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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7章 【百零七】夜遊 文 / 水夜子緣

    第一天的比試到這裡就結束了,贏了的人要第二天再次抽籤結組比試,不過由於第一天有一對兒是平手,所以第二天的抽籤勢必有一個幸運的人是要輪空的。對於輪空的這個名額,曲華裳表示完全不在意,展昭和白玉堂也都是沒所謂的態度,只有唐君澤特別想得到那張簽。用唐少主的話說,第一天能留下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第二天再比就該大家欺負他了,所以還不如他抽到那張空簽直接晉級呢。

    不過唐少主的幸運值一直不怎麼樣,很讓人懷疑他上輩子說不定是個用槍的漢子。

    比賽結束之後,大家去看望了第一場比完受傷了的丁兆蘭。丁兆蘭其實沒什麼大事兒,多虧曲華裳出手及時,最後兩個人真氣相撞,丁兆蘭只是受了輕微的內傷,內臟也是完好無損的,而且曲華裳當時幫他逼出了淤血,氣血暢通之後,多休息兩天就能恢復了。

    丁月華正坐在床邊給丁兆蘭餵藥,丁兆蘭非要自己喝,丁月華不幹,偏要喂,丁兆慧在一邊抱著胳膊看自己哥哥的熱鬧看得很開心。大家一進門,丁兆蘭瞬間感覺救兵來了,一把搶過丁月華手中的碗,端起來喝了個一乾二淨。

    「讓我餵藥怎麼了……」丁月華顯得很失望,她嘟噥道,「小時候都是你餵我喝藥,現在我有機會照顧你了為什麼不讓我照顧你,哥哥!」

    「你是餵我喝藥,還是喂被子喝藥?」丁兆蘭喝的略急,嗆到了,邊說話邊咳嗽,曲華裳由於職業病,看見躺床上動不了的就想上去扎兩針再照顧一下,於是趕緊幫忙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丁兆蘭感謝的接過,慢慢喝了幾口。「我照顧生病的你,那是你自己喝藥總把藥灑到被子上。讓你餵我我還喝不喝了。你說你這麼大丫頭了該好好學學……毛手毛腳的當心將來嫁不出去!」

    「你說誰嫁不出去!你才嫁不出去!」丁月華氣結,抓住曲華裳的胳膊直跺腳,「再也不管你了!哼!」說完就扯著曲華裳想往外跑。曲華裳心想這是自己沒看見的時候兄妹生氣了?可是轉頭一看丁月華的臉都紅到耳朵根子了,再看看一邊展昭抱著胳膊瞅著自己跟丁月華直笑,曲華裳頓時明白了。她不動聲色的拖著丁月華走到展昭的旁邊,然後掙開了丁月華死死拽住自己胳膊的手,拍了拍丁姑娘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道:「就是,誰說你嫁不出去了,我看我展大哥就不錯,在開封府有房,還是御前四品帶刀侍衛,生活很有保障,每個月……展大哥你每個月多少銀子?」

    展昭:「……」

    「妹子,你還是去問問你家白五爺每個月多少銀子好了。」展昭面帶微笑的把曲華裳推到了白玉堂的身邊。

    「咳咳,不鬧了……怎麼樣?誰贏了?別告訴我你們輸了啊!」丁兆蘭笑了半天,擺擺手說道。

    「怎麼可能輸!」唐少主扇子一揮,整個人氣勢輝煌。

    「是沒輸,可關鍵是你也沒贏啊。」曲華裳十分不給面子的拆台道。

    唐少主怒視曲華裳。

    「怎麼回事兒?」丁月華好奇的問。

    「就是說他跟展大哥打了個平手。」曲華裳說道。

    丁月華眨巴著大眼睛看向旁邊的展昭,展昭對她報以微笑。

    「還不是為了你!」唐君澤對曲華裳冷哼一聲,「放心好了小曲,明日不管是誰抽籤抽到了顧百岳那貨,我們都會幫你狠揍他一頓的!」

    「我就是怕等不到明日……」曲華裳微微蹙眉,「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即使是有品劍大會期間參賽人員不得私自鬥毆這一項……顧百岳也不敢這般大搖大擺的進駐藏劍山莊啊。他那麼狡猾的一個人,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怎麼敢以身涉嫌?」

    「藏劍山莊的內應不是已經拔出了嗎?」丁月華脫口問道。

    「就只有那麼三個昏迷的弟子,我覺得還是不保險。」曲華裳低低歎道,「藏劍山莊的地位這麼重要,連皇兄都不惜派人來溝通接洽,襄陽王怎麼可能放過這塊肥肉?他蓄謀已久,若是早就伺機吞掉藏劍山莊,說不定內應很久之前就已經滲透進來了,而死去的那三個弟子和中毒昏迷的那三個說不定只是放出來故意迷惑我們的。」

