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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6章 七十六來人 文 / 水夜子緣

    曲華裳從忽然裂開的翻板上摔了下去,直接砸在了白玉堂的身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半天,白玉堂忽然一把把曲華裳抱進了懷裡面。

    「玉堂?」曲華裳兩隻手舉在半空劃拉了一會兒,慢慢伸過去摟住了白玉堂的脖子,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你沒事,太好啦。」

    心裡慢慢放鬆下來了,之前那種對於黑暗的恐懼和壓抑漸漸消失不見,曲華裳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白玉堂的氣息包圍了自己,雖然很淡薄,但卻像一層堅不可摧的防護罩一般,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

    「這是我要對你說的……」白玉堂單手扣著曲華裳的腦袋微微用力,把她壓向自己的胸口,聲音聽起來倒是蠻平靜的,但是有點抖動的手卻暴露了他的心思:「沒有下次,你要是再不聽話亂跑,就別想出來了。」

    曲華裳沒說話,只是蹭著白玉堂的胸口,點了點頭。

    兩個人又靠了一會兒,曲華裳才從白玉堂身上起來,然後把他也拉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周圍,曲華裳有點窘迫的發現,展昭正在不遠處舉著一盞散發著淡綠色光芒的燈籠認認真真的研究著屋子正中央的一個方正的東西。她咳嗽一聲,眨眨眼睛開口:「展大哥?」

    「沒事就好,白兄很擔心你。」展大俠把目光從機關木塊上挪開,對著曲華裳微微一笑,點點頭。

    嘖嘖,展大俠就是體貼,一句話不提曲華裳那個狼狽的出場姿勢……不過說起來那個出場姿勢略眼熟呢?展大俠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自己第一次看見曲華裳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從天而降直直的砸穿了開封府的房頂。後來白玉堂來開封府找展昭喝酒,還很義憤填膺的說過,要是讓他知道了是誰敢偷襲開封府,一定把人捆起來好好抽一頓鞭子……

    想到這裡,在看看曲華裳和白玉堂現在的關係,展昭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展大哥?」曲華裳正在跟白玉堂把自己跟他們分開之後的事情挑挑揀揀的說了,忽然就聽到展昭笑了一下,轉過頭看去,發現展昭正看著自己捂嘴,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不由得有點奇怪。

    「沒什麼……」展昭下意識的搖搖頭,看到曲華裳困惑的眼神兒,又瞥見白玉堂微蹙的眉頭,忽然起了一點玩心,半途改口說道,「只是想起了第一次看見小裳時的情景,你當時可是把包大人嚇了一跳啊……說起來,小裳叫我一聲大哥,我也就認了你這個妹妹。白兄,你們倆今天能在一起,我怎麼也算是個媒人吧?將來要娶我妹妹過門,別忘了給我這個大舅哥下張帖子啊。」

    展昭說完之後才忽然想起來,曲華裳是太后娘娘的義女,當今聖上也金口封了她個霓裳公主。自己這話說出來倒有點沾了皇帝便宜的嫌疑……但是要真論下來,反正是自己先認識的曲華裳,要結拜肯定在皇上前面,皇上再怎麼樣也不會怪罪自己的。況且皇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管這點小事嘛……

    聽了展昭的話,曲華裳開始的時候窘迫的滿臉通紅——展昭不提她還真忘記了自己當初那個毀了一世英名的出場方式,幸虧白玉堂不知道哦呵呵呵,還揚言要抽她來著?不過白玉堂後來還是知道了啊真是的這麼毀滅形象的事情!好不容易忘記了又讓人家想起來!

    可是聽著聽著,曲華裳忽然就覺得有點感動。最開始的時候她無依無靠,差點還陷入了綁架的官司當中,雖說開封府留下她有一定的私心,但畢竟是在最初的時候給了她庇護,給了她諸多照拂,還幫她查明了真相。曲華裳叫展昭一聲大哥,是真心對他感謝,也覺得如果自己有這樣一個哥哥那是真的很幸福。可她臉皮挺薄的,又不好意思跟展昭提出來結拜之類的,只能嘴上叫叫過過乾癮。

