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未可知 73 請你幫我 文 / 筱柔
劍秋擰著眉，看著他們一人一壺桂花釀，似乎喝得很歡喜，但是大清早就喝酒，這樣好嗎？
走近兩個，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看到青山，難道是自己看破了他的真實面貌，他不好這麼直白的再來搶吃的？劍秋心想，不可能啊，青山一看就是沒有臉皮的人，他的人生裡怎麼會有不好意思這四個字。
「芳華公子，我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礙於昨日在樓上那不尷不尬的對話，劍秋對於芳華的稱呼放尊重了許多，少了幾分之前的親暱。
「你還是叫我芳華吧，你這樣子，我不習慣！」芳華仰頭將一杯酒盡數飲去，聲音淡淡的，與昨日一早的那個在街上的芳華判若兩人。
這讓的芳華讓劍秋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再時時防備著了：「我想去寒莊一趟，那寒軒有種很特別的病，所以我想，你應該是可以救他的。」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應了你的要求，去救他？」芳華揚著一雙桃花眼，帶著水霧般的迷濛。劍秋不由得覺得，這貨不會是喝醉了吧。
「這……」劍秋想了想，自己確實想得太簡單了，芳華又不是招之則來，呼之則去的，人家醫術超群，但不代表一定要救死扶傷，更何況寒軒的病還沒有到救死扶傷的地步。
「我陪你去吧！」鳳天淡淡的開口。
「不用了！」劍秋想也不想的拒絕，一剛開始救寒軒提出的條件就是收了魚瑤，這回魚瑤變成了凡人，說不定他還會想什麼招來為難人家。
鳳天看她拒絕的乾脆，也不生氣，只是從懷中拿出一個錦袋來，遞給劍秋：「這是能救寒軒的東西，你自己早去早回！」
劍秋將信將疑的接過來，拉開了錦袋的口子，發現裡面只是一顆簡單的丹藥：「你沒騙我？」
鳳天淡淡一笑，讓人如沐春風，鳳眸微微挑起，語氣清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劍秋細細想了一番，確實，鳳天從來沒有騙過自己。
「那好吧，我出去了，你們一定要等我回來再一起去青州，不能丟下我，說不定我能在魚瑤那裡問出什麼來！」劍秋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掃，十分不信任。
芳華只是低頭為自己倒酒，不作聲。
鳳天只是輕輕點頭，一言不發。
不行，這兩人的反應讓她太沒有安全感了，劍秋突然衝到芳華面前，用手指著他：「你，跟我一起去！」
芳華挑眉：「憑什麼！」
劍秋重重的一拍桌子，理直氣壯的說道：「就憑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就應該讓著我！」
「你還真會強詞奪理！」芳華挑眉看著她，一雙桃花眸氤氳著戲虐與淡淡的水霧。
「現在才知道啊？」劍秋一把抓起芳華的手臂：「晚了！」
芳華不作任何掙扎，只是任由她拉著自己，小步的跟著她的步子前時，那樣子似醉非醉，如玉美人。
鳳天看著兩人的身影，神色一沉，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低頭飲酒。
「你可知，大把凡人妖精神仙捧著各種各樣的古玩珍奇，求我給他們看病！」天色尚早，稍顯冷清的大街上寥寥數人，芳華看著劍秋握住自己的纖手，低低的說道。
「我知道，素傳芳華為人冷清不羈，救人看心情，從不為古玩珍奇所心動！」劍秋點點頭，將自己道聽途說的說出來：「為什麼？」
「因為，活著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別人！」芳華輕輕反握住劍秋的手，將那纖細的手掌握住掌中，溫潤的觸感直達心頭，暖得讓人捨不得放開。
劍秋一怔，這句話，娘也說過，所以，她自裁了……握住芳華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劍秋想，若是當初，她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自私一點，讓娘為自己留下來……可是沒有，那時候她尚小，不懂這些，只是覺得活著就是活著，沒有理由！
一瞬間，劍秋的神色哀傷下來，她想著那時候抱著娘親漸漸輕冰的屍體，她依舊是美麗動人，卻再也不會笑著撫著自己的頭，說一聲「又調皮了」。而所有的人，都只是遠遠觀望著，表情漠然冷笑，沒有一個人是傷心的，除了姥姥……她記得那一年，她去求過他，他還是依舊那麼高傲清冷，指著娘親的屍體，說不值得……
如今，她終於一步一步靠近他，站在他的身邊，只是，他再也不記得，那個在秋風中哭得昏死過去的小女孩……
「你怎麼了？」發覺劍秋的異常，芳華猛的挑起她的下顎，那精緻玲瓏的小臉上，滿是斑駁的淚痕，一雙杏眸紅通通的。
「芳華……如果有人死在你面前，你會不會難過？如果別人求你救人，你會救嗎？」劍秋仰頭，看著芳華那雙溫潤如玉的桃花眼，像是要透過那雙眼眸，看到他的靈魂深處。
「會！只不過我從來都是行蹤不定，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芳華認真的回答道，伸手輕輕拭去那小臉上的淚痕：「到底是什麼，讓你哭得這麼傷心！」
劍秋猛的撲進芳華懷裡，哭得不可抑制，嬌弱纖細的身軀輕輕顫抖著，雙手死死的揪住芳華的衣襟：「要是……要是那一年……那一年我遇上的人是你……那該多好……嗚……」
「乖，別哭！」聽著她抽泣不已的聲音，芳華心中猛的抽蓄起來，撕扯般的疼：「那一年，你遇上了什麼？」芳華緊緊的摟住哭得不可自已的劍秋，輕聲誘哄著：「如果還有機會，我能幫上你，只要你開口，就算散盡修為，我也會做到！」
劍秋只是緊緊的將臉貼在芳華那寬闊溫暖的胸膛，輕輕搖頭，哭聲慢慢止住，聲音依舊哀傷，卻帶著狠狠的堅強：「不用了，來不及了，這一切，我會自己討回來的！」劍秋從芳華懷中離開，杏眸中仍舊含著淚水，但卻衝著他嫣然一笑：「芳華，謝謝你！」
芳華伸出手，將她臉龐上仍舊殘留的淚珠動作輕柔的拭去，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讓人心動的溫暖：「下次，若是再傷心了……」芳華指指自己的胸膛：「這裡，借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