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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黃巾之亂 第96章 聲東擊西 文 / 夜九星

    負責警戒的軍官看了看這些抬頭望天看熱鬧的民夫,發現沒什麼異狀後嘟嚕了一句「鄉巴佬」繼續和這些所謂的鄉巴佬望著同一片天空,不過還是時不時的瞧上這些鄉巴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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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他發現這些鄉巴佬離警戒線越來越近時,一種動物天生對危險的本能在潛意識中開始刺激這個軍官的大腦,「喂,站在原地看就好,別到處亂躥!」

    「軍爺,站不下啊,後面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地方太小了點,我們也是被擠過來的!」

    這話倒也說的是事實,這些民夫住的帳篷佔了一大塊地方,人都跑出來後地方就顯得有些小。不過監視這些民夫是軍官職責所在,而且這些民夫又不是本地人,沒什麼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顧慮,何況在當兵的眼裡這些運送貨物的民夫都是弱者、賤民,沒必要和他們講什麼客氣,「去去去,滾開點,我管你們站不站得下,再吵把你們都押進帳篷不許出來!」

    三五成群的民夫依然不緊不慢的挪動著腳步,「軍爺,不要這麼不近人情好不好,本來我們又不是你們江州的人,你們把我們當犯人一樣圈著不許這不許那的什麼意思嗎?難得今天有禮花看,讓我們瞧瞧有什麼關係?」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軍官抽出身上的配刀虛揚一下想唬住面前這些鄉巴佬,突然一陣吶喊撕殺的聲音透過禮花的暴鳴斷斷續續從城東方向穿了過來,軍官不由得側耳去傾聽怎麼回事。

    還沒聽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些撕殺吶喊的聲音就漸漸被四周出現的混亂腳步聲和嘈雜的呼喊聲所掩蓋,「北域……軍隊攻……了……」

    「快……快上……樓……北域軍隊……過來了……」

    「吳將軍被對方抓住了,弟兄們快上城牆……」

    軍官一下沒反應過來,荊=北域的軍隊在攻城?他們不是來幫忙的嗎?怎麼會……不好,軍官頓時發覺自己面前就是數量眾多的北域民夫,必須立即將他們彈壓,免生禍亂。

    剛準備喝令士卒戒備,一陣刺痛從喉嚨傳來,用手去摸,好熱、好濕、好滑、好痛,再看看手掌,一片殷紅……

    當周倉的弩箭射穿監視軍官喉嚨的時候,周圍早已等待的「民夫們」紛紛亮出了攏在袖中的匕首揉身而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百多站得最近的江州守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割斷了喉嚨,而他們手中的刀槍成了「民夫」們的最新裝備。

    「啊~反了你們!」

    「不錯!」

    當靠後的江州守軍反應過來準備抵抗時,最不怕死的人就是死得最快的人,衝在最前面的和口號喊得最響的立即成了「民夫」中神射手的箭靶,剩下對命還比較看重的江州守軍在沒了軍官督促和沒人帶頭的情況下頓時嚇得四散而逃,戰鬥才剛開始就已匆匆落幕。

    才剛射完第二支弩箭的周倉止住了手下對敗軍的追殺,看了看城南方向後下令到,「沒搶到武器的把運送金銀的車子推出來,等下全部撒在路上。

    車子別丟了,去幾個人到百姓家裡拿幾床棉被、幾罐菜油,等下路上碰到堵劫的守軍用火車衝陣,再拆幾塊門板下來待會做擋箭牌;對了,拿棉被和拆人家門板的時候記得留下點金子,別讓老百姓以為我們是土匪,其他人跟我往南門沖,穿了籐甲的先在前面開路。」

    「哦,那我們一定多拿油少拿棉被和門板!」

    「什麼意思?」

    「拿油不用付金子,我們可以自己留點!」

    「滾!」

    輕鬆調笑中「民夫」們馬上自覺分成兩撥,周倉則帶著搶到武器的衝出校場向南狂奔。現在速度就是成功的關鍵,剛才被打散的守軍用不了多久就會帶回大量的援軍,如果被賭在了城裡,那不僅今天任務失敗,進來的人也別想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

