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你該不會還對我抱有希望吧? 文 / 千樺盡落
蘇安寧的朋友很有眼色的先離開,說是下去給他們買喝的。
「誰讓你來看容謹城的?!」喬安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質問。
蘇安寧雙手攥成拳頭,淡漠道:「我為什麼不能來看容謹城?!」
喬安頓時被蘇安寧噎的沒有話說,他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恨不能一拳砸在蘇安寧的輪椅上窠。
他聽著容謹城痛苦的喊聲,指著病房憤怒到紅了眸子:「這就是你要來看容謹城的結果?!」
蘇安寧轉過頭直視喬安猩紅雙目道:「反正莊初已經離開容謹城了,容謹城也還記得我……我完全可以和容謹城重新開始!只要你……不出來阻撓!」
「我當然要阻撓!」喬安已經壓不住自己的聲音了。
誰料,蘇安寧卻勾起唇冷冷一笑:「你該不會還對我抱有希望吧?!喬安……」
喬安臉色難看的厲害:「你和謹城有著那樣一段過去,你們回不去了!你別忘了……十年前的謹城和容老爺子的關係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如果你再一次和謹城在一起……到時候謹城知道容老爺子是怎麼被你親手送進監獄的,你讓他怎麼接受?!」
「那你幫我啊!」蘇安寧轉動輪椅,目視喬安說的理所當然,「你幫我想辦法不讓謹城知道不就得了!」
喬安看著蘇安寧理所當然的樣子,簡直要不認識自己面前這個女人。
她和自己所認識的蘇安寧完全不一樣,喬安認識的那個蘇安寧是那樣的柔弱,會為他人著想……凡事都會隱忍不發,甚至會對別人的小小幫助感激到淚流滿面。
而現在……這個笑的如惡魔一樣的人,到底是誰?!
「喬安……你欠我的!」蘇安寧神色堅定,「曾經……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讓我這輩子都無法再有孩子!這是你欠我的……」
看著喬安眼裡的不可置信,蘇安寧笑:「喬安……你不是告訴我,愛一個人就是要看著她幸福嗎?既然你當初勸我不要打擾容謹城和莊初的幸福時能夠這麼說,我想……你也可以這麼做對吧?」
喬安冷眼盯著蘇安寧:「我不會讓你再接近謹城的!」
「為什麼……反正現在莊初已經走了!容謹城也忘記了莊初,我為什麼不能和謹城在一起?」蘇安寧緊盯著喬安,「難道說……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所以說……什麼愛就是看著對方幸福,全都是假話!愛……本身就是想要佔有!」
「蘇安寧!」喬安咬牙切齒。
蘇安寧笑的得意:「我以後會每天……每天……每天都來見謹城,直到……謹城再一次愛上我,你是知道的……我十分瞭解如何讓十年前的容謹城愛上我!」
「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接近謹城!」
「憑你?!」蘇安寧冷笑。
「那麼憑我呢?!」
那穩重沉著的聲音從喬安後面傳來,喬安一轉頭看到溫舒一張陰沉的面容嚇了一跳。
蘇安寧臉上笑容盡數褪去,嚇得只剩下蒼白。
「伯……伯母……」蘇安寧唇瓣輕顫。
溫舒看向蘇安寧的目光全都是冷漠:「我會通知醫院,凡是你要來見謹城一律不許見!你以後……給我離我兒子遠一點!現在老爺子已經不在了,要是讓我再發現你在謹城周圍轉悠……我可不敢保證藍振坤會看在謹城的面子那麼輕飄飄放過你們一家人。」
蘇安寧渾身一個激靈。
「喬安……請蘇安寧離開!」溫舒姿態高高在上如同女王,睨視著那個在喬安和容謹城面前耍花招的女人。
「伯母!請你不要這樣……我愛謹城!」蘇安寧祈求,「我知道我以前錯了,可是這一次……我捐血給謹城救了謹城一命,難道不足以抵消我的錯誤嗎?」
溫舒美目斜睨了過去:「要不是看在你為謹城捐了血,我早叫人把你扔出去了!」
「伯母,求你了……你知道我是愛謹城的!」蘇安寧已然淚流滿面,「當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我的身世和家世您都看不上!可是您能接受的莊初卻在謹城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了謹城,可是我不會!全世界最愛謹城的就是我!伯母……求你就讓我照顧謹城吧!」
