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四章 該怎麼做才好 文 / 風華晴
連堇的話讓葉初尋有了一個不小的認識,是對於月無良的認識。
君子如玉這四個字,用來形容月無良再適合不過了,當然她也想過,或許月無良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畢竟他一直承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雖然她不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現狀來說,肯定是很悲慘,就算她不問,也能想像到他受的苦,所以知與不知,對她來說都一個樣。
此次月無良的做法著實讓她吃驚,但是不知怎的,她感覺心裡有一個名叫「興奮」的小獸在叫啊叫,不得不說,月無良的做法忒得她的意。
連堇看著她一臉得意的表情,圈起手指在她的腦門彈了一下,「把你的笑收起來,太難看了。」
「我笑了嗎?」
「你沒笑,只是在哭。」
葉初尋撇撇嘴,「跟你沒的聊。」
「一樣。」
「不跟你貧了,說正事,你家那邊沒什麼大事吧?」
連堇把眉一挑,「你果然盼著我出事。」
「不是,這回真不是,只是……你知曉我的意思。」
「放心,一時半會連野宮還不會消失。」
葉初尋所說的擔心是因為連野宮的「武」道被排擠,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們的野心也會變化的。
「那就好,我是怕到時候你落個流浪街頭的地步。」
「就算是流浪街頭,也要拉著你一起去。」
「好啊,到時候我收錢,你表演個節目什麼的…哈哈…」
兩個人同時笑出聲,在他們之間,要想好好的說完一段話,有點難。
赤介站在離亭子不遠處的地方看著二人,那種氣氛是他所不能干預的,所以他退了出來。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在連堇的眼中看不到墨原看她的眼神,所以他才會退的乾脆利落。
他所知道的連堇,是與墨原完全不同的類型,非友非敵,只關乎自己的樂趣,甚至連自己都可以放一邊不管。
但是,那邊的氣氛是不是好的有些過頭了?
赤介微蹙著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亭中的二人,片刻不離。
衛應從他身旁經過兩次,他都沒有發現,所以衛應乾脆停下來與他一同看著亭子。
「尋兒終於笑了。」衛應捋著鬍鬚,很是滿意。
赤介歪歪頭,打量了衛應一番,「什麼意思?」
「這一段時間以來,尋兒一直愁眉不展,明明年紀還小,卻要擔負起那麼多的事……實在讓人心疼。」
「多半是她自找的。」赤介冷冷的回道。
「有誰願意自找麻煩?赤介,你不懂,處在這個位子,身不由己。」
赤介再度凝眉,說他不懂的好像已經不止一個人了。
他是不懂,也不想懂,起初他是這麼想的。
衛應見赤介不說話,轉頭正想再問他兩句,誰知他竟已走遠。看著那一抹有些孤獨的背影,衛應深深歎了口氣,都不是省心的料。
既然來到這裡,就等同於葉景院的人,況且他看的最明白,只是有一定,就算他看的再明白,也只是個局外人,什麼事都插不上手。
本來葉初尋想留連堇吃了晚飯再走的,但是連堇說葉景院的飯不好吃,以此為由就離開了。
葉初尋不以為然的「切」了一聲,誰相信他的鬼話,誰就是傻子。
不過鬧歸鬧,樂歸樂,她還是問了赤介連野宮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有問我的功夫,直接問他不更好?」
「不是沒問,是連堇不肯說。」
赤介冷笑一聲,「我也沒什麼說的。」
「……那你去連野宮時,連堇正在幹嗎?」
「下棋。」
「一個人下?」
「你以為呢?」
「呃…應該是一個人下。」估計也沒什麼人能和連堇一起對弈,「然後呢?」
「然後就到這了。」
「怪不得那麼快。」葉初尋聽後若有所思,她記得連堇說過赤介一副他若不走,就殺死他的表情,這中間肯定還有一番對話,只不過好像被赤介省去了。
「那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那裡?」
赤介斜瞟了葉初尋一眼,「你問夠了沒有?」
葉初尋沒想到赤介突然變臉,心裡不禁咯登一下,點頭道:「問夠了。」事後回想時,她覺得自己太過丟人。
本來她打算自己去連野宮一訪的,但是因為自己的氣息不夠穩定,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暴露,再者連野宮以「武」為道,肯定能第一時間察覺,雖然不會發生什麼事,但是私訪的效果卻沒有了。
晚上,葉初尋準備睡覺時,一瞬間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再仔細聽時已經沒有了。