    ……………………

    凌統指揮著士卒排好隊抬著雲梯做出一副隨時會攻城的樣子,可始終只是讓投石車和弩車連續不斷的向江州城門進行壓制性打擊,自己則站在井瀾上觀察著城頭上動靜,如果有必要,東城門這裡隨時可以變佯攻為主攻。

    躲在箭垛後的嚴顏也正心急如焚的觀察著城下北域軍的攻勢,而更讓嚴顏擔心的是昨天運送供奉進入江州的那個民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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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凌對江州實施突襲顯然是早有準備,而那個民夫團卻恰恰在昨天進入江州,如果這裡面沒什麼陰謀,打死嚴顏也不會相信,所以在戰局一開始就調了兩千士卒過去,不管這些民夫是不是北域的內應也要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人收監,可遺憾的是開戰已經小半個時辰了卻還沒有士卒傳回消息。

    就在嚴顏心中的焦慮達到極至的時候,終於有士卒跑來回報,「將軍,那些民夫果然是內應,他們殺散了監視的士卒後正向南門殺去。」

    「南門?」嚴顏頓時明白了這裡只是佯攻,楊凌的真正進攻方向是南門,當初的城防佈置是以陳平來的東門方向為重點,整整佈防了一萬五千士卒,而側面的南門和北門都只佈置了五千守軍,

    另有一萬五千人作為預備隊,如果此時敵軍對南門裡應外合……?想到這裡嚴顏不禁打了個冷戰,抱著僅有的一絲希望問到,「那我後來派過去的人呢?有沒有劫住他們?」

    「這個……那些民夫把押送的金銀珠寶撒在路上,後來趕去的士卒正在搶奪財寶,所以……」

    「飯桶,命都快沒了還搶那些東西!」嚴顏聽了忍不住破口大罵,「立即傳我將令,調集所有預備軍趕往南門。

    另外,騎快馬走巷子趕到那些民夫前面把情況通知南門那邊!」下完令後嚴顏還不放心,點起東門的五千兵馬準備親自趕往南門支援,即使北域軍進城了也要把他們趕出去。

    只可惜城外井瀾上一直在觀察城內動靜的凌統此時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甘寧率領的水軍此時已在江州南門和守軍展開了激烈的攻城戰,仗著籐甲的優勢,甘寧沒必要顧慮那僅僅由投石和熱油造成的小傷亡,為了能將守軍的注意力吸引住,甘寧將攻城的水軍分成了三波,輪番不斷的向守軍發出最猛烈的攻勢。

    俗話說什麼樣的將領帶什麼樣的兵,甘梅麾下水軍最大的特色就是神射手和脾氣暴躁的猛男多,長期的艱苦訓練卻經常只能押運糧草和對付水賊,早已讓這些血氣方剛的水兵的內心充斥著壓抑和暴虐,今天,就是他們發洩的時刻!

    無須盾牌掩護的神射手在護城河邊站成一排,只要是城樓上敢長久把頭暴露在箭跺外的就給他來個對穿;而更多的輔助弓箭手根本就不需擔心誤射到自己人,只管將大量的箭矢拋射到城樓上,至於會紮著誰,那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其他不怕死的猛男則咬著刀子游過護城河後順著雲梯向上爬,偶爾回頭罵上一句「哪個不長眼的專對老子屁股射?」

    拜託北域主力在東門的牽制和水軍在南門的激烈攻勢,周倉一夥在向南門行進的過程中沒有遇到多少阻礙,沿路遇上的小股巡邏部隊也被輕易打散,沒費多少勁就衝到南門附近,只不過南門城下此時正有一個千人隊堵在門口,對方顯然已經發覺了周倉這一夥人,已排好了密集方陣嚴陣以待,而且外圍還臨時佈置了一些拘馬做路障。

    周倉沒有直接領著隊伍一窩蜂的向前衝,因為自己這一夥人沒有足夠的弓弩做掩護,又沒有足夠的盔甲,如果貿然衝上去只是送死。所以只是命令穿籐甲的十個人去附近民房搞幾套棉衣打濕穿上,做好衝鋒陷陣的準備。接下來就只有等待,等待後隊的趕上!

