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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被好心人救了 文 / 月華灑蓉

    「快,你去看看!」周素雲見不是自己幻聽,就連蓮嬤嬤都聽到了,於是激動的吩咐道。

    蓮嬤嬤二話不說,就提裙朝屋外奔去。粉黛和綠竹見狀,也是一臉的驚訝。就周常青有些不解的將屋內眾人激動的表情看在眼裡。

    不一會,院外就傳來了蓮嬤嬤驚喜的顫音,「是四小姐回來了!粉黛、綠竹,你們快幫我將她抬進來!」

    粉黛和綠竹聞言,均激動的跑出去幫忙了。周素雲見狀,淚水滾滾而落,她摀住狂跳的心口道,「嗚嗚……老天有眼啊,再次護了我的雪兒啊!」

    周常青此時已經跨步走到門口處,正見蓮嬤嬤在粉黛和綠竹的幫助下,將夏思雪抬進往屋內走。

    「我來!」他忙快走過去,攔腰將她們抬著的夏思雪給抱起,步伐沉穩的走了進來。

    進來後,他又忙將夏思雪抱到屋內的軟榻上放躺,蓮嬤嬤拿來一條錦被給她蓋上。這才看著面色蒼白嘴唇發紫的夏思雪,直掉眼淚,「可總算又一次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雪兒……雪兒……」周素雲焦急的呼喊聲一落,就聽到她一頭栽下床的沉悶聲。

    眾人見狀,均吃了一驚,最後還是周常青速度快,將她從床下扶起,「姑姑,雪兒無礙……」

    「雪兒……」周素雲不敢相信,仍舊抓住周常青的胳膊借力,勉強坐起,將頭抬高,往前方伸去,終於看到自己女兒頭髮凌亂的躺在榻上,目光移向她的胸口處,見有呼吸時上下起伏的動作,便心下一鬆,再也支持不住後腰處的劇痛,低語一聲,昏厥過去。

    「姑姑!」

    「二夫人!」

    裝昏迷的夏思雪聽到眾人的擔憂的呼喊聲,心中微微一痛,她有些內疚。她又一次害的重生後的母親擔憂了。真不應該!

    可是,她只有這種方法回府最簡單也最不惹人懷疑。

    一切都讓她們以為,她們的四小姐又被好心人救了。

    蓮嬤嬤最是熟悉周素雲的病情,這會見她昏厥,讓周常青將她抱回床上躺好後,蓮嬤嬤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呼吸平穩。她便沒有掐她的鼻下穴道將其弄醒,而是,拿著帕子心憐的替周素雲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道,「哎,二夫人提心吊膽了一天,這會就讓她休息休息吧!」

    周常青看著姑姑即使昏迷也緊蹙的眉頭,不禁別過頭,有些心酸。

    這時,見粉黛正拿著夏思雪的手一邊看,一邊掉眼淚,他幾步走過去,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顫抖的手裡,捧著雪兒那只指甲翹起,血肉模糊的指頭,心猛地一抽,眸中酸澀的浮上霧氣。

    他的表妹從小心智缺失,到底哪裡得罪她們了,竟對她屢次下狠手!簡直可恨至極!看來,他不仔細叫人護著她是不行了!

    「表少爺,還得勞煩您將四小姐抱到觀雪閣,讓奴婢給她換身乾爽的衣物。」粉黛見周常青走過來,於是,放下四小姐的手,擦乾了臉上的淚痕,朝周常青行禮道。

    周常青自是點點頭,然後將夏思雪抱起走回了觀雪閣,將她放到她的梨木雕花床上後,就出去了。

    不一會綠竹端來一盆熱水給粉黛,粉黛便替夏思雪擦了擦身子,看到她身上偶見淤青,還有些紅印。粉黛自是都當作是小姐被人打得,眼中又蓄了淚水。

    等她給夏思雪擦洗完畢,換了一套乾爽衣物後,她便端著髒衣服走了出來。恰見周常青正坐在院內的石桌旁,一下又一下的悶悶飲茶。不禁將盆放在門邊,走到他跟前擔憂道,「表少爺,這秋夜風寒,您怎麼坐在此處飲茶?」

    說話間,伸手摸了摸茶壺,見茶水早已冰冷,臉上不自覺的浮上擔憂之色。

    周常青看著她一眼半晌,直到粉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他才問道,「粉黛姑娘,方纔的幾聲狗吠是什麼意思?」

    「表少爺難道不知道上次小姐失蹤,一個小乞丐找上門,曾寫給二夫人一封信的事嗎?」粉黛詫異的抬頭看向他,卻不好意思與他對視。

    周常青道,「知道,貌似那小乞丐還訛了姑姑五百兩銀票。但並不知信中內容,更不知道是誰寫給姑姑的。」

    「奴婢也不知道那信的內容,但是,上次四下姐回府時,就曾傳來過狗吠聲。二夫人說,這是信中提到過的暗號。寫信的人究竟是誰,我們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定是個好人。二夫人也說了,就算對方要了她的銀兩,她都還是感激他的。」粉黛回頭掃了眼觀雪閣緊閉的雕花門,又道,「這次,又是他送回了四小姐。看來,這個人是四小姐的福星。」

