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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夏相真是太倒霉了 文 / 月華灑蓉

    「淑妃,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吧,反正月兒已經由湘辰平安送回府,你該放心了。」一番折騰,長公主著實也有些吃不消了。現下便生了回意。

    夏彩荷有些不捨的道,「可惜月兒之前昏迷,不曾和她說幾句關懷話語。總多少有些惦念。哎,只得改日等她傷好,再宣她進宮聊聊了。」

    隨後,她又吩咐家兵注意加強守衛什麼的,便扶著長公主離開了。

    她們一走,二房眾僕人才敢進屋。

    蓮嬤嬤忙扶著周素雲躺到榻上,替她蓋了蓋被子才道,「今日您和四小姐可算得罪了淑妃,你沒看見她剛看到院內紅兒的屍首時,那陰嗖嗖的目光。老奴真怕她日後不讓咱們好過!」

    「哼,不得罪她時,她何曾放過我們了?你沒聽雪兒說嘛,竟鑽過紅兒的……那紅兒就是該死,這是她的報應。」周素雲看了眼被粉黛拉出去的夏思雪,無奈的歎了口氣,「可憐見的雪兒,以往我們卑微,我身子也不好,護不得她。現下好歹我有封號了,並且也沒人護著她了,我不護她,誰還能護?」

    「哎是啊,這偌大的夏府,真心對小姐好的,除了大小姐在沒其她人了。可惜,大小姐紅顏薄命,真是可惜啊……」蓮嬤嬤提到大小姐,心中滿是感激。

    「是啊,對於她的大恩,估計,我們母女只有來世才能報了。」周素雲惆悵的歎了口氣,隨即又想起什麼的問道,「對了,你的信送到了國舅府之後,我後娘和嫂嫂怎麼說?」

    「均面露喜色,欣然說定全力護你們母女。另外還讓老奴帶來一封信和一千兩的銀票,老奴見你睡了,便放在梳妝櫃的小几裡鎖著了。」

    因為周素雲常年臥榻,這二房管賬的事,她便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奶娘蓮嬤嬤。銀錢的抽屜上的鎖,也是給了她一把。

    蓮嬤嬤說話間,從懷裡取出鑰匙,打開了梳妝櫃小几的鎖,剛取出裡面的信,隨即又些疑惑的將信拿給周素雲道,「奇怪,這小几裡面怎麼像是少了幾十兩的銀錠子?夫人您有沒有……」

    「沒有,估計你又記錯了。上次你買了幾斤梨膏,自個忘了,非說錢少了,差點鬧出笑話。」周素雲接過她手中的信封,一邊拆開一邊說道,「算了,索性幾十兩銀錢而已。再說了,賊人偷盜的話,豈會不全偷走?罷了罷了。」

    況且今晚就算是真的全偷了,剛經歷了那番事,她也萬不能說出去的。

    至此,蓮嬤嬤不再開口。周素雲便認真看起信來。看完,一臉輕鬆的將那裡面的銀票取出,看著上面的數目笑道,「我和雪兒要苦盡甘來了!」

    挽月閣內,八角宮燈燭火跳躍,發出燥人的爆破聲。

    躺在榻上的三小姐夏蒙月摀住肩膀處的傷口,惡狠狠的盯著跪在她塌邊正在哭訴的丫鬟秋果。

    這讓黝黑醜陋的秋果倍感壓力,這是三小姐第五次讓她重複二姨娘被老爺鞭打的經過了,她的腿都跪麻了。

    「三小姐真是這樣的,老爺不但不肯救你,反而鞭打二姨娘。所以,二姨娘才會受傷的。現下,大夫已經開了藥,奴婢們餵她服過藥,也敷過藥了。您就放心吧!還有,您也得仔細著身子啊……」

    秋果是趙姬身邊的丫鬟,向來做事踏實,為人機靈,深受趙姬器重,是其得力丫鬟之一。

    她的話,夏蒙月不會不信,在聽了她敘說五遍之後,夏蒙月才真正明白,她的父親究竟有多無情!

    淚水滾落,她都沒心思擦。今晚她從回府到現在,除了父親領著西山郡王去廳堂喝了杯茶之後,再不見其蹤影。他甚至都不過來問問她的傷勢如何……

    她想找父親發怒可又不敢發怒,若是惹怒父親,那可慘了。畢竟二姐交代過,只有父親的支持,她才能登上後位。而且,父親能扶她上去,也能拉她下來,她們能做的,只是趕緊將哥哥扶持起來,漸漸挖空爹爹的權利。到時候,她們就可以真的不用隱忍了!

