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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4不怕他英年早逝? 文 / 依月夜歌

    屋裡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朱廣晟瞪視著眼前的人,微微發福的身體隱隱顫著,隱在廣袖下的雙拳緊握著,似乎在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脾氣。

    而朱月暖卻是神情淡淡的坐在那兒,直接的迎視著朱廣晟怒沖沖的目光。

    「暖囡。」楊慕萍哀求的目光泛著淚光,暗地裡,她的手也撫上朱月暖的手臂,無聲的晃了晃。

    朱月暖的視線從朱廣晟那兒轉回到楊慕萍的臉上,這時,身邊的悅茶也湊了過來,急急的衝她搖頭,示意她莫要再強下去。

    看著悅茶和楊慕萍的極度不安,朱月暖緊抿了唇,好一會兒,她才輕輕的推開了面前兩人站了起來,坦然的看著朱廣晟,開口說道:「我是不會嫁的,父親大人還是省省心,莫費這些力氣。」

    「由不得你!」朱廣晟*的表明態度。

    「親能不能退,確實由不得了我,但,嫁不嫁卻是我的事。」朱月暖平靜的看著朱廣晟,畢竟沒有被他的強勢折服,反倒雲淡風情的說道,「父親大人不怕秦家公子英年早逝的話,只管安排。」

    「放肆!」朱廣晟氣得猛的拍向身邊的桌子,怒吼道,一張老臉漲得紫紅紫紅,他瞪著眼前的朱月暖,好半天說不出下,好一會兒才顫著手,一手摀住自己的胸口一手來回的指著朱月暖和楊慕萍,咬著牙關說道,「這……就是你的好女兒!!」

    說罷,雙手一抬,硬是把一張桌子整個人的掀了個底朝天,轉身離開。

    這一聲巨響頓時讓楊慕萍和悅茶大大的嚇了一跳,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門口,反倒是朱月暖事不關己的又倚坐了回去,漠然的看著地上的狼藉,瞅了一番,似乎還覺得不過癮般,伸腿添了一下,把原本只是倒地的圓桌踹得又翻了個個兒。

    楊慕萍見狀,再一次顰眉上前拉住朱月暖勸道:「暖囡,你不能這樣。」

    「那我能怎樣?」朱月暖不屑的撇嘴,態度倒是收斂了不少。

    「你剛剛說的那句……確實過了,一個姑娘家怎麼能那樣說話呢?」楊慕萍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依舊紅著眼輕聲細雨的勸著,「你爹的脾氣一向是來得快去得快,今天要不是你把人秦家公子踢到河裡,他也捨不得對你大吼小叫,你呀,確實做得過份了。」

    「我過份?」朱月暖聽到這兒,突然冷笑出聲,提聲問道,「你們十六年不曾管我,如今三申五令的讓我回來了,卻是逼著我嫁人,怎麼?既然我這樣礙眼,你們大可以把我給忘記了就是了,何苦又讓這攬桂鎮的人知道還有我這樣一個長女存在?」

    朱月暖的每一句話,都紮在了楊慕萍的心口,扎得她臉色煞白,淚水漣漣,看著朱月暖許久,她才嚅嚅的開口:「暖囡,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朱月暖直接問道,沒有絲毫的掩飾。

    「我……馨囡她……」楊慕萍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啟齒,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個字,愣是又嚥了回去,「我們不是不管你,我們也是不得已。」

    「月馨到底做了什麼事?」朱月暖靜靜的看著楊慕萍,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你怎知道?」楊慕萍頓時變了臉色,脫口問道,隨即看了悅茶一眼,顧不得臉上的淚痕,掩飾的說道,「你想多了,只是純粹的……因為秦家真的不錯,又適逢秦家公子上門提親,你爹才會打算應下的。」

    「真的是好巧。」朱月暖勾起一抹諷刺,目光定定的看著楊慕萍。

    「暖囡,你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之前要是好好的與他說,他不會這樣的。」楊慕萍一臉的無奈,坐在朱月暖身邊,抬手拭了淚水低聲說道,「你何苦多做出那許多事呢?不把秦家公子踢下水,他就不會這樣發火,還有你剛剛那一句,實在是……」

    「不好意思,我從小跟著小舅舅野大的,沒有人告訴我這些該不該做。」朱月暖突然之間對楊慕萍這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樣子不耐起來,出聲打斷了楊慕萍的話不說,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再者,做出的事,說出的話,猶如覆水,已經沒有如果可言了。」

    「暖囡……」楊慕萍被她的話說得頓時一滯。

    「好了,我乏了。」朱月暖站了起來,繞過地上的狼藉,逕自走進內室,大大咧咧的仰面躺倒,雙臂環在胸前閉目養神,表面上,平平靜靜不帶一絲火氣,讓人根本摸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暖囡……」楊慕萍跟著起身走了兩步,似乎是還想從朱月暖這兒下手再勸上幾句。

    「夫人,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悅茶見狀,忙上前攔下楊慕萍,略福了福輕聲勸道,「小姐是累了,待她歇好了,就沒事了。」

    「唉。」楊慕萍喟然長歎,看了看悅茶點了點頭,「好吧,你好好伺候著,莫再讓她出去了。」

    「夫人放心,小姐不會出去的。」悅茶連連點頭,倒是挺篤定朱月暖接下來的行動。

    楊慕萍這才不放心的看了內室好幾眼,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悅茶送走了楊慕萍,關上門,站在原地無奈的看了看屋裡的情況,才往內室走去。

    還不待她開口,閉著眼睛的朱月暖突然開口:「我不會出去,你去打聽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噢。」悅茶張了張嘴,最終只化作這一字。

    「還有,那秦家什麼來頭,丹桂街四方橋頭有個書生也一併打聽打聽。」朱月暖一動不動的躺著,說話聲音如同夢囈。

    「啊??」悅茶卻聽進去了,只是,她對這一句吩咐頗有些疑惑,不由自主的愣住。

    「好像,姓楚,走路還捧個書。」朱月暖這時才睜開眼睛,抬手擱在後腦勺下,望著紗縵帳頂繼續說道,「我的滑板車落在他手裡了。」

    「哦哦,我這就去尋。」悅茶恍然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去吧,我睡會兒。」朱月暖也不起身,就這樣隨意的拉過被子,側身裹著便再一次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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