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四十五度?是仰望還是俯視? 文 / 撲碩迷離
第49章四十五度?是仰望還是俯視?
王詡關著門不知道和雲孟僑說了些什麼,葉晚蕭就在門外一邊哄何聲遙,一邊等著王詡出來。
「阿協,你要相信我,我真得沒有去為難雲孟僑,求你……求你不要討厭我。」
「我倒是想讓你為難他……」葉晚蕭嘴裡嘀咕著,抬頭又掛上寵溺的笑臉,揉了揉他的頭髮:「怎麼會呢,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真的麼?」何聲遙揉了揉淚眼,靠進了他的懷裡:「其實我不求你能愛我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太久了,我只想要這一刻能夠靠在你的懷裡,就知足了。你這麼優秀的人,肯定無法被一個人所擁有,雲孟僑不管是你的真愛也好,還是無聊時的一個洩-欲工具也罷,我只希望你的心,能有一個位置屬於我……」
這套詞葉晚蕭聽了一整年了,最開始還挺生氣,現在都已經習慣了。不過今天再聽他說這段話,忽然有點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昨天這個時候,有處男大言不慚的說「我無法被一個人擁有,因為我是愛情的狩獵者」。想想他還不到12個時辰就成了「洩-欲工具」,葉晚蕭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何聲遙:「……」
本來都已經不哭的何聲遙,因為他這麼一笑,馬上又淚崩了:「……阿協,你是不是覺得我幼稚的很可笑,很給你丟臉!」
葉晚蕭連忙手忙腳亂的掏出兜裡的衛生棉布給他擦眼淚,還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平時家教嚴,沒人敢出來圍觀他,不然還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不過他也就是想想,看著何聲遙越哭越傷心,忍不住道:「你別哭了,我都哄了你一個小時了。」
「你終於討厭我了。」
「……」
正在葉晚蕭頭疼欲裂又無可奈何的時候,門開了,王詡還是那副*樣,趿拉著拖鞋蹭進了電梯。雲孟僑緊隨其後的探出頭來,看見葉晚蕭之後聳了聳肩道:「王詡說嫌門口哭聲煩,他先走了。」
葉晚蕭收斂了臉上的寵溺,不爽道:「走就走唄,我來又不是找他的。」
他說著,拉著何聲遙走進了辦公室,鎖上了門,而後鄭重其事道:「現在當事人都齊了,雲孟僑,我不知道你今天都跟小遙說了什麼,總之請你跟他解釋一下,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雲孟僑趴回電腦桌上,無精打采道:「我說了好幾遍啊,可他不信。」
「那就再說一遍!」
雲孟僑抬眼看了看葉晚蕭,見他也是滿臉菜色,知道他沒被何聲遙磨得夠嗆,是不會來找他的。他勾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懶洋洋道「嗯哪,對啊,我跟葉晚蕭真的是半點關係都沒有,今天上午被他關在小黑屋裡折騰的半死雖然是真的,但是具體位置真的不是在床上。所以多麼齷齪的想法都不要生出來,我們兩個中通外直的就跟兩株並蒂雙生的白蓮花一樣……」
「嗚啊……阿協我都聽到了,你真的是在騙我!」
葉晚蕭:「……」
於是「副」主管辦公室裡徹底熱鬧了起來了。何聲遙嚶嚶嚶的哭聲不大,但是那瘦弱的身子骨卻如同是永動機一般,毫無壓力的不間斷生產著逆流成河的悲傷,葉晚蕭苦著臉給他擦眼淚,哄來哄去卻怎麼都哄不好。說的也是,雲孟僑那招太毒了,且不提前面那套似是而非的台詞,光是後面那句,就字字打臉,要換個潑辣點的女人,拎著菜刀衝上去砍他都有可能。
可是他知道,對面這位絕對做不來,別說拎砍刀上了,就算是吃塊肉都得為豬哀悼三分鐘的何聲遙同志,借給他三百個膽,他也不敢跟理直氣壯的跟別人說一句狠話,哪怕是他佔理,哪怕是葉晚蕭站在他身邊。
有資本四十五度俯視蒼生,卻偏偏甘願四十五度仰望他人,這叫什麼?這就叫賤!
何聲遙?有葉晚蕭在,他能算個屁,沒了葉晚蕭,他屁都不是!
