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離別時節淚紛飛 第一百六十八回 險象環生 喋血乾坤 文 / 天涯蕭客
琪兒心疼繼坤哥哥,但也知道此地不易久留,便點了點頭,又拉過了王繼坤的手,兩人便一起一前一後下山趕路。
又行走了大約個把個時辰,天空已經有些灰朦朦的,只見山路上也有些水氣瀰漫蒸騰,琪兒知道涯底素來潮濕,此處水氣如此之重,便不覺難得舒暢了一些,便朝後道「繼坤哥哥,想必這處離涯底已經不遠了,咱們再加把勁,興許天黑之前能到谷底。」
王繼坤看到就要找到數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老伯的線索,不禁也暫時忘卻了腳裸和背部的劇痛,會心的微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琪兒「哎喲」一聲,身子已經懸在了半空之中,幸虧琪兒身材婀娜,身輕如燕,而五繼坤手又攥的極緊,才沒有使琪兒方才墜落到涯底。王繼坤俯低身子,透過細細的水霧瞧去,原來琪兒方才因山路雲纏霧繚,而回頭時沒有看清腳下的路,沒有注意到山路有一斷七八尺長的缺口,所以才一時失足險些掉了下去。
其實當時即使琪兒發現了這個斷口,對一個武功僅懂些皮毛的小丫頭來說,也萬難縱躍到對面只有七八尺之外的只有三寸見方的狹窄山道上。
王繼坤一提氣,用力向上一拉,便將琪兒拉到了身後的小路上,弱弱的道:「我先過去,再拉你上來」請百度一下謝謝!
還未等琪兒答話,王繼坤此時已使出一招「白駒過陪」,身影飄飄,從七八尺的斷口之上一躍而過,右腳尖輕緩的落在了對面三寸見方的懸涯之上,然後受傷的左腳也慢慢地踩在了這山路之上,王繼坤一手扶著山壁,一手伸在半空之中,琪兒在斷口的另一側也是如此姿勢,但是兩人指尖始終還是有著二尺的距離。
琪兒先是秀眉微蹙,突然間,琪兒眼睛裡亮光一閃,嫣然一笑道:「繼坤哥哥,你把腰帶解下來。」
王繼坤一時間難見其意,臉上略帶羞澀道:「你一個大姑娘家,我把腰帶解下來不太好吧!」
琪兒急的腳輕輕跺道:「不是啦,你誤會我了,我是想你把腰解下來拉我過去。」
王繼坤此時才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心中暗暗佩服琪兒的聰明機敏,便將腰帶解開,一端纂在手裡,一端拋到琪兒身前,緩緩將琪兒從缺口另一端拉了過來。然後又將腰帶重新繫於腰間,兩人再次一起拉手一前一後同行,往下的路倒是越行越寬,終於行走了有里許路,兩人在殘陽遲暮時分已經到了涯底。
只見涯底亂草叢生,千溝萬壑,織成了一道道天然的水網,不時間有五顏六色的青白黃綠之蛇,盤距於低矮的灌木之上,吐著長長的舌頭,發出嘶嘶之聲。
更讓人毛骨聳然的是,不時間在草叢之中隱隱現出纍纍白骨,在夕陽之上點點餘輝的掩映中,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
琪兒嚇得只感覺混身汗毛倒立,藏在王繼坤身後,大聲的驚叫道:「蛇……蛇……死人……骷髏……」琪兒嚇得已哆哆嗦嗦,口齒有些不伶俐了。
王繼坤雖見了眼前這般恐怖場景,心中已有些許涼意,潸然,但其為尋老伯而來,心中一股浩然正氣,哪裡能懼怕這些陰森歷鬼,便安慰琪兒道:「琪兒,莫怕,天塌下了,有繼坤哥哥頂著,有我在,這些厲鬼休想傷你一根寒毛。」
琪兒只是將身子鑽進王繼坤懷裡的欲語還羞嬌滴滴的羞聲道:「只要能和繼坤在一起,琪兒便什麼也不怕了。」
由於琪兒往王繼坤懷裡鑽的過猛,竟將五繼坤受了傷已經結了血痂的背鑽的隱隱作痛,王繼坤也不斷用手撫摸著琪兒的秀髮來安撫她驚恐不定的心,兩人稍微定了定神,過了良久才膽戰心驚的向這白骨堆和萬蛇窟慢慢的走去,小心翼翼的,不時間傳來陣陣蛇的星臭之味,讓人作嘔。
