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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周漾找來 文 / 汝那

    尤其是當他拿出一張地契,還有經營轉讓書給她的時候,她不確定一般拿到眼睛面前,眨巴眨巴看了半天,最後哇一聲叫起來。

    是中藥店的地契和經營轉讓書,雖然戶主那裡是日文,她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自從周漾說把中藥店以五百萬賤賣之後,她一直試圖找到關於這件事情的蛛絲馬跡,可是連元宏這樣消息靈通的人都束手無策。

    原址還在,不過一直沒有開門。

    中藥店好像一夜之間突然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他們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

    一開始她以為是周漾故意把消息瞞起來了,後來從趙天泗那裡知道,連周漾本人都找不到關於中藥店的後續消息。

    原來,是落在了宮本洋介手裡。

    「別擔心,這上面不是你的名字,我給了你一個假身份,現在這家藥店的主人是日本人。」

    面對這樣好心體貼的人,蘇三唯一能做的,就是借清酒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三杯酒下肚,她甩甩頭,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開始迷濛起來,只看見洋介的嘴一張一合。

    等她預感到自己被人下了藥,想要起身,已經整個人倒在地上。

    洋介吹一聲口哨,立馬進來幾個黑衣墨鏡的男子,很小心地把她抬出去。

    這邊周漾找不到蘇三已經預感到了異常,尤其看見玄關那裡她換下來的鞋上全是泥土,就更知道出事了。

    最要命的是她沒帶手機,導致他精心為她設計的定位系統也派不上用場。

    他在書房裡不安地踱步,在理出一個頭緒之前,他還沒打算張揚,畢竟沒多少人知道他在昆明。

    其實昨天在樹林裡他已經覺得不對勁,就在他狂奔而去的時候,隱約看見為首的那個男子使的是跆拳道的招式。可是看見他,立馬耍起了太極。

    兩人過招的時候,他總覺得那人的招式似曾相識,這一刻終於想起來:蘇天明使的,不就是這樣中日混雜的招式麼?

    還有,連趙天泗和易馳斌都不知道他在昆明有這樣一棟房子,為什麼那些人會知道,還找了來?

    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呼吸,他不得不打電話給駱風,提醒他不要打草驚蛇。

    其實,縱橫江湖那麼多年的他,此刻連那條「蛇」是何方神聖都沒有頭緒。

    很快駱風就帶著他的助手老周趕到了山裡,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看周漾緊張,駱風就安慰她:「三三興許是出去散散心,你別自己嚇自己。」

    周漾搖搖頭,語氣裡老大的不對勁:「不對不對,小舅舅,肯定是出事了,我都能聽見她在喊,小哥哥救我……」

    他像是有些顫抖,來回踱步,最後把垃圾桶踢了出去。

    「我不該任性,不該帶她出門……」

    老周雖然是男人,卻擁有比女人還細膩的心思,只是一眼,他已經發現了滾落到地上的那團紙。

    看見那個黑乎乎的圖案,周漾終於抓狂,一拳打在牆上。

    除了蘇天明和蘇三外,最熟悉這個圖案的,恐怕就只有周漾了。他當然知道這圖案意味著什麼,轉念一想又有些慶幸,至少蘇三目前應該還是安全的。

    因為事情出在駱風的地盤,周漾不想驚動警方,只是讓駱風私下派人打探消息。

    駱風知道周漾向來沉得住氣,更知道他運籌帷幄可以決勝於千里之外,於是把所有的黑白關係全部用上了,希望盡快了結這一突發事件。

    山裡夜涼如水,清白的月光照進來,把坐在床邊的那抹背影襯得格外孤寂。

    周漾看著白色床單上的褶皺,好像還能聞到那人專屬的味道。

    有時候他故意在外面鶯鶯燕燕,連遮掩都懶得,甚至故意在蘇三面前跟別的女人親熱。

    他承認自己喜歡看她哀戚的眼神,喜歡看她強顏歡笑,他甚至變態地喜歡在床上折磨她。

    因為,只有那樣的貼合在一起,他們中間,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成為阻礙,連空氣都得迴避。

    他那樣肆無忌憚在她面前跟別的女人親熱,想著她興許會求他,求他別那樣,求他像以前一樣只愛她一個人。可是三年來,蘇三從來沒有求過他一個字,連眼淚都很少,就算看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也只是瞥一眼就低下頭去。

