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一章 已經分不開 文 / 風華晴
葉初尋將畫打開一看,瞬間變了臉色,嚇得慶飛一哆嗦。
「這…誰給你的?」
「是…是一個中年男子…就…就在門口。」
「趕快帶我去!」葉初尋顧不得披上外衫,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這幅畫無遺就是前段時間丟的那副遙岑之畫,赤介說是他拿走的,而現下來還畫的男子,說不準…說不準是山神雙亦…
把山神拒之門外…葉初尋想了想那個清秀男子的面容…
…這事不太好。
當葉初尋趕到門口,看著那位還畫的男子時,不禁有些呆愣。
「你…是?」
男子仍舊是一片和顏,「葉當家,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葉初尋仔細搜尋著自己的記憶,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關於眼前這個人的信息。但礙於面子,只得訕訕道:「…好久不見。」
「葉當家,可否容我見見故人?」
「不知您所說的故人是…?」
「葉景院的護者,赤介。」
「那…好…」
葉初尋將男子帶至廳堂,雖然自己一度沒弄明白,不過對方那種沒由來的壓迫感,讓她無法拒絕。
「敢問…」
「不知赤介近日可好?」
「…好,好。」不知他所說的哪方面,但現在看來,赤介還是不錯的,妖力也增長不少。
「請問,您是…雙亦…?」
「葉當家認識雙亦?」男子頗為疑惑。
葉初尋點點頭,「嗯,萬後山見過一次。」她本來以為他是雙亦幻化的,看來猜錯了…
「那個老東西,竟然…改天,我一定要他好看!」男子憤憤道。
葉初尋正在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身後傳來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你怎麼來了?」赤介一臉的驚訝,這表情甚是少見。
男子笑道:「怎麼,我不能來嗎?」
赤介走進來打量了男子一番,「你來是做什麼?」
「我把你拿走的畫還回來而已。」
葉初尋看向赤介,「你的熟人,那我不打攪了。」
赤介一把拉住葉初尋,凝眉道:「你不認識他?」
葉初尋微微搖了搖頭。
「他是葉天音。」
「葉祖??」衛應剛剛到此,正巧聽見那句,於是快步走進屋,看著高高在座的男子,突然間雙眼飽含淚花,然後朝著葉天音跪了下去,「見過葉祖。」
葉天音雙手托起衛應,「我已在外雲遊多年,早已不管葉家事務,擔不起衛護者如此之禮。」
「想不到衛應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葉祖…」
「衛護者言重了,依我看,衛護者還能再活六十年…哈哈…」
「那我便承了葉祖吉言,只是…不知葉祖此次歸來所為何事?」他知曉葉天音如果沒有大事是不會回到這裡的。
「聽聞赤介在此,便來看他一眼。」葉天音邊說邊瞅瞅赤介,後者則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說的就像是真的來看他一樣…
葉初尋自始至終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不同父親的剛毅,而是有些溫厚,祥和。
這個人與她一樣,體內流著一半的妖血,是以儘管他已經幾百歲,但看起來卻像是中年男人。
衛應看到如此出神的她,走過去輕輕喚了聲『尋兒』,這才讓她回過神。
「您就是創立葉景院之人?」
「不錯,我就是葉天音,五年前我們見過一面的。」葉天音將『五年』兩個字刻意加重了些。
赤介等人皆不解的看著葉初尋,後者一臉的平靜。
在他們看來,這兩個人不像是在認親…而是在審視對方。
「葉天音你送完畫是不是也該走了?」他直覺這個男人待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好事。
「赤介,你們能不能先迴避,我有話要對葉當家說。」
赤介還想說什麼,卻被葉天音一個眼神反駁。
罷了,葉天音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看到赤介與衛應離去,葉天音這才鬆了口氣,「總算走了,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葉祖,您不打算認我這個…孫女?」
葉初尋自始至終疑惑的就只有這個,自從葉天音進了葉景院,便一直稱呼她為『葉當家』,相比於葉天音,她反而覺得衛應才是親人。
「認與不認,又有什麼關係?我在外雲遊多年,葉天音這三個字不過是個名字而已,已經和葉景院沒有任何關係。」
「葉祖說五年前我們見過面,只是那時我大病了一場,實在記不起來,還望葉祖海涵。」
「哈哈…其實我匡你的。」說罷還瞄了葉初尋一眼。
「匡我?…呵呵…」葉初尋面上笑著,心裡卻忐忑不已,她實在是不擅長心術…
「葉當家對於五年前之事當真一絲都不記得?」
「不記得,當年著實是病的厲害,於鬼門關那裡走了一遭,如今能這樣生活已經是萬幸了。」她自認這句話說的滴水不漏。
葉天音自沏了一杯茶,一時間廳堂中只剩下沏茶的聲音,這種程度的靜謐讓葉初尋有些緊張,她對葉家祖輩的事情全然不知,甚至不知道他還活著,而如今突然冒出的葉天音,讓她一下子如何接受?