喬安站立一旁一語不發,溫舒目光看過去:「還不帶她走!」
「好!」
把蘇安寧送出去喬安再次回來,溫舒猶如一顆松柏一樣站立在病房外盯著裡面看,神色凝重。
「伯母,已經送走了……」喬安回來道。
「喬安,不論你以前和蘇安寧那個女人發生過什麼,你都要記得……容謹城和蘇安寧已經是過去,你喬安和她也已經是過去,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留戀,該切除的毒瘤……再痛也要下手動刀,不然……被毒瘤危及到性命就不划算了!懂嗎?」
溫舒的話,喬安當然懂。
他點頭。
喬安想起溫舒曾經告訴過容謹城,不許和蘇安寧來往……可是容謹城哪肯聽溫舒的話。
容謹城母子倆鬧不愉快的時候,喬安就充當和事佬在中間調和。
她記得溫舒當時只說了一句話:「蘇安寧絕對不是謹城生命中的良配,無關家世……只說此人。」
到現在再想起來,溫舒或許是真的有那個遠見之明。
只是,溫舒突然對喬安說了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剛才他和蘇安寧的談話溫舒都聽到了?!
那麼……溫舒到底聽到了多少?!是否連蘇安寧剛才說的那個孩子的事情她也聽到了?!
喬安看著溫舒,臉色一片煞白。
溫舒當天下午就把容謹城轉去了私人醫院,私人醫院就不是他蘇安寧想要去就能輕易進去的地方。
在蘇安寧以為容謹城失憶,莊初離開……她的大好機會到來的時候,溫舒毫不留情的斬斷了她的那點兒小小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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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個多月容謹城都在醫院裡渡過。
容謹城的狀況漸漸轉好,從一開始……記憶力只能短暫的在半個小時內,到後來……記憶力可以持續一整天、一個星期……
因為總是一遍一遍告訴容謹城這些事情是怎麼回事兒,喬安想到了一個辦法,他錄了一段視頻告訴護士,如果容謹城忘了就給容謹城看……那段視頻可以清楚的給容謹城講清楚來龍去脈。
容謹城在清醒之後,把股權又轉會了容邵汀的名下。
可是陳白卻堅持稱容謹城腦部手術之後神經系統受到損害,並不能準確的做出判斷,所以不同意容邵汀接管容氏。
到最後這件事情已經鬧上了法庭,溫舒和容邵汀每天在為這些事兒忙碌著。
容謹城的其他朋友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時間久了……陪在容謹城身邊的時間也就少了。
已經四月份快五月份了,外面的太陽格外明媚……樹枝吐出的新芽已經張開,一片生機盎然的樣子。
容謹城站在窗口看向窗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得這樣一種病,更加不能接受爺爺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畢竟十年前這個時候的容謹城,和容老爺子的感情是很好的。
溫舒告訴容謹城,容謹城是聽說容老爺子被送進醫院,著急趕過去出了車禍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容謹城並不知道其實他早已經和自己的爺爺決裂,尤其是後來這麼多年,爺孫倆幾乎都沒有說過話,就算是有……也都是容老太太在兩個人之間來回傳口訊。
容老太太自打容老爺子走了之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基本上每天都在床上,容家人讓封鎖了容老太太那邊的消息,不允許任何人告訴容老太太容謹城現在的狀況。
容老太太只知道自己的孫子康復了,卻不知道自己的孫子現在真實的狀況。
「莊初……」容謹城念著這兩個字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很淡薄。
之前,他並不知道這兩個字對自己的意義,可是這兩個字就是一直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喬安他們總是說莊初是自己的未婚妻,說莊初病了……不能來照顧容謹城。
容謹城不知道自己這樣來來回回「大腦重啟」期間,這個名字的主人有沒有康復?有沒有來看過自己?
