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6誰在嚼舌根 文 / 依月夜歌
深夜,朱月暖坐在房中,看著楚宜桐寫的那一行字,院子裡,還響著楚重錘打鐵的聲音,一下,一下……
許久,她才正了正身子,磨了些許墨,提筆寫回信,但,寫了幾個字,她又停了下來,略偏著頭打量著字,看著自己裹著紗布的手掌扁嘴:「唉,還是有些影響的……」
將原來的團成一團,重新換上新的信紙,咬了一會兒筆竿,她才再一次的落筆。
這一次,雖然慢,好歹還是完成了。
「應該看不出來吧?」朱月暖放下筆,捏著信紙吹了吹,自言自語著,直到字跡晾乾,才認真的折了起來裝進了信封裡。
次日,朱月暖親自跑到驛站把信寄了出去,這才慢慢的回家。
經過染錦布坊門前,她腳步頓了頓。
「暖囡。」楊慕萍快步從坊內走了出來,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一把抓住了朱月暖的手,焦急的說道,「我今早才聽說你為了救你婆婆傷了手,我還以為是假的,居然……你這孩子,怎麼也不派人來家裡說一聲啊?傷得重不重?疼不疼?」
「小傷而已,不用大驚小怪的。」朱月暖不自在的抽回手,「已經沒事了。」
「快進來。」楊慕萍不由分說的再一次拉著朱月暖往裡面走,「我得好好看看。」邊走,邊喊道,「阿福,快去請杏安堂的安郎中過來。」
「大小姐。」朱福一看到朱月暖,愣了愣。立即放下手上的賬本,派了夥計去請。
楊慕萍一邊心疼的責怪一邊拉著她直接進了主院,在花廳坐下,還扯著嗓子喊:「老爺,老爺,暖囡來了,她受傷的事是真的,老爺!」
朱月暖忍不住撫額捂臉。
「怎麼回事?」朱廣晟來的很快,到了花廳門口,驟然停了腳步。整了整袖子。背著手走了進來,臉色沉沉的,目光卻直接落在了朱月暖的手上,膠住片刻。才移向楊慕萍。斥道。「一把年紀了還這樣大驚小怪的,也不怕別人笑話。」
「在自己家裡,怕誰笑話?」楊慕萍反駁了一句。坐到朱月暖身邊,噓寒問暖。
「都說了沒事,不用請大夫。」朱月暖很不自在,但在朱廣晟面前,她忽的收斂了情緒,起身淡淡的說道,「我出來寄信的,得回去了。」
「阿福都去請大夫了,再說,就隔幾條街,你不用這麼著急。」楊慕萍一把拉住她,「你呀,這麼大的事也不派人說一聲,平時也不回家來,看看馨囡,她三天兩頭……」
「下次她來了記得告訴她,她這樣子,又是新婚,還是少往娘家跑的好,省得落人口舌。」朱月暖不客氣的打斷楊慕萍的話,「就不怕婆家不喜嗎?」
「這……」楊慕萍愣了愣,說道,「這個,我倒是沒往深處想……對對,下次得告訴她,多虧暖囡提醒。」
朱月暖抿了抿唇,沒接話。
一時,氣氛凝固般。
丫環送上茶,楊慕萍抬頭見朱廣晟黑著臉坐在那兒,左右看了看,又笑著開口:「暖囡,嘗嘗這個,新來的茶呢,一會兒記得帶些回去給你公婆也嘗嘗。」
「不用了,楚家清貧,我若是從娘家帶了不適時宜的東西回去,徒惹他們多心。」朱月暖淡淡的拒絕。
「這……也是……」楊慕萍長長一歎,看著朱月暖愁緒不解,「你婆婆對你好嗎?」
「挺好,無微不至。」朱月暖依然平淡,沒有多餘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才新婚,宜桐就去了岱山……我還怕你公婆怪你呢,畢竟,他是頭一次離開爹娘身邊。」楊慕萍鬆了口氣。
「不會。」朱月暖看著門口,朱福帶著一個背著藥箱的老頭子匆匆走了進來。
「安郎中,麻煩您了,小女的手受了些小傷,勞煩您給她瞧瞧。」朱廣晟起身笑臉相迎。
朱月暖古怪的看看他,倒是配合的伸出了右手。
一番檢查,又重新上了藥,安郎中笑道:「恢復的挺好,之前我也聽說了朱大小姐奮不顧身救婆婆的事,真真羨慕你們,能一對好女兒。」
「那,需要開些滋補的藥嗎?」朱廣晟又問。
「是呀是呀,這傷應該流了不少血,這補血養氣的藥,開一些吧。」楊慕萍在一邊迭聲附和。
朱月暖放下自己的袖子起身:「謝謝安郎中,不過,藥就不用了。」
「這怎麼行?流了那麼多血,總得補補。」楊幕萍堅持。
「不過小傷而已。」朱月暖皺眉,腳步已經開始往外走,「而且,你們有想過,我跑娘家開了滋補的藥回楚家,別人會怎麼看楚家?」
「暖囡。」楊慕萍快步跟上,急急說道,「不讓人知道不就好了。」
