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四章 葉景院血戰(一) 文 / 風華晴
你是,我也是。()
月無良聽到聲音後極其驚訝,縱然他知曉赤介的冷淡,也絕無可能想到他的誠實。
沒錯,這句話,赤介說的很誠實。
月無良淡淡一笑,神情飄渺。
若是這樣,那麼,他也可以放心了。
轉身進屋,去看那昏睡的人兒。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那蒼白的容顏竟有了血色,而剛才剩下的半碗參湯,也已經見了底。
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櫻唇也有些濕潤。
是說,就算如此昏睡,也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嗎?
就算不說任何話,也能知曉是他在身邊嗎?
月無良溫柔的將沾了水的棉巾擦拭她額間細小的汗珠。
看著呼吸慢慢均勻的她,他歎氣。
可是他不後悔。
但是倘若……
倘若再有下一次……
他絕不會放手。
抬頭看了眼窗外,已經兩天半了,算起來,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起身正了正衣裝,抬腳準備離開,忽然有股力道將他阻擋。
他回過頭,看到床榻上的人驀然睜開雙眼,那深紫色的眼眸卻毫無焦距,而那素手,正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
「初尋?」
「初尋,你可是醒了?」
……
一連喚了幾聲都沒有反應,他快速搭上她的脈搏……
兩天前是弱到沒有,現在卻是過快……
突然葉初尋猛的坐起身,一手打開身邊的月無良,從床榻上飛身而起,從窗間旋身一躍,出了房間。
看到這,月無良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立馬跟著葉初尋出了門,在看到院中景象時,瞬間明白了所有。
整個葉景院上空的結界被打破,四周被罩上了一層他不熟悉的結界,四面八方而來的狐妖佔據了這個上空。
「怎麼回事?!」衛應聽到聲音,趕過來看到此景,更是驚得厲害。
「你帶著他們躲遠些!」赤介告誡衛應等人。
「赤護者,大人她……」
「你們先退下吧,這裡有我們。」月無良柔聲道,很自然的將自己化為保護葉景院的自己人。
葉初尋轉過頭,那毫無光亮的紫眸讓人不禁發顫。
「大人……」清兒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當家,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樣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
可是那容顏之上已不是平日的溫和,而是冷淡至極。
不像是故作無情,反而像是……根本不認識他們一般。
「哈哈……此番來的真是巧,竟然連蛇王之子都在,真是熱鬧!」
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那蒼老而又陰險的笑聲,不是元須又是誰?
「赤介,聽聞前些日子你受了些傷,不知現下好了沒有?不過,你也實在是讓我這個做叔伯的擔心啊!」元須捋了捋鬍須,嘴邊還帶著駭人的笑。
赤介聽後,一頭銀髮無風自舞,冰紫色的雙眸此時更加冰冷。
這句話,便是承認了是他算計了自己。
「離開葉景院!」
「離開葉景院?我們好不容易才到了這,為什麼要離開?赤介,你以為你還有多大能耐,就算你能保住自己,那麼葉景院上下呢?保得住嗎?勸你回歸正道,狐族還是你的族群……」
元須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旁邊一道勁風追過,正正的將他的白髮打下一縷。
「誰?!」元須喝道,想不到竟有高人在。
眾人見此,在暗讚這一招來的好的同時,也在疑惑到底是誰有了這般的能耐,竟然將狐王元須打個防備不及。
赤介和月無良快速移到葉初尋身邊,擋在了她身前。
「清兒,帶她躲起來!」月無良低喝。
清兒趕忙上前去拉葉初尋的胳膊,她剛剛醒來,身體狀況還未搞清楚,若是被傷到了哪,那他們就是萬死都不能贖罪。
這般還沒碰到胳膊,卻率先被葉初尋甩出幾米遠,因為承受不了她的力道,清兒口吐鮮血,強忍支撐著身體。
月無良與赤介相視一眼,瞬間瞭解了對方的意思,然後月無良朝葉初尋的後頸打去。
「啪」
月無良的手被打了開去,同清兒一樣的待遇。
此時的葉初尋就像是一個空殼,有著一身強勁功力的人形空殼,毫無感情,毫無思維。
「幾日不見,葉當家竟有了這般功力?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元須從半空中慢慢走下來,直至離著她三米處停下。
「當真是我老了不成,赤介,我沒看錯吧?這葉當家可是快要死的人。」
快死之人?
眾人一聽,瞬間怒意凌然,他們當家怎麼能是快死之人?!