    曲華裳是個孤兒,身邊並無兄弟姐妹,雖然從小被孫思邈撿回萬花谷,有很多師兄師姐,但是看看那兩個人——一個大師兄裴元,表面上溫文爾雅,一派君子風範,實際內裡切開都是黑色的,從小沒少因為她淘氣的事情而想了好多辦法來不動聲色的整她;一個二師姐墨楓霜,也是看起來溫婉柔弱的女子一枚,可別忘了原本排老二的人是曲華裳啊!萬花谷排資歷一向都是按照入門時間來算的,全谷都是這樣,可只有墨楓霜一來,曲華裳就只能去當老三了。而且墨楓霜那身皮相也就騙騙外人,她其實是個老妖怪呢……

    再看看展昭,一下子就突出出來了。展大俠長得好,一派正氣,玉樹臨風;武功高強,江湖人人尊稱一聲「南俠」;最難得的是他的性格也很好!是真的那種「君子如風,溫潤如玉」,待人接物都讓別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才不是裴元不動聲色就把人賣了的腹黑。

    有了對比,曲華裳自然對展昭更尊敬一些。況且要不是展昭當初把曲華裳留在了開封府,她後來怎麼能遇到前來找展昭喝酒的白玉堂?這麼說來展昭倒真是她跟白玉堂的大媒人了。

    所以聽完了新晉的展大媒人大哥昭的話,曲華裳臉上一時閃過了窘迫、微惱等等各種表情,最後定格在了感動上面。她咬了咬嘴唇,看著展昭笑了笑,抬手推了一把白玉堂。

    白玉堂正在想「第一次看見小裳時的情景,把包大人嚇了一跳」到底是什麼。白五爺的腦回路還沒有轉到那個「砸穿了開封府的房頂」上面,就被曲華裳推了一下,然後他回過神兒來,一邊反握住曲華裳推他的手,一邊對展昭點點頭:「確實該好好謝謝你,展兄放心,請柬一定少不了你的。」所以展小貓你妄圖借自己是小裳大哥的身份從而成為我大哥的身份這件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展昭被白玉堂識破了自己的意圖,也不惱,只是搖頭笑了笑。

    至於曲華裳……她臉一紅跺了跺腳,一把奪過了展昭手裡面的燈籠,對著白玉堂喊道:「白五爺!重點不是請柬好嗎!」

    「那什麼是重點?」白玉堂一臉無辜。

    重點當然是我砸壞了開封府的屋頂!曲華裳忽然發現自己跳進了套子裡面,那麼毀滅形象的事情當然不能承認!所以……請柬就請柬吧!她一邊想一邊哀怨的斜了展昭一眼,得到了展大俠無辜的眼神一枚。

    我看錯人了,曲華裳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其實展大俠一點都不純良,和她師兄裴元是一樣一樣的。

    玩鬧歸玩鬧,就當是會師後的小放鬆。可三人此時雖然碰面了,但還是被困在地下出不去,曲華裳之前還經歷了那麼凶險的事情。三人從進入這宅子以後就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這一局不管怎麼算,目前為止都略輸了一籌。展昭倒還好,他很早以前就在江湖上行走,又是個寵辱不驚的性子,一向很是淡定;白玉堂就有點不服氣了,他一向沒碰到什麼能難住自己的事情,之前再危險的境地都能化險為夷,加上年少氣盛,又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讓別人欺負了這麼久,肯定很生氣;至於曲華裳就更別提了,她可是被一個姓司徒的追著打啊,之前都只有她打別人的份兒啊!

    所以如果沒有我跟著你們那可真是怎麼好呦,還嫌棄我是一盞大燈籠……看著白玉堂緊皺眉頭,曲華裳抱著胳膊靠在一邊咬牙,展大俠歎了口氣,揉揉眉心主動開口:「既然人都在這裡,時間也不早了,今晚我們先回去把事情稟報包大人,再做定奪吧。接下來就是想想要怎麼出去了,這裡是整座機關莊園的主控室,從剛才小裳從頂上掉了下來看,一定有另外的出處。我對於機關並不擅長,還請白兄費心了。」