雲孟僑惡毒的笑了起來。
此時他看的動漫網頁刷好了,結果發現有是一則完結番。看著畫風清奇的主角,雲孟僑吸溜著紅糖水吐了個槽:
「搞什麼啊,一共更新了三千多番,有一百番都是在道歉喊完結,每次都說是真的,結果次次都猥瑣的來更新,能有點節操了麼?」雲孟僑口是心非的伸了個攔腰,抬頭看了一眼,卻見那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已經鬧到沙發上去了……別誤會,葉晚蕭還是要臉的。
只見他滿頭大汗的扶著何聲遙,後者還在嚶嚶嚶的哭:「好啊,我聽你解釋,你說啊,雲孟僑說的那些都不是事實!」
「……他說的還真的都是事實,他的確在小黑屋裡,可我沒進去啊。」可葉晚蕭這句話還沒說完,何聲遙立刻哭訴道:
「果然都是事實,我再也不信你了,臭協、壞協、破協,我最討厭協了!」
「要喝點水麼?」一直沉默著的雲孟僑突然開口,讓葉晚蕭和何聲遙皆是一愣。
他起身,抽出了一個紙杯,走到了飲水機旁,抬手按下了放水的按鈕:「哭泣是緩解精神壓力最好的方法,你能有這麼多眼淚,只能說明你的壓力真的很大。哭泣本無罪,但是哭多了傷到了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咕咕的水聲伴著他那慵懶散漫的口氣,竟是說不出的好聽,何聲遙傻傻愣愣的接過了水杯,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葉晚蕭用拳頭捂嘴輕輕咳嗦了幾聲,抬眼去見雲孟僑,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已然換上了一身名貴的西裝,剪裁利落的衣服將他的身形襯
襯托的異常挺拔,就連那種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懶散也多了幾分魅力。而此時,這人臉上竟是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乾淨清俊的臉龐,在落日的餘暉下看起來就像是……天使一樣。
天使低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脫下了何聲遙的鞋,步履優而輕柔的走到了窗邊,輕輕搖開了窗戶。
四葉大廈頂層足有600米,窗戶大開,頓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強大氣流洶湧而來,擺在桌子上的厚厚的一疊件全都飛上了天花板。後者輕描淡寫的把手裡鞋子丟出窗外,在無數飄搖而下的雪白的紙片中沖二人輕輕一笑:
「……所以現在鞋(協)沒了,你丫可以閉嘴了吧。」
葉晚蕭:「……他果然是個天(白)使(癡)。」
何聲遙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當即捂著嘴衝了出去。葉晚蕭也要追出去,雲孟僑卻率先一步把他摁了下來:「你就省省吧,他沒鞋跑不遠的,頂多就是蹲在你辦公室門後面捂嘴哭兩個小時。你在他也哭,你不在他也哭,還不如趕緊趁著他不在把傷口處理一下呢,血都滲出來了。」
葉晚蕭低頭一看,頓時臉色微微一變,只見他馬甲下面的襯衫已經都被血染透了,因為貼在黑色的馬甲下面,才看的不那麼明顯。這件馬甲是特種材料製成的,關鍵時刻可以防彈,可放不住源源不斷向外滲透的鮮血,他咬著牙掀開了衣服,立刻三條深可見骨的抓痕漏了出來,猙獰開口散發著濃郁的血氣,傷口一見風,刺骨的疼痛讓葉晚蕭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狼人?」
葉晚蕭睨了他一眼,掏出綿紗布,蘸著貼身攜帶的藥水輕輕擦拭傷口:「王詡都跟你說了?」
「是啊他還添油加醋的說了狼族和血族的愛恨情仇,以及適當的表示了一下對二者的嗤之以鼻。不過看到你肚子上的傷口,我決定還是不要聽那個神棍胡鄒八扯了。」雲孟僑托著下巴道:「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傷口應該需要縫合的吧,只用藥水擦擦真的沒問題麼?」
葉晚蕭滿臉的虛汗,神色卻非常淡定:「有羅厲在,你覺得縫合這種粗暴的治療技術有存在的必要麼?」
「當我沒問。」
葉晚蕭重新用棉布裹住了傷口,動作利落熟練,一看就是經常自己給自己包紮,雲孟僑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地看著,後者從他的衣櫃裡掏出一套新衣服,邊穿邊問:「那個一直站在門口的鬼,是你用靈能力控制的?」
雲孟僑應了一聲:「是啊,他叫六娃。」
葉晚蕭默然道:「我可是看到今天上午你的訓練視頻了,那隻鬼在你被打傷之後,攻擊手段越來越明顯,就像是故意告訴敵人他的存在一樣。」他略微停頓了一下,面無表情道:「養狗是件技術活,一條好狗可以在主人飢腸轆轆的時候撲殺兔子,而一條心術不正的狗則會在飢腸轆轆的時候撲向主人。所以你真的決定好了?」
雲孟橋懶散的看著他:「當然,一隻會殺兔子的狗,和一條會殺人的狗,你覺得哪個更厲害呢?」他漸漸笑了起來,清俊的臉龐上卻滿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瘋狂之色:
「……而且,有一個隨時會抽刀捅你人的僕人,主人才不會因為過度懈怠而失去了前進的動力,我現在對什麼都覺得很無趣啊,如果能有一個每天都有一個充滿懸念的明天,那還真是非常期待呢!」
葉晚蕭呆怔的看了他半晌,低頭輕道:「中二的瘋子。」
「不是瘋子,是對生命的渴求。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你怎麼可能理解呢?凡人的智慧。」
葉晚蕭無語的白了他一眼,起身打算出門找何聲遙。這時雲孟僑卻又道:
「不過看在你好心好意提醒我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他笑瞇瞇的拿起了給何聲遙擦眼淚的紗布:「你家的那位,說好聽點叫做單純無知,說難聽點叫做以自我為中心。你疼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他卻只是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心痛的抹眼淚。他到底是真愛你,還是真愛想像中那個完美無缺葉晚蕭呢?或者他真正愛的,只是那個痛苦的、悲傷的、多愁善感又悲天憫人的何聲遙。」
葉晚蕭寒了臉:「閉嘴。」
他推門而出,急匆匆的衝進了電梯裡。
而雲孟僑則微笑的目送著他進入電梯,在他身體消失的剎那,這貨立即神情一變,衝回了辦公室,在空地上快樂的連轉了好幾個圈,捲起凳子上的大衣,興高采烈的喊道:「六娃,如今敵方防守疏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