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1章 犯罪心理7 文 / 申屠此非
大部分美國人對炭疽病毒的印象並不太好,這與2001年接連發生過的炭疽病毒擴散事件有關,美方總統稱,這是繼「九一一」事件之後,最嚴重的一次恐怖襲擊。也所以,當聖賽市出現了變異炭疽病毒散播事件之後,政府立刻對這件事情投注了極大的關注。
即使這件事情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結束了,政府派遣過來的軍隊也沒有立刻離開,聖賽市內的居民依舊受到嚴密的檢查和保護。好在可怕的元兇已經找到,並且科學探測團隊那邊已經探測出了病毒擴散的大概位置,人們也基本可以放心的出門,而不用擔心通過空氣感染上了變異炭疽病毒。
戊煦在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之後,也終於休假結束,可以前往他所在的律師事務所,瞭解一下他這個身體原主人的工作。畢竟有的事情,系統也就是一說,真的接觸到後,所產生的想法可能並不相同。
而在整理了一下原主的所有東西後,戊煦發現了一件事情,原主竟然一直幫助聖賽市中許多大型企業偷稅漏稅。
這樣的事情似乎並不罕見,可如果戊煦直接把自己手上所有的「客戶」全部都送交法辦了,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能夠看出問題所在。而他這個律師資格證,也就形同報廢,今後不會再有人相信他的「職業道德」。還有一些暗地裡,專門針對他的行動會出現。
所以說,除非他想現在就轉行,不然就不要做出什麼過於衝動的事情來。
戊煦看著手裡的這些「證據」,微微揚眉,他當然不會隨便就把這些東西全都交給警察去處理。在人間這麼多年了,人間之中的那些私下裡的關係,還有「世事無常」這個道理,他早就已經深有體會。
與其把這些東西全都交給警察,換來自己的被動,以及「不一定」能夠制住那些暗地裡做些見不得人勾當的大企業的可能性,戊煦更願意把這些都放在自己的手中,將來在需要的時候,總是會發生有趣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僅僅幾天,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就接連發生了許多的事情。再稍微調查一下,戊煦就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格外的有趣。
這好像是一個在美洲的土地上,處處充滿了變態和犯罪分子的世界,光是他從系統那裡交換得來的bau小組的信息就非常令人驚歎——當然這是關於這個小組所成功處理過的犯罪事件,數量和效率都非常驚人。
根據這個小組往日的輝煌,戊煦相信,這個城市裡的案子,估計很快也會結束了。
戊煦跟珍的接觸截止於上一次,戊煦難得向一個「陌生人」伸出手去,卻被拒絕。不過珍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戊煦自然尊重。只是自那之後就是變異炭疽病毒散播的事情,如今,變異炭疽病毒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日,聽加西亞說,珍的父親在發生變異炭疽病毒散播事件的同一天,被殺害。
戊煦聽著,也只是當做聽別人的故事,雖然戊煦依然每天都會收到玫瑰花和信箋。這麼長時間下來,即使不用系統提示,戊煦也已經發現是誰放的了。
珍——那個用彷彿看著信仰的目光注視著他的女孩。
戊煦在休息的時候,總是可以快速的進入睡眠,但是在周圍有動靜的時候,也能夠快速的醒過來。他感覺得出來,一直給他送花的那個人,並無惡意,所以他也一直沒有想要刻意的去尋找那個人是誰。
不過還是在一天夜裡,被窗外斷枝的聲音驚醒,然後從臥室的窗戶看下去,看見了被路燈昏黃的光映照出的女子身影。
戊煦不知道珍到底想要得到什麼,便任由事情繼續發展,直到在變異炭疽病毒結束的幾日之後,在珍送給他的信箋中,終於出現了不同的話語。
「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送給我一份禮物嗎?——你的朋友珍。」下面還附上了一些約定的時間及細節,地點就在戊煦的家裡。珍說她會自己來取走禮物。
戊煦把信箋放下,如果珍這麼長時間以來的這種行為,只是為了所求一份生日禮物,那還真是太過於……可愛了。
不過想到這是一個已經失去雙親,並且偷偷摸摸給自己送了這麼多的花,最後只是索求一份生日禮物的女孩,戊煦不覺得有拒絕的必要。只要這位姑娘不作出出格的行為,他還是可以容忍一位女性的小小任性。
「雖然……」戊煦輕輕啟口,想要說什麼,最後在系統頁面滿屏的玫瑰特效下,閉了嘴,並且在小本本上再次給系統記上了一筆。他非常期待自己的這個系統進化到可以有真身的地步,到時候相信一定非常有趣。
只是,那個珍……
戊煦垂下眼睛,不再說話。
第二天,為了迎接這位稍微有些特別的女士,戊煦還是出門專門給珍挑了一份禮物,希望珍可以快點走出心中的陰影。
等到了約定時間的時候,珍的身影出現在路的盡頭。
珍看起來跟上一次與戊煦見面的時候要精神很多,滿是雀斑的臉上也塗上了厚重的粉,畫了精緻漂亮的妝容,這讓她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女孩,而像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只是她看向站在門前花園中等著她到來的戊煦的那雙眼睛中,依舊盛滿了那種赤|裸而又熱烈乾淨的感情,那種會讓人真實的感受到期望的可怕的眼神。
確切的應該說,珍這一次看向戊煦的眼神,要比在前幾次的接觸中,更加的強烈。
戊煦遠遠的與珍對視,可就像是看到了某種結局,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面上的笑容柔軟了一些,抹去憐憫。
他並不瞭解珍,但這卻並不妨礙他知道珍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還有,這樣的珍將會作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戊煦接了電話,來電的人是加西亞,這個胖姑娘每天都總是忙於bau的事情,可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但在擠出時間之後,偶爾也會想到要跟戊煦這位新朋友交流一番。只是今天的加西亞聲音聽著有些不穩。
