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堂島 第四章 在劫難逃的妻子 文 / 鳳岐
海參崴西區一條三公里長的偏僻小道上,錯落有致的分佈著數十戶人家。一眼就能看出居住在這裡的都是殷實人家,屋舍全是兩層樓的磚混小屋,各家有各家自己的院子。
太陽在地平線上燃燒,滿天的繁星還沒有退去。微微晨光,照射在堅硬的馬路上,能看到一層厚厚的白色結晶。沒人清理的院落和房舍屋頂堆滿了厚厚的積雪,屋簷上的冰晶有不少早已垂到地面,彰顯著蘇聯冰神赫赫威風。
天空還沒有全亮起來,但已能夠看清楚,這世上的一切。自西向東的第九戶人家,就是弗蘭基米爾的家。
拉麗莎很早就從床上起來,看來丈夫又是一夜未歸。最近他似乎很忙,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任務,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這並沒有什麼不好,男人應當以事業為重,獲得組織的信任,做出更大的奉獻,取得更好的成績。
這段時間以來,拉麗莎總是失眠,還有些貧血。幾天前又查出,她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於是她向院長要了一個月的假,打算在家好好調養調養。
院長自然是不願意讓這個技術精湛的主刀醫師回家休假,但想到拉麗莎向來身子骨弱不禁風,進來接連做了那麼多樁超長時間的手術,現在又有了身孕,也擔心她的身子會支撐不住。要是真有什麼好歹的,那可是一死兩命,他可吃罪不起,最終只能勉強同意拉麗穎請假的要求。
拉麗莎來到廚房,她給自己弄了些麵包和黃油,泡了一杯美洲產的咖啡。沒人說得清楚是什麼原因,突然之間市場上就出現了許多來自古巴的咖啡。過去從沒有喝過古巴的咖啡,所以艾琳娜也湊熱鬧似的買了一些回家。
剛剛泡好咖啡,她突然想起自己現在身懷六甲,咖啡這東西似乎不太適合繼續飲用。她真希望弗蘭基米爾此刻能夠在自己的身邊,那樣她就可以把咖啡讓給他,而不會感覺到浪費。
想到這裡,拉麗莎瞬間想到了一件事,弗蘭基米爾前幾天好像和她說過,從今天開始,他能夠得到五天的假期。說不定,他很快就會回來,也許午飯前就能到家。
拉麗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在廚房裡翻來找去,她要看看家裡都還剩下些什麼。弗蘭基米爾難得休息,她想給他坐上幾道好菜。找了大半天,拉麗莎只在家中找到一些土豆、蘿蔔、洋蔥、還有兩條風乾的鯡魚和三根煙熏的香腸。
拉麗莎坐在廚房中,盤算著該給弗蘭基米爾做點什麼菜,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的黃油和麵包。拉麗莎把頭伸出窗外,看了看院子角落裡的一個小鐵籠,籠子裡有三隻小母雞在嘖嘖發抖。
她掰著手指,盤算了一下,心想到城區裡去買些牛肉,應該就足夠了。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兩個黑衣人,走進漆著白色油漆的木柵欄門,朝屋子走了過來。
「你們是做什麼的?」拉麗莎站在廚房裡大聲問道。
「夫人你好,我們是黑菊的朋友,是動物園裡的工人。」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的男子說道。
動物園,拉麗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沒有幾個人知道弗蘭基米爾有「黑菊」這個暱稱,毫無疑問他們確實是弗蘭基米爾的朋友。
拉麗莎跑出廚房,忙著去客廳給他們開門。
房門打開後,眼前兩個黑衣人的裝束,讓拉麗莎感到有些奇怪。他們都穿著黑色的皮大衣,同弗蘭基米爾的沒什麼區別。臉上都帶著黑色墨鏡,弗蘭基米爾從不戴墨鏡,手套和皮靴也同樣是黑色的。
他們一個手裡拿著一根銀色的枴杖,另一個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拿,兩個人大約都在四十歲上下,身材非常魁梧,氣勢洶洶的,單是外貌,就足以把人給嚇住。
「你們是來找弗蘭基米爾的嗎?」拉麗莎問道。
「是的夫人,能讓他出來一下嗎?」
「他不是應該還在動物園嗎?」
「天還沒亮,他就離開了。正因為我們聯繫不上他,才特意趕過來,出了點急事,需要他回去處理。」
「奇怪?他並沒回家。」
「我們至少在他離開後兩個小時,趕過來找他,他不可能比我們還慢?」
「原來是這樣啊,說不定是在路上耽誤了。外面很冷,要不你們到屋子裡來等等,我想他也許很快就會回來。」
「這樣好嗎?真是太打擾您了。」
「沒什麼,天這麼冷,會被凍壞,到屋子裡來暖和、暖和,我剛生了壁爐。」
「真是太感謝啦,實在是不好意思。」
話語間兩個男人跟隨拉麗莎走進屋子,來到屋內兩個人認真的審視著周圍的一切,似乎要把每一個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真是好大的屋子。」一個男人說道。
「都是老房子了,有點兒陳舊,灰塵也很多。你們先坐,我給你們來一杯伏特加吧?」
「真是謝謝夫人,一小杯就行,真羨黑菊有這樣美麗的妻。黑菊真的沒有回來過嗎?這小子怎麼搞得,這麼冷的天,竟然還到處亂跑。」男人繼續驚覺的環視著四周。
「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真希望他能早點回來,你們在他之後才離開,卻比他先到,他真是夠可以的。」她應和著走進廚房。
