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20 心底絞痛 文 / 淺淺一笑兮
千羽洛緊緊抓著他的手，眼淚已經染濕了臉頰，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這世間為何總是要有那麼多的旦夕禍福顛倒翻覆？生生葬送了那些無辜的人的幸福，這個故事裡，到底是誰的錯，為何要讓無辜的人承受著這蝕骨的疼痛，一日復一日的疊加累積，從此失去了歡顏的機會，永墮黑暗之中。
「洛洛，我真的好想殺了那個兇手，祭奠父親他們逝去的亡靈。」說著話的時候，皇甫聖炎的語氣格外的森冷陰寒，千羽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低低道，「那你知道是誰殺了伯父他們了嗎？」
「這些年我一直在查，可是一直一無所獲，每當我有一點線索的時候，總會在下一刻就會消失，已經好多年了，那種痛，那種悔，日日啃食著我的心，所以，今天我失控了，對不起！」
皇甫聖炎溫柔的理了理千羽洛眼側被眼淚粘在額角的發，親自替她攏好亂了的烏髮，滿臉的歉疚道。
「沒關係，你又不是故意的。」千羽洛很大度的說道。
「這些年，我總覺得背後有一隻怪手，在阻擾我，不讓我查明真相。」
「會不會是弒天門？」弒天門向來和暗門不對盤，千羽洛第一個就想到了它。
「我也想過了，可是這些年來收集的證據都表面不是它，」皇甫聖炎的語氣中說不出的沉重和頹然。
「不是它？」千羽洛也沒折了，話說，要能把一場意外製造得你們完美無缺，不是是弒天門是什麼，而且聽說弒天門的門主早年因為一個女人和傲世的總裁產生了一些嫌忌，導致他們兄弟破裂，反目成仇，他是最有動機，也是最有實力，神不知鬼不覺的製造出這場禍端的，竟不是它嘛？
「沒事，我會陪你慢慢的找出來，你不會總是一個人，」千羽洛睜著含淚的眼，眼底閃爍的晶瑩就像是一汪山澗飛濺清泉般把他內體的狂亂燥熱嗜血一一撲滅抹平，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只剩下一片清靈明朗。
此刻，一燈昏黃，那些寫滿滄海桑田寂寞的故事緩緩流過，這個身陷修羅場面臨死境也不曾皺眉的女子，在這一刻，在為他而哭泣。
「放心，我陪著你，一直陪著你的……」千羽洛瞪著澄澈清靈的水眸，堅決的看著他，眼底一片決絕之色。
皇甫聖炎凝視著她覆滿堅定的小臉，抱緊她，仰首，看著那一線細微的窗縫裡透進的月光。
那是無分今古的月光，那是寫盡悲歡離合的月光，那是渡過荒涼之河，於人世的金粉迷離中剝脫，永遠在暗夜中冷然遙照，不願汲取溫暖，在暖陽高照時，悄然而去，獨存在黑暗之中。
他以前的人生，也是那樣的月光，清冷高遠，有情亦是無情，不屬於紅塵溫暖，沒人世的悲歡，他陷身權謀危機幾回合，恩怨翻覆如指間沙流過，大夢醒來身是客。
他是黑暗之王是傲世帝國的締造者，也是人世幸福的過客。
他歷經苦難，也享盡人間奢侈，可有些事亦是奢侈。
可是此刻，有人和他相擁，為他流淚，她的溫暖透骨而來，強勢的踏入他的生命，為他驅散黑暗冰冷，把他帶到暖陽下，那滴答而下的淚水是他永不能拒絕的聽見凝冰化凍的聲音。
他獨自一個在黑暗呆了很久很久了，終於等來了這麼一個陪伴他。
他仰起頭，閉上眼。
月光勾勒出他精緻的下頜。
月光幽幽，長睫之下，折『射』出那抹滿足的微光。
當皇甫聖炎和千羽洛從那間瀰漫血腥氣味的健身房裡走出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金色的陽光無遮無擋的灑下來，千羽洛仰起頭，用手擋住過於明媚的日光，那些溫暖的照『射』直直『射』入心底，她聽見僵硬的骨節復甦的聲音，她帶著希冀轉頭，看見皇甫聖炎同樣沐浴在陽光下的神情。
心底滿足的一笑，真好，他終於願意從那無眠的黑暗中走出來，和她一起站在陽光下。
兇手，仇人嘛？沒關係，她會一直陪著他，若他要活寡了他，她就被他遞刀，若是他要槍斃了他，她就做他的子彈，若是要毒死他，她願意做他的毒藥，反正，她總會陪著他的。
只卻希望，皇甫聖炎能從此放下心中最深重的執念，獲得重生，也讓死者已矣，亡靈安息。
皇甫聖炎感應到她的目光，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類似於陽光的微笑，然後，緊緊的，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再也不願放開。
他的掌心從來都是冰冷的，可是，此刻卻讓千羽洛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溫暖。
千羽洛笑了笑，她眼神晶瑩流轉，像一方最為珍貴的寶石。
皇甫聖炎看著她，然後眼光越過她的肩，更遠的投開去，投向前方佇立的女子。
那裡，如一株蓮花般，穩穩的在陽光下盛放的女子，依舊白裙搖曳，風姿款款，只是那球光後的眼神卻是不安而焦灼的，白裙翩然下，手指不能控制得握緊，洩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炎，你沒事吧。」見他出來，那名女子立刻焦灼的問道。
「沒事。」皇甫聖炎淡淡的說道，對於她出現在這，並不感到意外。
千羽洛看見她在這剎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怎麼來了？
「你沒事就好，」楚依依顯然鬆了一口氣，跟了他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不記得每次清明節，他魔怔般發狂的樣子，只不過，他每年不是發狂失控下毀了週遭的一切，就是發洩般挑了別人的老窩傷了自己，今年，卻什麼事也沒有。
楚依依詫異，不過在掃向兩人緊握的手時候，她找到了答案，眼底劃過一絲苦澀。
縱然在不願相信，可是，如今見他們如此，這麼多年來，她的努力，她的付出，卻正是說不出的蒼白和諷刺。
可是，她偏偏是一個驕傲和倔強的女人，永遠不與認輸，也不想認輸。
真的很想狠狠的掰開他們的手，刪除這麼一副刺眼的畫面，她甚至有些後悔就這麼莽撞的過來了，若不是不過來，就不會看見這麼刺痛人心的一幕。
可是現在她最最想做的就是殺了那個礙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