正當他們準備開口,卻被赤介搶了先。
「不就是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但是,你必須離開葉景院!」赤介收了一身的氣息,若是現下打起來,他們只會吃虧。
否則,他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你的命?你的命當然會取走,只是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狐王得意的說著,好像此次前來必定凱旋而歸。
「元須!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我堂堂一介狐王,何時欺過人?我只不過來拿回屬於我們狐族的東西而已。」
隨後,元須轉向葉初尋,「葉當家,你說是也不是?」
奈何葉初尋沒有回隻字片語。
「葉當家?」
……還是沒有聲音。
元須坐久了王座,一王的自尊更是高於其他人,忤逆他的人早被他殺死,如今被人公然無視……
「看來葉當家是不同意了?」那蒼容的疤痕抖動著,顯然被氣的不輕。
一招手,身後不遠處的狐妖走上前,將兩個人扔在葉初尋跟前。
月無良仔細辨認,那兩個人竟是慶飛和路見,葉初尋最得意的兩個侍從。
他怕她看到後會承受不了,準備將兩人抬到一邊。
可是……
在她的臉上,他看不到任何表情,哪怕是一點點驚訝的表情,或者痛心的表情…
赤介走上前,一把將葉初尋拉至身邊,手中幻出如銀長劍,直指元須。
元須不動,好像在等待什麼。
「赤介,納命來!」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厲聲,眾人一齊看去,只見那人黑衣黑帽,不見容貌。
待他快要落地時,一把將黑帽掀開,露出了那張謎一般的面容。
眉間一道疤痕,一直延伸到眼下,狹長的眼眸佈滿恨意,薄唇竟是烏紫色。
似妖非妖,似人非人。
「黎卻?」月無良不確定的說道。
「赤介,我們的賬也該好好算算了。」
赤介極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將頭轉回,「隨便。」
左右要找他算賬的人多的是,多他不多,何況,他並不在乎自己殺了什麼人,或者殺錯了什麼人。
「好!」
一字落下,黎卻揮刀朝赤介砍去,除妖師從祖輩以來都是以刀為器的家族。
黃符一道道打來,都被赤介挨個彈開,而他卻始終沒有挪地。
元須一揮手,一幫小妖便朝赤介那方擊去。
月無良將金鱗護在身後,隻身擋住打過來的小妖。
赤介那邊有除妖師,根本無從分身。
是以,兩個人圍繞在葉初尋身邊,即使身上出現傷痕,斷不敢離開。
「閃開!」
兩人還在對戰中,忽然被一道勁風打開,待他們身形穩住,才知曉那一聲低喝,是葉初尋發出的。
正當他們高興她已恢復神智之時,卻看到葉初尋快速拔下紫簪,刺入自己的腕間,頓時鮮血直流,血液不曾流到地上,盡數被那紫簪吸了去。
紫簪吸了血,慢慢伸張開來,最後竟成了半米長的彎刀。
紫鳳之身,彎刀如月,冷凝如血。
彎刀一揮,身旁的狐妖被砍中了妖身,頃刻灰飛煙滅。
如此狠厲,如此決絕。
只是,這斷然不是她的作風。
若如此下去,她將成為屠手,而不是一家的當家。
赤介欲上前阻攔,卻被月無良一把攔住。
「沒有用。」
「……」
「你若是過去,便是送死,現下,我們只能幫她解決了這些麻煩,才能讓她清醒。」
失去理智,從而走火入魔,他見過這樣的情況,只是有些不同的是,那些人是在練功之時入了歪道,而她……
實在是莫名其妙。
赤介聽後身形一閃,一劍砍向身旁的狐妖,他現在,怒意盡然。
月無良一邊護著金鱗等人,一邊與眾妖周旋。
而赤介,卻被黎卻堵個不能自由。
於此時,葉景院陷入一片血戰。
葉初尋慢慢的蹲下,將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兩人接連抱起,放至一邊,然後將自己的血滴入他們的嘴中。
那動作不像是一個人類所為,反而像是動物在執行自己的本能。
拯救同伴?亦或是同情?
若仔細看,還能看見她的嘴唇在微微張合,好像說著什麼。
葉景院的侍從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人與妖,怎能對戰?
只會將自己推入死亡的深淵。
葉初尋回過身,仍舊是毫無焦距的雙眸,卻冷的嚇人。
舉起手中的鳳身彎月刀,用力一揮,瞬間風起塵揚。
那一身的紫衣在風中簌簌做響,黑髮飛揚,週身氣息冷凝,紫光微閃,在身旁形成了橢圓形的屏障,包圍著整個身體。
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方向:元須。
元須冷冷一笑,右手在半空中一抓,一把青黑大刀出現在手中。
青黑色是烏毒之色,是以元須的這把刀是最毒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