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假婚成愛 149章 鬼面人的真面目 文 / 農家妞妞
「這事過不去,我不會就此罷手的。()老太婆,你就等著吧,再不用多久,你就會過上我當年的生活。然而,姚家、〔濟世藥堂〕,這一切都會成我的囊中物。」周海芬恨恨的道。
「唉……」老夫人長歎了一口氣,看著面目扭曲的周海芬,道:「你又何必執於過去不放呢?難道顧家還不夠富有,懷遠還不夠孝順嗎?你該珍惜現在的生活。」
「再孝順也不是自己親生的,只是一個女人就讓他和我分了心,我很難保證,他以後會不會對我置之不理?再說了,我的不幸是從這裡開始的,我為何要讓這些折磨我的往事就這麼算了呢?」周海芬說著就冷冷的笑了。
「既然你如此執著,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你要做什麼,請自便吧。我們姚家從不做有愧於心的事情,當年的事情,誰對誰錯,你心裡清楚。」話罷,老夫人就對一旁的錢媽媽,道:「燕子,咱們回吧。家裡還有客人等著我們招待。」
「你沒事吧?」杜雅汐抬眸看向顧懷遠,明知故問。
顧懷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鬆開她的手,逕自朝花廳走了進去。
老夫人停下了腳步,看著面色鐵青的顧懷遠,錯愕的問道:「顧少爺,你怎麼來了?」
聞言,正在看花廳正中央檀木案台上的牌位的周海芬倏地扭頭,看著顧懷遠進來,不由的大吃一驚,問道:「遠兒,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會來這個地方?那剛剛的話,他都聽到了?
顧懷遠朝老夫人拱手抱拳,輕道:「老夫人,好!」然後,他順著周海芬的方向看去,只見檀木案台上擺著一個三足鼎立的釉彩香爐,香爐上香煙裊裊,香爐旁擺著三盤水果,水果後面是三個檀木牌位。
姚若善,孟琳,還有一個是空白的牌位。
不知為何顧懷遠看著那個空白的牌位,心就無由的抽痛了一下,目光變得幽暗狹長。
花廳外,杜雅汐附在忍冬耳邊細聲交待,忍冬點頭離去,杜雅汐就抬步進了花廳。
「祖母。」她走到老夫人身邊站定,周海芬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顧懷遠,突然明白了顧懷遠為何會出現在自己了。自己被老太婆設計了,她引自己來這裡,就是為了讓顧懷遠聽到剛剛她們的對話。
心,不由慌亂。
周海芬看向目光幽冷的顧懷遠,連忙解釋:「遠兒,你可不能上她們的當。她們是事先就設計好的,她們這麼做就是為了挑撥我們母子倆的關係,你可千萬不能上當。」
顧懷遠自嘲的笑了一下,扭頭看向杜雅汐,杜雅汐立刻就道:「我這不是挑撥,而是讓你知道真相。你難道要一輩子背負別人的仇恨過日子?你甚至連自己親生的爹娘是誰,你都不知道。你不覺她這麼對你很不公平嗎?」
一言戳中顧懷遠的內心。
顧懷遠就看向周海芬,語氣沒有一絲起伏的問道:「娘,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姚家的子孫?」
周海芬反射性的僵了一下,眸光閃躲藏,顧懷遠瞧著已知道真相,但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心中有氣,聲音就不由的大了起來,「你告訴我!我要你現在就對著面前的牌位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姚家的子孫?」顧懷遠指著牌位,憤懣的問道。
「你不是!」老夫人突然出聲,面對顧懷遠的目光不躲也不閃,她望向案台上的三個牌位,掀唇,「當年的那個孩子在那裡。」
聞言,顧懷遠的臉色蒼白,他預感的,全都是真的。
果然,那個牌位就是那個孩子。
周海芬如夢初醒,急聲解釋:「不!遠兒,你不要相信老太婆的話,她是騙你的。你是,你就是姚家的孩子。」
「哈哈哈!」顧懷遠仰天大笑,然後,戛然而止,憤憤的看著周海芬,道:「我相信老夫人的話。」
「不……你不能相信她們!」周海芬急急上前,緊緊的抓住了顧懷遠的手,顧懷遠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然後,冷冷的看著她,「鬆手!你好像還有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來自哪裡?」
「我,我,我……」周海芬不禁又用力了幾分,搖搖頭,道:「不!遠兒,我就是你的娘,你別聽她們的。」
她的話說得一點底氣都沒有。
彎唇一笑,顧懷遠對周海芬失望透了,時至此時,她居然還想著要繼續忽悠他。
他又不是傻子,誰說真話,誰說假話,他還是分得清的。
不!他就是一個大傻子,如果他不是一個傻子,他又怎麼會被人騙得團團轉呢?
