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真的是巧遇? 文 / 依月夜歌
「那個樵夫呢?」朱月暖上來後第一時間就去尋找那個樵夫,可在場的人中,哪裡還有那樵夫的存在,她不由目光一沉,唇緊緊的抿了起來。
「別管那什麼樵夫了,你的手。」李玉娘撲了過來,捧著朱月暖的手,自責的看著。
朱月暖的右手,已被擦得血肉模糊,紅色的衣袖染了一溜血漬,變成斑斑駁駁的暗紅。
「阿彌陀佛,還好都沒事。」幫忙的眾人在一邊連連說道。
楚二炳收起了繩子,一一向他們道謝。
「我們回去吧,不拜了。」李玉娘嚇得不輕,站起身時雙腿都還有些軟。
「都到這兒了,哪能放棄呢。」朱月暖抽回自己的手,無所謂的甩了甩,掏出自己的手帕隨意的捂在手掌上,笑了笑。
李玉娘忙伸手幫她包好,臉上難掩的自責和後悔。
莫曉音也是嚇得不輕,躲在後面不敢說話。
「走吧,都到這兒了,現在說回去,嫂嫂的傷,不是白受了。」楚二炳臉上滿是怒意,說話也比較沖。
李玉娘沉默,最終妥協。
到了真濟寺,果然如同莫曉音說的那樣,真濟寺內,拜佛燒香的人無數,香火鼎盛。
「你還好吧?」趁著李玉娘和莫曉音解籤的空檔,楚二炳瞥了朱月暖的手一眼,問道。
「沒事,小傷。」朱月暖笑了笑,沒在意。四下看了看,她往一邊照看香燭的和尚走去,「這位師傅,跟您打聽個事情。」
楚二炳連忙跟上。
「女施主請說。」那和尚單掌行禮,微笑著回道。
「這一帶,上山砍柴的人多嗎?」朱月暖問。
「並不多,只因山下最近的人家也有幾里地,這山上砍柴的,要麼就是我們寺裡的小沙彌,要麼左近彌勒廟裡的。」和尚倒是知無不言。
「謝謝師傅。」朱月暖福了福。退出了大殿。站在殿門邊,打量著往來的善男信女們,若有所思。
「你懷疑那個樵夫是故意的?」楚二炳又跟了過來,皺著眉盯著朱月暖低聲問。
「我只是覺得奇怪。可沒這樣說。」朱月暖回神。無辜的看著他。「你別瞎想。」
「那你好好的問什麼樵夫幹什麼?」楚二炳有些不信。
「問問而已。」朱月暖笑了笑,正要轉移話題,目光一抬。立即凝了起來。
對面,秦時宇和康子牧帶著家丁正慢慢的邁進大殿,兩人邊走邊笑談著,但秦時宇的一雙眼睛卻在四下飄忽,好像是在尋人。
「他們怎麼也在……」朱月暖顰眉,嘀咕了一句。
「朱姑娘……不對,應該是楚嫂嫂。」秦時宇看到朱月暖,眼中一亮,快步走了過來,衝著朱月暖彬彬有禮的拱手。
「兩位也來禮佛?」朱月暖微微點頭,打量著秦時宇和康子牧。
「明年不是秋闈了嘛,出來散散心,二來也是求菩薩賜福。」秦時宇挺高興的搖著扇子,目光在朱月暖身上打轉,一下子就看到她手上的傷,不由驚訝,「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朱月暖將手收攏在袖子裡,帶著三分諷刺的說道,「兩位還真是有興,不過,我覺得吧,這秋闈,不是更應該在學堂好好用功嗎?難不成跑到這兒燒幾個錢,就能保你中狀元?那天下的先生們還有飯嗎?所有人,只管住在佛堂吃齋念佛好了,不對不對,按這樣說的話,這寺裡的和尚師傅們不是個個能中狀元了嗎?」
「話不是那麼說,天天在書院捧著書,那不是書獃子嗎?總得出來散散心,放鬆放鬆不是?」秦時宇意有所指。
「那,我祝秦公子能早日得菩薩垂憐,早日高中。」朱月暖挑了挑眉,不在意的說了一句,正巧看到李玉娘和莫曉音解了簽出來,直接轉身迎了過去。
楚二炳掃了他們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跟著離開。
李玉娘手拿著簽,滿臉不高興,看到朱月暖立即把手上的簽遞了過來:「月暖,你看看,那和尚居然說桐兒會有牢獄之災,真氣人!!怎麼會抽到下下……」
朱月暖愣了愣,接過簽:「鯨魚未變守江河,不可升騰更望高,異日崢嶸身變化,許君一躍跳龍門……」
「這不是跳龍門嗎?怎麼就是下下籤了?」李玉娘很不高興,「會不會是我們香油錢交少了,他才故意那麼說的?」
「這個……」朱月暖將簽收了起來,笑道,「俗話說的好,好事多磨嘛,夫君如今還需要磨練不是?而且現在秋闈還早,等到這段時日的磨練過去,秋闈時,不就躍過龍門了?現在嘛,時機未到罷了。」
「對對對,一定就是這個意思。」李玉娘這才高興了起來,寶貝似的把那簽給收了起來,「我們回家吧。」
「楚家嬸子。」秦時宇再一次跟了過來,衝著李玉娘行禮。