    白玉堂點點頭,繼續去研究那個大木塊,曲華裳也跟著湊了過去。之前曲華裳已經把自己經歷過的事情挑挑揀揀告訴白玉堂了,因為怕他太擔心,所以略過了某些太凶險的細節,只說了大概。這會兒就輪到白玉堂告訴她他們經歷了什麼事情了。白玉堂一邊試著推木塊一邊跟曲華裳說——反正這裡是主控室,不會有那些大型的殺傷力大的機關,三人已經匯合了,白玉堂沒了顧慮就開始隨便擰。等說到這個大木塊之前有一面上刻得圖案是一隻蜘蛛在殺人的時候,曲華裳打斷了他的話:「我先檢討一下,怕你擔心所以之前跟你說的我經歷的事情不太詳細……你別瞪我先聽我說!你說這個木塊之前有一面刻了蜘蛛殺人的圖案,然後被你們擰亂了,沒過一會兒我就從上面掉下來了。我之前跟你說我遇到了機關骰子的陣法,機關骰子變化之後變成了一個更厲害的機關攻擊我,它就是組合成了一個大蜘蛛。開始我被它追的很慘,後來找到了克制它移動的方法才緩了口氣。然後那個陣法忽然就崩塌了,我是趁機逃出來的。現在看來,是不是因為你們把圖案打亂了,這才徹底破壞了陣法?」

    聽完了曲華裳的話,白玉堂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像有一點道理,這個木塊當中連接了頂上的無數條細卻堅韌的絲線,之前白玉堂跟展昭推木塊的時候,那些絲線就是有的繃直有的鬆軟,還有機關啟動的卡卡聲響起。如果說這個木塊能控制所有的機關,那麼自己可能是無意之間救了曲華裳一命。而機關陣之所以壞掉了,是因為木塊雖然能從自己某一面的圖案上直觀的顯示哪些機關正在運行,卻並不能正常的控制它們。這大概是一種防護的機制,萬一哪個機關的控制出了問題,木塊上可以看出來,想要停止機關直接打亂圖案的排列破壞機關就可以了。

    還有一件事情比較奇怪……現在最凶險的時候過去了,曲華裳又把事情給白玉堂講了一遍,自己也趁機梳理了一下經過,她忽然發現,如果這個院子整個的機關體系是司徒千機建造的,那麼身為百花樓工聖的司徒千機,為什麼會知道唐門密室的機關?!

    這說不通!且不說唐門密室的試煉機關過了這麼久究竟有沒有更新換代過,就算是機關沒有變化,司徒千機一個外人怎麼會?即使是司徒千機像曲華裳那樣親身經歷過,知道破解的原理,也不可能僅憑這些東西就把唐門密室的機關復原還升級了!曲華裳不相信司徒千機有那麼大的本事,這要是他做出來的,還用得著跟顧百岳依附襄陽王嗎?早就能憑借自己聰明的腦袋瓜子一統江湖了。

    可如果不是司徒千機做的,那又是誰?

    曲華裳忽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思維的誤區之中。因為這座宅子之前一直是掛在百花樓名下的,雖然它在百花樓中並沒有登記在冊,所以南天澤在統計資產的時候漏掉了這裡,也沒法收回來,但是曲華裳一直以為這座房子就是百花樓的,所以才會覺得在這裡動手腳的人是司徒千機,而顧百岳之所以劃了這麼一棟房子出來,也是為了方便司徒老頭的科研活動。可如果這座宅子並不是百花樓的呢?顧百岳只是在名義上擁有它,實際它的主人並非是顧百岳或者司徒千機呢?

    所以這套機關不是司徒千機設計出來的,他沒這個能耐;所以曲華裳才會遇到並不屬於萬花谷體系的機關陣,而是唐門密室的機關骰子……

    這裡是……唐門的產業?!唐門和顧百岳勾結?!

    不對不對……想起了唐君澤的為人,想起了自己跟唐君澤的接觸和相處,以及白玉堂和展昭對唐君澤的態度,曲華裳覺得這個想法不太靠譜。唐門那種武林四大世家應該是不屑於跟顧百岳有什麼勾結的,人家在蜀中稱霸待得好好的,何必去跟顧百岳攪這趟渾水呢?

    不是唐門……那怎麼會有唐門的機關?

    然後福至心靈的,曲華裳想起了自己手下那個新晉的工聖,為人冷冰冰不怎麼愛說話的面癱帥哥唐君溪……

    臥槽!這貨是唐門的人啊!他還是唐君澤的弟弟啊!