「你不是我的孫女。」
此話一出更是讓葉初尋驚訝不已。
「這…麼說有點…」有點傷人了…
「雖然試探於你有些過意不去,你的話卻是真的不假。但是我知曉的葉初尋卻不是這個樣子。」葉天音頓了頓又繼續道:「你也不要問我如何知曉,畢竟我這幾百年也不是白活過來的,現下,你只需告訴我你是誰就可以了。」
縱然這些話聽起來有些獨斷,甚至有些自負,但是葉初尋不得不承認,葉天音有自負的本錢,不知為何,她突然感到遺憾,為自己不是真的葉家子孫而遺憾。
沉默了半響,葉初尋歎道:「葉家的人能不能不要都這麼聰明?」她很受打擊的。
先是被靜音寺的大師看透,再是被葉家祖輩盤問,即使不是想加害於她,這樣的事實也著實讓她承受不了。
縱然她可以再裝一把,將這些事隱瞞過去,但是對於這些成了精的人有什麼用,只會給自己多添煩惱。
有時候,坦白的承認一些事或許會得到一定的解脫。
「咦?還有誰也看出來了?」
「靜音寺。」
「哦…那裡啊,當然,他們的道行可不是我能比的,哈哈……」
說到這裡,葉初尋忽然覺得有些輕鬆,是真的有些輕鬆。
「葉祖,您說的不錯,我並非『葉初尋』,並非葉家子孫,只是承借了這具身體而已。我來自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在這裡待了五年之餘…」
在別人看來,五年,只代表了時間而已,而對於她來說,五年卻相當於兩世…而且她已經融入這個世界,這個家族,已經分不開了。
緩緩的舒了口氣,這個秘密終於說出來了。
「你的眼睛…可是因為妖血所致?」
「葉祖知曉此事?」
葉天音仔細看了看葉初尋的眼睛,思索了一會問道:「你可知遙岑?」
「是那個畫中之人吧,有所耳聞。」
「你與她有幾分相似…特別是眼睛。」
「…他們也說過我貌似遙岑,為此還引來了不少麻煩…不過,還真是愧對於遙岑。」這幅容貌,被妖王當做是他的摯愛之人…真是慚愧。
「妖王谷幽,我來之前遇見了他。」
葉初尋抬手撫上雙目,低聲道:「他是被這副容貌騙了而已…」
「…是這樣啊…」
但是谷幽是妖王,其妖力之大這世間少有,怎麼會犯這種錯誤?葉天音雖有懷疑,但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確定的事,說出來只會增加麻煩而已。
「葉祖,我雖不是您的孫女,但能否請您…」
「當然,我雖不再接管葉景院之事,但到底這裡還有親人不是?哈哈……」
雖然骨子裡不是,但是這具身體,還有這頂頭銜,那就是葉家的唯一當家。只要他們不說,又有誰會懷疑?
看著葉天音爽朗的面容,似乎有那麼一點懷念以前…有些溫暖,有些歡暢。
葉初尋朝葉天音拱手行了一禮,唇邊攜起一絲輕快的笑,「請葉祖受葉初尋一拜!」
「好,好,好,哈哈……」
整個廳堂只充斥著葉天音爽朗的笑聲。
自從葉天音回來,葉景院上下可忙的不輕,因為此人的要求特別多…
下人們自是什麼都不敢說,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誰也不會因為這個而找這葉景院祖輩的麻煩。
況且這大人物來了之後,自己的當家與赤護者的關係稍微緩和了那麼一點點,這讓他們還是打心底感謝這位大人物的。
葉初尋將遙岑的畫重新掛於牆面,仔細審度了片刻,然後又照了照鏡子,以前她不認為,現在她倒是覺得自己與遙岑還真是有七分相像。
「嘿…也難怪谷幽會認錯。」
捏了把臉確定是自己,回頭看了看畫像,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畫像上有什麼東西啊在閃啊閃。她不由想起葉天音的叮囑:這幅畫必須留在葉景院,絕對不能落到外人手中,尤其是妖王谷幽。
她自然是不解,但這不過是一幅畫像而已,縱然裡面有很大的玄機,一般人也絕無可能瞧出來。
不對…谷幽曾經對她要過…
葉初尋叮囑下人,除她以外,誰也不准進入她的房間,結果……
「赤護者也不行?」
「…不行!」葉初尋很是無奈,最近好像很容易就扯上赤介。看到她的手下一臉的無辜,她倒真的不好去責備。
至於葉天音怎麼會認識赤介,她當然也是好奇的不得了,但是她十分秉持一個觀念:好奇害死貓。所以見他們沒有要說的意思,她也就先忍了。
不知這樣下去還能持續多久,又或是還會出現什麼樣的事…
每當她靜下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鏡頭閃過,跟她無關的、有關的,就如夢境一般,既看的清楚,又不知所以然…煞是疲憊。
她想做的不過是報了父仇,安安靜靜的過日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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