    「這麼說我倒是想到一點……我們陷入誤區之中了。」展昭聞言,輕輕蹙眉思考,「如果顧百岳想控制藏劍山莊,並非只能用屍蠱這一種方法,最簡單的,他可以派人滲透啊……」

    展昭一句話點醒了在場的大家,曲華裳驀然想到自己是陷入了一個思維的怪圈之中。這世界上滲透策反對方的方法不止一種,屍蠱雖然看起來比較保險,但是缺點同樣很明顯,昏迷七天這個條件是很難被隱瞞的。這樣相比反倒不如其他的方法來的更好,易容,暗殺,或者是其他的……

    「你是說……其實他們早就完成了滲透,現在只不過是給我們放了個假的消息來迷惑我們,為了達成更大的陰謀?」丁月華摀住了嘴巴,「那誰會是奸細?!」

    此言一出口,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這樣一來的話範圍就放大了,那三個昏迷的弟子反倒是沒有了嫌疑,等他們醒了之後說不定也問不出什麼來,畢竟是假的,就算問出什麼也不能相信。

    「現在要怎麼辦?」丁月華看大家都不說話了,輕輕扯了扯曲華裳的衣袖,小聲問道。

    「查也不好查啊……藏劍山莊上上下下這麼多人,而且就算要查,不通過葉莊主也說不過去。可是要怎麼告訴他?說不定葉清歌身邊也有奸細呢……」曲華裳苦惱的思考。

    「你之前不是約了葉清歌給他看病嗎?」一直沉默的白玉堂忽然說道,「以這個借口去找他,然後再詳細談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哎,是個不錯的注意啊!」曲華裳拍拍手笑道,「那就這麼定啦?我自己去了哦?」

    「去吧。」白玉堂在曲華裳在身邊繞來繞去轉了半天之後,才涼涼的歎了一句。

    晚飯之前,曲華裳讓自己的徒弟徐長歌去傳信兒給葉清歌,想在他晚上有空的時候去拜訪他,然後給他看看病。葉清驪很熱情的接待了徐長歌,並說明自己一定會把曲樓主的消息傳到的,請徐長歌在此稍候片刻。過了一會兒,葉清驪從天澤樓上下來了,對徐長歌說葉莊主已經答應了曲華裳的邀約,邀請她晚飯的時候來天澤樓一起。

    徐長歌回去之後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曲華裳,曲華裳很開心的回屋去準備晚上給葉清歌看病了。

    「為什麼我覺得她很開心的樣子……五哥你不擔心嗎?」丁月華望著曲華裳歡快而去的背影,整個人都迷惑了,她小心翼翼的看著白玉堂的臉色,在確定白五爺沒有其他表情之後,輕輕的問道。

    「擔心?擔心什麼?」白玉堂很奇怪的瞥了丁月華一眼,「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抓住幕後主使了,所以當然覺得開心了,很奇怪嗎?」

    「沒沒沒!」丁月華立馬搖頭,「五哥你繼續!我先走了!」她說完,跟躺在床上的丁兆蘭和靠在一邊的丁兆慧道了別,趕緊拽著展昭離開了這裡。白玉堂莫名其妙的看著跑出去的丁月華,最後跟丁兆蘭和丁兆慧點點頭,也離開了這裡。

    晚飯之後,葉清歌派人來請曲華裳,曲華裳是一個人去的。一行人繞來繞去之後,沒有去天澤樓,反而直接去了碼頭的方向。

    「這是要去哪裡?」曲華裳很奇怪的問道。

    「莊主約您去遊湖。」前來接人的藏劍弟子對著曲華裳恭恭敬敬的說道,「西湖的夜景要比平時美的多。這個季節的還好,尤其是等到冬季下雪之後,西湖的夜景才是天下一絕。」

    「原來是這樣啊……」曲華裳點點頭,想了想之後,從袖中摸出了一個荷包遞給帶路的藏劍弟子,「那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把這個荷包送給白五爺?」

    「曲樓主客氣了,在下一定幫忙送到。」藏劍弟子接過曲華裳遞上來的荷包,恭恭敬敬的說道。

    曲華裳微笑。

    碼頭邊,一座雕欄玉砌的巨大畫舫靜靜的停在水面之上,四盞大大的寫著葉字的燈籠挑在畫舫前雕刻成獸嘴伸出的銅柱上面,把一小片湖面照的無比明亮。曲華裳在藏劍弟子的引導之下登上畫舫,然後畫舫起錨,離開了岸邊。