不過在黑夜裡,野貓造訪也有可能,於是她揉了揉太陽穴,睡了過去。
…………
書房裡的燈通亮,因為有人等在那裡。
來人低頭進來,單膝跪地,「大人。」
「嗯,怎麼樣?」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
墨原瞇了瞇眼,「哦?」
「連當家去了葉景院。」黑衣人邊說邊偷瞄墨原的表情。
奈何墨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然後呢?」
「為了不被發現,小的離得很遠,只能看到連當家與葉當家在亭子裡坐著聊些什麼,約莫一個半時辰之後,連當家就走了。」黑衣人越說聲越小,怕因為沒有發現什麼,而遭到當家的懲罰。
時間慢慢的流逝,房間的氣氛有些緊張。
良久,他才聽到自己的大人說了句:「這樣啊。」
「那小的先退下了。」
墨原擺擺手,示意黑衣人退了下去。
為墨原送信的黑衣人並不是黎卻,黎卻回飛炎院的次數已經少之又少,墨原雖不至於責罰他,卻也沒想過再用他做些事,於是就這麼耗著。
左右那個人不會傷害他,而且還能幫他解決問題,應該是各取所需。
此時已是半夜,整個世界漆黑一片,而飛炎院仍舊是光亮一片。
墨原坐在桌前,手支撐著額頭,微閉著雙目,眉間隱約的有點褶皺。
為什麼自己想要的始終得不到?
無論是哪一種,親情也好,友情也好,都離他遠遠的,最後是他一直渴望的,一直渴望的,若是有人陪伴就好了。
他從小被告知,長大後要繼任飛炎院當家,擁有整個家族的財富,而那個時候他才不到四歲。
什麼財富他不懂,什麼當家他也不懂,只想著自己想要什麼有什麼就好了,儘管這樣,他的周圍還是很少有人陪伴。
不管是孤獨也好,無助也好,這麼多年都過去,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抓住的東西,十分想要,而這個東西正是他一直渴求的。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他呢喃。
聲音很輕很輕,迴盪在靜謐的書房裡。
第二日,墨原仍舊坐在那裡,他不曾想,自己竟有這樣一天,和衣坐在書房裡,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不過他給了自己一個自認很說得過去的理由:不想動。
墨映雪一早起來不見自己的哥哥,便徑直朝書房走去。
「哥哥?」她輕喚出聲。
桌前的人沒有反應。
「哥哥,你還好吧?」
「……恩。」聲音平淡無波。
「哥哥你不會在這裡待了一個晚上吧?」
「……恩。」
「這春日裡夜晚還很冷,你這般是為何?著涼了怎麼辦?」
「……無事。」
「那你等著,我去做薑湯給你。」說著轉身就走。
「雪。」
聽到聲音,墨映雪頓時愣住,這個稱呼已經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
「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哥…哥哥,你在說什麼呢?怎麼可能做錯啊,這飛炎院不是明擺著的事實麼?」墨映雪笑的很牽強。
「雪,我好想真的做錯了什麼……」
「哥,你別說了,你沒有做錯,無論是誰說誰論,你都是你。」
「……可是為什麼我想要的,卻得不到?」他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有想明白。
墨映雪走過去開始收拾書桌,邊收拾邊說,「哥哥不要瞎想,哥哥想要,就一定會拿到手,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墨原淡淡的點點頭,然後看向墨映雪,黑眸中染上一片擔憂,「雪,自從那天回來後,你好像一直都沒說話。」
墨映雪笑了笑,「不知怎的,最近開始發懶,連話都不想說。」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和我是親兄妹。」
「呵呵……不過現在整個墨家,也只有你和我了,我們要比親兄妹還要親。」
「這倒不假。」
「哥哥想好了?」
「沒有。」
「那映雪幫你想?」
墨原站起來撫了撫墨映雪的長髮,柔聲笑道:「你想你自己的問題就行了,別讓我擔心。」
「這個……好吧。」
然後兄妹兩人一起走出書房。
春日的清晨還是很涼的,相比於冬日的寒冷,已經可以讓人欣然接受了。
但是作為山上的人,可就不好說了,畢竟是那麼高的山麼。
「雙亦,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怎麼這麼賴皮,我昨晚撿來的東西呢?你藏在哪裡了?!」葉洹蘇高分貝的叫喊著,這種嗓音的不足為奇,幾乎每天早上都可以聽見。
而雙亦好像故意的一般,每天每天都要惹上他一惹,一定要惹到葉洹蘇發脾氣跺腳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