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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七章 不惜一切代價 文 / 汝那

    周漾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急什麼,就算要槍斃,死的也不是你們。」

    易馳斌歎口氣:「周漾,你倒是說呀,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要第一時間知道檢驗結果。要是那些法醫拿不出結果,去美國請人回來,不管用什麼辦法,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拿到結果。」

    趙天泗不知道為何聽了越發按捺不住:「眼下還是管那些的時候嗎,元宏現在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眼看著就要踩到我們頭上拉屎了。坊間為什麼會突然有了那麼多版本傳言,不就是他放出去的麼?你能忍,我可不能忍,連吳曌都說簡直是太過分了,這跟落井下石有何區別?」

    周漾斜眼看他,他立馬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老趙,你怎麼跟了我那麼多年愣是沒學會一點的克制。你要是單獨帶著吳曌出去,警察還不通知我們去收屍啊?」

    他繼續吩咐,卻是對著肖明義遞過去一張名片:「你去找這個人,他自知道我的意思。」

    肖明義點點頭,出去了。

    同一時刻,公安局密閉的辦公室內,也是煙霧繚繞,氣氛快要凝固起來。

    兩鬢斑白的神探司徒遠眉頭緊皺,面前的煙灰缸裡全是煙蒂,眼睛裡全是血絲。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幾天來陪著他加班,已經幾乎忘記了外面是什麼樣的光景。

    「好,現在我把這起案件總結一下。老五的死因已經初步查明,有人在他的剎車上做了手腳,但是車禍只是致使他昏迷,真正的死因是有人朝他的太陽穴連開數槍。老林子裡蘇天明等三人的案件,是有人蓄謀已久,作案人熟知我們各種偵查與反偵察手段,我們現在根本毫無頭緒。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上山那個十字路口的監控拍下的一些模糊的畫面,除了蘇三和阿蘇還有元宏和周漾之外,畫面裡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另一個年輕人補充道:「老五有一個奶奶,可是現在也離奇失蹤。我們的人採用了最精密的儀器對那個身影進了了精密的分析和對比,得到以下三個結果。」

    他按了遙控器,大屏幕上出現了三個人的臉。

    「我們已經安排了眼線出去,相信很快會有結果。這是本市近十年來最大的一起殺人案,已經引起了公安廳和關注,大家再接再厲,不要鬆懈。」

    人群很快散了,只剩下司徒遠和貼身的弟子鄒健,師徒兩人搭檔多年,早已到了心有靈犀不點自通的地步。

    「師傅,您還是沒有頭緒麼?」

    司徒遠點起一支煙抽了兩口,反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一直帶在身邊麼,其實你知道現在幹什麼都要講關係。局子裡比你有權有勢又聰明的人多了去了。」

    「我知道,師傅不就是看重我的笨麼?」

    司徒遠看著牆壁嗤地笑了一聲:「因為你從來不會多問,至少不會當著別人問我為什麼。幹我們這行的,腥風血雨沒個定數,也許早上還陪家人吃飯呢,晚上就陰陽兩隔了。那些出來混的,有時候比我們警察還要講江湖道義。」

    鄒健點點頭,然後就不說話了,沉默著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收拾完畢之後他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遞到司徒遠身邊,頓了頓道:「師傅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雖然我問心無愧,但還是覺得您的決定是對的。從現在開始,我避嫌,不會讓師傅您為難。」

    司徒遠沒說話,一個勁抽煙,只是擺擺手讓他出去。

    吃飯的王琳看著唉聲歎氣的男朋友,問:「司徒遠不讓你參與案件調查也是關心你,你要是不避嫌,難免有人說你裡通外敵。」

    看他還在發愁,她又說:「要不我們分手吧,這樣你就可以心無旁騖去查案件了。」

    鄒健一筷子敲過去,她哎喲了一聲,很認真地靠在他懷裡。

    「其實說實話,我才不相信江湖上那些流言蜚語呢,我們少爺可不是那種人。以前這裡多亂啊,打砸搶燒每天都在發生,那些孩子婦女老人,六點一過都不敢出門。可是現在呢,就算半夜出門,也不會有事的。」

    鄒健最受不了的就是婦人之仁,卻也不好潑女朋友的冷水,只好低頭吃菜。

    其實他也不太相信周漾會是兇手,不是王琳說的那些原因,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密閉的空間裡,司徒遠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照片,看著那個小小的黑白的身影,一滴眼淚落在桌子上。

    「你怎麼那麼傻呀,你怎麼那麼傻呀……」

    照片上的人,嘴角噙著一抹笑,看著這個世界。

    嘲笑著這個世界,還有這個世界上的芸芸眾生!

