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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死了就死了吧 文 / 月華灑蓉

    見她目光有些渙散了,而且懷中的身子越來越熱,獨孤雍便知,她的藥效已經發作了。他忍不住低聲道,「雪兒,朕……」

    他的話沒說完,就發現夏思雪目光一凌,下一刻,一把匕首就抵在了她自己的脖間,「獨孤雍,要麼放我下車,要麼我死在你面前!」

    「夏思雪,你這是在做什麼?」

    「獨孤雍,我寧死也不要成為你的女人!重蹈我大姐的覆轍!」說話間,有淚水順著夏思雪的長睫滾落。

    「夏思雪,那你想成為誰的女人?」

    「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女人!我只是我自己的!還有,只要不是你,我讓誰解毒都無所謂!」夏思雪就是看不得獨孤雍這份虛偽!她就是要打破他的虛偽,讓他無地自容。所以話說的格外不留情面。

    獨孤雍聞言,眸中浮上了受傷的心痛之色,許久才恢復看了眼她抵在脖間的匕首,匕首尖端已經戳進肉中,滲出點點血跡來。

    「好,你別後悔!」獨孤雍怒吼了一聲,就鬆開了她。

    夏思雪便冷哼一聲,「多謝皇上成全!」

    話末,扶著一旁的車壁,虛弱的起身。隨後又掀開了車簾,在準備下馬車時,朝獨孤雍道,「獨孤雍,我會替大姐向你討回公道!」

    說完,便費力的嚇了馬車。

    她走後,獨孤雍再也忍不住胸口處的悶痛,只一張口,嘔出一灘鮮紅血液來,頓時,讓他呼吸順暢許多。

    伸出手,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眸光空洞的看著車簾,漸漸浮上夏晴雨含笑的美顏,兩行淚便毫無預兆的滑出眼眶,「對不起雨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夏思雪虛弱的走在郊外的小徑上,看著冰雪覆蓋,白皚皚的大地,心中五味雜陳。

    夏昀被抓進大牢,夏彩荷失了帝心。雖然僥倖躲過雍帝的處罰,可也失了夏府的庇護,暫時該不敢再放肆。

    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是不是她和孩子暫時安全了?

    不,她和孩子也許下一刻就要完了。因為她身上的燥熱襲來的次數,越來越頻,最後讓她是在支撐不住,癱軟倒在雪地中。

    雖然,她和獨孤雍話說的那麼狠烈,其實,她真到了快要死的這一刻,有些害怕。

    這一次,她不可能在荒郊野外找到誰幫她解藥。而有了上次的教訓,她也是不敢隨意找人幫她……

    抬起頭,看著前方茫茫的雪地,嘴角一扯,浮出一抹自嘲的淺笑。只要不做獨孤雍的女人,死了便死了吧……只是可憐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沒護好它……

    「對不起,孩子,母親太過自私了……」伸手撫摸到微凸的肚子間,心中酸楚難耐。她確實不是個好母親,兩次都沒有護住它們。

    就在她意識開始恍惚的時候,背後由遠及近的傳來馬車碾壓雪地的咯咯聲,夏思雪艱難的回過頭,正見身披大氅的獨孤雍坐在車轅上,趕著馬車朝她行來,看著他這個模樣,突然讓她想起了以往。

    以前他也經常親自趕著馬車或騎著馬帶著她四處遊玩,轉眼時光飛逝,物是人非。他已經不是她曾無比信賴;無比愛慕的男子了,反倒是讓她恨之入骨的仇敵。

    獨孤雍將馬車趕過來之後,姿勢優的從馬車上躍下,第一個動作便是解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頓時,怔愣的夏思雪被溫暖清香包圍,心都跟著顫動了一下,「你怎麼出爾反爾?」

    「朕說過,絕不放開你!這輩子你只會是朕的女人!」獨孤雍看她美顏上的紅暈,忙心憐道。

    說話間,他薄唇間微微冒著的白氣,撲在夏思雪的睫毛上,讓她有些恍惚。恍惚他還是以前的他,而她也還是以前的夏晴雨,以往他這樣做的時候,她會撲進他的懷中,膩味一會。而他也總是撫摸著她的後背,眉目含笑,一臉溫情。

    一瞬間,眼前的俊美容顏,沒有了現在的滄桑,而是以往那樣帶著謙遜笑容的模樣。讓她的真的彷彿回到了過去,伸手想要撫摸這張容顏,可手到半空,她視線又清明了些,他並不是以往的他,剛才不過是她的幻覺。

    「如果你沒有那樣對我該多好!」

    她準備收回手,可他的大手卻一把捉住她滾燙的小手,敷到他的胸口處,柔音道,「我這裡,除了夏晴雨就沒有過別人……」

    「你胡說,那為何對夏思雪又……」

    夏思雪本想反駁他,可是一句話沒說完,頭頂就湧來更為猛烈的熱浪來,讓她瞬間意識奔潰。

    「雪兒……」獨孤雍見狀,擔憂的將她抱起,往馬車裡行去。

    而夏思雪只感到熱,肚子處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那火焰灼燒的她渾身難耐,她需要解熱!於是,手不自覺的去拽自己的衣服,想要將自己暴露在涼氣之中。