李玉娘驚訝的打量他,看了好一會兒,指著他說道:「你不是那個……秦家的公子?你也來求菩薩啊?」
「是。」秦時宇笑著,「好巧,嬸子這是拜完了?正好,都中午了,一起去吃個齋飯吧。」
「不了,我們回家吃。」李玉娘直接拒絕,對秦時宇有些防備,說話間還看了看一邊的朱月暖。
「嬸子
,這兒離我們鎮上可不近呢,等到了家,怕是吃晚飯了。」秦時宇卻不放棄,「我和楚兄好歹也是同窗,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餓著肚子趕路,而且,這兒的齋飯挺好的,我請……」
「婆婆,秦公子說的倒也有道理,不如我們吃了齋飯再回吧。」朱月暖打斷秦時宇的話,扶著李玉娘轉身往後殿走去。
李玉娘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朱月暖,倒是順從的點了頭。
後殿,擺放著不少的桌子,此時已經有不少人留在這兒吃齋。
楚二炳找了個空的位置,正巧,邊上坐的就是之前援手過的路人,他忙笑著打起了招呼。
朱月暖向負責齋飯的和尚打聽了吃齋飯的規矩,掏出十兩銀子遞了過去:「這些,算是中午我請大家吃齋飯的,之前上山的路上出了些事,幸得眾人援手,菩薩保佑,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阿彌陀佛。」和尚倒是和善,指了指一邊的功德箱,「女施主良善,自有福報。」
朱月暖把銀子塞入功德箱,笑了笑,端著自己幾人的齋飯回去。
秦時宇等人緊跟著就到了,直接到了那和尚面前,掏出一張銀票,聲音還不低的說道:「和尚,今兒的齋飯,我請。」
「阿彌陀佛,施主,中午的齋飯已經有那位女施主請了,諸位請自取。」和尚面對銀票,依然那副樣子。
秦時宇驚訝的轉頭,看向朱月暖,略一沉吟,他收起了銀票,走向朱月暖:「多請楚嫂嫂請。」
「我只是為我家夫君結善緣罷了,並非請你,你不必客氣。」朱月暖淡淡的應,眼皮子也沒抬一下。
秦時宇也不覺得尷尬,逕自在另一邊的空位上坐下,時不時的和李玉娘攀談幾句。
回程時,朱月暖還是雇了那頂軟轎,但,剛剛準備起身,秦時宇等人卻又跟了上來:「嬸子,要回去了?」
「是呀,不早了。」李玉娘客氣的點頭。
「一起吧。」秦時宇揮了揮手,候在一邊的家丁立即抬上轎子,「嬸子還是坐這個吧,安全些。」
「這怎麼行呢……」李玉娘聽他說到安全兩字,忍不住看向朱月暖的手,略顯猶豫。
「行,怎麼不行。」秦時宇熱絡的上前,硬是讓李玉娘換到了他的轎子裡,「楚嫂嫂,請。」
朱月暖淡淡的順著他的手看了看後面的轎子,顯然那是康子牧坐過的,想了想,她略抬了抬下巴:「莫姑娘,你坐。」
「……不……不用。」莫曉音的目光有些閃爍。
「不早了,我們得早些回去。」朱月暖抬頭看著天,語氣越發的淡。
「讓你坐就去坐,難道你還想讓我們大家都陪著你蝸牛散步?」楚二炳粗聲粗氣的催道。
莫曉音這才微咬著唇,拖拖拉拉的上了後面的轎子。
「請。」最後剩下的軟轎,秦時宇也讓給了朱月暖。
「謝了。」朱月暖倒是不矯情,直爽的坐上軟轎。
轎子先行,朱月暖落在後面,康子牧有意無意的拉著楚二炳在前面邊走邊除,只落下秦時宇陪在軟轎邊上,手上搖著玉扇,悠然自得的走著。
朱月暖微顰了眉,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秦時宇、康子牧以及前面莫曉音坐著的轎子上。
下山的路,總是很快,沒片刻,他們便到了之前出事的地方,朱月暖居高臨下,四下打量,一瞬,她的目光膠在了右側的小溝溝裡,那兒……扔著兩捆柴禾!!
朱月暖的唇邊頓時浮現一抹冷笑,偏頭看了看秦時宇,逕自坐在軟轎上閉目養神。
回到鎮上,天已然暗下,秦時宇卻沒有直接送他們回家,而是先拐進了一家醫館,找了大夫先給朱月暖的手重新包紮過,又親自送他們到家後才告辭離開。
「這個秦公子,未免太熱情了些。」李玉娘看著秦時宇的背影,皺著眉嘀咕了一句。
莫曉音目光微閃,嘴巴動了動,沒說話。
「娘,你想多了,他不是說了和哥是同窗嗎。」楚二炳瞟了朱月暖一眼,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提著空筐進了門,「餓死了,快做飯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