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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 前章 屠殺漁家村 文 / 古風青龍

    漁家傲?雪裡已知春信至——李清照(宋)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彿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慇勤問我歸何處。

    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本詩詞乃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之作品,借夢遊與天帝對話,隱寓對南宋的社會現實的失望,又對理想之嚮往,寄托了她的情思,欲往蓬萊仙境三島去。

    本書始於一個漁家女,她的情思又如何飛往仙境去,傾盡她一生之年華,亦未可知。

    十八年前,春天。

    江山本多嬌,年少最風流。情愁千萬種,夜幽雨中泣。

    清晨,本寧靜。水鄉,應恬睡。湖,騰起了薄霧,漁船在水中瀰漫。

    風輕輕地吹,透過了薄霧,吹過了旗桿,將碧綠漣漪的湖水吹得蕩漾,水中的木船亦搖搖曳曳,仿若傷離別的愁緒。

    晨風,不經意略過一人烏長髮梢,此人一身青衣,兩腳沉穩,釘在船頭甲板上,神情肅穆,環視四周,仿若一切都難逃他那神鷹勾刻般的眼睛。

    劍,青龍佩劍,說明他是一個劍客。

    艙內,年輕男女,依依不捨,竊竊私語。

    男子將貌美女子抱在懷中,柔聲道:「我一定回來的!」

    「我相信,只是……」女子鶯聲細語,心中疑慮。

    「只是什麼?」男子關心地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女子居然連男子姓名都不知。

    「此時,我還不能告訴你。可你要相信我。」男子說道。

    女子聽後,眼眶晶瑩,淚水欲滴,道:「如今,我、我身懷六甲三月,你一定要走嗎?」話語期待男子會有所安慰。

    「嗯,非走不可啊!」男子很不細心,走比女人懷孕更為重要,他語速很快,似乎又有難言之隱。

    「姐妹們都說,自古男兒多薄倖。你會是她們所說的那種人嗎?」女人錯失了期望中的安慰,一陣失望之感湧上心頭,唯有期待眼前此男子是個特別的。

    「我?我一定不是那種人!你要相信我,不用多久,我就將你接回去。那時便能告訴你我的身份。」男子話語顯得緊張,並要求她相信自己。

    「若那時你還不回來,我會殺了你!」女子略怒盯著男子雙目說道,憤怒之間不知是真是假。

    男子眉頭一皺,唯有最後一著,一掌舉天,發誓道:「我一定會回來,我若不回來,天打五雷轟!」

    女子連忙壓住男子的手,又一頭躲在男子的懷中,柔聲道:「我不准你發誓,人家說,不好的!」

    「主人!時辰到了!」冷酷劍客傳來催促之聲。

    「我多麼希望一直躺在你的懷裡,永不分開!」女子眼眶有些泛紅,忍住眼淚道。

    「嗯,我也希望,只是……」男子說出了此時的真心話。

    「你走吧!」女子一把推開男子,轉身掩面,眼眶淚水似在打滾。

    「你多保重!」男子一把挽住女子的雙臂,欲去不去。

    「你…也多保重!」女子慢慢地轉過身來,內心祝福他。

    「婉兒,這個你帶在身邊,若有所須,帶著它去銀嶺。可那路遙險阻,不是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去的好。」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古典的木盒子,交給了眼前這個女子——婉兒。