    曲華裳沒有立馬走進裡面,她站在畫舫外的圍欄之上看著船離岸邊越來越遠,最後飄飄蕩蕩的駛入了西湖濃濃的夜色之中。月華如白練倒懸,一瀉千里,鋪在水面上,折射著點點螢光。這邊的湖面上生長著大片大片的荷葉,少數殘留的秋荷花悄悄藏在葉片之間,在月光的照耀下含羞帶怯的盛開。畫舫無聲的駛向遠方,船頭破開平靜的湖面,蕩起一圈圈漣漪。

    周圍沒有一個人,整座畫舫靜悄悄的,曲華裳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之後,先開簾子,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客廳之中。

    客廳之中燈火通明,葉清歌坐在右手邊的椅子上,正端著一壺茶品,聽見了掀起簾子的聲音,他不動聲色的說道:「曲樓主來的正好,這雨前西湖過了三遍水,已經出色了,正是香濃的時候,來品一下如何。」葉清歌一邊說,一邊吩咐人上茶。

    曲華裳在葉清歌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從藏劍弟子的手中接過茶盞,端在手裡把玩了片刻,並不急於品嚐,而是忽然問道:「葉清驪,我約的是給葉莊主看病,你坐在這裡陪我喝茶……是個什麼理?」

    葉清歌的手一頓,笑道:「曲樓主說笑了。你莫不是看差了眼?」

    「我是不是看差了眼,想必你最清楚。」曲華裳微微一笑,把茶盞輕輕放在桌角邊,「上午回去之後我們便再也沒有見過葉莊主了,他現在何處?」

    「葉莊主?他就在這裡,就是我,曲樓主不是要幫我看病嗎?那就請吧?」葉清歌的嘴角挑起一抹奇異的微笑,他提起左手臂放在桌子上,右手翻起自己的袖口,露出慘白而僵硬的手腕,然後把手往曲華裳那邊推了推,「曲樓主是要把脈呢?還是懸絲診脈?在下聽說曲樓主曾經用懸絲診脈給開封府的小侯爺龐昱斷過症狀,那麼今日也讓在下見識一下,如何?」

    「如何?」曲華裳挑眉反問道,「一個死人,即使再怎麼把脈,也聽不出心跳的聲音,我又何須費這個勁兒呢?」她往椅子背上輕輕一靠,整個人無比的放鬆,「顧百岳,你約我前來,不光是為了看這個早就變成屍體的葉清驪吧?葉莊主讓你們弄到哪裡去了?我之前就在想,在藏劍山莊你們怎麼也不敢直接動手,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哦?」葉清歌的喉嚨之中發出一聲古怪的呻吟。

    「如果連藏劍山莊的大頭都被你們控制住了,那麼整座山莊已經隨便你們折騰了,而且是肆無忌憚的折騰。不過你倒並沒有敢動葉清歌?這是為什麼?」

    「葉清歌」沉默了,他不說話,曲華裳也不著急,就這樣托著下巴慢慢等。良久之後,「葉清歌」忽然站了起來,動作從之前的流暢變得無比僵硬,他慢慢的走到牆邊站定,忽然抬手從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一片薄薄的面具被他揭了下來扔在地上,面具後面,是葉清驪呆滯無神的臉。然後葉清驪呈面壁思過狀對著牆壁,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屏風後面,顧百岳轉出,一掀衣擺坐在了之前葉清驪坐過的位置上面。

    「你搞什麼鬼……」曲華裳輕聲歎道,「原本以為你能至少忍到品劍大會結束。」

    「從什麼時候發現的?」顧百岳端起了葉清驪未喝的那碗茶,問道。

    「從靈隱寺回來之後。」曲華裳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你早就到了藏劍山莊,只不過平時隱藏起來而已。既然葉清驪是你控制的,那麼你就不難知道我跟玉堂去了靈隱寺……你是去靈隱寺找我?」

    「不是,這點你猜錯了。」顧百岳說道,「我事前並不知道你去了那裡。」

    「也對。」曲華裳想了想,忽然失笑,「是雲片糕自己亂走走過去的……所以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你是為了那個桃子去的?」

    「不錯,千方百計才查找到的……所以還給我。」顧百岳對著曲華裳伸出了手。

    「你休想。」曲華裳粲然一笑,「你這輩子都別想要那玩兒意……那、是、我、的。」

    顧百岳還未說話,忽然曲華裳聽見了一陣陰冷的笑聲傳來,忽遠忽近,就在周圍慢慢纏繞,但卻分不清究竟是從何處發出的。

    「是你的?你吃了嗎?」那笑聲笑了半天之後,忽然問道。

    「對啊,我吃了。」曲華裳微笑著點點頭。

    顧百岳勃然變色,那笑聲也猛地一滯。只有曲華裳老神在在的穩坐在椅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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