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堂島 第八章 臥室的女屍 文 / 鳳岐
弗拉基米爾步履蹣跚的回到公路上,他的「九股煙」紋絲不動的放在他離開時的地方他,不偏不倚正好擋在馬路的中央。這地方真夠偏僻的,這麼長的時間竟然沒有一輛汽車從這經過,只要有任何一輛汽車通過,他的「九股煙」就不可能繼續那樣,耀武揚威的立在馬路中央,這條路畢竟太過狹窄。
弗蘭基米爾頗有深意的凝望著來時的方向,他很想折返回三角崖雜貨鋪,想去當面問問矮子裡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此毒手?
腹部傳來的劇痛,瞬間制止了他未經考慮的魯莽計劃。傷口處的大量失血,讓弗蘭基米爾感到身子愈來愈沉重,大腦也昏昏沉沉的。他感到天旋地轉的眩暈,心臟也在狂奔不已,他極度不安,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他並沒喪失理智,很清楚現在去找裡奧,無異於自投羅網。那裡縱然全是些烏合之眾,若是一擁而上,以他現在的狀態,只能眼睜睜的束手就擒。
為今之計,只能先找地方處理傷口。他想到去醫院包紮,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出現了不到三秒,就被弗蘭基米爾給徹底否決了。如果他醫院去,醫院裡的同志,必定會對他的受傷原因窮追不捨刨根問底。他們都是專業人士,一樣就能看出這是刀傷,不是普通的摔傷或燒傷。如果他對醫生說了真話,醫院必定會聯繫警方。他不想在完全不瞭解情況的前提下,就把矮子裡奧牽扯進來,現在還不能排除他一無所知的可能性,真真假假此時此刻誰也無從知曉。
如果他告訴醫院的同志,這是他和妻子在家吵架,無意間被妻子誤傷,那麼醫院仍然會聯繫警方,免不了他們會對妻子提取公訴,公案是不受個人意志控制的。
弗蘭基米爾想來想去,為了盡可能的息事寧人,他只能決定回家自行處理,還好家裡有克格勃的急用醫藥箱,實在不行還有妻子這位專業的醫師。他實在不想讓妻子,看到他這副鮮血淋漓的樣子,他不想讓妻子為自己當心,現如今他別無選擇,當下不能去醫院,如果不回家,他就只能等著鮮血流盡,然後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拉麗莎是個天真善良的女人,她溫柔美麗,很善於照顧人,也非常能夠體諒人。在拉麗莎面前弗蘭基米爾,總是感到羞愧,甚至感覺無法面對她,她那麼愛他,可他卻在有了別的女人。
夜幕之下,弗蘭基米爾爭分奪秒的趕回家中。來到自家附近的偏僻的小路上,弗蘭基米爾刻意的減緩車速,盡可能的降低「九股煙」發出的機械轟鳴聲。
此時已是深夜,他猜想妻子早已入睡。他不想吵醒妻子,打算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回到家中,悄悄處理好傷口,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這樣一來,明天一早就可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拉麗莎不會知道他受傷的事情。
弗蘭基米爾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內,客廳裡亮這一盞魚油燈。他想這一定是拉麗莎為他留的燈,他記得之前告訴過拉麗莎今天休假。微弱的燈光下,屋子裡顯得有些雜亂,這讓弗蘭基米爾感到幾分疑惑,拉麗莎是個愛整潔的人,平日裡總是把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為什麼今天沒有收拾屋子,這讓弗蘭基米爾有些好奇……
他現在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必須盡快處理傷口。弗蘭基米爾不愧是擁有超級特工潛質的人,要是換了其他普通人,拖了這麼長的時間,十條命也不夠他死。
弗蘭基米爾來到浴室,小心翼翼的翻找出應急醫藥箱,他不想弄出任何聲音,吵醒正在熟睡的拉麗莎。醫藥箱內,酒精的瓶子已經空了,他只好又從客廳的食品櫃裡,拿來他能找到的,酒精濃度最高的伏特加。
他解開從斃命歹徒身上扯下來,用於包紮止血的破爛衣布。擰開伏特加酒的瓶蓋,喝了一大口後,將一整瓶的伏特加,澆到自己腹部的傷口上。
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的臉扭曲變形,呼吸變得急促粗獷,青紫色的筋脈從頭皮中浮現出來,眼淚和鼻涕也無法抑制的湧出。他的嘴唇在不住的哆嗦,兩排牙齒在不停地打顫,寂靜的黑夜中,牙齒清脆的撞擊聲,聽得異常清楚。
弗蘭基米爾忍痛放下酒瓶,用棉布擦乾傷口上的伏特加。他從應急醫藥箱子內,找出一塊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打開牛皮紙後裡面是一個鋁制飯盒,飯盒內裝滿黑色的膏狀物體。
這是韃靼人製作的草本金瘡藥,有著極強的癒合傷口效果,廣袤草原的遊牧民族,已使用了上千年。如今生物醫藥工程可謂高度發達,但依舊沒有任何一種藥物,能夠超越韃靼人金瘡藥的治癒功效。
弗蘭基米爾取出一些黑色的膏狀體,放在牛皮紙上,又取出打火機,隔著牛皮紙,對黑色膏狀體進行加熱。沒用多長時間,黑色的膏狀物體,很快變成了糊狀。他將黑色的金瘡藥,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然後他裹上繃帶,又套上具有彈性的護腰帶,這一來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傷口,二來可以避免讓拉麗莎發現他受了傷。
弗蘭基米爾整理好傷口,清理掉血漬,給自己打了一針安神劑。這並沒有緩解多少劇烈疼痛,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容易入睡。傷口的疼痛會讓他難以入睡,同麻醉劑相比安神劑要安全得對,它是一種將副作用降到最低的藥劑,用於舒緩疼痛,安神助眠。他把應急醫藥箱收好,放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盡量把洗手間,打掃的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他走出洗手間時,安神劑開始有了效果。他昏昏沉沉的來到二樓臥室,還沒等他走進臥室,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直往他鼻孔裡鑽。他驚訝地看向臥室之內,出現在眼前的是被鮮血染紅的床鋪,一個女人精赤著身子,扭曲的躺在血泊之中,臥室內的景象,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