    她那樣冷冷的,好像對一切都無所謂,他反倒拿她沒有辦法。

    有一次他去美國了半個月,故意不給她打電話,沒想到她也不給他打。

    他回來急不可耐地趕回周公館,只是想看她一眼,哪怕只是遠遠的。

    他甚至想像著她看見他帶回來的禮物,會像以前一樣撲過來,親他抱他,叫他小哥哥。

    可是,沒有,一切都沒有。

    她見了他害怕得發抖,緊緊護住自己縮在床上,還把他精心準備的禮物丟了出去。

    從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恨他,恨不得他死。

    他也知道,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從那一刻開始,他在仇恨的同時變得有些心灰意冷,也變得害怕。

    又有一次,好像是他的生日,她難得給他買了蛋糕,就在家裡等他。

    他在外面瘋到半夜才回家,看見她小小的身影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不顧一切帶她走,連那些恩怨情仇都不要了。

    纏綿了一夜,第二天他醒過來才發現床上只有他一個人,老王說蘇三早早起床去了瑜伽館,還說她看起來心情不錯,因為她是做了早點才走的。

    那天他心情大好,去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正想著是不是要帶她去看電影,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她問他昨晚開不開心,他就捉弄她:「你說的是蛋糕,還是在床上?」

    她沉默,過了差不多一分鐘,才開口:「周漾……」

    他立馬聽出了不對勁,果然她又說:「周爸爸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我想出國留學,好不好?」

    他的語氣冷到了極致:「然後呢,徹底擺脫我是不是?」

    她不說話,只是把電話掛了。他再打過去,已經變成了關機。

    他實在是太生氣了,半小時後接到老王的電話,也沒說什麼事,只是讓他趕緊回去。

    他很怕她想不開自殺,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越想越害怕。

    回去之後才知道蘇三坐在他房間的地板上,地上全部是白色的床單碎片,她手裡正拿著剪子剪枕頭。

    他知道她的意思,不想把自己的氣息留在和他有關的任何一樣東西上。

    他很生氣,把她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個星期,直到她主動承認錯誤。

    其實他生氣的不是她想走,只是她想丟下他獨自離開吧?

    凌晨駱風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他的人找到了那個出租車司機。

    駱風說,他已經提前派人去打探過消息,蘇三確實進了那家日本小酒館,但是晚上九點多醉醺醺的被兩個服務員攙著出來,上了一輛越野車。

    線索到了這裡,再也沒有了下文。

    周漾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那家叫做櫻之物語的小酒館,來之前他拒絕了駱風的幫助,打算孤身前來會一會這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對手。

    服務員小碎步過來,用流利的中文說:「周先生,請跟我來。」

    他跟著她往裡走,看見屋簷下的晴天娃娃,看見院子裡的櫻花,彷彿下一秒推開障子門就能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日本姑娘把他帶到門口就退下了,很快另一個姑娘出來,把拖鞋放在他面前,看他進去,就把門關上。

    桌子邊一個年輕男子在沏茶,見了他笑笑:「周少,別來無恙啊?」

    周漾第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前天在樹林裡跟自己過招的那群人裡為首的一個。他大約已經猜到了這男子的身份,心下狐疑著坐下來。

    「周少讓我好等,我還以為你那麼關心三小姐,應該會在第一時間來找我……你真沉得住氣,一天一夜……」

    周漾接過他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緩緩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位置,又敢明目張膽向我開戰,現在還坐在這裡等我,不是比我更沉得住氣?宮本洋介先生……」

    洋介笑了笑,用惺惺相惜的眼光打量著面前的男子,歎口氣。

    「只是可惜了,三小姐要是男兒身,定是巾幗不讓鬚眉的。這世間淨是些污濁男子,哪裡配得上她?」

    兩個人都在揣度對方的意思,都在試探彼此的實力。

    洋介給周漾續茶,問:「周少怎麼也不問問三小姐的下落?」

    周漾斜眼看他,幾秒鐘之後慢慢說:「你要是想說,自然會告訴我。我相信,以宮本家和蘇家的關係,她要是怎麼了,你比我還擔心吧?」

    洋介又是那樣的笑容,沒否認也沒承認。

    現場陷入了沉默,周漾已經沉靜下來,好像真的只是在品茶。

    只是他的心突然劇烈地跳起來,也就三五秒的時間,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洋介也沒有留意到。

    「當年家父去世之前,曾經交代我還有姐姐,宮本家受蘇家恩惠多年,一定要保護好蘇家的每一個人。只可惜,蘇老爺他……這一次我來,就是要帶三小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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