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章 丫頭,跟我走吧 文 / 古冰倩
「玲兒,你來看我家小雨了啊?」這時我那個陌生的老娘走了進來,少女馬上變了個模樣。跑到床邊摟著我說:「大娘,我聽說姐姐病了,就瞞著我娘偷跑出來看她。」這戲演的多逼真啊,我心裡暗歎。
「從小到大就你和這丫頭親,你娘怎麼罵你,你都要來找她,真是難為你了。」老婦人歎了口氣,遞給那少女一個蕃薯:「你知道大娘這裡沒什麼好東西,這個還是村長補貼給咱家的,你吃一個吧。」
少女看著那黑不溜丟的蕃薯,眼中顯出一抹嫌惡。我淡淡的說:「妹妹不喜歡吃這個,娘你又何必勉強呢?」
「胡說,玲兒從小就喜歡我煮的蕃薯。」老婦人嗔怪的瞪我一眼,好像是我捨不得給人家吃似得。
「是啊,我最喜歡大娘煮的蕃薯了,姐姐你怎麼不記得了呢?」少女接過蕃薯小口的咬了一下,看她那幾欲作嘔的模樣還真是難為她了。
「唉,你姐姐得了失魂症,很多事兒都不記得了。」說著老婦人又眼淚汪汪的。我趕緊說:「娘那些事兒記不得就記不得好了。你別哭了。」
「好好好,我不哭,省得你見了心裡難過,來丫頭吃一個吧。」老婦人遞給我一個蕃薯,我接過來,把皮撥開,裡面還是黃心的,怎麼讓那小姑娘吃得那麼痛苦?我咬了一口,很甜。
「你……你把皮剝了,吃起來不是很浪費嗎?」那少女瞪大眼睛看我,我這才發現她一點一點的居然是把皮啃下來了,那能好吃嗎?這是這個村子的習俗?
「我覺得剝了皮會好吃點。娘我不想吃皮。」我撒嬌的對那婦人說,那婦人慈愛的看著我:「不想吃就不吃吧,皮留著娘吃。」
我暈。這裡有這麼窮嗎?臉蕃薯皮都不放過。
那少女見我得意洋洋的吃著蕃薯似乎又不爽了,她故意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蕃薯悠悠的說:「姐姐,一想到你五日後就要獻祭給屍王,我的心裡就好難受,要不是家裡娘親看得緊,我真想代替你去。」
她這樣一說,那老婦人又開始眼眶紅紅了,我正好奇這事兒呢,忙問:「什麼叫獻祭給屍王啊?」
老婦人拉拉那少女,示意她不要說,但那少女好像沒有理解一樣,大叫:「姐姐連這等大事都忘了?」
「是啊,我是不記得了,娘,你就告訴我吧,就算瞞著我,五日也是眨眼就過,到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更可憐?」
老婦人聽了我的話,歎了口氣說:「我們這個村子後面有座山,村裡人多數都到那山裡打獵打柴為生,可是這山是屬於萬屍之王的,山裡到處都是屍王的屍兵,一旦遇到了,就回不來了,所以為了祈求屍王的照付,村裡每隔一年就要獻祭一個少女給屍王,這樣這一年裡,只要是村裡的人,遇到屍兵也不會被吃,今年就選中了你。」說到著,老婦人又哭紅了眼睛。
屍王?我聽到這個稱呼,心裡卻沒有太多恐懼,我安慰那老婦人說:「娘,你別哭,獻祭給屍王也不一定會死。」話才說完,我就看見那少女眼中的不屑,我笑了笑,她雖然會演戲,但也不過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希望吧,娘會整日給你祈禱的。」說著話,門卻被人一腳踢開,一個穿著富貴的中年女子,帶著幾個家丁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我說唐氏啊,算我求你了,別再拐著我的女兒來你這裡,你一個下堂婦,老是和我家玲兒糾纏不清,怎麼還想著老爺能心軟讓你回去?我告訴你,蘇家的門你這輩子都進不了,看看你,生個賠錢貨還要送去給屍王,這就是老天給你的報應,玲兒,你快和娘回去。」那女人說話尖酸刻薄,而那老婦人卻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她單薄的身子在微微發抖。
我抿著唇看著那兩母女對著眼色,看來是那女兒跑這裡創造機會給那做娘的來找茬,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耍著人家母女兩個玩吧。
我能想到,在失去的那段記憶裡,那個所謂的好妹妹是怎麼欺負我的,現在我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卻不再任人欺負。
「娘,那位夫人說的沒錯,我們這窮人家招待不起那富人家的嬌嬌女,雖然失去妹妹我心裡難受,但讓她到我們這個簡陋的地方來也太委屈她了,所以,玲兒妹妹,你以後還是好好聽你娘的話,別再來了,為了給你娘安個新,今日我就當著她的面說個絕情的話,以後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要是再來,夫人,那就是自己的腿長自己身上,你說我是開不開門給她進呢?」我掙扎著坐起來,彬彬有禮的問向那女人,而那對母女變了變臉色,那女人回頭看向少女說:「聽到沒,人家都不歡迎你了,你還舔著臉過來,走吧。」
