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8 出院 文 / 未時歌
出院的日子竟然下起來了小雨！
毛毛細雨被風吹得歪歪斜斜的從天空落下，在地上畫出一片片斑駁的深色，微涼的雨滴落在掌心，凝成一顆小小的水珠，折射著陽光的光芒。
梧桐放下手，掌心的水珠順著指尖落下，她將傘舉了舉，然後向自己的右邊傾斜，將左邊的肩膀大半暴露在細雨中。
蔣宴澤因為出院一臉雀躍，已經痊癒的腳傷拆了繃帶，脫離了病服的男人恢復了他的陽光帥氣，俊美的容顏和非凡的氣質吸引了一群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女人遠遠在醫院門前圍成一個半圓。
他笑望著來送他出院的蕭楹，女生穿著簡單的t恤短裙，撐著一把藍色的傘站在路邊，見他望過來，趕緊揮了揮手。
見此，他的笑容更甚，移不開的目光沒有看見一旁的梧桐打濕大片的肩頭，而他的頭頂被雨傘遮得嚴嚴實實，飄不進一絲雨絲。
「少爺。」
停在面前的車被人打開車門，開車來的是從小看著他們長大的司機老張，他恭敬的候在車門旁，看見蔣宴澤和梧桐時，還是露出一絲慈笑，輕聲喊道。
蔣意天坐在車內並沒有下車的意思，目光從打開的車門向外探出，落在他倆身上，點點頭，低聲道。
「上車吧。」
說完沖老張使了一個眼色，老張立刻走過來接過他倆的行禮往後車廂放去，四周幾個神色不太自然的男人被梧桐撲捉道，看見他們警惕的眸子，她才明白今天沒有記者趕來就是蔣意天的所為了。
蔣宴澤轉過身想要朝一個方向走去，手臂卻被人一把拉住，不由不解的望向梧桐。
「還不上車？」
替她回答的是車內蔣意天有些不悅聲音，蔣宴澤微微一愣，有些喪氣的「哦」了一聲，然後回頭對不遠處的蕭楹一笑，將拇指的小指放到耳旁，做了一個電話聯繫的動作。
這一切落在蔣意天的眼中，他輕聲咳了咳，目光帶著些許問責的看向梧桐。
「對不起，我知道該怎麼做。」
她放低聲音道，使勁一拖蔣宴澤，男人一個踉蹌，然後打開另一方的車門，將他一把推了進去，自己則坐上了副駕駛座的位置。
「恭喜少爺出院啊！」
剛坐上車的老張不解氣氛的開懷道，他倒是真心替蔣宴澤開心的。
「謝謝張叔。」
蔣宴澤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斜著目光瞟向一旁的蔣意天，見他抿唇不語，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微皺的眉頭昭示著他不佳的心情，不由閉了嘴，拘謹的貼著車門，不敢太靠近散發著陣陣陰風的父親。
在氣什麼？
相親？蕭楹？飆車？事故？
蔣宴澤對著頭髮一通亂揉，心中越想越迷糊，卻有些心驚肉跳的不安，於是悄悄的從車門處貼著座椅的縫隙用力推了推前面的人。
「梧桐……」
他的聲音輕如呼吸，伴著汽車行駛的聲音隱隱傳入她的耳中。
她愣了愣，卻沒有理他。
「梧桐！梧桐……」
從座椅與車門的縫隙處伸來的手更加用力的頂了頂她，梧桐不動聲色的將身體向左平移了幾公分，遠離了那作亂的爪子，繼續對他的低呼視若不見。
「嘖……」
他一聲不滿的輕吟清晰的傳來過來，然後放棄了現在的行為，被後一靠，雙手抱在胸前，閉起了眼睛開始假寐。
低低的呼吸聲漸漸傳開，只是時而在眼皮下滾動的眼珠出賣了他逼真的演出。
一時間，三人想法不一，卻都選擇暫時沉默，車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老張熟練的駕著車往蔣家的方向駛去，幾十年的經驗讓他對車內的情況熟視無睹，只是瞄了瞄一旁沉著臉的女生，低低的歎了一口氣。
他看著這兩個人一起長大，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和老爺看得比誰都清楚，只是事情的發展既不掌握在他們兩人手中，也不會掌握在自己這個下人的手中……
就是，苦了這個孩子啊……
梧桐聳了聳鼻子，捂著嘴低低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對一旁的老張歉意的一笑。
汽車還未在大門前停穩，早就裝不下去的蔣宴澤「刷」的彈起，推開車門跳了一下去，站在一旁一個身著華麗的女人瞬間撲了上來，一把拉起他的手。
「小澤！」
「媽？」蔣宴澤看見女人頓時詫異的驚呼道，「爸不是說你去日本了嗎？」
「你還說呢！」
那妝容精緻五官靚麗雖有些年歲卻仍舊顯現出如少婦般魅力的女人卻做著與她氣質不太相符的動作，一巴掌拍在蔣宴澤的頭頂，有些咬牙切齒道。
「我剛在日本下飛機，就聽說你出了事故！你是想嚇死我嗎？」
她拍了拍胸口，又突然猛地將蔣宴澤的雙手高高拉起，然後一雙眼睛開始圍著他掃瞄。
「讓我看看，恢復的怎麼樣，有沒有留下後遺症……」
蔣宴澤笑著仍由她，還主動轉了一個圈，然後被女人一把捧起臉。
「哎呦……」女人笑得眼眸彎起，微微嘟嘴發出好似撒嬌般的調侃，「還是那麼帥氣~」
梧桐平靜的站在一旁，對旁邊的一幕神色不變，十七年，早就見怪不怪了。
「咳咳……」
下車走來的蔣意天假意的輕咳兩聲，將沉浸在「母子重逢」喜悅中的兩母子拉回現實，見他臉色有些陰沉的望著蔣宴澤，女人趕緊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輕輕的搖晃著，如此年紀做著這樣少女般的動作卻沒有絲毫讓人覺得礙眼不自然的感覺。
牧堯，蔣宴澤的母親，蔣意天的妻子，一個年逾五十卻滿身風情韻味猶存的女人，她出色的外貌和爽俐的性子讓她無論做出如何少女的動作仍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關於她的傳聞梧桐也曾聽過不少，雖然一笑置之，但其中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誰可以確定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能在蔣意天身邊十幾年仍和他恩愛如初的女人絕對不會簡單……
「意天，黑著臉幹嘛？小澤剛出院，不該高興一點嗎？」
蔣夫人帶著撒嬌的埋怨道，臉頰便露出她特有的酒窩。
「哼。」
蔣意天卻意外的沒有緩和神情，瞪了蔣宴澤一眼，輕哼一聲，大步向屋內走去，他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對母親遞過來的詢問目光攤了攤手，搖頭不語。
「梧桐？」
心裡哀歎一聲，梧桐只怪自己動作沒再快幾分，應該老爺一走她就趕緊跟上去！此刻無奈的轉過身，禮貌的對蔣夫人點了點頭。
「你說說，老爺在生什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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