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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伍拾玖· 蒼波萬頃孤岑矗 文 / 邪雪寒嫣

    這一晚,齊昱守在臥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蘇郡格,其實他知道她今晚不會回來了,雖然她沒有告訴過他。

    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簡奉儀倚在床頭翻弄著書本,她哪裡能看進去一個字啊!齊昱一個人在樓上,他在做什麼?蘇郡格今天不是沒回來嗎?她為什麼不回來?

    「獨守空房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齊昱頗有些自嘲的意思。房間冷清如此,她卻是怎麼呆得住的呢?

    看書?練字?編小說?養貓?和傭人聊天?反正她得找點事做,要不然就思鄉?看不出她有多難熬,到是自己僅僅在這房間裡呆了一個下午就有些受不住,了,她真的比自己想像的還能承受,也就難怪她為什麼不需要自己了,在她的眼裡他這個丈夫只是個擺設,僅此而已。她對自己從來都沒有動過心,一絲一毫都沒有,要不然她怎麼會如此抗拒自己?

    可是她明明就生氣了,這個不是吃醋是什麼?或許僅僅是因為他的無聊耽誤了她的時間?

    真可悲,他在她眼裡一文不值到這種地步;也可怕,對她沒有任何牽制,是不是她的心裡有別的男人,安楚辰?林承?那個燕京師範的老師?

    信手翻一翻床頭雜七雜八的紙張,突然一個信封落入眼簾,信封上沒有任何文字,也沒有封口,裡面厚厚的,應該有些什麼東西,好奇害死貓。齊昱就這麼抽出了裡面的東西,打開來看,是一張地圖,《滬軍臨戰攻防部署圖》,好清晰的幾個大字,仔細的查閱,這個真的竟然在她這裡了,而且按照文件上的細則把所有的駐紮部隊全部在地圖上標明了,裝在信封裡,這是要寄給誰呢?

    肖存欽不是說蘇郡格沒有嫌疑嗎?可這證據現在就擺在了眼皮底下,更何況上面還有半月形的指甲油痕跡,那顏色和梳妝台上的那瓶一模一樣。

    為什麼?莫非她已經發現自己與章顯昌部之間有來往?於是早做打算要讓她的父親滅了滬軍?呵!滅了自己她不就成了寡婦?不過她應該是最搶手的寡婦吧!

    蘇公館裡仍舊燈火通明,十二點了,但林嫣仍然沒有絲毫睏意,她正在眉飛色舞的給蘇郡格講她與肖存欽的戀愛往事,聽的蘇郡格也是津津有味,哪裡會有睡覺的意思。

    「你們的相遇真像是小說一樣,才子佳人花前月下,也太美好了,愛情都應該是這樣的。」

    「是啊,那天也太巧了,他在電車上抓小偷,我也正好在上面,緣分應該就是這樣吧。」教務會上日語教導主任的刁難,肖存欽幫她解圍;不聲不響的跑到林嫣的學校與她一同吃午飯。那句「只羨鴛鴦不羨仙」說的應該就是這樣愛情。

    「姐姐,問你一件事,你手上的傷是我哥給你包紮的吧?」林嫣明顯帶著狡黠的神色。

    蘇郡格點點頭,不好言語什麼,林嫣接著說,「難道,他對你……我還以為只有安楚辰喜歡你呢,沒有想到我哥也……」那笑中的意思太過曖昧。

    「喜歡我?包了一下傷口就是喜歡了?」蘇郡格卻帶著冷笑的意味,要是讓你知道那次在沿浦東路的事情豈不是要翻了天去。

    「反正除了方菱花我沒見他對那個女人好過,我哥啊,那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林嫣對於蘇郡格表現的反應顯然是沒有對於她對於自己哥哥的感慨大。

    「方菱花?」

    「和慶班的台柱子啊,姐姐不會不知道吧。」

    蘇郡格這才回想起大年初一那天看戲時的場景,那直戳心窩子的一計眼刀,看來自己並沒有感覺錯。「你哥和她……」

    「反正很是捧她的場,要不你以為她怎麼會那麼紅啊!改天咱們一起去和慶班看包廂吧。其實她的戲卻是不錯,我也挺喜歡的,最喜歡那出黛玉葬花,每次看都想掉眼淚,實在感人。或者霸王別姬也行,就靠著霸王別姬紅起來的,那虞姬可精神著呢。」、

    「我倒是喜歡聽昆曲,年初一的時候聽過她的牡丹亭,杜麗娘的扮相挺漂亮的。」

    「要不然怎麼說是台柱子呢,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扮什麼像什麼。」接著林嫣又道,「我哥的眼光當然不會差,他能看上的女人可真不多,不想齊少帥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蘇郡格看了看林嫣,當然期望她講下去,誰都好奇別人的事情,蘇郡格不是神仙,只是凡胎,更可況她在瞭解齊昱這方面確實佔了下風。

    「給你說件事,你別生氣啊,剛開始的時候我表姨媽是特別希望我嫁進帥府的,」林嫣小心地看著蘇郡格的表情,卻發現她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興致勃勃。「可是我知道齊昱的德行,大上海,百樂門哪裡會少了他?而且經常傳出與什麼名媛,交際花之間的八卦消息,誰能受得了這樣的人當自己的丈夫啊,嫁給他絕對要氣死的,我才不要呢!」嘴一禿嚕,話就說過了,林嫣慌忙解釋,「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姐姐,你別生氣啊,我,我……」

    蘇郡格一笑瞭然,「這有什麼,你這樣是對的,為自己的幸福努力,知道該怎麼樣,不該怎麼樣,你和我不同。」生在這樣的家庭,王侯將相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想江山永固,就要摒棄兒女情長,不過還好的是蘇郡格到現在還沒有兒女情長的心思,那個對的人會在什麼時候出現,會怎樣出現,她不知道,所以她先選擇了婚姻,至於那個人會不會出現,她覺得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認命,而是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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