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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陰宅異變(六) 文 / 抖M

    黑色的罐身上沾著一些土,但那些土卻像是有規則的沾在上面,西門沾了一些捻在指尖放到鼻下嗅了嗅,「可能……是人血寫成,然後血跡未乾就埋進土裡的……看起來好像是梵,我不認識。」

    師太見西門看自己,小聲說道,「我也不認識,以前那些經都是聽師傅讀完了我背下來的……」

    這時幾人之中有一個年紀稍大的僧人說道,「我認識一些梵,但是具體什麼意思,可能會有些出入。」

    西門點頭,然後讓開位置,讓那位僧人去看罐身上的字,他彎身瞇著眼睛仔細的辨認著模糊的痕跡,嘴裡喃喃的跟著念起來。

    西門站在一邊,歪頭揉著太陽穴,思考間聽到這咒語,腦中似乎自然而然的就跟著響起了類似的聲音,那是完整的咒語。

    「這可能是封印,我們還是……」西門拽著師太退後,話剛說了一半,那黑色的罐子封口處突然炸裂,有黑色的液體噴濺出來,伴隨著一聲尖笑聲,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亦或者是不是人的聲音,那笑聲陰邪無比,讓人瞬間就腦子一片空白。

    只是遲鈍了一下,西門就馬上喊著,「快脫衣服!」張口的同時她就已經將被濺到那黑色液體的外套和毛衫快速的脫掉,然後看著仍然搞不清狀況的師太愣愣的不肯脫僧袍。

    「快脫啊,想什麼呢!是想死嗎!」西門動作粗魯的扯著僧袍,將師太的衣服扒了下來。

    師太只穿著白色的裡衣抱著手臂,本來還要控訴西門這混蛋舉動,周圍可是有男人的啊,不要不把尼姑不當女人看啊。

    但當她看到其他被沾到莫名液體的人身上突然騰起的藍色火焰,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如若不是剛才西門眼疾手快,師太可能也會跟那幾個人一樣淒慘。

    各種慘叫與哀嚎聲中,西門看著被她扔出去的衣服也同樣燃起的火焰,再看向剛才的那幾人,眼看著他們的臉色由白變黃,然後黃色的皮膚變成棕色後顏色越來越黑,最後皮膚脫落,整個人都成了個血葫蘆似的。

    「還不快跑!」西門拽著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師太轉身就跑,其實她才是最怕死的那一個。

    偏偏這個時候,西門踩到了石頭腳下一擰,整個人跪趴在了地上,師太回過身想要去扶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團黑色的濃霧如鬼魅一般的跟隨她們而來。

    焦急中,師太只好跪坐在原地念起了楞嚴經,死馬當作活馬醫吧,除了唸經也沒別的招兒了。

    可這次就沒有在別墅裡那麼順利了,那團黑影似乎完全不受佛經的影響,朝著師太直直的飛去,師太雖然閉著眼,但此刻五感發達,就算她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覺到恐怖的降臨。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要找的人應該是我!」關鍵時刻,西門大聲喊著。

    雖然不知道緣由,但剛才在別墅裡的時候,每一次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這如鬼魅一般的東西都會有強烈的反應,所以西門猜想,它可能跟自己有什麼恩怨,但一時又想不起她和這東西有什麼關聯。

    「西門……西門!」那聲音並不像是從哪裡發出的,更像是直接從人腦中響起來的,又雌雄莫辨,讓西門根本就屢不清頭緒。

    「呵呵呵,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如果以前多有得罪,您可得包含哪,想要啥您就說,我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的~」這種時候也就只有西門還能笑得出來吧,她一邊跟那東西交涉,一隻手在下面一直衝著師太擺手,示意她趕緊躲遠點。

    西門雖然臉上笑著,看似有些隨意的坐在那裡,但她的手心裡早就被汗濕透了,心裡懊惱,就知道不能來這地方。

    「我、好、恨、哪!」那團黑煙近乎是嚎叫了一聲,刺得人耳朵生疼,然後轉瞬間就將西門包裹了進去。

    西門屏住呼吸,因為只是稍微吸入一點,肺裡面就好像是被灼燒一般,疼得厲害。

    她跪著掙扎著向外爬了兩步就忍不住的喘了一口氣,整個胸腔裡頓時劇痛難忍,劇烈的咳嗽起來,然後一口口的酸水從鼻腔和嘴裡湧出來。

    西門也沒辦法睜眼,感覺眼睛裡像是被灌進了辣椒水似的,眼淚不停的往外流著,但她現在也顧不上了。

    想要逃出去,可身上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難道就這麼交代在這裡了嗎,雖然西門也知道做這一行早晚都有那麼一天,可她不想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就在西門想要放棄的時候,眼前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金光,身體周圍刮起一道旋風,將那黑霧捲起吹散,四周寂靜無聲。

    臉頰上有著輕微的觸碰,似乎是有人的手指在西門的臉上輕輕的觸摸,沒有溫度的指尖,西門直覺並不是人類,是誰?!