    「這個,能找到誰?」婉兒問。

    「冷燕子!」男子只說了名字,一個酷似殺手的名字。

    男子緩步踏上另一艘木船,轉身凝視女子,揮手而去。

    啵啵水聲,木船漸行漸遠,婉兒依然向著茫茫湖水揮手,直至孤帆消失在迷霧之中……

    夏,乃多事季節。

    一個黑夜,正在熟睡的人們,從夢中驚醒,有人疾呼:「殺人啦!殺人啦!」

    湖上的船隻全都亮起了油燈。

    紛亂的刀劍碰撞聲,殘忍的劍刺胸膛聲,還有人被割下頭顱的聲音,相互交織著。

    只見水面上站著七個人,每個人手中都拎著一把血淋淋的劍,每個人都是蒙著臉的黑衣人。

    一個漁家年輕人站在水面上,手中持著劍,武功也不弱,和那些黑衣人死命抵抗著,並厲聲,道:「你們是何人?竟然濫殺無辜!」

    「格殺勿論!」一名武功極高的黑衣人說道,且殺人沒有任何的理由。

    「鏗鏘……」刀劍激射,紫電青光。

    年輕人持著一把劍與六個黑衣人周旋。六個黑衣人凶殘如鬼魅,忽閃忽閃,如同幻影。

    「嗤嗤……」尖刺六聲,骨骼作響。

    「你們這些惡魔!會不得好死的!」這年輕人的身體前後左右一共中了六劍,劍入六寸,十二個血洞,血水從臟腑內湧流而出,這是他忍著尖銳的痛楚,說的最後一句話。

    「卡嚓」殘忍的劍聲,不知何時,一把血淋淋的劍從他身後脖子處揮斬過去,年輕人連疼感都沒有,人頭和身體倒在湖泊中才分開,年輕人永遠地消失在人間,鮮血將湖水頃刻間染紅。

    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依在艙內,見得此番狀況嚇得半死,手腳顫抖得厲害,且冷如冰雪,冷汗從額頭以及全身滲透出來,滴落在船板上。

    忽然,一老人驚慌失措,闖了進來,對她說道:「孩子,我們漁家村大難臨頭了!你趕快潛入水底,他們不走,你千萬不可出來。」這名女子趁亂之時,潛入了水中。

    在水中,她目睹了這場刻骨銘心的殺戮,熟悉的人、親人都一個又一個地倒在了船上,一個又一個地慘死在湖泊中。

    她的父親持著一把殺魚才用的刀,踉踉蹌蹌腳步還站不穩,也和這些黑衣人拚命去。月光中,那一劍,她清楚地見到,一個黑衣人劍捅進了他父親的胸口,她想要呼喊,可是在水底下,喊出來的聲,被湖水湮滅,悲憤地咬住嘴唇,欲要流血。

    她很想潛出水面來,任由他們刺死,可她沒有勇氣。她的淚水和湖水融合在一起,一樣地血紅。

    黑衣人屠殺了全村人之後,站成一圈,在哈哈大笑,那笑聲,她永遠記得,是那麼的瘋狂,那麼的變態,本是心驚膽戰的女子,又見得驚魂一幕。

    「卡嚓……」倏然,黑衣人中一人長劍環圈旋斬,一招揮出了十二劍。

    六名黑衣人感到一陣遺忘已久的割裂之疼,笑口還未來得及合攏,眼神驚恐,欲說不出,即便如此,六人仍舉手刺出長劍。

    「鏗鏘……」此人又揮出一劍格擋,六人猛然向前齊腰斷裂,上半身帶著淋漓血水,跌落入湖中,十二隻腿還僵直地站在漁家橋面的棧道上。他竟然將另六名黑衣人全滅了口。

    這名黑衣人的武功極高,六名黑衣人不但腰斬,而且,還被一劍封喉,因此,說不出話語來。

    女子差點嚇暈,可是她想目睹這名喪心病狂的黑衣人究竟是誰?終究她只是見了他一面,她驚呆了!

