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82.至少你讓我也死個明白 文 / 千樺盡落
「溫舒！你為什麼非要這樣？！」容邵汀的語氣已經接近於懇求。
溫舒只笑不語。
容邵汀見溫舒態度堅決，便問：「那麼……至少你讓我也死個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你今天非要和我離婚不可？！我不要你用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來搪塞我！我要真的理由。秈」
溫舒唇角那種一成不變的笑容漸漸變的僵硬而至消失不見姣。
「死的明白……」溫舒冷笑著看著容邵汀抿唇不語似乎不打算說下文的意思。
「溫舒，你我這麼多年夫妻……你告訴我，如果真的是我錯了……那我一定和你離婚簽字絕不廢話。」容邵汀道。
溫舒眸子一片明亮，她深深看著表情凝重的容邵汀，笑容再次緩緩攀上了面容。
「好！」溫舒一口答應了下來，她徐徐問道，「我們結婚一年多以後，我那場大病你還記得嗎？」
容邵汀一愣……他不明白為什麼溫舒會提起那場大病，到現在容邵汀都不願意提起，因為每每想起心裡都會一揪痛。
當時容邵汀接到電話的時候那邊說是溫舒不知怎麼的就得了急性腎炎腹部腫的老高，醫院當時下了病危通知書……容邵汀一聽說立刻從外地往回趕。
那一次險些要了溫舒的命，容邵汀自然是記得。
容邵汀緩緩點頭。
「那個時候……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好好的你說這個幹什麼？！」容邵汀眉頭緊皺，「我是想知道如今你為什麼要和我離婚。」
溫舒輕笑：「你一直在說……我好像變了，變得和以前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了，容邵汀……你就不會仔細回想一下，我是什麼時候變的？！」
容邵汀尋著溫舒的話仔細回想，似乎……是在溫舒康復之後，或者是說……在溫舒病情之間好轉的時候，溫舒似乎都不太搭理他了。
可是那個時候容邵汀並未多想……只是覺得溫舒在病中不愛說話的緣故。
可能時間一長了……容邵汀就習慣了，至於溫舒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態度改變的，或許容邵汀從來都沒有往溫舒生病這個地方想過。
「你生病那段時間……我並未做什麼事情啊！」容邵汀想不通，「包括後來的倪歡……都是因為你對我的冷淡才讓我……」
容邵汀沒有說下去，他眉頭緊皺抿唇不語。
溫舒聽到這句話便笑了：「是啊……你是沒有做什麼事情。」
溫舒每每想到這裡還是忍不住雙眸泛紅。
「我病重……是我小姨在身旁照顧，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痛苦難當只剩奄奄一口氣在，我那個時候特別想念你……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溫舒垂下眸子輕笑，那種笑容……似乎像是在嘲諷自己一般。
容邵汀手心一疼，溫舒那句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戳痛了他的心。
「小姨知道我的心思，便打電話詢問了你是否已經過來了，你當時說就快要到了對嗎？」溫舒抬頭看向容邵汀。
按照道理說，這樣的小事時隔這麼多年容邵汀應該是忘記了的。
可是容邵汀聽到溫舒這麼說心裡沒由來「咯登」了一聲……因為這件事兒他無法忘記。
「我已經在病床上成了那個樣子，但還是不顧醫生和護士的阻攔讓小姨用輪椅推著我到門口去，因為我害怕我沒等到你來就離開了，我那個時候……可是真的怕啊……」溫舒輕笑著長呼出一口氣，那種感覺像是如釋重負一般。
溫舒的小姨推著溫舒到了醫院門口……容邵汀聽到這裡他的心不由得揪緊了起來。