「不要再騙我!不要把我心裡對你僅存一點好,不要讓我有了離我而去的理由,我需要真相。」顧懷遠撂下了狠話,伸手一下一下的掰開周海芬的手指,冷冷的背過身去,滿目瘡痍。
「我,我,我……」周海芬深吸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麼?」顧懷遠驟然轉身,試探的看向周海芬,「你不知我的爹娘是誰?」
「我不知道你的身世,當初他把你抱給我,讓我把你撫養長大,並讓我告訴你,你就是姚家的……呃……」銀光一閃,周海芬的話還未說話,人就倒了下去,她驚愕過後,抬眸望向檀木牌位,伸手一點一點向那裡爬過去……
「誰?」顧懷遠大喝一聲。
杜雅汐大驚失色,連忙喚出暗衛,團團的將老夫人護了起來。
她憂心忡忡的緊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讓你受驚了。」
「傻孩子,這樣事情,我見多了。」老夫人回握住她的手,微笑著看向她,一臉平靜。
「我!」聲落,一黑衣鬼面人就如鬼魅般的出現在花廳裡,他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步一步爬向檀木案台前的周海芬,輕掀薄唇,「周海芬,我能讓你死在這裡,你是不是特別想要感謝我?」
周海芬不語,繼續如蝸牛般的艱難爬去。
顧懷遠看向周海芬,眸子閃過痛苦且複雜的光,畢竟是有感情的,儘管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她親生的,但她把自己養大,這是事實。
「娘——」他的眼眶微熱,衝著周海芬喊道。
周海芬的身子微僵,她停了下來,扭頭衝著顧懷遠微微一笑,嘴唇動了幾下,卻是發不聲音來。
顧懷遠看出了她的唇語,她是在對自己說『對不起』,他不禁上前,伸手抱住了周海芬,「娘,你別動!」
微微一笑,周海芬倏地閉上雙眼,雙手垂落。
「娘——」眸底閃過慌亂,顧懷遠用力的搖晃著周海芬,可她就是不再睜開眼睛。輕輕的放下她,顧懷遠起身看著鬼面人,問道:「為什麼?她就是沒有功勞,有也苦勞,為什麼你要這麼無情?」
這些年,他們母子倆為鬼面人做的事情可不少,可是,他對他們對起殺機來,卻是絲毫沒有遲疑。
這樣的人,實在是令人心寒。
鬼面人不以為然的看向顧懷遠,冷哼一聲,道:「這就是你跟主子說話的語氣?」
聞言,杜雅汐與老夫人相視一眼,彼此眸中皆是驚訝。
沒有想到,居然釣出了一條大魚。
顧懷遠對鬼面人已沒有了恭敬,淡淡一笑,道:「主上的行為,也並不符合一個主子該有的風度。對待下屬太過無情了,我可不敢認這樣的主子。如果我繼續跟著你,待到我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天,你對我同樣不會手下留情。在你的眼裡,我們這些為你買命的人,根本就賤如螻蟻。」
「那你?」鬼面人看著他,笑了笑,可手卻是緊握成拳,隨時都有可能要出手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就要反了我嗎?」
那架勢似乎只要顧懷遠一點頭,他就立刻出手要了他的命。
杜雅汐看不出來他們的武功,誰高誰低?