    周常青聞言,卻蹙了蹙眉頭道,「這人不簡單!」——

    周常青剛出夏府時,夏昀正巧和管家徐伯扶著夏雷鳴下了馬車。夏雷鳴在牢裡待了幾日,頭髮髒亂,胖臉蠟黃。身披一件暗紋披風,裡面的囚衣若隱若現。

    三人一下了馬車,就看到了朝他們走近的玄色身影,夏雷鳴緊蹙稀疏的眉頭,怒道,「周常青,你把我害成這樣,還敢進我夏府!」

    「這裡不只是相府,也是前驍勇戰將夏淳的府邸,而夏淳是我姑父,我怎麼來不得?」周常青本見他被放出來,心裡就很是不爽,沒想到這胖子主動找話頭被他侮辱,他豈能錯過機會?

    「你……」夏雷鳴氣的伸出胖手,直指著他的面門想反駁他,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話頭,只氣的自己氣息不勻。

    「好了,鳴兒你剛得到皇上大赦出獄,犯不著和不相干的人置氣。回府洗漱一番,爹爹陪你喝幾盞酒,慶祝慶祝!」夏昀見兒子被周常青一句話嗆得說不出一個字來,心中自是不悅。

    他這句話裡的不相干的人,擺明是說周常青。周常青聽夏昀這話一出,便知,他是真的當上次的事,是他一手導演的了,對他恨得咬根癢癢。只因為他暗衛剛被皇上收走,現下他又處在風口浪尖上,不方便做出報復的行徑,否則,早就對周常青動手了,而不是語言上奚落他。

    周常青自是沒被他的話氣到,而是笑瞇瞇的迎上去,朝夏昀抱拳道,「確實值得慶祝。常青在這裡也恭喜夏相和夏刺史保住了這顆項上人頭!常青也好生羨慕夏相,家門出了前皇后這樣的第一嬌女之後,又出了淑妃這樣的睿智娘娘。只淑妃娘娘一出面,不到半日時限,北周大王就在兩年和平盟約上簽字,真真是手腕一流啊!」

    周常青這句話明明就是在嘲笑夏府一直靠女人維持下去的,無疑這讓夏昀氣的臉紅脖子粗,但是,極好的隱忍能力,讓他迅速的恢復面色,鬍子一抖,扯出一抹陰笑道,「周校尉,夜黑風高,可得小心走路!」

    話末,繞過周常青,拂袖走進府內。徐伯扶著夏雷鳴緊隨其後,夏雷鳴與周常青擦肩而過時,不忘低聲威脅道,「周常青,牢裡頭受的苦,本少爺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日定萬倍奉還!」

    「好啊,我就等著了。」周常青不屑的譏笑一聲,便走到他小廝牽來的馬邊,一躍上馬,揮鞭打馬而去——

    夏思雪因為昨天白日折騰了很久,故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一睜開眼,就見粉黛單手撐額的坐在塌下,打瞌睡。看她眼下的黑圈,可見一夜未眠的在守著她。目光移到她手腕處那青紫色的淤痕上,夏思雪心中一痛。若不是她失算,也不會害的粉黛遭此驚嚇。還害的自己失了貞潔。這一次,她絕對讓夏彩荷姐妹,雙倍奉還!

    粉黛估計真的困厲害了,夏思雪輕手輕腳的下了榻,她卻毫不知曉,還在那打瞌睡。

    夏思雪走到衣櫃處找來一件披風為她蓋在身上,不成想,居然將粉黛給驚的跳將起來,大喊道,「不要……你不要過來……」

    看模樣,她是夢魘了。竟夏思雪當成什麼歹人了。

    「粉黛姐姐,是我!」夏思雪裝出一副驚訝的呆愣模樣,看著粉黛道。

    粉黛回過神,揉了揉眼,一看面前站著的是四小姐,不禁深吁了一口氣,自語道,「原來是四小姐……」

    目光移向她手中的披風上,粉黛又猛然一驚的捧起她的手,看著昨晚她上過藥的手,心疼道,「四小姐你手受傷了,暫時不要拿東西的好!」

    夏思雪假裝乖巧的點點頭。粉黛又從她手裡拿走披風問道,「四小姐你冷嗎?」

    夏思雪那裡冷啊,其實只不過看粉黛睡著了,怕她受涼,特意拿來披風給她披上的。哪知反倒是弄巧成拙的將她擾醒。可這會,她自然不能向粉黛解釋自己是這個原因才拿披風的,否則,粉黛只會懷疑她不是真正的傻女夏思雪。

    「嗯,我下榻之後就冷了。」

    粉黛看著四小姐穿的單薄寢衣,眼裡劃過一絲自責的瞳光,隨即道,「四小姐,奴婢給您換套秋裝就不冷了。這披風還是等外出時披上吧!」說話間,已經將披風折好放進衣櫃,又取了一套淡紫色繡海棠的秋裝給夏思雪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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