    「滾,都給我滾出去!」不能對爹爹發火,她便對跪了一地的婢女們發火怒道。

    丫鬟婆子聞聲,自知小姐一會要發蠻,便得了她的命令,能逃多快就逃多快的逃出去。

    等她們走後,夏蒙月才將頭蒙在被子裡,放聲大哭起來。

    今日絕對是她們母女三個最倒霉的日子!先是自己被傻女害的受了傷,再是二姐被皇上掌嘴,再是母親被父親鞭打……

    這一件件的事加起來,讓她再也維持不住三小姐傲然的模樣,在被內哭的聲嘶力竭,傷口的痛也蓋不過她的心痛。

    次日早朝,雍帝如約上朝了。這讓本還心中打鼓他上不上朝的大臣們,頓時吃驚不少。可看到西山郡王一副瞭然的模樣,大致猜測定是他勸說皇上的。

    戰火剛熄,又是秋收季節,百姓安居樂業。所以,朝會上,也沒有什麼大的折子上奏,所以,皇上留下丞相和西山郡王后,便早早便結束了朝會,屏退了滿朝武和殿內的宮人。

    現下,偌大奢華的大殿內,便只剩下三人。

    坐在龍座上的雍帝,目光來回掃著九階地下絨毯上站著的西山郡王和夏相,最後停在了恭敬低頭的夏相身上,淡漠開口,「夏愛卿,你可知罪!」

    夏昀聞言,頓時噗通跪地,忙內疚的抬頭看向高高坐在龍椅上的俊美帝王道,「老臣知罪。」

    「既然知罪,那麼你說說,你知什麼罪啊?」

    「老臣教女無方,在宮中縱容婢女放煙花,簡直無視宮規。老臣回府後,定對她嚴加管教。」

    看著夏相那滿臉正色的模樣,孤獨雍還真是佩服他腦筋轉的夠快。果然是隻老狐狸。

    「還有呢?」

    「還有?」夏相不解的眨了眨皺紋密佈的老眼。

    「哼!朕看你並不知罪!」雍帝猛地朝龍椅扶手上一拍,怒道。

    夏昀看著雍帝頭上因他動作過大,而搖曳相撞的冥冠翡翠珠子流蘇,腦海裡迅速的想了一圈,依舊毫無頭緒之後,只得謙卑的磕頭道,「老臣愚昧,還請皇上明示。」

    「哼,朕看你是真的愚昧!」雍帝見他磕頭的模樣甚是舒眼,便火氣下去不少。隨即將目光轉到殿內另一道瀟灑的白色身影上,「西山郡王,你告訴他,他犯了何罪!」

    楚湘辰聞言,抱拳領命後,才走到夏昀身邊,溫言道,「丞相大人,三小姐此番釀成的大錯不止這一點啊,你可知,北周王,居然要求取走皇后娘娘的玉體來作為條件,履行盟約。可如今皇后娘娘已經灰飛煙滅,這件事,可如何是好?」

    聞言,夏昀如雷轟頂。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三女兒!

    「朕看在你是兩朝元老的份上,這件事便只罰你想辦法與北周王交涉,平息此事。否則,兩國開戰時,便是你的忌日!哼!」雍帝扔下這句話後,便立馬起身,盛怒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夏昀身子微微一軟,深歎一口氣。雍帝擺明著不想向北周王妥協示弱,讓他去周旋。可他被扣上了這「縱」女行亂的罪責,推脫都無門了。

    西山郡王見他一臉苦惱的無耐模樣,不禁好看的俊眸中浮上淡淡的笑意,他發現雍,越來越狡黠了。

    夏思雪自從重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睡得這番好的。直到日上三竿,她才被粉黛喚醒。

    揉了揉眼,伸了個懶腰,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美好。她相信短時間內,趙姬母女還沒時間來找她的麻煩,畢竟這養傷還得需要時日不是?

    「四小姐,你笑什麼呢?」粉黛剛濕了面巾布,準備給夏思雪擦臉,便看到她臉上浮出的絕美淺笑,驚艷了片刻後,才好奇的問道。

    夏思雪聞言回過神,看著粉黛眼中自己的倒影,半晌才傻傻一笑道,「我剛才想到了在宮中吃桂花糕時的滋味。那味道真好!嘿嘿。」

    粉黛見狀,捂嘴笑了笑道,「哎呦,奴婢看你這是餓了吧。你乖乖洗漱完了,奴婢帶您去二夫人那用膳去。」

    「我想讓蓮嬤嬤帶我去吃醉香樓的酒糧丸子行不行?」夏思雪乘機找了個借口,想法出門去。

    「今個可不行,奴婢聽說,大少爺要回來了,老爺一大早就吩咐著中午要行家宴呢!」粉黛忙打斷夏思雪的話。

    夏思雪雖然是傻子,可也畢竟是二房的長女,所以這行家宴,她必須也要在場。

    其實,粉黛比夏思雪還想出府去,算算,她自從大小姐嫁給雍帝這八年內,她統共出府不過三次。最後一次還是三年前。

    「夏雷鳴要回府了?」夏思雪顯然吃了一驚,他不是在郴州做刺史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回來?難道是借替姐奔喪的名目?

    想起那個紈褲的夏家大少,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吃懶做就算了,心還比天高!整日覺得自個不知道有多大的能耐,她好不容易替他謀了個閒差,他還不領情,臨走時她設宴為他踐行,他居然都推脫不適,不來參宴。後來還傳出他在郴州收受官員賄賂,如不是她給暗中壓下來,估計這會早被打進大牢了,還由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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