拉麗莎用兩個琉璃古典杯,倒了三分之一杯身高度的伏特加,這兩個杯子,可是進口的高檔貨,來自遙遠的捷克斯洛伐克。
她回到客廳,就在她把杯子遞給黑衣男子時,突然黑衣男子抓住了拉麗莎的手。
「啊,你這是……」拉麗莎臉上露出驚恐神色,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男子從黑色的皮衣中掏出一把手槍,用槍托猛擊拉麗莎的額頭。
拉麗莎跌倒在地,手中的酒杯落到地上摔碎了,四濺而起的碎玻璃,劃破了拉麗莎白皙的臉頰。
拉麗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努力的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緊跟著後背傳來一陣劇痛。
黑衣男子用力踩住拉麗莎,不讓她從地上爬起來,並狂暴的扯下她身上的睡衣,用睡衣將她捆綁起來。當拉麗莎從恍惚中完全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綁,身體一動也等不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拉麗莎驚恐的問道。
換來的卻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想活命的話,就給我小聲點。」打了拉麗莎一耳光的黑衣男子說道。
這一耳光,出手狠毒,毫不憐香惜玉,鮮血順著拉麗莎的嘴角流了出來。短短十分鐘內,拉麗莎以多處見紅,被槍托重擊的額頭,被玻璃劃破的面額,還有嘴角流出的鮮血。
「我們說過,我們是克格勃的秘密警察,這一點沒有騙你。告我我們弗蘭基米爾去了哪裡,他殺了人,我們要逮捕他,只要你肯配合,我們不會為難你?」拄著枴杖的黑衣男子說道。
拉麗莎聽得莫名其妙,他們說弗蘭基米爾殺了人。這怎麼可能,丈夫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殺人,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眼前這些人,一定不會是克格勃的秘密警察,他們只是在冒用克格勃的名義,想要謀害丈夫,一定是這樣,毫無疑問。
拉麗莎如此想著,只見黑衣男子從皮衣內取出克格勃的徽章,以此來進一步向拉麗莎證明,他們確實來自克格勃。
「不要懷疑,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我們有必要騙你嗎?」拄著拐的黑衣男子繼續說道。
「少和她廢話,不如先解決掉她,再去解決那傢伙。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要我下手還真有些捨不得。」黑衣男子用貪婪的目光注視著拉麗莎說道。
「你們這兩個混蛋,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那你說我想幹什麼?」黑衣男子邊說邊用力抓了一把拉麗莎豐滿的胸脯。
拉麗莎身子猛地向後一縮,朝黑衣男子吐了一口吐沫,正吐在黑衣男子的眉梢之上。黑衣男子氣急敗壞的狠狠踹了拉麗莎小腹一腳,劇烈的疼痛讓拉麗莎全身痙攣,她蜷曲著身子,面露驚恐之色,她並非為自己擔心,而是擔心腹內的孩子。
黑衣男子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用匕首劃開拉麗莎的襯裙,她白皙的臀部和黑色的三角**露了出來。
黑衣男子貪婪的目光,讓拉麗莎感到噁心。
眨眼的工夫,男子把自己的褲子脫個精光,解開捆綁住拉麗莎雙腳的睡衣,想要把她的雙腿分開。
拉麗莎的雙腳在獲得解放的瞬間,她用盡所有的氣力,狠狠的將毫無防備的黑衣男子踢倒在地,她抓住機會,轉身就逃,並想要竭力呼救。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一聲槍響,拉麗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刺穿過了她的胸膛。
她的身體開始越變越輕,整個人都似乎漂浮起來。眼前的事物也逐漸模糊,最終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全都消失了,什麼也看不到。她不知道自己在哪,更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就在一瞬間,短暫的一瞬間。他努力的閉上眼睛,然後又努力的睜開,閉眼時一切都是白茫茫的,睜眼後一切仍舊白茫茫的。
她的家呢?家裡的一切呢?還有那兩個窮凶極而的歹徒呢?她該慶幸,還是該沮喪。
既然看不到周圍,她想也許能看到自己,她收回視線,卻找不到自己的雙手、雙腳、臀部、腰部、胸部,甚至她任何的身體。
她沒有任何感覺,不痛、不癢,既不躁動,也不鎮靜,既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熱,她無法哭泣,也無法歡笑。
她感覺自己很遠,遠的無法企及,又感覺自己很近,近的唇齒相依。她感到自己很巨大,大的能容下整個宇宙,又感到自己很渺小,小的無法被看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夢嗎?自己是在做夢嗎?難道剛才的一切,全是夢,這一切,只不過是她的幻想。
一切都消失了,不可思議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