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文 / 莫無晴

    轉眼間一年一度的猜燈謎，各個府中的千金、少爺都打扮得齊整。他們說是去猜謎，但大多是為了碰個姻緣，攀個王親貴族什麼的。

    堂堂的相府也不例外，燈會嗎？自然是要去遊覽一番。

    燈會上，到處是一片絢爛。街上擺滿了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花燈。江府的老老小小都在那兒東瞧瞧西望望，江渠成挽著他的二夫人，韓宛玉走在最前頭，裝作很和睦的樣子。而一路上，江雲柔一句話也不說，走在最後面，一雙眼睛像鷹似得死死地盯著風雲變。眼中充滿了危險，但嘴角又揚起一絲不懷好意的弧度，隨即陰冷的目光也收斂了些。

    馬上就到分岔路口了，江雲柔快步走到前面，說：「爹，娘，前面就是分岔路口了，不如我們分成兩隊，一隊向左，一隊向右？」

    韓宛玉眨了眨眼，大悟似地說：「是呀老爺。只逛一邊可惜了去，不如我們分成兩路——你和我一塊兒，柔兒就和雲變一塊兒好嗎？」韓宛玉說後面一句時，明顯是故意安排。而別人似乎都假裝沒發現，都點點頭表示贊成。

    風雲變剛想說什麼，江雲柔就如親姐妹似的挽著她，「姐姐，這下可好了，我們可以一塊看花燈了呢！」

    風雲變這下子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一扭頭就對上了那雙期待的大眼睛，也不好推辭就被江雲柔拉走了。一路上都是江雲柔在說話，裝的她們好像很親近似的。江渠成和韓宛玉看見這一幕都滿意地笑了。

    寒鴉爬上樹梢，用沙啞的聲音吱吱亂叫。慢慢地她們遠離了雜亂的人群，走進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這裡，空氣似乎比別的地方更清新。漫天星光在一望無際的夜空中點點化開。

    江雲柔沒了剛剛那股興奮勁，只是哼著小曲，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劉海遮住了她的面部，看不清她的表情。

    風雲變總感覺江雲柔在隱忍著什麼，但她不說話，只是默默的跟在江雲柔身後，連風雲變的貼身丫鬟入畫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風雲變性格本身沉悶，不怎麼說話，如今這二小姐是有意支開別人，如果她要加害於風雲變，靠小姐和自己兩人是肯定鬥不過江雲柔。入畫擔憂地推了推風雲變：「小姐……」

    風雲便一眼就看穿入畫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必擔心……」

    一切都和風雲變預料的一樣。

    江雲柔走到一座橋上後，戛然止住了腳步，轉過身，甩開礙事的劉海，直視著風雲變：「姐姐，你真的要和我搶嗎？」江雲柔一改剛剛的天真無邪，臉上的笑容就像地獄裡宣告死亡的幽靈。而風雲變只是微微嗤笑，一字一句的說：「江雲柔，我從未想跟你搶什麼，你的一切，我不稀罕。」她的語氣很冷，如刺骨的寒冰，卻又極其鎮定，彷彿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上一隻平靜如初的船兒。

    江雲柔愣了愣，但她又狂笑起來，罵道：「你個賤人！我不信！」說著，便使出全身力氣推了風雲變一把。

    「啊——」風雲變重心不穩，向橋下栽去。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