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天書 文 / 既三又四
唐允被那石塊上的光芒籠罩,眨眼間便被捲入了空間裂縫之中。
裂縫之中佈滿了無盡罡風,人身只要稍有沾染,便會被吹得粉碎。
然而那枚六角玉石散發出的光芒卻將唐允緊緊包裹住,極速遁行。
突然,那道光芒消失,唐允只覺得身子一輕,便踏在了地面上。
「這是哪裡?」
唐允左右環視,只見周圍到處都是茂密的森林,一望無際。而唯有前方所在,乃是一片寒潭。
寒潭之氣吹拂,唐允哪怕有法力護身,也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怪了,這究竟是哪?」
唐允分明地感覺自己仍在宗門的後山之中,可是他卻不知道,在後山的何處,竟然有著這樣的一座寒潭。
手裡的六角玉石依舊散發著光芒,隱隱投入那寒潭之中。
突然,唐允一陣心悸,只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般,頓時警惕地朝著那寒潭看了過去。
他的神識覆蓋了周圍,在那密林之中,並無什麼危險的氣息,只有眼前的這座寒潭,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唐允緊緊地望著前方深不見底的寒潭水,那股心悸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濃重。
而就在這時,幽深的寒潭之中,卻忽然射出了兩道光芒,直直地朝著唐允照射了過來。
見此一幕,唐允頓感頭皮發麻,因為這兩道光芒,竟然是水底某巨大生物的兩隻眼睛。
隱約之間,唐允能藉著水底之物雙眼的光芒,看見其體表密佈的鱗片,充滿了滄桑之感。
水面震顫不已,那水下之物似乎是想突破水面走到岸上來。可就在這時,水面突然升起了一道道金光,交織成一張大網,死死地壓住了波浪。
風浪漸息,那水底之物似乎早就知道了此處金光的厲害,沒有多做掙扎。而就在這時,一股充滿滄桑味道的聲音,直接在唐允腦海中響了起來。
「你是何人,為何會有老朽的鱗甲?」
對方的聲音頗為緩慢,雖然聲音洪亮,卻無半點威嚴之勢。
可是唐允聽完對方所言,卻是大吃一驚,望著手中拿六角形玉石,驚疑道:「這玉石,竟然是你的鱗甲?」
唐允不用多猜,便知道耳旁的那道聲音,多半便是那湖底生物與自己進行的神識交流。類似的事情,在那古修士洞府的地下世界裡,唐允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那兩道從湖底射出的光芒猶在,只聽得對方的聲音繼續響起:「不錯,你手中的這塊鱗甲,應該是當年的那個小傢伙,從我身上得去的。」
「小傢伙?」唐允聽得心中一動,連忙問道:「敢問前輩說的小傢伙是誰?」
唐允話音剛落,於自己的腦海之中,便出現了一個年輕的身影。
「這是.」
唐允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雖對方的年紀要比自己記憶中小了許多,可是唐允卻依舊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正是收養自己的玄妙宗長老,袁瑞。
「當年這個小傢伙來到山中,卻無意間發現了我的所在。說起來,他的天資實在高得可怕,此寒潭周圍設下了無窮法陣,卻也沒有攔得住他,硬生生讓他來到了此地。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他已經是元嬰修士了。」那湖底的生物彷彿是在追憶,可以看出來,它對袁瑞頗有幾分好感。
「師尊.」唐允眼眶有些濕潤,忽然開口道:「敢問前輩究竟是何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對方沉默了片刻,從湖底射出的兩道光芒,也收斂了起來。就在唐允以為對方已然離去之時,那聲音卻又傳了過來。
「你既執有老朽的鱗甲,那便有資格知道。此處,是埋葬天書之所!」
「天書!」唐允全身一個戰慄,不可思議地朝那寒潭看了過去。
「而老朽的本體,」對方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緊接著一頭高大身影突然浮現在唐允的腦海當中。
「這.這是.」唐允臉上瞬間被驚愕之色所佈滿,他在青霞山時,曾在袁瑞的房中,見過這麼一副畫像。聽袁瑞所說,此乃黿龜。
「聽師尊所說,尋常所能見到的黿龜,若是有人那般大小,便已經是修行千年的靈獸,」唐允不由地看向了前方那座偌大的寒潭,「可是這潭中黿龜,卻猶如山嶽一般巨大,恐怕年歲已然大得驚人了!」
「難怪,難怪師尊的房內會有那麼一幅畫像,原來師尊當年也來過這裡。」唐允自語道。