「是戊煦嗎?」因為第一次介紹,戊煦就介紹了自己的真名,即使後來bau查到了戊煦的身份是葉卓,加西亞也沒有改變過稱呼。
戊煦:「是我,今天怎麼了?你聽起來有一些不對。」一邊跟手機裡的加西亞說話,戊煦的眼睛一邊看著漸行漸近的珍。
加西亞:「聽我說!你現在在哪裡?」
戊煦:「我在家裡。」
加油:「ok,你是不是正要跟珍見面?」
戊煦:「是的。」對於加西亞能夠知道這件事情,戊煦並不驚訝。在瞭解過了「食人鬼」案件之後,戊煦也做過一番分析,嫌疑人中就包括了珍,bau會調查到珍也並不讓人奇怪。
加西亞:「你千萬不要跟珍見面!」
戊煦笑了:「好的,加西亞,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請你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加西亞:「行,那你就呆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摩根他們很快就應該會趕到了。」
電話掛了,珍也已經走到了戊煦家花園的門前,戊煦收起手機,為盛裝打扮的珍開了門。當戊煦與珍擁抱,將禮物送到珍的手中,珍的面上露出的笑容,是戊煦在珍的臉上見到過的最美麗的笑容,然後……
然後就響起了槍聲,珍臉上的笑容永遠凝固在了這一刻,她側著身子,靠在戊煦的懷裡倒了下去。而她藏在鮮花下的手中,一把銳利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戊煦面上的表情也許該說是稍微有些出乎預料,但卻並不感到驚訝。對於這把匕首還有珍被槍射中。
只是片刻,珍的背後已經全是鮮紅的血跡,她的嘴角也流出了血,她似乎很疼,但她面上的表情卻還是微笑,「還好有人阻止了我……」她靠在戊煦的懷裡小聲的說,「葉先生,您會永遠都是這樣的吧?」
戊煦輕輕撥開珍面上凌亂的劉海,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醉人聲音問,「怎麼樣呢?」
珍感覺視野有點花,於是她閉上眼睛,說:「永遠都是正直、勇敢,會為他人感到憐憫的仁慈的人吧?」
戊煦輕輕笑了一聲:「原來我在你的心中,竟然是這樣的嗎?」
珍也笑:「是啊……您是我所找到的,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呢,唯一的一個。所以我好害怕啊……」害怕你跟其他的那些男人一樣,全都在我的注視下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不過,「不過還好有人阻止了我,咳咳……還好你永遠都會不會再改變了。」
珍死了,射殺珍的是摩根,當時他們正好把吉普車開到了不遠處的路上,看到了站在花園中背對他們的珍手裡握著匕首,正準備對戊煦行兇,而此時摩根等人終於出現。
過了一會,戊煦家的門前出現許多警察,還有法醫,他們將花園圍了起來,還在珍倒下去的地方畫了線。戊煦坐在bau的房車裡,聽著jj,這個易感的金髮女郎訴說著整個故事。
珍有一個因為長期受到酗酒父親虐待而精神失常的母親,她的母親非常懦弱,唯一的勇敢就是保護了珍。
可因為這樣長期的虐待和精神失常,珍的母親心中一邊恨著她的父親,一邊又不敢反抗。她甚至害怕哪一天,珍突然就不見了,所以珍的母親總是對珍的行蹤和想法感到非常緊張,她認為珍是自己唯一擁有的。
這種高度的關注一直發展到今年,珍到了青春期,想要反抗這樣壓抑的家庭,又開始關注起優秀的男性。這些男性在她的幻象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大部分的時候是拯救公主的騎士,而她的母親知道這些,並且在女兒幻象破滅的時候殺害那些男性。並且帶走這些男性身體的一部分,拿回去給女兒當做禮物。
珍默默接受這一切,直到她的母親被父親打死了,就在發生了美國銀行搶劫案的那天。
珍之所以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其實是想要阻止自己的母親繼續殺害那個讓她感到「失望」的人,因為她所幻想的美好,那些人總不是那麼的完美。可是她沒想到,那一天她在美國銀行裡遇到了劫匪,並且她的母親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家,就被她的父親打死了。而那個原本讓她感到失望的人,卻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簡直像是聖潔勇敢、無所不能的天使。
jj:「珍的母親殺害那些那些受害者,一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二是為了宣洩自己在珍父親那裡所受傷害的憤怒。如果繼續發展下去,總有一天,珍的母親會殺了她的父親。只是,還沒有等到珍的母親完全成長起來,就已經被珍的父親打死了。」
「對外,珍的父親只說是意外,因為那幾天有些亂,這件事便過去了。只是珍在這件事情上受到了很大刺激。因為珍的母親過世,被虐待的人就變成了珍,而後,珍殺了自己的父親。」也所以,那天戊煦見到珍的時候,珍的身上有許多傷痕。
「珍是一個絕望型的殺手,在殺完了所有她想殺的人之後,她會選擇死亡。父親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所以她殺死了父親。中間因為我們查病毒的案子所耽誤的時間,使得她的內心完全成長了起來,所以她接下來找的人便是你。」
「那個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光,可是我狠害怕,有一天光不見了或者改變了。」jj看著戊煦,「這是珍寫在日記裡的,所以她決定帶走光。因為你那天在美國銀行的樓頂,救了她。」這一切,也都是在他們最終找到了珍所藏起來的所有「母親的禮物」還有那本記錄了一切的日記後,才真相大白。
珍是一個可憐的女孩。
「葉先生,您永遠都會是這樣的吧。」戊煦好像又聽見了珍的這個問題,他垂下眸子,然後輕輕笑了一聲。
珍也是一個可悲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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