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築基吧 少年 第六十七章 痛苦吧,哀嚎吧,然... 文 / 我是貓尾巴
「我早就說過,那是一個怪物,我們不能贏得……」
「那個少年……一定已經死了吧?絕對死定了吧……」
「怪物,那絕對是一個怪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子……實在是太強大了,沒有一點勝利的希望!」
「差距真的這麼大嗎?竟然……」
「那座青銅鼎……它……它竟然把那個尺子一樣的靈器……給收了!那尺子可至少是一件高階靈器啊!」
「這怎麼可能,什麼樣的法器才會有這樣逆天的神通,竟然可以輕易收掉一件高潔靈器?莫非是頂階靈器?」
「對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那絕對不是普通的靈器!就連頂階的靈器也不可能有這種神通!」
「莫非……」
說話的人似乎猜到了什麼,卻沒有敢說出答案,只是渾身顫抖,不停地吞嚥著口水,有汗水順著臉頰流下。
「不可能……哈哈哈,不可能,煉氣期的修者怎麼可能會擁有那種東西?又怎麼能使用那種東西呢?」
然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敢再接著說下去。
就連頂階靈器也不可能擁有的神通,那座巨大的青銅鼎卻做到了。
隱藏在背後的答案,那個看似荒唐的答案,足以讓所有人臉色感到恐懼與絕望。是的,就好像面對著一座山,一片海一樣,小小的螞蟻無論在怎麼掙扎,也只能絕望的哭泣,詛咒自己的不幸,無能為力。
他們不敢去想那個可能,那個僅剩下來的唯一可能,因為那根本不可能。但是聯想到那座青銅巨鼎出現在,那股自靈魂深處升起的戰慄和恐懼,似乎早已經確認了那個答案。
那座青銅鼎,吳凌峰口中的三衍萬壽鼎,很有可能是一件……法寶。
法寶?法寶!
那是唯有金丹期以上強者才有資格擁有的利器。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雲端之上,一直在觀戰的幾位宗主掌門,在那座三衍萬壽鼎發揮出其真正威力的時候,也都愣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一直沉默不語的雲空子冷冷哼了一聲,卻仍舊一言未發。只是臉色越發的陰沉。
倒是一旁的雲霄宗掌門周延慶冷笑了兩聲,看了玉道子一眼,「法寶?竟然是法寶?玉虛宗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
另外兩宗的主事人,不管是黃風谷的令狐允,還是五斗門的陶潛,也各個一臉不善的看著玉道子。玉道子訕訕的乾笑了兩聲,卻是看了身旁的烏道子一眼。
烏道子輕咳一聲,不慌不忙的解釋道:「那不是一件法寶,準確的來說,那只是一件偽法寶。那件東西是我在多年以前煉製法寶失敗後的產物,雖然具備了一些法寶才有的威能,但是與真正的法寶還是相差甚遠。而底下的那個玉虛宗的弟子,是在下的一個後人。不知道諸位對這個解釋,是否滿意?」
烏道子嘴上雖然說的客氣,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看著雲空子,對其他人的態度顯得漠不關心。
雲空子又是輕聲哼了一下,但馬上,卻又「咦」了一聲,似乎看到了什麼事情,顯得頗為驚奇。
雲端的下方。
吳凌峰抬手衝著青銅鼎一點,那座已經彷彿和一座小山一樣大小的青銅鼎,緩緩升了起來,然後慢慢恢復了正常大小。在青銅鼎中,有一大一小兩件尺狀法器正在左突右撞,卻怎麼也飛不出來。
「應該已經死了吧?」吳凌峰看著被青銅鼎砸出的深坑中的那一灘血跡,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然後下一刻,有一道黑影朝著他的面門撲了過來。
「噗」的一聲,化作了一個小小的火球。是一道火符。
「哼!」吳凌峰沒有躲閃,眼中滿是不屑,然後輕輕揮了揮衣袖,微風拂過,火球頓時消失無蹤。
「沒死嗎?」吳凌峰再一次揮了揮衣袖,將眼前揚起的煙塵徹底散去。
巨坑的底部,血泊之中,躺著一個人。這人渾身都是血跡,四肢呈現出扭曲的形狀,斷掉的白生生的骨頭從傷口處伸了出來,一條小腿已經變成了碎肉,一條手臂也僅剩下了一絲皮肉相連著,還沒有徹底斷掉。但正是這樣,卻要比斷掉更加痛苦。
這人正是蘇淺默。
在他的身子旁邊,有著一截斷掉的刀柄。原本寬大的刀身,在那青銅巨鼎的撞擊下,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也幸虧是這樣,如果沒有這把凶刃作為緩衝,只怕蘇淺默會在第一時間變成一堆碎肉末。
他正在嘗試著翻身坐起來,但試了幾次都失敗了,無奈之下,只好躺在了地上,仰頭看著的吳凌峰。剛才的動作似乎牽扯到了傷勢,他正不停地往外咳著鮮血,其中還夾雜著粉紅色的內臟碎末。但即便如此,即便下一刻,他就可能死掉,他還是看著吳凌峰,一動不動的看著吳凌峰,只是靜靜地看著吳凌峰。
那目光,讓吳凌峰想起了瀕死的野獸,那是一種決絕的瘋狂。那目光,沒有退縮,沒有示弱,沒有絕望,只有拚死的決意。
那目光,讓吳凌峰很不舒服。
所以,吳凌峰此刻很憤怒。
是的,很憤怒。即便最後勝利的是他,但眼前這個少年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眼前這個少年明明就要死了,為什麼卻還是這樣,難道不應該哭泣?難道不應該求饒?弱者難道不應該都是一邊抱怨命運的不公,一邊哭泣著詛咒著嚎叫著死去嗎?為什麼,為什麼眼前的這少年會這麼平靜?