    據說是因為很久之前的唐門叛亂,唐君溪的爹,也就是唐君澤的親叔叔,豬油蒙了心之類的,害死了唐君澤的父親,想要自己當上唐家堡的堡主。但是唐君澤他娘實在是太剽悍了,最後愣是壓住了動亂還抓住了唐君溪他爹,最後把他們趕出了唐家堡。然後唐君溪不知道怎麼就被司徒千機撿到了,還養大了。司徒千機還一直教唆唐君溪,是唐君澤他爹殺了你爹你要報仇之類的話,簡直就是一根攪屎棍子,蓄意破壞人家兄弟之間的感情。唐君溪讓司徒千機這個老混蛋養了這麼多年都沒有養歪掉,還很明白事理,曲華裳只能歎一聲唐門祖宗保佑他。

    仔細一想這當中疑點甚多。首先人家原本兄友弟恭哥倆好的唐家堡,怎麼忽然就發生了叛亂?其次司徒千機你一個百花樓的工聖,平時就窩在江陵洞庭湖不出門,到底是怎麼樣的運氣才能讓你出一次門路過唐家堡,碰上人家叛亂了,還撿到了父母雙亡的唐君溪?

    細思極恐啊!說不定還牽扯出了好多年前唐門的事情啊!曲華裳覺得自己發現了了不得的大事情,這件事情說不定很關鍵,但是她又不能現在說出來——因為她沒法解釋為什麼自己會知道那是唐門的機關,之前聽她說完之後,展昭和白玉堂都沒發現那是唐門的,還以為是司徒千機研究出來的。

    其實也不是不能解釋,反正白玉堂知道曲華裳是被她師姐施了某種奇妙的法術然後穿越時空送到這裡來渡劫的,跟他說說也沒什麼,但眼下顯然不是個好時機,因為展大俠在這裡,曲華裳又沒法解釋了。

    曲華裳有一種預感,自己穿越的事情,混元長生丹的事情,她遲早該讓知道的人都知道,但無論如何不是現在。

    曲華裳想了那麼多,白玉堂依舊在那裡認認真真的研究著大木塊,過了一會兒沒聽到曲華裳說話,他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兒,還以為她是太累了所以休息一下。擰了半天,白玉堂覺得自己總算是逐漸掌握了拼這個木塊的技巧,他開始試著把一面的圖案拼上,看看能不能發生什麼事情。

    就在白玉堂拼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展昭在叫他:「白兄!」然後緊接著是巨闕錚然出鞘的聲音。白玉堂心中奇怪,他抬起頭往展昭和曲華裳那裡看過去,卻發現展昭握著巨闕渾身戒備的看向門口,而曲華裳則站在他身邊,渾身僵直,手中緊緊攥著雪鳳冰王笛。

    「怎麼了?」僅看到曲華裳的背影,白玉堂覺得她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暫時拋棄了拼木塊,白玉堂朝二人走了過去。

    然後白玉堂看到,在這個機關控制室唯一的門口連接的那條路上,一個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人正冷冷的站在那裡。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貼身勁裝,勾勒出了整個身體挺拔的形狀,他長長的頭髮用一把暗器高束在頭頂綁成一把,臉上覆著半面銀色的面具,露出來的小半張臉能很清晰的看出英俊的痕跡。袖子上、腰帶上、甚至鞋子上都有纏著暗器作為裝飾的帶子,雖然裝飾繁多卻並不顯得累贅,那人手中還端著一把打開的千機匣。

    千機匣……看這身打扮,是唐門的人?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會在這裡?!白玉堂心中奇怪,然後他忽然反應過來了,不對!自己壓根就沒有感覺到有活人接近這裡,展昭和曲華裳也一樣,他們三個人都沒有發現的人一定是個絕世高手!

    「小裳,怎麼——」白玉堂剛想問問曲華裳究竟是怎麼回事,轉過臉就看見了曲華裳滿臉震驚的站在原地,整個人都傻掉的樣子。只是沒發現有人靠近……不至於這樣吧?

    「小裳?!」白玉堂拍了拍曲華裳的肩膀,曲華裳毫無知覺,只是愣愣的盯著那個身影,而那個人也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冷冷的往這邊看。

    「怎麼……會……」良久,曲華裳忽然開口,輕輕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趕上了咩哈哈哈~~收工睡覺!

    ******

    這裡就是狗血的開端!

    猜猜來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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