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築基吧 少年 第七十一章 夜鴉初啼 文 / 我是貓尾巴
「這是……哪裡？」
蘇淺默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混沌之中。
四周除了一些抽像的線條，就只有黑色與白色的方格。簡簡單單的線條，簡簡單單的黑與白，構成了一切。
「這是哪裡？」蘇淺默看著四周扭曲的黑白圖案，再一次重複的問道。
然而，除了回聲以外，蘇淺默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這是哪裡？」蘇淺默再一次開口問道。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問題，四周無數的黑與白色的方格，開始緩慢地旋轉著，扭曲著，消融著，然後慢慢延伸成了一條寬廣的道路，在蘇淺默的腳下展開。
「是要讓我往前走嗎？」蘇淺默看了看黑暗的四周，以及腳下散發著微弱亮光的道路，無神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他還是拖著身體，沿著腳下的道路，慢慢的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漸漸有光亮出現。
蘇淺默慢慢停了下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開闊的土地。荒涼空曠，無邊無垠，是蘇淺默的對這裡的第一印象。
踏著腳下深紅色的泥土，蘇淺默漫無目的接著向前走。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石台。
石台之上，有著一個巨大的雕像。即便只是遠遠的看著，蘇淺默也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威壓，面對著這座雕像，似乎連靈魂都會忍不住顫抖。那種華貴莊嚴的氣息，讓蘇淺默忍不住生出了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蘇淺默慢慢走近了雕像，這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座烏鴉的雕像。
整座雕像不只是用什麼材質雕刻而成的，整體呈黑灰色，然而卻不停的散發著柔和的光亮，這也正是蘇淺默看到光亮的原因。
這座烏鴉的石雕，併攏雙翅，眼望前方，看起來並無特殊的地方。只是讓蘇淺默唯一感到不解的，這一隻烏鴉，似乎是三條腿？
是的，在烏鴉的腹部，還有一隻長足高高抬起，利爪微張，似乎要抓什麼東西。
正在蘇淺默感到好奇的時候，在他的頭頂之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那聲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金鐵交鳴，帶著一種讓人不得不屈服的威嚴。
「你來了？」
「這是哪裡？」蘇淺默抬起頭來，看著突然出現在烏鴉雕像頭頂的一個黑影，面無表情地問道。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到這裡。」那個黑影沒有回答蘇淺默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著。不大的聲音，卻在空曠的空間中，產生了重重回音。
「這是哪裡，你又是誰？」蘇淺默繼續問道。
「這是你的識海。」那人停頓了一下，然後從石雕之上緩緩飄落了下來，來到了蘇淺默面前，「至於我，我曾經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王。」
這人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了蘇淺默。
漆黑的眼珠不帶任何感情，在他的眉心，還有著一隻緊閉的豎瞳。一頭銀髮無風自動，在身後緩緩飄舞。可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蘇淺默一直無神的雙眼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你……」
「很奇怪吧？沒錯，因為這裡畢竟是你的世界。」黑影緩緩伸出了雙手，然後左右看了看，「而我的相貌，等以後有機會了再給你解釋。」黑影雖然是在跟蘇淺默解釋，但他的話語中，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念頭，似乎覺得原本就應該是這樣。
這個黑影，除了額頭上的豎瞳以及滿頭的銀髮以外，竟然和蘇淺默長得一般無二！
「你似乎遇到麻煩了……」黑影輕輕笑了一下。雖然說是笑，卻沒有一絲笑意，冰冷的漆黑的雙目盯著蘇淺默，似乎將蘇淺默的一切都看穿了。
「嗯。」蘇淺默點了點頭，他感覺自己的頭突然好痛，似乎自己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想要力量嗎……」黑影繼續問道。