少女怨毒的回頭瞪了我一眼,悶悶不樂的和那女人走了,看來以後她們娘倆會少很多樂趣。
「唉,那女人是討厭,但玲兒無辜,你又何必說成那樣?」老婦人歎了口氣,有些不忍心的責備我。
「娘,是我們家太窮,你看玲兒妹妹吃的蕃薯,她是不想你難過才說她愛吃,其實我早看出來她根本吃不進,又何必委屈她呢?」這個婦人心地太過善良,肯定時時被那一大一小欺負。
「也是,算了,這樣也好,免得以後你走了,娘看見她傷心。」老婦人又開始淒淒的哭了,我頭疼不已:「娘,你別哭了好嗎?這如果是命,那我們就從了,只要問心無愧,我相信天會保佑好人的。」
「是是是,你想開了就好,休息會兒吧。」老婦人走了出去,我又躺回床上,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根本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那個老婦人也不是我的母親,但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成為了這個叫唐雨兒的人,我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獻祭給屍王?這個世上真的有屍王這種存在嗎?
時間如梭,很快四天就過去了,這四天我大概也從村民們的嘴裡知道了一些關於這個家的事,我娘本來是村裡首富蘇華的結髮妻子,因為第一胎生下我是個女兒,那蘇華就馬上納了妾,就是那個囂張跋扈的中年女人,她在家處處針對我娘,我娘性子軟弱,當家主母的位子就給那女人搶了,不久那女人懷孕,竟然說我娘給她吃了藏紅花,害她差點滑胎,於是蘇華就休了我娘,把我也趕出了家門,沒想到那個毒婦生下的還是個女兒,她生怕蘇華又納妾,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反正是注定那蘇華沒兒子送終。
那一對母女都不是什麼善茬,從那蘇玲的話看,估計我會被選中獻祭屍王和她有很大關係,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明天祭祀儀式就要開始,屍王,到底是什麼?我在懷中藏了一把匕首,誰會乖乖任人宰割?總能找到逃走的方法。
「丫頭,明天就要離開娘了,娘對不起你。」老婦人又開始哭,我快被她的眼淚淹死了,我無奈的說:「娘,你生了我,養了我,是我欠你的多,你再說什麼對不起就是折了我,知道嗎?」
老婦人歎了口氣:「娘沒能保護你,是娘的錯,你不怪娘就好。」
「我不怪你,而且我也不會有事的,有機會我就會回來找你。」山那麼大,總能逃掉的,我安慰著自己。
這時門被輕輕的敲了下,我走過去打開,只見月色下站著一個俊秀的陌生男子,他雖然一身粗布衣裳,但氣質出塵,給人一種瀟灑冷然的感覺。
「你是?」
「丫頭,你怎麼了?」那人見我看他的眼神陌生,有些愕然,這時老婦人走過來說:「是威少爺啊,丫頭前兩天得了失魂之症,現在除了我,誰也不認得了。」
「這樣啊……」那男子看上去有些失落,我卻總覺得對他有一種熟悉感,我拉了拉那婦人問:「娘,這個人是和我很親近的人嗎?」
「別胡說,女子的名節很重要的,威少爺是村裡武師家的公子,待你如同妹妹。」貞爪長扛。
那男子也是笑了笑說:「是啊,丫頭,你總是加我威哥哥的,明日你……唉,我就是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威哥哥,雖然我不太記得你了,但我覺得我應該是認識你的。」我笑了笑,那男子愣了會兒說:「丫頭,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我還以為你今夜必定是躲在家裡哭泣,沒想到你現在卻還能談笑自如。」
「哭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我歪著頭淡淡的說,他深沉的眼看著我半天才說:「那我們出去走走,今夜月色明亮,我帶你去賞月可好?」
「好啊,娘我可以去嗎?」我回頭問那婦人,那婦人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走吧。」男子淡淡的說著,轉身往外走,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後,走了一會兒,他忽然站住了,回過頭來看著我說:「丫頭,跟我走吧,否則明日,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