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母親 文 / 豬豬愛吃肉

    時間在忙碌中悄悄的溜走,在緊張的拍攝中，時間飛一般的流逝,轉眼間便進入了五月的下旬。

    拍戲的日子是辛苦而又甜蜜的,但總的來說，這段時間張國容和溫暖都過得很開心。

    可上天好像總是不想讓他們一切順利，張國容突然接到母親生病的消息，他自然焦慮萬分，開上車便匆匆就跑回了家,到了才知道,原來母親不過是因為與父親吵架,一怒之下被氣出來而已,說白了也就是心病。

    張國容無奈，又無法跑去對他來說幾乎可以說是陌生人，又臥病在床的父親，只能將母親接回來，讓她在自己家裡住一段時間。

    張國容帶著潘羽瑤回到家的時候，是溫暖給他們開的門，他便為她們作介紹，「媽咪，這就是溫暖。」他這麼說的話，表面上雖然很平靜，但內心卻仍是有些緊張，擔心她們兩個會合不來。

    溫暖先是一愣，她沒有想到張國容竟然將潘羽瑤領回了這裡，她雖然早就已經有了見家長的準備，但終究還是有些羞澀，好在這兩年在演藝圈打滾，也多少練就出一些不露聲色的本事，大方的一笑，邊側開身子讓張國容和潘羽瑤迎進門，邊說：「阿姨，以前總是聽哥哥提起您，這下可總算是見到您了。」

    其實，張國容此次返家本來是想帶溫暖一起回去的，可又一想，家裡肯定是亂成一團的，怠慢了溫暖也肯定是理所當然的，張國容自然不想溫暖第一次登他家是在如此的狀況之下，所以就自己一人獨自回去了。

    卻不想溫暖因為擔心他，而等在了他的家裡，這下便正好讓母親見到了她，雖然是在意料之外，但即已見到，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潘羽瑤進了門，上下打量了一下溫暖，這個女孩她早在報紙見過，並且知道她是兒子的女友，但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客氣而又有禮的沖溫暖一笑，「我可能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潘羽瑤的態度就像自己不過是一個客人，而不像是在自己的兒子家一樣。

    聽到母親這麼說，張國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的黯色，而溫暖的笑容也是一僵。

    早就知道哥哥和家裡的關係不好，很是生疏，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客氣到如此的程度。

    要知道，作為一個母親，第一次見到兒子的女友，無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怎麼樣都是要先表明一個態度的，可潘羽瑤卻什麼都不做，完全將自己當做一個來做客的客人。

    溫暖偷偷的看了一眼哥哥的表情，隱隱的有些心疼，礙於潘羽瑤在一邊，也不能多說什麼，在心裡微微的歎了口氣，然後又揚起笑臉，自如的拉起潘羽瑤的手，「阿姨，我正好剛煮好飯，您幫我嘗嘗，看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這兩個人已經生疏太久了，已經有了很大的隔閡，互相難以溝通，也難怪會像是陌生人一樣的客氣，已經無法再像是普通的母子那樣的接觸了。

    但鐵杵磨成針，相處日久，想必他們會慢慢的好起來吧。

    飯桌上，因為潘羽瑤的加入，沒有了往日的溫馨和甜蜜，氣氛有些沉重，張國容夾起一筷子菜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進了潘羽瑤的碗裡，「媽咪，你多吃點。」

    潘羽瑤一愣，抬起頭看了張國容一眼，眼裡迅速的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嘴上卻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張國容一僵，然後默默的低下頭吃飯，直到吃完飯都沒有抬起過頭來。

    不同於張國容，一直認真觀察潘羽瑤的溫暖，卻是看見了她眼裡那一閃而逝的溫情，她心裡再次重重的歎了口氣，這兩個都是笨拙的人啊！

    吃完飯，按照以往溫暖做飯，張國容洗碗的規矩，張國容麻利的將桌子收拾乾淨，溫暖一點也沒有插手的意思，這讓潘羽瑤一愣，她沒有想到在家裡什麼活都不幹的十仔，竟然在如此主動的做起這種事來。

    溫暖看到潘羽瑤的表情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家務活分工合作，這是她受前世的京劇老師張雪妍的影響，在老師的家裡便是這樣，一人掃地另一個就要拖地，一人做飯另一個就要洗碗。

    張老師曾對溫暖說，家庭是由兩個人共同組成，家務活也就必須要兩個人共同去做。果由一個去做，另一個人也許開始還會感謝，但時間一久就會漸漸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然後不再去體諒對方，而幹活的那個人也會變得心裡不平衡，本來感情很好的兩個人，說不定就會因這種小事而產生摩擦，甚至是更嚴重的後果。

    當然，溫暖其實是很願意照顧張國容的，但是張國容卻很是喜歡這種分工合作的感覺，這會讓他有一種家的感覺，他和她在為一個共同的家而努力。

    張國容幹活的時候，溫暖將潘羽瑤帶到了客廳，然後很自然的坐在了她的身邊，全然不顧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疏離的氣息，「阿姨，哥哥經常對我說起您，這次您一定要住的久一些，讓他好好的照顧一下您才是。」