容謹城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沒有問過護士,應不應該去問,最後……容謹城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去問了。
護士告訴容謹城不太清楚,說是這兩個月以來都是容謹城身邊固定的那幾個朋友來看過,沒有見其他人,至於容謹城轉院之前的事兒,她們就不清楚了。
容謹城偷偷給原來的醫院打過電話,接電話的小護士是之前照顧容謹城的護士,她告訴容謹城之前容謹城剛送進醫院的時候是有一個女孩子每天都守在容謹城身邊,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不來了。
容謹城問:「那麼我轉院之後,那個女孩子還有沒有去看過我?!」
小護士只能如實相告說沒有來過,或許有來過只是自己不曾注意。
掛了電話,容謹城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有些悵然若失……卻不至於難過。
畢竟,現在的容謹城已經忘記了他過往和莊初的重重,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莊初這兩個字就僅僅只是代表了一個人的名字。
而這個人,容謹城或許曾經愛過……可是現在也忘記了那種感覺。
甚至……他連這個人的樣貌都想不起來。
容謹城想,現在……就算是讓那個叫莊初的女孩子從自己的面前走過,恐怕他都認不出來。
也罷了,不來看自己也好……
容謹城現在這個樣子,只會拖累人家女孩子。
容謹城想得很開,離開自己或許那個叫莊初的女孩子能夠找到更好的男人,生活的更幸福,如果自己曾經愛過那個女孩子,不是應該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嗎?
容謹城只是好奇,喬安說……他和莊初很想愛很相愛,他想要看看那個和自己相愛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麼樣子。
也想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未婚妻從自己醒來到現在都不曾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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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小四和喬安、寧川他們來看容謹城的時候,容謹城已經醒來正在洗手間洗漱準備出來,就聽喬安對小四道:「你閉嘴!」
聽到一向溫潤的喬安突然這樣嚴厲對小四開口,容謹城想要拉開門的手一頓。
「我為什麼要閉嘴?!」小四一肚子的火,「她莊初可不是看謹城哥一無所有了,又生死不明,害怕拖累自己就跑了麼?!」
聽到莊初這兩個字,容謹城愣在了洗手間裡。
「算了算了,喬安你也別太生氣……反正謹城沒在,小四說了就說了!」寧川轉過頭叮囑小四,「這話你可別再謹城的面前說。」
「難道你們就不覺得謹城哥太可憐了嗎?!」小四看著站立在左右的喬安和寧川,「謹城哥都成這樣了……十年的事情都記不住,可是偏偏能記住莊初!可莊初呢?一見謹城哥出事兒立馬拍拍屁股走人!你們都不知道……每一次謹城哥大腦內存『重啟』的時候,醒來問咱們誰是莊初,我的心都難受死了!」
「你別這麼說……我不相信莊初是那樣的人!」喬安眉頭緊皺,「她肯定是有什麼苦衷的!」
「喬安哥……當年蘇安寧離開謹城哥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小四語言犀利,一字一句直戳喬安心窩。
喬安變了臉色僵立在原地一語不發。
「小四!」寧川皺眉嗔了小四一句,「你好好的提蘇安寧做什麼?!喬安你別往心裡去……」
喬安笑了笑一語不發的把給容謹城帶來的吃的東西放在病房茶几上才道:「沒事兒……」
小四梗著脖子:「反正我覺得應該告訴謹城哥!你們忍心騙謹城哥,我做不下去!」
「事情還沒搞清楚你瞎鬧什麼鬧!」寧川揚手就給了小四一個暴炒栗子。