王繼坤還折了一根腕口粗細的樹枝作火把,靠著雄雄烈火來驅散蛇群,但是兩個人睜大眼睛在涯底繞了一周,也沒有發現一具血肉之驅。
此時月牙已從東方爬出,在朦朧月光下,森林白骨時隱時現,讓人更加禁不住毛骨聳然。琪兒氣喘吁吁的說道:「看來我的老弟弟沒有從斷涯上摔下來,要不然才一兩天的功夫,他的屍身不會腐爛到只剩白骨。」
王繼坤暫時忘卻了涯底的恐怖猙獰,心想老伯若是平安無事,自己便安心了許多了很多。
而琪兒語音甫落之際,眼神之中突然飄忽出幾分驚疑不定,像是發現了什麼神秘的線索,只見她俯低腰身,輕輕的走到自己身前約有五尺處的一個巨石旁邊,手指輕輕擦拭著一塊岩石,而且還用鼻子不時的嗅自己的手指,驚呼道:「是血!」
王繼坤在淡淡的月光下仔細的向岩石那邊仔細一瞧,只見斑斑點點的血跡已經風乾,變成烏黑的顏色,看血跡大概只有個一兩天的樣子,按日期推測好像正是那日邋遢老頭追逐蒙面放風爭人的日子,心中不覺瞬間由喜轉悲,大叫道:「老伯!」語氣嗆然悲涼,令人動容。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日夜相處,琪兒對邋遢老頭的感覺已由開始的憎惡鄙視變作了後來的依依不捨,淚水不禁也在眼眶中打轉轉,但看到王繼坤如此難過,還是強顏歡笑的安慰道:「那血還不一定是老伯的呢,說不定是貓兒,狗兒什麼的血呢!」
王繼坤知道琪兒是有心安慰自己的,也是吃力至極的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希望如此吧!」正在其再次低頭凝神地上已烏黑的血跡之時,陡然發現岩石之上還有一縷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在迎風擺動,王繼坤慢慢地用手將毛茸茸的小東西拾起,放在手心上,此時才發現,原來是人的一縷頭髮。
「這個頭髮是我老弟弟的,他頭髮梢有些卷卷的,我和他打聊的時候也經常看到的。」在王繼坤身旁的琪兒仔細端祥著頭髮無奈苦澀的說道。
王繼坤長歎一聲:「哎,看來老伯這次是凶多吉少,從這萬丈高涯掉下來,又流了這麼多的血,想必是丐幫的這些惡賊怕老伯不死,先我們一步尋覓到谷底來,將老伯的屍身抬走了。」
想到老柏粉身碎骨,死無全屍,不禁悲從心來,掩面嚎嚎大哭道:「哎,老伯數次救了你我,咱們卻連為老伯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琪兒柔聲道:「哎,人死不能復生,繼坤哥哥你節哀順便吧!咱將這縷白髮埋了,給老弟弟立個墓碑,也算的上是對他有個交代了。」
王繼坤嗚嗚咽咽,眼中嚼著淚花,已經難過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涯底找了個高闊平坦處,用王繼坤腰中利劍挖了一個墳塚,砍下了一塊碗口粗細的樹枝,削平了上書:「老伯英烈之墓。」
王繼坤和琪兒雖然與邋遢老頭相識也算有些時日,但對其身世經歷全然不知,也曾試探著問起過此事,但老伯每每不是耍小孩脾氣,便是無理取鬧,要不然就是答非所問。
王繼坤心想自己連前輩的高姓大名都永遠不能知悉,墓碑只能用老伯來代替,心中便有種深深的失落,兩人向老伯跪地磕了三個響頭,王繼坤心想:「老伯,我有機會會來看您的,不會讓您在這裡孤單寂寞的。」
兩人便在鬱鬱寡歡的心境下,小心翼翼的沿著原來的羊腸小道返回,因天黑路險,兩人到達峰頂之時,天已微微亮出魚肚白,王繼坤此時將負有腳裸傷和背傷兩處傷,琪兒先是輕輕的將其扶上馬兒,自己也隨後上了馬,一路縱馬沿著滔滔的長江向東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