    潘羽瑤看了溫暖一眼，點了點頭，突然道：「你將十仔照顧的很好。」

    此次見到張國容，潘羽瑤是有些驚訝的，他沒有了以往總是在眉宇間瀰漫的寂寞，儘管家裡的事讓他很是不開心，但嘴角邊卻仍是掛著淡淡的幸福。

    「只要知道他過的好，我就放心了。」潘羽瑤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說道。

    「您不要這麼說，無論我做的再好，都是無法代替您的，要知道，哥哥是好愛您的。」溫暖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然後對潘羽瑤誠懇的說道。

    「我知道。」潘羽瑤喃喃著，「他剛找到工作的時候，每月都要給我200塊錢，他自己的生活費才

    不到500，竟然還要給我那麼多……」

    聽到潘羽瑤這麼說，溫暖再一次確定，她不是不愛哥哥的，只不過是不知道如何去愛而已。

    會好的，溫暖在心裡說道，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只要這兩個人都有這個心就行了。

    接下來的時間，溫暖就跟潘羽瑤聊了起來，溫暖本就是個討長輩喜歡的孩子，再加上她此時特意的投其所好，潘羽瑤漸漸的沒有了最初的客氣疏離。

    溫暖跟潘羽瑤講拍戲時候的趣事，講平時生活的點點滴滴，總之，每一樁每一件裡面總是跟張國容有關。

    氣氛漸漸的緩和了下來，她們一個說的開心，一個聽得也很是認真，沒有了潘羽瑤剛來時那種沉悶。

    聊了很久，溫暖突然發現去洗碗的哥哥怎麼還沒有回來，一回頭，卻看見他站在客廳的門口，眼睛有些微微的發紅。

    潘羽瑤隨著溫暖的動作，也看到了他，她一時有些尷尬，板起臉站起身來，對著張國容便道，「可不可以用一下你的洗手間啊？」

    潘羽瑤的話一出口，溫暖便在心裡哀嚎起來。

    我的老天，一晚上的功夫全白費了！

    晚上，張國容照舊開著車送溫暖回家，在車上，溫暖有些擔心的時不時的看張國容一眼。潘羽瑤的那句話，對於哥哥來說，簡直就可以說是一個悲哀的諷刺。

    哥哥是那麼的疼惜家裡的每一個人，可是換來的卻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遺憾，對於那個寂寞的童年，無論怎樣，他都不會釋懷吧？

    「在看什麼？」張國容感受到溫暖注視的目光，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此時的他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剛剛的那種震驚到心痛的感覺，有的只是一派的平靜。

    溫暖歎了口氣，就是這樣的哥哥，才更讓她心疼，他太會隱藏自己了，隱藏到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已經頻於崩潰。

    她握住他緊緊抓著檔桿的手，他的手因為使力過重已經有些隱隱的發白。

    「停車。」溫暖說道。

    張國容依言，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車子裡很黑，只有外邊的路燈能帶來一絲的光亮。

    終於，溫暖忍不住了，她爬過檔桿，便擠進了張國容的懷裡，全然不顧身後方向盤硌得自己的背隱隱作痛。

    張國容一驚，連忙將座椅靠背往後移了移，才笑著說道，「你這個丫頭，都多大了，還這麼愛撒嬌。」

    溫暖伸出手將張國容的嘴巴往兩邊扯了扯，「不要笑了，你笑的好醜！」

    張國容伸手將臉上的爪子拍了下來，沒好氣的說道，「我這麼靚的都叫丑，那全香港的就沒有靚的人了！」

    溫暖失笑，鑽進了張國容的懷裡，「是啊，我的哥哥當然是最靚的！」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又有良久沒有說話。

    張國容抱著溫暖軟軟的身子，好半天才再次開口，「小時候很寂寞，我是不愛吵鬧，沒有聲音的小朋友，我喜歡在自己的房間裡呆著，外人來我家，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家裡有好多人，但是父親忙著他自己的生意，母親則將全部的心思放到了父親的身上，我又是最小的，跟我離得最近的八哥都要比我年長8歲，根本不能陪我。所以，到頭來家裡沒有一個人關心我，最疼我的，竟然身為外人的六姐。」

    溫暖靜靜的窩在張國容的懷裡，感受著他加重的力道，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哥哥童年的經歷她明明早就知道，可是當聽到他用如此平靜的口氣說著那些話的時候，她的心竟然像是撕裂了一樣的疼。

    「我真的好愛他們，也想跟他們永遠的在一起，可是……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跟他們相處……」張國容斷斷續續的說道，聲音裡終於有了再也掩飾不住的傷心，甚至有了些哽咽。

    溫暖心裡生疼，她突然想到那四月一日時的縱身一躍，促使怕高的他鼓起勇氣的原因裡是不是有這個呢？

    肯定有的，溫暖在心裡回答道，他一生都在渴望有一個溫馨的家庭，可卻一生都沒有得到。

    如果……如果有一個孩子，哥哥肯定就不會那樣了吧？

    正當溫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時，張國容突然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在黑暗中仍是熠熠生輝的鳳眼，「暖暖，我本來想在你16歲生日那天說的，可是，我等不及了……」

    張國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這讓溫暖也有些緊張，隱隱的她似乎察覺到他想說什麼。

    「嫁給我。」他這麼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ps：張母到哥哥的家裡住其實是在1988年，我再這提前，只不過是因為劇情需要，大家就不要追究了~~

    還有，溫小暖終於要修成正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