「力量……力量……嗎？」蘇淺默重複著「力量」這兩個字，眼前卻突然閃過了一張面孔，那被巨大陰影遮蓋下的最後的笑容，讓蘇淺默頓時清醒了過來。
「我要。」蘇淺默如是的說道。
「代價？」
「隨你。」
「呵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黑影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後輕輕地點在了蘇淺默的額頭上。
「那就如你所願。我以王之名義，賜予你力量！」
下一刻，蘇淺默消失了。
黑影緩緩收回了手，然後扭過頭來，看了看身背後的巨大石雕，身影也緩緩消失不見了。
如此同時，決明山脈的出口處。
吳凌峰看著正試圖從地上站起來的蘇淺默，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面前這個少年明明渾身骨骼盡碎，四肢都被他砸斷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吳凌峰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脅。那如同野獸一般殘暴的氣息，那不停散發出來的巨大威壓，尤其是那雙冰冷的彷彿鋼鐵一樣漆黑瞳孔，一切的一切，都讓吳凌峰不寒而慄。
大量的黑色霧氣不斷從蘇淺默的身體中湧出來，然後覆蓋住了他的整個身體，不停的翻滾湧動，最後緩緩凝結，竟然形成了一副漆黑的鎧甲。造型古樸的鎧甲將蘇淺默全身都遮蓋了起來，就連頭部，也帶著一個長有尖角的猙獰頭盔。露在外面的，只有那雙漆黑的冰冷雙眸。
蘇淺默用原本已經斷掉的雙手撐起了地面，然後慢慢站了起來。他死死盯著吳凌峰，喉嚨裡面發出了彷彿野獸一般的吼叫聲。
吳凌峰不停地向後倒退著，似乎真的有些害怕了，就連額頭之上，也漸漸生出了些許汗珠。
「不可能，不可能的！小畜生，我……我怎麼可能會怕你？你不要太猖狂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玉虛宗的『頭羊』，我叔祖是玉虛宗的化神期強者，我是烏凌峰！我可是築基中期的修士，怎麼會怕你一個煉氣九層的小畜生？我不怕你，我怎麼可能會怕你？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給我死吧，小畜生！」
吳凌峰雙目一片赤紅，渾身抖個不停，不知道是憤怒，亦或是恐懼。他揮舞著雙手，指揮著青銅巨鼎，再一次朝著蘇淺默砸了下去。
「咚……」
如同小山一般的青銅巨鼎沉重的砸落在了地面之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可是吳凌峰臉上卻沒有一絲喜色，因為讓感覺到，這威力十足的一擊，並沒有砸到心中預期的目標。
「怎麼可能？他竟然能夠躲過去？他人在哪裡？」吳凌峰念頭急轉，突然神識有所感應，猛地一下轉過頭去。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蘇淺默正衝著他發出了一聲嘶吼，露出閃著閃光的森森白牙。下一刻，就再次向著他撲了過來。
吳凌峰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召出了一面黑色的盾牌擋在了他的身前，然後身形急速向後退去。此刻在他的腦海中，卻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兩句對話。
「吳凌峰，你敢動她一下，我就算用牙齒，也要把你撕成碎片！」
「是嗎，那你有本事就來吃了我呀，哈哈哈，小雜種，看我等一下怎麼收拾你！」
想到此處，吳凌峰更加害怕了，看著如同陷入狂暴中的上古凶獸一樣的蘇淺默，吳凌峰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說那樣的話。
「他是……他是真的要吃了我！」
就在吳凌峰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刺啦」一聲響動。吳凌峰定睛一看，頓時差點兒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那面據說能夠抵擋築基巔峰全力一擊的盾牌，在蘇淺默的手下，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蘇淺默一拳就破了。蘇淺默的手臂還卡在盾牌裡面沒有拔出來，可他卻像瘋了一般，不管不顧，仍舊一拳打向吳凌峰。
「給我擋住！」吳凌峰右手一揮，瞬間在自己身前幻化出了一面冰牆，然後又將那座青銅巨鼎召喚了過來，擋在了他和蘇淺默之間。憑藉著這個被師祖稱作「偽法寶」的三衍萬壽鼎，應該能夠擋住這一擊吧？不知不覺中，吳凌峰沒有發現，他的自信連同鬥志一直消失了。
「咚當……隆隆隆……」
蘇淺默的拳頭勢如破竹，摧古拉朽一般打碎了冰牆，然後一拳打在了青銅巨鼎之上。
下一刻，青銅巨鼎連同躲在鼎後的吳凌峰一起，被砸飛了出去。
蘇淺默喘著粗氣，胸口如同風箱一般不停的起伏，但是那雙無情冷漠的漆黑雙眸，依舊看向遠處狼狽不堪的吳凌峰。
「我說過的，我要把你，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