    她即使不知道他是誰,但她的怨恨絕不會亞於任何一個死去的人。

    黑衣人終於離去了。

    女子一直不敢出來,直到晨曦的紅太陽終於出來了。它與湖水相互映照,它們都是一樣的紅。不同的是,太陽的紅是光芒,而湖水的紅是血。

    一個女人的心就這樣碎了。

    她披頭散髮像個瘋子,在路上狂奔。

    忽然,撞見一個官家人,那人竟然指著一幅畫問她:「你見過這個女子嗎?」那畫像上的女子靚麗無比,絕不是像她這般衣衫襤褸,全身濕透,又沾滿了塵土。

    女子內心極其緊張地一收縮,她眼睛盯住了畫像,一動不動,差點那人以為她是一個木頭人,良久她才輕聲,道:「很抱歉,沒有見過!」

    就在女子說完這句話之後,天公暴怒:「卡嚓……」一道長長曲曲的電光劃破了天空,擊碎了一顆古樹,大火燃燒起來:「轟隆隆……」又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震撼著大地,似乎在為死去的人們哀鳴……

    一年後,這名漁家女子產下了一名男嬰,她給他自取了一個字的名字:熊!

    歲月如梭,八年後,這名男子是一名頑童,跟別的小孩玩在一起,終日這些孩子依然欺負他,說他是沒爹的孩子。

    他不服氣,與人爭論,可是?每次都是哭著被人打罵回來。

    母親到這樣的場面十分傷心,淚水在內心如雨水一般滴落。

    只是,熊不曾見到。他問他母親說道:「娘,他們說我是石頭蹦出來的,我說不是,他們就打我。」

    母親傷心地說道:「你不是石頭蹦出來的,你是爹娘生出來的。」

    熊擦乾眼淚,說道:「娘,那爹在哪裡?」

    母親更加傷心,她回憶那天夜晚,她所見的黑衣人,竟然就是他爹身邊的那名劍客,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那人為什麼要屠殺漁家村。

    她從孩子他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爹絕不是兇手,她看得出他的眼神,即使他的眼神流露出花花公子的風流,但他絕不是一個壞人,絕不是一個殺人兇手。也許,他爹也被這名劍客殺害了。

    熊睜大眼睛,又一次問:「娘您回答我,爹在哪裡?」

    「你爹見你不乖,整天與人打架,因此,你爹生氣了,不回來了。」他娘欺騙他說。

    「那我以後學乖一些,爹是不是就能回來了。」熊童真地問道。

    母親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道:「嗯!只要你聽話,不惹事!你爹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這個謊言,熊的母親一直埋藏了多年。

    熊無論學得多乖,他始終見不著他的父親。

    熊開始變得瘋狂,天天與人打架,母親,心碎了,帶著熊離開了中原,去了草原!

    草原中的一天,母親不知什麼時候,帶著一個女孩子回來了,她叫嵐。

    母親對熊說她很可憐,父母雙亡,在四處乞討為生,因此,領養了嵐。

    熊不知為什麼對嵐特別痛愛,嵐也一樣喜歡熊。他們不與兄妹相稱,只稱名字。

    這是熊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在草原中發生了許多事,有歡樂的,有悲傷的,有平淡的,有驚奇的,有許多許多無趣的事,也有許多許多有趣的事……

    但熊還是依然喜歡和孩子們打架,不過,這次他一般都會打贏別人,將別人打得頭青鼻子腫。

    他母親依然很傷心。

    即便是這樣,可日子過得特別快。

    十八年後……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彈指一揮間,已然是十八年後……

    草原上的蒙古包裡,病榻前一病婦人,面無血色,即便如此容顏依然美麗,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胚子,可惜,將要歸西了。

    她艱難地喚出聲來。

    帳篷進來了一男一女。

    男的長得氣宇軒昂,女的有一雙碧玉眼睛。

    病婦人從床頭取來一個精緻典雅的木盒子,交給女子說:「這個能知他爹的身份,你的身世自然也就明瞭。等你們知道他是誰,就在我墳前上一柱香,告訴我吧!」說罷,很不捨地撫摸著他腦袋,又牽著女子的手。

    三人都很悲傷,病婦人終於在奄奄一息間離開了人世……

    男子和女子告別了草原,就踏上了中原之路。

    在他們踏上中原之前,有一個人依附在蒙古包側,遠遠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她的淚水忍不住滴落了,這一次,她不知道是對是錯,但內心埋藏已久的糾結,終於有了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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