聲遙的衣服的前襟!

    「你放開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何聲遙哭鬧著拍打他的手,拚命往後使勁,葉晚蕭緊抓他不放,半個身子都探出駕駛座,腹部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被真皮車座硌得生疼,他臉色鐵青道:「你別鬧了!」

    「我就鬧我就鬧我就鬧!」

    何聲遙說話間,一輛小麵包車從不遠處的車道飛行而至,何聲遙餘光瞥到了那朝他急撞過來的鋼鐵怪獸,頓時嚇得也忘記掙扎了,葉晚蕭趁機使勁往後一拉,護住他的頭,直接把他拽回了車裡,可腳上卻不慎踢到了方向盤,只聽——,

    「滋——」

    「彭!」

    車子在公路上劃出了一道大大的s型,直接衝上了逆行車道,撞向了一輛飛馳而來的的卡車。

    也虧得那個卡車司機反映迅速,即時踩下了剎車,加上葉晚蕭的座駕本來安全性能就高,車子被撞的後座直接就掀了起來,但很快自動救助系統啟動,車子只是這麼一彈,很快就停了下來。車子輪

    胎沒什麼事兒,保險槓倒是被磕掉了半截,前車蓋也掀起來了,一輛拿金子堆起來的豪車徹底破了相。

    不過好在人沒受多大的傷,除了葉晚蕭因為護住了何聲遙的頭被你磕了一塊青,何聲遙竟是完好無損的被救回來了,也算是不幸中地萬幸。

    把哭哭啼啼的何聲遙鎖在了車廂裡,葉晚蕭出去連忙給卡車司機賠禮道歉,被罵了幾聲「你腦子有病啊,會不會開車啊」,又客客氣氣的遞了名片賠了錢。回到車裡撤了防護氣墊,又默不作聲的給何聲遙繫上了安全帶,歎了口氣,踩油門繼續往學校開。

    可才剛走沒多久,一直在一旁傻看著手指地何聲遙忽然大嚎了起來:「葉晚蕭,都是我的錯,是我活該,你不該救我的,讓我去死好了。

    葉晚蕭見他又要扭車門跳車,連忙按下鎖車鍵,何聲遙打不開車門,捂著嘴痛聲大哭,他則頭如斗大,自己明明什麼責怪的話都沒輸啊,他這又是鬧哪樣啊。

    何聲遙哀哀淒淒道:「你明明都不愛我了,為什麼還要管我和不和別人交朋友。你現在一定很想跟我分手吧,我成全你,只要我從這裡跳下去摔死了,你就不用管我了,我也不需要上學了!」

    「……歸根結底那就是不想去上學吧。」葉晚蕭扶額道,「好了好了,小遙是我錯了,我不該提凶你,不該嫌棄你,不該敷衍你,不該說教你,更不該在你面前提雲孟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今天我什麼都不做了,陪你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我們說好了不分離,要是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與全時間為敵,就算與世界背離……」

    「嗚嗚嗚……嗯,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任性了!」

    「你沒有錯,你一點錯都沒有,我們今天就哪兒都不去了,什麼事兒都聽你的。」葉晚蕭跟背課一樣熟練的說著哄孩子的話:「我給你買了好吃的哦,快看——辣條!想吃嗎?想吃就不許哭哦。」

    何聲遙破涕為笑,接過包裹掏出來一看,結果又哭了:「……什麼啊,為什麼是原味的,人家最喜歡吃的明明是水蜜桃口味的!」

    葉晚蕭淡定道:「原味是我吃的,你的水蜜桃在下面,耐心點翻一翻就找到了,別哭了啊。」

    何聲遙點頭繼續翻口袋,結果翻啊翻啊,翻出了一包……套套!

    ……還是超薄的

    然後這貨立刻驚叫一聲:

    「哎呀!阿協你好色!」

    葉晚蕭正在專心致志的開車呢,忽然一包安全套從天而降,他瞬間就毛了——臥槽!雲孟僑這小子什麼時候把這玩意扔這兒的!

    何聲遙很早就說過了,他很恐懼男人的觸碰,因此在他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之前,絕對不允許葉晚蕭碰他。想到這裡,葉晚蕭連忙把車子開進了馬路旁邊的公園裡停下,焦頭爛額的想要向何聲遙解釋:

    「小遙,你聽我說……」

    「不要說!」何聲遙滿臉通紅地摀住他的嘴:「不要發誓,我怕那些惡毒的詛咒會成真。」

    ……其實我沒想發誓來著。

    「阿協,雖然我沒有辦法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愛我,但是,如果是你的話……可以哦。

    葉晚蕭:嗯?

    「那個小遙,我們剛才還差點命懸一線來著,你忽然就說要野戰,是不是太快了點……你不怕我碰你了嗎?」

    「討厭!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吻我的啦!」

    何聲遙羞得耳朵都紅了,閉著眼睛等葉晚蕭上來親他。葉晚蕭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只見小受受秀氣的臉龐揚著,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因為哭泣而越加紅潤的嘴唇看起來水潤潤的,尖尖的下巴下是纖細的脖子,衣領因為剛才的跳車扯開了兩個扣子,露出一小截很是誘人白皙鎖骨。

    車子裡曖昧的氣氛越加的濃重,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明明剛才何聲遙還在跟他鬧彆扭,怎麼現在又索吻了?葉晚蕭心裡有點打鼓,他想不明白,又不忍拒絕,最終,他還是伸手扣住了何聲遙腦袋,送到了自己的身前,低低喃道:「放心,很快的……很快的。」

    何聲遙聽到了葉晚蕭的呼吸聲就在他耳邊,吹得他身子酥軟酥軟的,小鹿亂撞的嚶嚀一聲,丹唇微啟,湊了上去……

    葉晚蕭手刀一拍,受君直接臥倒。

    「姓雲的!」葉晚蕭抓起一直放在副駕駛座上呈開啟狀態的手錶,咆哮道:「你丫的腦子灌鉛了是不是,平時給我找事兒的那點聰明伶俐呢,都餵狗了嗎?那只乙級惡鬼站在你身後那麼久,你竟然都沒看到,沒有看到啊!我費勁巴力的給你開了陰陽眼,你長狗身上了啊,臨走時候怎麼跟你說的來著,要報個警要報警,你都蘸著粑粑吃下去了嗎!」

    他說著給何聲遙捆好了安全帶,掉轉車頭直接衝了出去。

    且不提葉晚蕭那一串破天荒的髒話飆得有多順,是不是早就在心裡演練十萬八千遍了什麼的,單說他話裡得內容——他還就真說對了,雲孟僑還真就把把這茬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此時一個面容扭曲的女鬼,嘶吼著掐著雲孟僑的脖子,而唐則一臉木然的坐在床上,安靜像是一尊木偶,抱膝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時間往回調轉一分鐘,當時雲孟僑問完自己想要問的問題,結果唐卻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他沒死。」

    「什麼?!你說什麼?」

    「我的孩子,他不是被水淹死的。他沒死,我把他

    送走了。」

    雲孟僑不解。怎麼可能?他是親自進入鬼境的,親眼目睹唐他丟進水裡的!當時他還……他還……

    對了,當時他在做什麼來著?

    雲孟僑突然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他只記得唐把他丟進水裡,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他一無所知,意識再度清醒時他已經身在一片虛無的黑暗之中,但顯然那片黑暗與淹死小孩的水不同。還有那片耀眼的紫色光柱……

    對了,葉晚蕭一定清楚!

    他急忙起身要去給葉晚蕭打電話,可剛回過頭,卻與一雙眼睛貼在了一起——一雙死寂,昏黃,怨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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