醫院門口？！
難道說……自己那賭氣的話都被溫舒聽到了，這……才是她突然對自己冷淡了的原因？！
「溫舒……」
溫舒沒有給容邵汀開口的機會，她接著道：「我是那麼急切的哪怕用盡自己生命最後一絲力氣都想要見到你，可是說馬上就到的你其實早已經到了，不是嗎？！你接電話的那個時候……應該已經遇見了我的父親和後母，你們就在樓梯間說話。」
「小姨眼尖看到了你們原本是想要推我過去
和你相見的，可是走到樓梯間門口……還沒有推開門的時候，你猜……我和小姨聽到了什麼？」溫舒突然笑開來，笑的眸子有些微紅。
容邵汀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是因為這件事兒！
他深深看著溫舒：「溫舒！你就是因為這件事兒埋怨了我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我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溫舒像是沒有聽到容邵汀說什麼一樣繼續道：「我母親不在的早，小姨雖然比我才大了七歲，可是真真正正卻是把我當作女兒來疼愛，她當時聽到那些話一語不發的推我離開……那樣堅定的告訴我，我要活著！活著和你離婚！」
容邵汀渾身發顫。
「也真的多謝你那些話……讓我堅持著活了過來！」溫舒輕笑。
溫舒到現在還忘不了他們在樓梯間裡的那些話，後母說的那些話也就罷了……可是那兩個男人，一個是溫舒最最敬愛的父親，一個是她最最深愛的男人！
然而，就是這兩個溫舒生命力最重要的兩個人，在她還沒有死的時候……他們竟然就開始合計著該怎麼延續兩家在商場的合作關係。
這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溫舒這麼多年幾乎從不回溫家……只有溫舒父親去世的時候，她回去過那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去過了。
溫舒還記得，那個時候正是容氏和溫家合計打造晉江市cbd商業圈的計劃剛剛開始，兩家都準備往裡注資，原本呢是女婿老丈人一起做的事情，一家子人……不分彼此誰也不害怕誰把誰晃蕩了。
但是……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溫舒突然就病危了，誰知道是不是下一刻就一命嗚呼。
於是，溫舒的父親和後母在醫院門口截住容邵汀，把他請到了樓梯間說話。
後母當時是這樣對容邵汀說的：「萬一要是溫舒不行了，兩家的合作這才剛剛起步連合約都還沒有簽，這種情況下誰都不能放心……畢竟這件事兒是要傾盡兩家全力的，成了那就是雙贏，輸了……絕對對我們兩家公司來說都是重創，沒有溫舒這樣一個關係在中間……我們不放心。」
容邵汀眉頭緊皺看想了自己同樣神色凝重的岳父：「那麼……爸您是什麼意思？！」
沒等溫舒的父親開口，就聽溫舒的後母道：「我和你爸是這樣想的，如果……溫舒真的不行撒手了，那麼……在雙方簽訂合約之前你娶了我們溫玉。」
溫玉是溫舒的姐姐，溫舒後母和父親的女兒，當年溫舒的母親還沒有和溫舒的父親結婚時……他們就有了溫玉，按照溫舒父親的說法……他和溫舒的後母才是真心相愛的，娶了溫舒的母親是屬情非得已家庭所逼。
後來母親去世父親把溫舒的後母和溫玉接回家，溫舒的父親一向都是比較偏愛溫玉，因為他總覺得虧欠了溫玉的。
但是……就算是如此，溫舒是打小就被承認了是溫家大小姐的人，因為這層關係溫玉一直被壓著。
到後來容邵汀被溫舒帶回了溫家告訴她的父親她要和容邵汀結婚，那個時候……溫玉也看上了容邵汀，似乎很愛慕……
當時父親為了滿足溫玉的願望，曾經還對溫舒和容邵汀說過……長幼有序溫玉還沒有嫁溫舒還得等等，意思就是想要給溫玉和容邵汀製造機會。
可當時溫舒的態度堅決，容邵汀的態度也堅定……尤其是容家的容老太太和容老爺子十分喜歡溫舒，非要溫舒進門不可……溫家想要和容家結為姻親關係只能讓溫舒嫁給了容邵汀。