    莫瑜掏出鑰匙,被一隻手接過去,他幫她打開門,把她扯進去。

    她好像是害怕,喘息著喊:「我被盯上了,你這麼過來,實在太危險。」

    元宏依舊是那樣的笑容,摸了摸她的臉問:「三兒怎麼樣?還是沒有一點起色麼?」

    莫瑜自顧自走進客廳,把包包丟在沙發上,忽地轉過來,低低地問:「元宏,咱們帶著三兒走,好不好?」

    他坐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走?去哪裡?」

    她茫然地後退了兩步,自言自語:「是啊,周漾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又能走去哪裡?」

    元宏起身走到冰箱面前,拿出一瓶啤酒,打開喝了兩口,沉聲說:「莫瑜,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下輩子,我一定娶你。只可惜,這輩子……」

    她也打開一瓶啤酒喝了兩口:「只可惜,你已經有了三兒……我知道,你又何必一再揭我的傷疤?」

    看著莫瑜的笑,元宏忽地歎口氣,沉默著喝酒。

    僅僅三天的時間,江湖上就風平浪靜了,那些傳言不攻自破。

    柳眉站出來,說相信周漾不是兇手,為了證明周漾的清白,她已經決定認他做乾兒子。

    在那些有錢豪門太太裡面,柳眉的話自有一定份量,於是城中那些有點身份地位的女人都說相信周少的為人。

    輿論一邊倒支持周漾,加上有人去蘇三的病房意圖殺人滅口,被守候在那裡的司徒遠一舉擒獲。

    一直以來困惑著大家的連環殺人案,貌似是終要告破,一時之間江湖上全是盯著重案組的眼睛。

    司徒遠對行兇歹徒的審訊持續了十幾個小時,鄒健比誰都緊張,雖然他現在回到了日常的崗位,不過心裡始終還是放不下。

    兇手嘴緊得很,不過再嘴硬的嫌疑人,到了司徒遠這裡,只有認栽的份兒。

    很快結果就出來,兇手承認受人指使對蘇三殺人滅口。至於是誰,他卻不說,提出了條件,要見一個關鍵人物。

    這可為難到了司徒遠,因為兇手要見的,居然是醒過來的蘇三。

    誰都知道蘇家三姑娘現在一直重度昏迷,從美國請回來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更何況是他一個警察。

    案情彷彿又陷入了惡性循環裡面,每次有了一點點頭緒,又無功而返。

    好像暗地裡有一隻手,掐斷了所有線索。

    就在司徒遠準備對嫌疑人來一次突擊審問的時候,那個也就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突然自殺。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逃過重重監控,又是哪裡弄來的毒藥。

    重案組承受了重大的壓力,局長聽司徒遠說了案情經過,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司徒,我知道你的心情,換做是我,估計早就崩潰了。別急別急,沒人催你,有的是時間,可別把自己急病了。」

    司徒遠深深地陷在沙發裡,手裡是快燃盡的煙卷,因為接連幾日沒有睡覺,他的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

    「李局,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調查當年的事情,可是每次都是這樣……」

    「每次都是這樣,有了點眉目,又莫名中斷是不是?」

    司徒遠歎口氣:「這麼多年來,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總感覺她在叫我,她質問我為什麼不救她……其實你知道,我當時真的是……」

    李局握住他的手,使勁摁了摁:「司徒,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兩個男人的手握在一起,握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周漾帶著蘭心去南郊老宅看周文籍,劉媽告訴他們老爺去醫院了,估計要很晚才回來。

    周漾點點頭讓劉媽去廚房給蘭心碗銀耳湯出來,自己則上了二樓。

    二樓有一間臥室,是以前周文籍專門留給蘇三的,有時候周漾來了也會住在那裡。

    有時候恰好他跟蘇三兩個人都在,蘇三就會去跟寧琅或者寧曦睡,不過總在半夜的時候偷偷跑出來。

    那個時候她總是穿著背心裙,細腳伶仃地鑽進他被窩裡。

    她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只是喜歡黏著他,叫他小哥哥。

    卻不知道,他已經是個大男人,有了不為人所知的心事。

    有時候她睡眠質量超好,她曾經打趣說,只要聞見他的味道,半分鐘之內就能睡著。

    他總是調好了鬧鐘,掐著時間段,在媽媽和小姨起床之前把她推醒。

    她總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起床出門,臨走還非得要他親了她才走。

    周漾走進臥室關好門,閉著眼睛憑借某種本能走到床邊坐下去。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然後是一個小小的腦袋:「小哥哥,小哥哥,我害怕,你抱著我睡好不好?」

    他朦朦朧朧中只感覺一股馨香鑽進鼻息,然後是她小小的但是充滿誘惑力的身軀,就那麼蹭啊蹭,蹭到了他懷裡。

    他驀地睜開眼睛轉過去,門是關著的,哪裡有她的身影。

    牆角那裡有一個網球,有一段蘇三瘋狂地迷戀網球明星費德勒,主要是迷戀人家那個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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