    想要睜開眼,但眼球上火辣辣的感覺讓她此時連這一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

    西門伸手在身前揮動,想要抓到些什麼,「你是誰?……」一開口,聲音嘶啞的厲害,聲帶的震顫牽動了喉頭的痛感,又咳嗽了起來。

    突然間西門的眼前能看見事物了,周圍原本的別墅都變成了低矮的平房,光線昏黃像是多年前的老照片,從視角的變化來看,這應該是幻境,並不是周圍真實的景象。

    一座有些破舊的平房中,院子裡種著很多植物,剛下過雨的地面還留有積水,空氣中滿是泥土的味道,從屋子裡還飄出食物的味道。

    一個女人正在廚房裡忙碌著,背對著門口,長長的黑髮束成一股搭在一邊的肩膀。

    屋子雖然不大,但卻被佈置的相當溫

    溫馨,女人正拿起湯匙小口的嘗著味道。門口響起了「踏踏踏」的腳步聲,視線向下,就看到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個玩偶笑著跑進來,停在了女人的身後。

    女人聞聲轉回頭,媚眼如絲嘴角含笑,那慵懶的神態幾乎和西門如出一轍,「這馬上就要開飯了,跑哪瘋去了?」

    女人溫柔的用手揉著女孩的頭頂,然後當她看到女孩懷裡的那個玩偶的時候,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哪來的?」

    「一個叔叔送的。」女孩有些懦懦的說道。

    女人向門外張望了一下,然後就將那玩偶拿了過來,「你先回房間去~」

    女孩聽話的回了房間,女人則神情戒備的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裡的燈泡還是老式的白熾燈,無法將昏暗的房間照亮,女人的手指慢慢的用力,生生的將那可愛的玩偶撕開,手探進去摸了摸,便掏出了一團東西。

    女人隨手將那已經殘破的玩偶丟在一邊,從一團棉絮中找到了一個木製的小人,乍一看就是像塊兒髒成了棕褐色的破木塊,但懂行的人一眼就明白那是什麼。

    女人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將那小人翻了過來,背面上並沒有她預想的生辰八字,而是一些看起來並不規則的密密麻麻的紅點。

    疑惑著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她的動作瞬間就僵住了,「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那木質小人上開始有黑色的煙霧飄出,女人快速的將那小人扔了出去,但手上卻傳來了劇痛。

    可她現在顧不上手上的痛感,嘴裡念起了咒語,眼睛四下尋找能夠入手的東西,但她已經金盆洗手多年,家裡根本就沒準備什麼。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敲門聲,和一個老者的聲音,「西門,是我。」

    「師父?你怎麼來了?!」女人顯然沒想到她的師父會這個時候到訪。

    女人口中的師父已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顧不上與多年未見的徒弟敘舊,便從包裡拿出紅布和符紙,「前幾天我做了個噩夢,有些擔心你,就連夜趕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那老人看了看女人的手,又看了一眼屋裡地上的那東西。

    「前陣子有人要找我鬥法,但我已經退出好多年,就拒絕了。她爸就是因為這個死得早,我不想鄭菁沾染到這些,希望她能過個正常人的生活。」女人提到這些,神情變得悲傷起來。

    老者長歎一口氣,「哎,這都是命啊。」然後看向蓋在那木人上面的紅布,已經冒起了藍色的火焰,但貼在四角的符紙阻止了火勢的蔓延,繼續說到,「那是陰沉木雕成的,陰氣極重,看起來應該是做詛咒用的,你這次是惹上了大麻煩。」

    女人這個時候竟然笑了起來,「不僅是詛咒,施咒者還用上了自己的血,真是夠拼的,看來我西門嵐還算有本事,連這失傳已久的血咒都給用上了~」

    「這種時候你還笑得出?你一個人搞不定,我來幫你。」老者剛要出手,就被西門嵐制止了,「既然他是要找我鬥法,看來我只能奉陪到底了,沾了這東西,我想不跟他鬥都難了。而且……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我希望師父你能幫我照看好女兒。」兩個人都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女孩。

    西門嵐收回了想要觸摸女兒的手,笑著說道,「你先跟著奶奶走,我這邊忙完了就去找你們~」

    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頭,不捨的一直回頭,老者擔心的說道,「你應該也算過這孩子的命數,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回來,只有我自己怕是沒辦法破解的。」

    「嗯,快走吧,記得,千萬不要讓她再回這裡,切記。」西門嵐苦笑了一聲,她何嘗不想如此,但她也深知自己命數,或早或晚而已,只是這最後一面太過匆忙,她都沒有什麼能留給女兒的東西。

    多年以後,她會不會將自己忘記了,忘記了她的聲音她的容貌,忘記了她的人生中曾經有這麼一個人。

    罷了,這一切都是命,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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