聽說後來溫舒結婚後，因為這件事兒溫玉在家裡哭鬧了好一陣子呢。
當時病重的溫舒聽到這些話險些從輪椅上栽了下來，溫舒的小姨心疼溫舒想要把溫舒推走，可是誰料卻被溫舒阻止了。
溫舒的淚水倔強的不肯從眼眶裡流淌出來，她那個時候心寒的還是自己的父親。
從母親走後不得父親待見也就算了，現在自己尚在人間……自己的父親竟然就開始謀劃著幫溫玉奪走自己的丈夫。
他們在樓梯間所有的談話溫舒聽的都一清二楚，心也碎成渣一片不剩。
當時，容邵汀是沉默的。
溫舒的後母又道：「邵汀……你也是知道我們溫玉對你的心思，其實……要不是你先一步遇到了溫舒，我們是很中意你和我們溫玉在一起的！我們能想著把溫玉嫁給你就是看重你人很不錯，正好又是兩家合作的
節骨眼兒上。」
溫舒當時緊握著輪椅扶手瞳仁顫抖的厲害，她想要聽到的無非是容邵汀的拒絕。
那個時候，其實容邵汀的心……也是寒涼的，他一直緊盯著自己的岳父看。
他在想……怪不得溫舒會那麼黏人，怪不得溫舒那麼沒有安全感，原來從小她的父親就沒有給過她應有的父愛。
現在溫舒還在醫院裡躺著生死不明，她的父親竟然不管溫舒現在是否安好只想著把自己拉到一旁來合計自己的生意，合計著怎麼為自己大女兒搶自己二女兒的丈夫！
容邵汀那個時候心寒，可想而知在外面聽著這些話的溫舒該是有多麼的心寒，心寒猶如南極冰川的百年寒冰……冷的心尖直顫。
溫舒明明已經是虛弱無力了，可是聽著那些話……幾乎要把輪椅扶手上的皮子扣破。
「邵汀，我和你爸知道要讓你在這個時候做出決定你感情上很難接受，但是畢竟……要是溫舒不在了，你需要人照顧……咱們兩家的合作還要繼續，不能因為溫舒的死而被影響，你說呢？」溫舒的後母繼續苦口婆心。
溫舒這兒還活生生的坐在樓梯間外面，他們竟然就開始算計溫舒死後的事情！
溫舒輕笑一聲……笑的那樣淒然。
可她卻對容邵汀是有信心的，她相信他們之間的愛情……如果她死了，容邵汀是斷斷不會娶溫玉的，哪怕是多年後……容邵汀娶了別人都不會去娶溫玉，這一點……溫舒有信心。
然……容邵汀卻是這樣開口的。
「岳父……您也是怎麼個意思嗎？」
溫舒的父親沉默了一陣兒開口：「邵汀……和你岳母說的一樣，生活要繼續你也需要有人照顧，咱們兩家的合作也要繼續，溫玉對你的心思呢……你應該也明白，你和溫舒在一起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等著你你也應該是知道的！」
門外，溫舒聽到容邵汀輕笑一聲。
「既然我已經沒有了一個女兒，那麼……就讓另一個女兒幸福吧！我想就算是溫舒知道了……你有人照顧溫玉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她應該會很高興把！」
高興？！
是啊……她該多高興啊！自己是個多餘的……只要自己一死，他們的女兒能夠等到歸宿，合作還能繼續……她溫舒竟然一直都是多餘的！
於是，容邵汀冷眼看著自己的岳父，心中一片寒涼……他的回答是這樣的。
「好！如果溫舒死了……我如你所願娶溫玉！」
溫舒當時聽到那一句話整個人都像是散了一樣。
她癱坐在輪椅上那倔強的淚水霎時猶如決堤。
如果溫舒死了……我如你所願娶溫玉！
溫舒竟是輕笑了一聲。
原來……全世界的人都盼著自己死是嗎？！
原來……自己的生死從來都是無關緊要的，自己死了……還有溫玉可以補上，溫家和容家的姻親關係還是在繼續！
溫舒的小姨再也不忍心讓溫舒繼續繼續聽下去，她原本是要進去和他們理論的！
尤其是要和容邵汀理論！
溫舒的小姨覺得容邵汀沒有良心……溫舒現在為什麼會躺在這醫院裡，是因為溫舒和他的孩子沒有保住的緣故！
其實一開始，醫生就告訴溫舒……這個孩子最好還是先拿掉，因為溫舒的身體已經出現了問題，可是溫舒不願意……因為容邵汀是那麼的喜歡孩子。
