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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69.我不放心把你交給他 文 / 南輕

    葉亦琛立在窗前,眼看著那輛黑色的卡宴駛進院子,從上面下來那個他正在等的人。

    梁惜箏緊攥著裙子,一步步往上走。背後投來的目光沉重地讓她低垂下頭來。

    只是眨眼之間的事,路過葉亦琛家門前時,從虛掩著的門裡突然伸出一隻手大力地將她拉進門裡,梁惜箏來不及驚呼,就被一個人抵在黑暗裡。他身上的氣息就如現在他一般強勢,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梁惜箏忽然覺得眼前的葉亦琛陌生地可怕,他臉上再沒有桀驁的笑,也沒有壞壞的調戲,他陰著一張臉讓她想起一種動物——草原上的狼,孤傲且凶狠,只要盯準獵物就狠咬下去。

    葉亦琛看著她的目光變了,梁惜箏察覺到了什麼,在他發狠地吻下來之前,她把頭偏向一邊。

    也是在這時門外傳來瘋狂地砸門聲。強勁的力道讓梁惜箏懷疑這張年代久遠的門是否招架得住。

    葉亦琛卻絲毫沒有這種覺悟,他單手將一把椅子支在門上,看了一眼窗外幾近瘋狂的男人,抬起明明不寒而慄卻仍舊挺直脊背的女人的下巴:「你就這麼賤?他這樣對你你還愛他?」

    梁惜箏忽然來了勇氣,她反手打掉葉亦琛抬著她下顎的手:「我愛誰不愛誰不關你的事。」

    「梁惜箏,那天在醫院裡我說的話你是沒聽到還是不想聽。」葉亦琛此時更像受了傷的狼,想用自己溫暖的皮毛喚醒獵人,卻被獵人打了一槍的狼。

    梁惜箏咬著唇,很認真地回答他:「葉亦琛我一直那你當朋友當鄰居,你給我過生日幫我修家電還幫我找回了惜微我真的很感謝你,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現在這個狀況,南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

    葉亦琛的目光卻忽然抬向外面,觸及到那男人猩紅的眼睛。一把拉開了背對著窗戶的梁惜箏。

    窗戶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在顏辰堯的拳頭下碎裂的,一片一片,還染著顏辰堯的鮮血,在月色下極致妖嬈。

    顏辰堯毫不在乎還在滴血的手。從窗戶一躍而進,接著就是一聲悶哼。葉亦琛的嘴角被血染紅,梁惜箏也分不清到底是葉亦琛自己的,還是顏辰堯的。

    「你找死!」顏辰堯還想揮動拳頭,卻被梁惜箏死死攔下:「別打了!」

    葉亦琛的目光愈發讓人顫慄。()他擦拭掉嘴角的血跡,緩緩從從地上站起來。令梁惜箏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像一個從掌控全局的王一樣,不無譏諷地說:「如果你知道自己做過的事還會像現在一樣這麼威風嗎?如果我是你,我會羞愧地都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這個她,指的是梁惜箏。

    顏辰堯的眼睛變得狹窄。就像近視的人要瞇起眼睛才能看得清楚眼前的東西一樣。「你是什麼意思。」

    葉亦琛只是詭異地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梁惜箏越來越覺得不安,她強推著顏辰堯出去,再好好關上葉亦琛的家門。

    「你不能住在這。」顏辰堯低沉著聲音。

    「那我能去哪?去你家?或者顏家?那我算什麼?是以什麼身份住進去的?」梁惜箏口氣強硬。顏辰堯無奈,他深深看了一眼葉亦琛家破爛的窗戶,終是妥協:「他要是再敢這麼做立刻給我打電話。」

    梁惜箏在他說話的期間一直盯著他淌血的手背看。

    「聽到沒?」顏辰堯瞪她,這個女人能不能長點心,旁邊住了一個這麼危險的人物都不自覺。

    「我的事不用你管。」梁惜箏不領情。顏辰堯正想發作,卻被她的話截住。

    「你等等。」

    梁惜箏很快從她家裡出來。手上拿著幾個創口貼。「給。」

    顏辰堯緊繃著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你傻了吧。拿著,趕緊走。」梁惜箏半推半搡地趕他。可奈何他一米八的個子,她根本推不動。顏辰堯好笑地看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救了你還不討好。」

    「誰要你救!再說了創口貼都給你了。」梁惜箏沒好氣地說。

    顏辰堯就是不想走,他還想再和她待一會,哪怕挨罵受氣也好,卻恍然想起來她累了一天,於是輕聲回著:「這就走。」

    梁惜箏一直看著他的卡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才轉身回到家裡。

    冷不丁發現梁惜微抱著枕頭就站在狹窄的客廳裡。

    「被吵醒了。」她解釋道。

    梁惜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感覺梁惜微的目光很犀利,直直盯著她,非要看出個什麼才作罷。她試圖關掉燈,不與梁惜微對視,可梁惜微沒能讓她如願。

    「你還是愛他?」

    梁惜箏終於決定回答梁惜微的問題,她緩緩地換著鞋:「不愛。」「不愛不代表不喜歡對吧?現在不愛不代表以後不愛對吧。」梁惜微咄咄逼人,讓梁惜箏不得不冷下聲:「別鬧了!」巨台他劃。

    梁惜箏換好拖鞋疲憊地朝裡邊走去,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願想。

    「我只是,還是不放心把你交給他。」

    梁惜箏的腳步微微一頓,身後梁惜微的聲音更加平靜起來:「不過如果你執意要喜歡他,我也會祝福你。」

    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就像從這個房間的邊邊角角滲進來的晚風一樣:「他只不過是在我困得時候給了我枕頭在我餓的時候給了我麵包,於是我產生了他對我很好並且我很需要他的錯覺。可是給我枕頭說不定是他太閒想找個善事來做,給我的麵包說不定是他多餘出來的一個。錯覺有時是最可怕的,它分明存在於你的意識裡卻是在欺騙你,就好像在身體裡埋了一顆會隨時爆炸的炸彈。你一但相信就等於點燃了導火索,然後你就會被炸得魂飛魄散片甲不留。」

    可是明明領悟了那麼多道理,還是過不好自己的生活。梁惜箏脫下染了顏辰堯的血的裙子,讓自己深深陷入睡眠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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