「你既持有信物,大可進入此地。」黿龜甕聲甕氣地說道:「自老朽靈智開啟的那一天起,便鎮守在此處,半步不得離開。只是期盼有朝一日,能夠有人得虧天書奧妙,若是你能得天書認可,那麼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黿龜繼續道:「當年老朽見到那個小傢伙的時候,見其聰穎,便將鱗甲交予了他,本盼他能夠讀懂天書。可是他卻說此天書與其宗門靈脈相融一體,不願斷絕宗門生機,因此拒絕了。呵呵,不過那個小傢伙也算滑頭,竟然擔心老朽另尋他人來解讀天書,在這寒潭上方布下了禁制。」
聞言,唐允大驚:「這水面上的禁制,竟然是師尊布下的?」
驚訝之餘,唐允不由問道:「敢問前輩,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黿龜緩緩地道:「若我沒有記錯,大約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
「二三十年前!」
唐允瞪大了雙眼,他知道,袁瑞正是在那時因為某種緣故耗盡了全身的法力,成為凡人。而現在看來,似乎與此地脫不了干係。
「你是那個小傢伙的弟子?」黿龜突然問道,見唐允點頭,便又說道:「可是他讓你執信物來此?」
兩道光芒再次從湖底射出,深邃無比,彷彿要看穿唐允的心事。
唐允被其凝視著,本欲敷衍的話語竟然半點也說不出口,心驚之餘只好說道:「回前輩的話,師尊已然於十幾年前仙逝。此信物,乃是師尊臨終前囑托,讓晚輩不要讓任何人得到。而在晚輩打算將它毀去的時候,卻不知為何來到了此處。」
原本,唐允以為自己的話會使得對方發怒,但是那黿龜聽罷,竟然只是歎息了一聲。
「那個小傢伙仍是這般執拗。可是他卻不知。天書已然到了出世之時,縱然無人來取,此地的靈脈,百年之內也會枯竭。」
聞言,唐允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前輩所言屬實?」
若是對方說的話是真的,那麼玄妙宗豈不是只剩下了百年的氣運?百年以後,宗門靈脈枯竭,便再也無人可於此處修仙,這對一個宗門而言,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老朽修行至今,從未說過一句謊言。若是此地是你宗門所在,便快快勸說門中他人,另尋安身之處吧。」
黿龜說完,唐允便見前方潭水一陣翻滾,從那湖底突然飛上來一座石碑,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潭水之上布有袁瑞的禁制,可是卻沒有能阻擋此石碑分毫,
唐允見那石碑上並無文字,不由問道:「前輩,這是何物?」
黿龜沉默了一陣,從其口中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
「天書。」
聞言,唐允睜大了雙眼,本能地探出神識,要一窺究竟。
可是神識方一落在那石碑之上,唐允便覺得一陣目眩,眨眼的功夫,神識便已然耗損了大半,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的修為太淺,還無法得窺天書的奧妙。」黿龜見狀,緩緩地說道,「原本,你縱然持有信物前來,老朽也不能將這石碑給你。可是方才老朽施法,竟然無法看透你的命格,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替你遮擋了起來。」
聽見黿龜所言,唐允自然知道對方口中所說的乃是符離。
「能以手段遮掩他人命格,必然不是凡間的修士。你既有仙緣在身,雖然資質差了些,可也無傷大雅。老朽又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以天書為你再添一番氣運。」
聽完黿龜所說,唐允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六角玉石,想到師尊袁瑞耗盡了修為,竟然也未能阻止宗門的衰落,心中不禁一片悲涼。
片刻後,唐允對著那寒潭拱了拱手,道:「前輩好意,只怕晚輩是無福消受了。」
「為何?」黿龜顯然頗為意外,沒有想到唐允竟然開口拒絕了。要知道,就連藥仙人這等高手,也沒有辦法抵擋天書的誘惑。
唐允略一遲疑,便將自己身中藥仙人白骨九蟲丸的事情告知了黿龜,同時說道:「現在在晚輩的宗門之中,還有不少其他門派的高手。他們恐怕也是為了天書而來、若是被他們知曉,晚輩絕無生還的道理。」
「哦?」黿龜似乎是在潭水中挪動了自己的身軀,只見水面一陣翻滾。片刻後,其開口說道:「那你將他們引來此處,老朽離去前,為你將他們一併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