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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中秋夜宴 文 / 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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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夜宴的場地設在兩儀殿外,月上柳梢頭,眾人都已經聚齊了。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坐在正中,後宮妃嬪、皇子公主們在兩側四散而坐,此次宴請大臣並不多,長孫無忌、李勣、程知節和尉遲敬德是早就見過的,還有幾個大臣我並不認識,看上去也都是大唐的肱骨之臣,與李世民關係匪淺。

    我請示了長孫皇后,得到她的允許,向水音點了點頭,示意她歌舞可以開始了。

    隨著音樂聲起,一眾舞姬舞步蹁躚,翩然來到中央。為了不掩去月亮的光輝,只點了極少的燈火,舞姬們通體裝扮皆是碧藍色,手中綢帶起起伏伏,燈火朦朧中仿若月色下的大海,波紋和緩的湧動著。月光如水般瀉在她們身上,仿若照在海面上,而月光是柔和的,海水的波紋也是柔和的。

    眾人的視線皆被面前的藍色海洋吸引了,我心中暗喜,如此才好繼續接下來的內容。

    舞姬身後是一個高約三尺、十尺見方的檯子,高台四周裝飾著雲狀圖案,高台仿若是建在雲間,台上裝飾著帷幔和珠簾,檯子旁邊是一棵桂花樹,花開正好,花香正濃。只是這邊一片漆暗,如此場景在座眾人卻看不真切,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時間差不多了,我趁著眾人觀賞舞蹈,走上高台,在黑暗中坐到桂花樹下,古琴早已經安放妥當,水音對著暗處的樂師擺了擺手,又看著我點了點頭。音樂聲停止,台下舞姬的動作慢了下來,高台四周的燈火隨之漸次亮了起來,我在同一時間撥動琴弦,立刻將眾人的視線引到高台之上。待一眾舞姬散去,一個白衣飄飄、雲鬢峨峨的女子從空中翩然而下,月光下,她白衣勝雪,衣袂隨風,而此刻明月當空,月明星稀,她就仿若是從月宮中降臨的一樣,直到落地的剎那,才讓人相信她不會飄然遠去。我隔著珠簾看著她蓮步輕移,舞姿曼妙,心道:果然不負曼舞其名。

    曼舞步步生姿,手中廣袖長帶輕舞,讓人覺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而她目光清冷,眉黛含愁,顯得清冷高潔,仙姿靈秀,真如廣寒宮中仙子。我滿意的看著曼舞,撫琴輕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我悠悠的唱著這首四百年後的詞人蘇軾所作的《水調歌頭》,心裡默默的向東坡先生說著抱歉,希望他不要怪我胡亂盜用他的詞,把他的詞提前四百年前搬了出來。

    月光清冷,台上的珠簾在月光的照射下,顆顆珠子瑩然生光,那光也如月光般清冷,曼舞本就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此情此景,再加上身上一襲白衣,真讓人隨時擔心她會羽化登仙,追著月光而去。

    眾人看得癡了,就連一貫愛吵鬧的程知節和尉遲敬德也都安靜的聽著、看著,李佑身子前傾,胳膊拄在案上,手微微的向前伸,像是擔心曼舞會忽然間飄然而去,好及時抓住她一樣。其他人也無不動容,只有李恪依舊表情淡淡,他這個千年冰山,我也不指望他能有什麼反應了。

    歌罷舞歇,眾人仍舊呆愣著,依稀可以聽見輕重不一的歎息聲。我看向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想看看帝后是否滿意,驚見李世民的目光緊緊的盯在曼舞身上。我知道曼舞是迷人的,今天的她更是足以讓在座的男人為之傾倒,可是李世民的目光裡有讚賞、有憐惜,還有想把獵物收入囊中的佔有慾。我的心往下一沉,我不會無心插柳,害了曼舞吧?

    我看向長孫皇后,她的目光中只有讚賞,沒有嫉妒,沒有酸意。長孫皇后就坐在李世民旁邊,她不會沒有注意到李世民的異樣,這個母儀天下的女人,心胸真的寬廣至此嗎?