    「熱……好熱……救命……」

    獨孤雍剛將夏思雪放在車內的軟墊上躺好,她就深鎖雙眉,緊閉美目,不停的拽拉自己的衣服。

    獨孤雍生怕她的手抓破自己,忙禁錮住她的雙手,輕聲道,「為何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都是意識不清的?」

    不禁苦澀一笑,俯下身子,將他的臉頰貼在她滾燙的臉頰上,輕輕摩擦了幾下,「你究竟是不是晴雨呢?如果不是……為何讓我感到這樣熟悉……」

    除了這具身子是陌生的,剩下的無論是她的眼神、動作、說話的語氣,以及給他的感覺,每一處都散發著晴雨的氣息,讓他心痛又憐愛。

    身下意識奔潰的夏思雪,一聽到這熟悉到令她心顫的聲音時,忍不住喚道,」雍……雍……」

    更是在獨孤雍冰冷的俊顏湊過來時,不安的扭動起身體。

    聽到她的輕喚,他的心一陣陣抽痛,這分明是每次他和晴雨歡愉時,她對他忘情的輕喚聲……

    再也忍不住心痛,獨孤雍閉上眸,輕輕吻住她火熱的唇瓣。

    隨後,身體交纏的酥麻感合著心痛,一遍一遍的衝擊著兩人……

    明明中椿藥的是她,可他似乎也意識模糊了,……

    他相信,這種感覺就是晴雨的。

    他的心和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他自己!

    這場旖旎一直持續到下午時分。

    撫摸著懷中的人,獨孤雍長睫俊眸中充滿柔情,「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慶幸,慶幸那一夜你落入我的馬車中,讓我發現你。」

    「更慶幸那一天,從水中救了你。」

    「當我看到水中的你沉下去時,心裡只覺得恐慌,恐慌你會再次消失不見……」

    「可是,你還是消失不見了。我讓你等我,為何不等?害的我差點將南秦翻了個遍!」

    「不過你總是給我驚喜,居然讓我欣賞到了世間最美的舞蹈,飛鳳在天。那時,我以為你真的叫壁簾珠,當湘辰抱走你的那一刻,其實就該衝上去的,那樣就不會和你失之交臂,又白白承受了那麼多天的相思之苦。」

    「當我被你推下荷花池,隨後去夏府尋你的時候。你知道我為什麼看見你時,跑得那麼快嗎?是因為,我差點忍不住驚叫出聲,你絕然是夏思雪!還一直裝瘋賣傻的騙了所有人!我當時又驚又喜還有些心酸。心酸你要如此才能保護自己。心酸我身為一國之君,竟護不得你,更心酸你居然寧可用這種方法保護自己,也不找我來幫你……」

    「也許是我,已經讓你失去信任了吧!」

    「我錯了一次,絕不會錯第二次。」說到這他伸手撫摸到她微凸的肚子上,堅定道,「這一次,我會保護好你們母子的!」

    話末,滿含柔情的低頭輕吻了她的紅唇一下,隨即,依依不捨的替她穿好衣物,自己也穿戴整齊,再將大氅披在她身上,才一掀車簾,走了出來。

    見他出來,圍在馬車四周守護的幾個暗影就跪地朝他行禮。

    「皇上,北周王已經聯繫到北周護衛,離開了南秦。」

    「那麼他這次來的目的,可查清了?」說話間,獨孤雍做到車轅上,整了整有些鬆散的髮髻,朝他們問道。

    「回皇上,查清了。他這次在南秦以酒鬼身份待了近兩個月,卻並沒有聯繫在南秦的細作。而且,他的部下因為他突然失蹤,尋不到人,回國向他的王弟覆命時,均被其弟斬殺。隨後,其弟屢派部下找尋他。」

    「這麼說來,他自從假扮使臣來南秦,就一直沒回北周,而是真的當起了一個酒瘋子。難道朕太敏感想多了麼,他其實真的沒有什麼目的?」獨孤雍聞言,隨即朝那個回話的暗影道,「你立刻派人通知周長青,讓他速速回都。」

    「是!」那暗影得令,迅速的離開了。

    獨孤雍轉過頭,看了身後的馬車,想了想又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他可不想她醒來發現他們而尷尬。

    「可主上,奴等都退下,誰來為您趕車?」一個暗影竊竊的窺了眼皇上的面色,問道。

    獨孤雍卻朝他瞪了一眼,「暗影的職責是什麼?」

    「保護主上,無條件聽從主令!」一聽皇上這句話,那暗影就嚇了一跳,面色瞬間慘白,竊竊的回答道。

    「知道還敢違反?!」

    「奴這就自刎!」那暗影聞言,一咬牙,拔出佩劍,就要自刎,卻被獨孤雍打斷了,「算了,朕今日心情不錯,饒你一回。」

    聞言,那暗影平凡的臉上露出激動的表情,半晌才恢復過來,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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