「混蛋!」吳凌峰低聲咒罵了一句,「你不怕死嗎?你不怕我殺了你嗎?你為什麼不求饒,為什麼?你要是求我的話,我就饒了你,我幫你治傷,我恕你不死,你快求我呀!你倒是快求我呀!」
蘇淺默仍舊平靜的看著吳凌峰,即便再一次吐了一大口鮮血,即便臉色慘白如紙,卻仍舊神情平靜,波瀾不驚。
吳凌峰看著蘇淺默平靜的雙眼,不知為何覺得這是對他,對他的勝利的一種巨大諷刺。那平靜的目光,如同一道道利刺,剝開了他看似堅硬的外殼,刺入了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吳凌峰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冬天,那個跪倒在舊街巷中,那個被人欺壓侮辱,被人打罵,卻不敢反抗,只能無聲哭泣,只能跪地求饒的自己。從那時起,吳凌峰就下決心,要成為強者,要讓所有人仰望自己,要那些弱者在自己身前哭泣顫抖,在自己腳下跪倒求饒。
「你以為我會殺了你?我不會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直到你痛哭著,求我接受的你身份令牌,求我出手殺掉你為止。身為弱者,就應該擁有作為弱者的覺悟。」吳凌峰語氣平靜,臉色如常,只是平靜的外表下卻隱藏著如同狂風巨浪的憤怒,還有那似乎已經化為實質的巨大的惡意。
蘇淺默卻是做了一個動作,只是好像這個動作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抽動了一下嘴角,好像在咧嘴發笑。
「呸!」。
這就是蘇淺默的回答。
「啊……」吳凌峰發出了一聲咆哮,然後再一次的指揮著青銅鼎,重重的撞在蘇淺默身上,將蘇淺默撞得飛了出去。「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我要將你扒皮抽筋,我要將你抽魂煉魄,我要你生不如死!」
蘇淺默身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後呵呵的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嘲諷和得意。
「你混蛋!」吳凌峰一揮衣袖,一道疾風將蘇淺默的身體打的在地上翻滾,然後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傷口。「你笑什麼,你憑什麼笑?我才是最後的勝者,我才有資格笑!」
蘇淺默此刻趴在地面,費力的抬起頭來,看向吳凌峰,估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覺得應該不會將自己牽連進去以後,才再次笑了起來。
「你問我笑什麼嗎?」蘇淺默的聲音沙啞,卻帶著無比的自信和堅定,「我是在笑你呀,笑你就快要死了!」
「你笑我?你都快要死了,你憑什麼笑我,你有什麼資格?」吳凌峰眼中寒光閃爍,殺意肆虐。
蘇淺默原本微微瞇起的雙目卻是猛然睜開,然後再次咧開了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你想知道嗎?那我來告訴你好了。」
下一刻,猛烈爆炸聲在吳凌峰身邊響起。沖天而起的火光,洶湧如同潮水的烈焰,彷彿擁有了實質,竟然幻化出了一條條巨大的火龍,將處在爆炸中心處的吳凌峰吞沒了。
「轟隆隆隆……」
一個巨大無比的蘑菇雲沖天而起。
蘇淺默努力仰起頭來,看著天空之上那朵巨大無比的蘑菇雲,笑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燃燒吧,痛苦吧,哀嚎吧,然後,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