    李世民好色,歷史上是有記載的,可他畢竟不是荒淫成性的君王,他的神色很快恢復了正常,視線也從曼舞的身上移開,看著長孫皇后,說道:「皇后,你身邊的人可真是了不得啊。」長孫皇后笑回道:「慕雪腦子裡新鮮的玩意兒可多著呢。」

    我和曼舞走下檯子,向眾人行了禮,說道:「我腦子裡就這點兒東西,皇上和皇后若是再想看別的,可是再也沒有了。」

    李世民笑道:「好一個『高處不勝寒』,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真是詞曲俱佳,舞姿曼妙。」李世民說道舞姿,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曼舞,長孫無忌似有所察覺,面色有些不虞,咳了一聲,對李世民說道:「依臣看,這舞倒是一般,關鍵是詞寫的好,中秋夜,正是應景。」

    我明顯的感覺到長孫無忌話裡對曼舞的敵意,心想:人家皇后和在座的嬪妃們都沒有不樂意,你這個國舅急什麼呀!

    李世民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確是好詞。」頓了頓,看向我,問道:「你才多大,怎麼就能作出這樣的詞來?」我又不能說我是盜用的,因為他一定會接著問我從哪裡盜來的,我總不能說是一個四百年後的詞人吧!胡謅倒:「這詞中都是人所周知的道理,我不過是潤色了一下,編成了歌詞罷了。」

    李世民讚許的點頭,轉而看著曼舞,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曼舞略低下頭,嘴角微微動了動,我說道:「回稟皇上,她叫曼舞,因為無法說話,所以不能回答皇上的問話,還望皇上恕罪。」

    「什麼?不會說話?」

    李世民眉頭一皺,眼神中閃過遺憾,隨即又面露疼惜,在場眾人皆是不住的歎息。長孫皇后歎道:「這麼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

    長孫皇后的話正是眾

    眾人心中所想,剛才曼舞那一舞,迷了眾人的眼,也亂了在場男人的心,可是誰會想到,這樣一個讓人驚為天人的女子竟然不會說話。

    一個妃子問道:「既是啞女,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和樂曲配合的這麼好呢?」大家隨之都疑惑的看著我,等著我的答案。

    我回道:「曼舞雖然是啞女,但是耳朵是聽得見的,並不影響排練舞蹈。」這話說出口,我又後悔了,如果李世民真的對曼舞有心思,聽說她是啞女有可能就打消念頭了,我這樣說,不是會又讓他起了心思嗎?

    曼舞只是笑著,面色如常,沒有一絲自怨自憐,我側目看著,這樣的女子,也非池中之物。

    我不知道再呆下去還會有什麼,忙拉著曼舞告了退。

    曼舞身上衣衫單薄,急著回房間換衣服。幾日忙碌下來,我已經累極了,可是大好的月色,我又不忍就這樣辜負了,在御花園找了一個鞦韆坐了下來,我不想蕩鞦韆,只是累,想找個能坐的地方,可是又不想回房間。

    我以前從來沒有中秋賞月的習慣,因為在現代,城市裡的月亮是看不真切的,可是這唐朝的月亮,更大,更亮。都是同一個月亮,為什麼間隔了一千四百年,就差了這麼多呢。

    旁邊有腳步聲,我只當是哪個宮裡的宮女,眼睛仍舊盯著天上的月亮,看也不看的問道:「你也來賞月嗎?」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聞對方說話,我又意識到剛才的腳步聲不像是女孩子的。我看向來人,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李恪。

    我幾乎是從鞦韆上彈跳起來,俯身叫道:「蜀王殿下!」李恪淡淡道:「免禮吧。」

    我直起身子,心想他不是在宴會上嗎?怎麼也跑到這兒來了。我低著頭等著他離開,可是他好像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我抬起頭,見他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撥弄這面前的木芙蓉。我剛想開口告退,他忽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我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看出來我不是這裡的人了?不可能啊,我和他接觸的並不多,即使他再聰明,也想不到這裡才對。

    李恪背過手,冷冷的看著我,說道:「你是太子的人,還是越王的人?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外番的細作。」

    我冷冷的盯回去,說道:「蜀王殿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我不是誰的人,更不是什麼細作。」

    「是嗎?」李恪走近我,說道:「不是太子的人,卻冒著殺頭的危險為太子解圍;不是越王的人,卻和越王關係如此密切;一個小小的宮女,卻敢頂撞燕王,又可以接近梁王、晉王,還向梁王打聽本王的喜好,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李恪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無形的給了我很大的壓迫感。我沒想到我的好心會變成罪過,而我只是想想辦法回到現代卻變成了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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