「天下事,不想為人知,除非己莫為。」朱月暖剎住腳上,轉身看著他們,認真的說道,「我受傷之事,家裡人從不曾與人提起,那日歸家又是傍晚,連鄰居都不曾遇到,為何如今傳得這樣沸沸揚揚?」
「這……」楊慕萍頓時愣住。
「是藥三分毒,我沒病沒災的,無須吃藥,家裡還有事,先回了。」說罷,朱月暖大步離開。
原地,楊慕萍傷心的看著朱月暖的背影:「暖囡這是還在怪我們……」
「安郎中,麻煩您給開一些補血宜氣的
膳食藥材。」朱廣晟略一沉吟,對著安郎中作揖,「朱福,你親自去一趟醫館,抓了藥直接送過去。」
「朱老闆有心了。」安郎中聞言,笑著捋鬚點頭,「鎮上傳得沸沸揚揚,作為父母聽聞傳言關心一下也是理所應當。」
朱月暖大步流星的出了染錦布坊,回到家見沒什麼事可做,便又鑽進了書房看書。
晚餐時,朱月暖發現,自己的面前多了一碗藥味濃重的雞湯。
「下午,你爹娘聽說了你受傷的事,派了管事的送了些藥膳方子過來。」李玉娘笑呵呵的解釋。
「婆婆,有件事,我想問您。」朱月暖皺了皺眉,說道,「那天我們遇到的事情,您有和誰提起過嗎?」
李玉娘驚訝的看著她,搖頭:「沒啊,怎麼了?」
「小叔子,你呢?」朱月暖又問楚二炳。
「沒有。」楚二炳搖頭。
「難道是莫曉音?」朱月暖疑惑的嘀咕著。
「出什麼事了?」李玉娘愣神,有些驚訝。
「還能是什麼事,那天我們去真濟寺的事被大家傳得沸沸揚揚的。」楚二炳倒是知道,不以為然的回道,「不過,那天看到的人不少,可能是誰多說了幾句吧。」
「我就是隨口問問。」朱月暖搖了搖頭,沒有再細問下去。
但幾天後,楚宜桐的第二封卻到了。
「字大不如前,出了何事?」
給朱月暖的信上,短短幾字,卻讓朱月暖啞然失笑:「這呆子,也會關心人的呀……」
「月暖,是你告訴桐兒那天的事的嗎?」李玉娘拿著信,一臉不高興的站在門前看著朱月暖問道,「不是說好了,不告訴他的嗎?他要赴考了,不能分心。」
「婆婆,我什麼都沒說呀,我寫的,全是按您的意思,告訴他家中一切安好,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朱月暖拿著自己的信到了門前,展示給李玉娘看,「他還問我出了何事呢。」
李玉娘湊過來看看,看半天,皺眉道:「我又不識字……好吧,我信你也是真心為桐兒的,只是奇怪,我們鎮上的人知道,還可能是曉音或是秦家的人傳的,可桐兒遠在岱山書院,怎麼也知道這些呢?沒理道啊。」
「是有些奇怪。」朱月暖贊同的點了點頭,「岱山書院不比別處,平日裡都是封閉管理,學子們不可隨意外出,外面的人也不能隨意進入,夫君這才剛剛進去,按著這日子算,應該是不能出書院的,怎麼會知道……婆婆,今兒來的信呢?」
「這兒呢,剛剛你公爹看過了,上面,桐兒在問家裡可是出了什麼事兒,還提了真濟寺那天有一兒媳婦勇救婆婆的事,拐著彎兒的問我們是不是去過,後面還說,讓我莫信鬼神之說,聽這意思,他分明就是知道了。」李玉娘把信遞給她,眉頭鎖得緊緊的,極不高興的說道,「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長舌的把話傳到桐兒那兒分他的心,一定饒不了她!!」
朱月暖忙展開看了起來,果然和李玉娘說的差不多,不由嘀咕:「難道是他……」
「誰?你知道是誰?」李玉娘立即抓著朱月暖問道。
「婆婆,我只是懷疑,沒有根據也不好胡亂說,還是等我先寫信到我外祖家,讓人調查清楚再說吧,若真是有心之人鑽的漏洞,這事也涉及了到了岱山書院的管理,輕忽不得。」朱月暖安撫著,認真的說道,「您放心,夫君那兒,我會跟他解釋,讓他安心。」
「你可不能告訴他,我差點兒掉……唉,這天殺的嚼舌根的!!別讓我逮住他!!」李玉娘重重的捶了一下掌心,忿忿的說道。(未完待續……)
ps:謝謝幾番浮華和瘋&丫頭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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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流年》,書號:2699416,作者:陶小陶
簡介:鳳凰涅盤,浴火重生,神奇鳥兒異世重生,開啟禍害天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