溫舒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一步是為了給容邵汀一個孩子，可是溫舒換來的是什麼？！
就在下來之前，虛弱無力的溫舒還千叮嚀萬囑咐，告訴自己的小姨千萬不要把孩子沒有的事情告訴容邵汀。
如果自己死了……也不要告訴容邵汀自己是為了保住那個孩子所以才送了命，她害怕容邵汀會難過心痛。
她害怕容邵汀承受不了自己和孩子雙雙都離開的消息。
甚至，溫舒還讓自己的小姨去叮囑和溫家相熟的醫生……千萬不要告訴容邵汀溫舒是因為什麼才成了這個樣子。
可結果呢……溫舒還沒死，他們就開始籌謀著為容邵汀另娶。
但是，如果籌謀的是容邵汀的父母也就罷了，溫舒也認！
可是那個時候卻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去和容邵汀商量，而那個溫舒最最信任的男人……卻一口答應了下來，絲毫沒有遲疑。
溫舒那一刻就告訴自己，她不能死……
她死了別人都如願了，那麼她自己呢？！她憑什麼就成了犧牲品？！
所以……到後來溫舒康復，她彷彿變了一個人。
甚至到後來溫舒懷了容謹城，她竟然和自己的婦產科醫生瞞著容邵汀簽了一個東西，一旦出現意外……一定要捨子保母。
當時……溫舒的婦產科醫生還覺得這個當媽媽的未免太過狠心了，因為現在大多數都是母親願意捨棄自己保住孩子的。
例子很多……很多癌症媽媽為了保住孩子放棄化療，有些燒傷媽媽為了孩子不願意用治療燙傷的藥膏導致毀容的大有人在。
可為什麼這個女人就和別人不一樣。
是，溫舒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狠心！
後來，溫舒生產的時候果然出了意外……當容邵汀交代不論出了什麼意外一定要保住溫舒孩子都不重要的時候，醫生卻對容邵汀道，這個協議之前病人就簽過了。
容邵汀當時意外的不得了。
這也就是為了什麼，到了後來容謹城平安出世之後，溫舒對容謹城總是有多一份的愧疚。
每每想起曾經自己簽的那份東西，溫舒心口就疼得厲害。
她很難想像……當時如果容謹城沒有了，自己會怎麼樣。
事情說到這裡，容邵汀一下子就瞭然了……他有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瞳仁顫抖的厲害。
溫舒輕笑：「容邵汀……你在醫院的那些話，夠不夠理由讓你簽了這一份離婚協議書？」
容邵汀喉頭翻滾著，他看向溫舒雙眸含淚：「溫舒！我那時說的是氣話！」
溫舒笑容不改：「氣話也好……真話也罷，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甚在意了，我對你……多年前已經就沒有了感情，倪歡又在這裡巴巴兒的等著坐上容家夫人的位置，我何不成人之美……」
「什麼成人之美！」容邵汀一下子就怒了，「除了你……誰也沒有資格做這容家夫人的位置！」
「那可不一定……」溫舒唇角笑容越發明麗，「要是溫玉的話……肯定能做的上！」
「溫舒！你非要這麼和我置氣嗎？！我當時和岳父說的真的是氣話！我氣他們你還在病危之際他作為你的親生父親竟然來和我說等你不在了之後讓我另娶的事情！」
溫舒的姿態似乎已經釋然了，她只是看著記者解釋的容邵汀輕笑：「我說了，都過去了……我已經不在意了。」
「不在意了為什麼還要離婚？！」
溫舒笑看著容邵汀一語不發。
「溫舒！我們的兒子都這麼大了……我們倆也走了大半輩子了！為什麼就不能相互扶持著走完最後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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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就是溫舒突然改變的原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