「顧當家的,小心!」杜雅汐的話剛剛落下,鬼面人就突然朝她突襲過來,「顧懷遠,你不是在意在這個女人嗎?我今天就讓她陪你一起死,在黃泉路上你也可以不那麼寂寞了。這些就全當是我這個主子對你最後的好吧。」
暗衛立刻反擊,花廳裡陷入了一場混戰之中。
眼看著暗衛們都不是鬼面人的對手,顧懷遠縱身過去,護在杜雅汐和老夫人的面前,「雅汐,你快扶著老夫人離開,這裡交給我。」
「如此就多謝顧當家的了,請保重!」杜雅汐不跟他客氣,當下就掏出一顆藥丸給他,「這個你服下,不要問為什麼。」對於他的維護,她也不想欠下人情,望了一眼裊裊升起的香煙,她就給了他一顆解藥。
顧懷遠接過藥丸,不疑有他,立刻服下。
「你快點離開。」顧懷遠看向老夫人,目光複雜,但還是開了口,「老夫人,我娘這一輩子雖做了不少錯事,但始終是因為情,請老夫人看在她一生為情困的份上……」
「我明白!你放心!」老夫人爽快的應道。
「好!懷遠謝謝老夫人。」顧懷遠說完,就抽出軟劍,朝鬼面人招呼過去。
暗衛雖是處於下風,但漸漸的就有了打平的趨勢,鬼面人心中大駭,只覺體內真氣亂竄,一股躁氣湧上心頭。百忙之中,他眼角餘光瞥見杜雅汐扶著老夫人就要出了花廳大門,他大喝一聲,「哪裡跑?」手中的劍就朝杜雅汐刺了過去。
杜雅汐只覺背後一股寒氣驟來,可卻不敢回頭,扶著老夫人的手緊了緊。
噹的一聲,背後就傳來了顧懷遠焦慮的聲音,「雅汐,快走!」
「顧懷遠,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就要跟我反目?我當真不怕死嗎?」鬼面人咬牙切齒的低吼。
「主上,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她的,我愛她。」顧懷遠看了一眼杜雅汐的背影,見她頓了一下,他的嘴角就溢出了一抹黯然的笑容,「他愛她!可她不愛他!但是,他仍舊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那我就送你去死。」鬼面人的劍法變得快了起來,招招狠戾,式式誅心。在憤怒之下,他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毫不留情的朝顧懷遠刺了過去。
顧懷遠能躲一招,能躲十招,卻難躲流水式銜接無縫的劍法,手臂被劃傷,鬼面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立刻縱身去截攔杜雅汐。
杜雅汐等人剛到湖邊,半夏和麗嬸、桑枝趕到,幾人和忍冬一起纏打鬼面人。可鬼面人就像是發了瘋一樣,招招狠毒,不一會兒,四人都受了皮肉傷。
怎麼會沒有效呢?
她明明就在香中混了讓人流失武功的藥,可他怎麼一點事都沒有?顧懷遠趕到,看見杜雅汐沒事,他慌亂的心才稍稍安了一些。
他見忍冬她吃防守起來有些吃力,突然,一陣風吹過,鬼面人手中的劍停頓了一下,身子似乎有些不穩。
來不及細想,他提著劍就加入了打鬥之中。
杜雅汐看著鬼面人的手法明顯的沒有剛剛那麼犀利,這邊有了顧懷遠的加入,鬼面人就節節敗退,他似乎很吃驚,奮力抵抗,卻仍舊改不了已處下風的局面。
「顧懷遠,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鬼面人突然衝著顧懷遠喊了一句,顧懷遠手中的劍一頓,鬼面人的嘴角就翹了起來。
「讓她們停下,不然,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
顧懷遠回過神來,不敢輕信他的話,就道:「你讓她們離開,我留下來聽你說。」
「哈哈哈!」鬼面人大笑了幾聲,「好一個癡情種。」
「你不答應,那就打。」顧懷遠的劍逼進了幾分,麗嬸幾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招一招的從四處招呼過去。
鬼面人已漸顯吃力。
突然,他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好!你讓她們停下。」
「不能停!」杜雅汐突然出聲,不讓麗嬸她們撤退,這是一個好時機,怎麼可以白白浪費掉呢?