    堵門的守軍千人隊也沒有主動進攻,現在內外交困兵力不足,唯一的辦法就是拖時間,等待援軍的到來。

    兩邊都在做著同樣的打算,時間就在這種對峙中緩緩流逝。

    可惜時間站在了先動手的民夫這邊,周倉留在後面撒金子的弟兄已拖著堆滿油淋淋的棉被的板車和幾十張門板、矮腳桌趕了上來。

    周倉立即擦著火石將板車點燃,同時看了看那十個穿著籐甲套著濕棉襖的兄弟,「你們去推火車衝陣,剩下的人頂著門板、矮腳桌跟著我衝鋒!上!」

    「殺!」穿著籐甲套著棉衣的十個人冒著有如撓癢般的箭雨推著火焰高漲的板車朝著堵門的千人隊狂衝而去,撞翻拘馬後就向著人群裡推,嚇得前排的蜀兵紛紛向兩邊逃散,沖得陣勢頓時凌亂不堪。

    「用槍卡住車輪!」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原本潰散的蜀兵有不少又從板車兩邊沖了回來,蜀兵之中多巴族人,也具是悍不畏死之徒,他們有的用長槍攪進車輪裡阻止板車繼續前進,有的見砍不動推車的民夫就猛撲而上將對手掀翻在地,原本凌厲的火車陣衝進了守軍陣勢的三分之一就已無法再次前進。

    不過將守軍的陣勢衝亂就足夠了,周倉指揮著緊跟在後的民夫撲進了陣勢的缺口之中,迅速和敵人攪和在一起,近身肉搏打混戰正是現在的虎豹騎突擊訓練了半年的拿手好戲,而且原本在城樓上支援的敵方弓弩手此時已不敢放箭,戰事頓時成了大人逗小孩玩的遊戲,周倉更是在人群中上躥下跳,專找下命令的軍官放冷箭。

    「守不住了,快逃!」

    不知道什麼時候守軍督戰的軍官已死在亂軍之中,肉搏呈現一邊倒的狀況更讓守軍喪失了最後的鬥志,隨著有人開始帶頭逃跑,堵在門邊的蜀軍終於開始潰散。

    周倉立即一邊命令手下弟兄打開城門一邊帶著部分兄弟趁勢衝上城樓搶奪吊橋的絞索,而城外的北域水軍此時已經有部分衝上了城樓。

    南門,守不住了!

    「轟!」

    吊橋伴隨著巨大的聲響砸在了護城河上,楊起沖天的塵土。

    「衝!」期待已久的甘寧立即指揮預備攻城的兩個梯隊猶如精子入宮般湧入了卸下最後貞操帶的南大門。

    「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

    伴隨衝鋒的高昂戰歌聽得甘寧差點腦溢血,「誰他媽要你們唱這種歌,給老子換一首,要宣揚我軍是仁義之師,進城後不得劫掠百姓!」

    不過歌還沒來得及換,剛進城的水軍迎面撞上了趕來增援的嚴顏,甘寧衝著對方輕蔑的瞅瞅,「來者何人?江州已破,還不速速投降!」

    「放你媽的屁!格老子滴,把這老不死的瓜兒子轟出去!」

    湖南話和四川話相差不大,即使別的一時沒聽明白,老不死這三個字還是能聽清楚,今年剛滿五十的黃忠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老,見對面那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人居然敢罵自己老不死,本就脾氣火暴的黃忠立即發飆,張開手中的特製巨弓就是一輪五箭連發,直取嚴顏眉心、喉嚨、胸口和左右兩臂,把對方的閃躲空間全部封死。

    逞口舌之能的嚴顏連翻身下馬的機會都沒有,對面的箭就已疾衝至眼前,慌忙之中只能側身抬手護住要害。一陣劇痛襲來,右手左臂皆被貫穿,整個人被巨大的慣性掀翻落馬,後腦勺重重的磕在地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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