「什麼沒搞清楚!她莊初不是給她養父養母留了一封信說是出國進修去了麼!什麼時候進修不好偏偏要在謹城哥出事還昏迷不醒的時候出國進修,當其他人都是傻子啊!」小四越說越激動,「不就是看著謹城哥繼承老爺子集團沒戲容氏又被陳白那小子搶走了,謹城哥還昏迷不醒怕謹城哥變成植物人拖累她莊初就跑了唄!」
「小四你好好的!」寧川勸了一句。
「我怎麼不好好的了!」小四往沙發上一坐,「反正我不管,我忍不住了,我今天就要告訴謹城哥!」
小四是那天溫舒在給容邵汀說這件事兒的時候從廁所出來聽到的,聽到之後小四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按照小四的個性……知道了肯定會嚷嚷的滿世界都知道,但是這個秘密小四還是保密了好一陣子,因為他一直不相信莊初會是那樣的人。
直到容謹城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問莊初是誰,小四終於受不了了。
小四雖然和莊初認識的時間不久,卻是喜歡莊初的,他特別喜歡莊初和容謹城在一起時候的感覺,所以這個時候莊初走了……找不到她人不說,她們家裡也連一個說法都沒有,這讓小四不能接受。
小四覺得不止是容謹城的感情,連他的感情也被莊初給騙了。
生氣!特別生氣……比當時蘇安寧的事情曝光後更加生氣!連小四的女朋友都勸不住小四。
他一直在等,等莊初哪怕聯繫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只要一個解釋莊初說什麼小四都信,然兩個多月過去了……莊初就像是人家蒸發了一樣,小四的耐心也用完暴躁的脾氣徹底暴露了出來。
「告訴謹城什麼?」喬安雙手插兜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小四,「以謹城現在的狀況,就算是你告訴他了……他也會忘記,就像他每一次忘記之後都會問莊初是誰!」
小四不吭聲。
「你要怎麼說?!」喬安皺眉看著小四,煩躁的從口袋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告訴謹城他的未婚妻因為他幾乎一無所有,因為他昏迷不醒生死不明所以跑了?!」
「事實難道不是這樣嗎?!」小四怒吼。
小四其實更希望的是自己鬧開了,莊初就會出來給自己解釋。
「那麼……你是準備謹城忘一次你說一次嗎?!謹城現在的狀況是所有的事情只能記住兩個星期!你要每兩個星期都把這種事情告訴謹城一遍讓謹城傷心一遍嗎?!」喬安的聲音也不自覺高了起來。
小四看著喬安良久撇開頭去一語不發。
喬安說的小四之前沒有想過。
小四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看著容謹城傷心一遍又一遍而無動於衷。
「謹城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夠嗎?你非要讓他連短短的兩個星期都活在痛苦中?!讓他一直苦惱自己的未婚妻為什麼要離開自己?!為什麼自己會愛上一個這樣的女人,這是你想要要的嗎?!啊小四?!」喬安問。
小四還是不吭聲。
「算了喬安,別說了……」寧川皺眉。
「你說這些到底是真的為謹城,好還是僅僅只為了抒發你自己心中的不滿?!」喬安質問小四。
喬安說的有些激動聲音不住向上提,他聲音落地之後,這病房裡安靜的有些詭異。
「你記住……不管你說了什麼,兩個星期後……謹城就會忘記,沒用的……除非你能等到謹城完全康復的那一天,你要告訴謹城我絕對不攔著!這可以嗎小四?!」喬安一字一句。
寧川連忙笑道:「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小四個性衝動咱們都是知道的,你這給小四說清楚小四肯定不會和謹城哥說了。」
喬安靠立在病床前緊盯著面色微微發白的小四。
寧川看了眼腕表眉心緊皺:「謹城怎麼還不回來?!我九點公司還要開會呢……」
喬安也看了眼表,其實喬安公司也有事兒……
「問問護士吧!」喬安皺眉滅了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