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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5 蕩鞦韆 文 / 草原上01

    許諾嗔笑著在春棠額上點了一下:「怎麼也挨不著你,你不就是在一旁看幾眼嗎?有什麼急的。」

    「我不是給娘子著急嗎?都說蕩了這個鞦韆女子能找個好夫君,男子可節節高昇。」春棠聲音低低的,眼珠子卻不閒著,一直往前面瞅。

    寒食節宋人喜好郊遊、鬥雞子、蕩鞦韆、打毯、牽鉤。平日玩這個鞦韆會被人笑別有用心,可今日卻名正言順,因此鞦韆下有許多人。

    而且不全是女子,還有一些年輕的男子。

    許諾向許倩和許二娘的方向看去,只見二人看向同一個方向,許倩飛快地看了一眼便轉回頭繼續和身旁的女子說話,許二娘則盯著移不開眼。

    許諾好奇,隨著許二娘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幾個年輕的郎君,其中有一人年歲稍長,客氣地笑著,顯然是丁家的人,此刻在陪同其他客人。

    此人十六七的年紀,相貌並不出眾,可通身氣度極好,散發著濃濃的書卷氣,溫爾的氣質讓他在幾個同齡人之間格外出眾。

    許諾原本在最後面排著,許倩突然出現,讓她去蕩鞦韆,她才推辭了一句,許倩就用比平日更軟糯更溫柔的語調說:「我是姐姐,理應讓你。」

    許諾早已不是十幾歲的少女,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蕩鞦韆,本想排在最後,輪不到自然不需要玩。可許倩這麼一說,她想玩也得玩,不想玩更得玩。

    她一向不喜歡被人逼迫,可如今聲名狼藉,今日這種場合又特殊,她斷不能做出異與其他人的舉動。

    硬著頭皮坐到鞦韆上,讓春棠推送。

    春棠力氣小,卻也推的穩。

    許諾剛想讓春棠停下,身後的力道突然加大了很多,而且推歪了。整個人向右傾斜,電光石火之間,餘光看到一個黃衣婢女匆匆離去的背影。

    鞦韆擺動變得不規律,繞起圈來,周圍的一群人都躲了開去,只有春棠在一旁試圖拽住鞦韆,險些被鞦韆撞到。

    突變下許諾緊拽身側的麻繩,試圖讓鞦韆平穩些,毫無效果。當機立斷地在鞦韆上站起,腿部用力,控制住了鞦韆,不再繞圈,高高蕩了起來。

    蕩鞦韆還是站著蕩才更有感覺。

    微風從耳邊滑過,額前的碎發被吹起,裙擺也隨著擺動上下起伏。

    許諾仰頭看著碧藍的天空,嘴角不由彎了起來,到最後整個人都十分歡快,便更用力地蕩鞦韆。

    穿越後她的心情第一次這樣舒暢。

    春風中她很愉悅,卻不知鞦韆下幾束用意不同的目光盯著她。

    許諾不一會就停了下來,春棠急急上前扶住,擔憂極了:「娘子,剛才有沒有傷著,可有頭暈?」

    許諾笑著搖頭,就向剛才那個婢女離去的方向而去。

    停下鞦韆,她聽到了議論聲,或者問她是誰家的娘子,或者說她張狂,或者說她不知禮節,言語間皆是鄙夷輕蔑。

    那幾個年輕郎君被許諾剛才的舉動嚇了一跳,也議論起來。

    「這個娘子膽量倒是不小,剛才的情形,一般人怕得摔個仰面朝天。」一個黑袍少年說著笑了起來。

    「不過站著到底是有失禮節。」一個青衣男子從一旁沉聲道。

    「站著說話不腰疼,摔下來難道更好?」黑袍少年轉了一圈才找到說話的人,站到他對面哼了一聲反駁道。

    青衣男子還要說話,被一人攔住,正是許倩和杜大娘之前看的那人:「子野兄,杜家大郎年少,你讓著他便是。」

    杜大郎神色不悅,大聲道:「丁墨,不要以為你是個解元就比旁人高了一頭,小爺我才不稀罕他張先讓我。」

    一句話叫了兩個人的名諱,周圍人都向他看過來。

    張先,表字子野,年二十二。

    丁墨,表字同德,年十六。

    張先看了杜大郎一眼,氣惱道:「你怎罵人。」宋朝直呼姓名相當於罵人。

    杜大郎不屑地轉過身,向鞦韆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不讓人叫,你起那破名作甚?」

    張先嗔目切齒,要上去理論,卻有人趕先一步。

    「你做什麼?」杜大娘發現自己這個兄長又在犯渾,氣得不行。怕在丁墨面前出醜,根本不想認他,可他又往自己這邊走,這才上前制止。

    杜大郎笑了笑,往後瞧了一眼:「大娘你怎也來這兒了,莫不是想求個好姻緣,後面倒是有幾個年紀合適的,卻人都品不行,我已經替你把過關了。」

    杜二娘被羞得滿臉通紅,扔了一句我告訴娘去就跑了,心中暗恨兄長害得自己在丁墨面前出醜,同時也恨許諾沒事找事蕩鞦韆,要不是許諾又怎會有後面的事情。

    一旁的許倩卻有些詫異,平日這個杜大郎見了自己,立刻就來問寒問暖,怎今日好似沒看到自己一般?

    想著便向張先走去,柔聲道:「表哥,杜郎君也不是有心的,你莫要惱。」張先是張氏娘家的孩子,張家這幾年都是他來蘇州拜年。

    張先怔住,一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急忙後退一步,拱手道:「四表妹。」

    「六娘性子直爽,不拘小節,還望表哥莫要怪罪。」許倩說著話矮身行禮,一舉一動都十分得體。

    張先點點頭,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杜大郎離得不遠,聽到剛才蕩鞦韆的女子是許六娘,立馬躥過來:「那位娘子是許六娘?」

    許倩嘴角翹起,眼中閃著光一般:「是。」

    眾人皆是一怔,神色各異,只有杜大郎鍥而不捨地追問:「可是那個在外流浪了近十年才回來,而後毒啞母的許六娘?」

    許倩急忙搖手,辯解道:「絕無此事,六娘不會做這種不孝之事,還望杜郎君莫要聽信流言蜚語。」

    話畢告辭離去,轉過身後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轉瞬而逝。

    她對自己剛才的表現很滿意,雖然沒和丁郎君說話,但她相信,剛才丁郎君的視線一定在自己身上,此刻也一定在看著自己的背影。

    六娘狼藉名聲也再一次宣揚,想必不多時,整個丁府都會討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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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作者今天回來了,摸到鍵盤那個親切啊。鞠躬感謝雋眷葉子送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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