如果停下來,以顧懷遠一人之力,就算是鬼面人中了毒,也不一定會有勝算。
然而,放虎歸山,顯然不是良策。
她吹了一個口哨,夜靈和夜風出現,杜雅汐知道鬼面人已經處於下風,就當機立斷的吩咐,「你們去助麗嬸她們一臂之力,拿下鬼面人,我要活口。」
「是,少夫人。」
夜風和夜靈領令,加入了打鬥之中。
「顧懷遠,你難道就當真不想知道?」鬼面人大吼,顧懷遠不由的看向杜雅汐,想讓她命她的人停下,老實說,他的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打!」杜雅汐朝他搖搖頭。
這個時候,鬼面人的話信不得。
鬼面人背腹受敵,連連受傷,他一邊略顯吃力的防守,一邊衝著杜雅汐怒不可遏的吼道:「杜雅汐,你該死!」
「這個時候,你還是先顧一下自己。我親手調製的軟筋散,可不比一般的軟筋散,你越是生氣,功力使得越多,你的武功就失去得快。」
杜雅汐雙手抱胸,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
原來用毒來對付壞人,看著壞人倒下,這種感覺是這麼的好。
她突然有些喜歡這種東西了。
以前是為了查出姚宸之到底中了什麼毒,現在她倒是真感興趣了。
鬼面人不由的吃了一驚,怪不得他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原來是著了這個小賤人的道。
「賤人!」鬼面人勃然大怒。
虎仗趕來,杜雅汐劈頭就問:「那邊的情況如何?」
「一切都在把握之中,巫麗子已經全部都認了。」虎仗的聲音故意提高了一些,杜雅汐厲目掃向鬼面人,就見他的眸光驟凝,腳下步伐稍亂。
心中大喜,杜雅汐就笑著道:「好!既然姚景之早就已經死了,巫麗子也認了下來,那麼就跟蘇大人說,這事就交給官府了。」
噹的一聲,顧懷遠的劍與鬼面人的劍在半空中撞出了火花,鬼面人一個失手,顧懷遠的劍就結結實實的刺中了他的肩膀。
「南宮樂,你也該露出真面目了吧?」杜雅汐衝著鬼面人喊道:「哦,不!應該喊你諸葛子沐,諸葛大人。」
鬼面人又中了一劍,身子向後飛去,險險的站在湖邊。他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肩膀的傷口鮮血不停的冒出來。
他瞠目結舌的望著杜雅汐,問道:「你到底是誰?」
不!這個人一定不是杜雅汐。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這麼多事情?
勾唇一笑,杜雅汐笑道:「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杜雅汐。我可不是諸葛大人的同道中人,而且,我也不愛裝神弄鬼,再說了,我又不你,那麼見不得人,我為何要躲躲藏藏的?」
眸子微瞇,鬼面人看著杜雅汐,恨恨的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這個嘛。」杜雅汐見鬼面人好奇,就偏偏不告訴他,「我不告訴你!」
「你?」
「呵呵!諸葛大人,你一個本該在天牢的人,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二十年了,你難道不想回天牢去看看?」
「你想抓我?」鬼面人笑道:「你還不夠資。當年,如果不是鍾國華做了小人,害我入獄,我又怎麼會如此狼狽?你想想,我能從天牢中出來,那你還能生擒了我不成?」
杜雅汐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很自信的道:「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很明顯我是可以做到的。」
「哈哈哈!」鬼面人大笑幾聲,突然舉劍朝杜雅汐刺去,顧懷遠縱身去擋,兩人在空中過了幾招,突然兩人就一起落入了湖中。
「虎仗,快下人去找。」杜雅汐大吃一驚,「麗嬸,你立刻讓人守著湖邊的每一個地方,如果諸葛子沐上了岸,立刻抓起來。」
「是,少夫人。」
撲通一聲,虎仗帶著人跳下了水,麗嬸立刻安排人散開去守著岸邊,不讓諸葛子沐有機會逃脫。
杜雅汐看了看湖面,扭頭看向老夫人,輕道:「祖母,我送你回松院吧,舅婆也該睡醒了。」
「好!」老夫人搭著她的手臂,突然停了下來,表情凝重的一旁的錢媽媽,道:「燕子,周海芬的身後事就交由你打理,人都死了,就成了她的一片癡心,給她立碑時,就寫上周姨娘吧。」
「是,老夫人。」錢媽媽點頭應道。
老夫人回頭朝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悠悠的歎了一口氣,由杜雅汐和錢媽媽扶著上了船,離開了湖心島。
……
巫麗子擔驚受怕了一天,派人去找『姚景之』也找不到,晚宴沒吃,她就藉著要回去照顧傅氏,回去了。
這天,滿月宴比中午更要熱鬧幾分。
送走了客人,杜雅汐、姚宸之和蘇大人、姚思維一起來到了姚家大廳。
「蘇大人。」
「老夫人,你可千萬別折煞晚輩,這裡不是在官府,你可不能對我行如此大禮。」蘇大人扶住了要下跪的老夫人,老夫人就順勢站直了身子,伸手做了個請勢,「蘇大人,請坐!」
蘇大人沒有再推辭,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