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黃巾之亂 第49章 破陣 文 / 夜九星
嚴綱嚇了一跳,果然如田豫所說,北域軍果然從其他渡口過河,在此伏擊自己,嚴綱以為楊凌大軍盡數在此,心驚膽顫,不敢應戰,就要下令撤退,卻被副將田豫攔住。
田豫遞給嚴綱一副千里鏡:「嚴將軍,您仔細看看,楊凌在這裡佈置的人馬其實並沒有多少」
田豫留意楊凌的北域軍動靜,從一個兵敗身死的縣尉那裡繳獲了水晶做的千里鏡,便如獲至寶,帶在身邊,從不示人,這一次田豫覺得不能再把這東西隱藏著。
公孫瓚一直以來都依仗騎兵稱雄北疆,並不在乎技術革這一塊的情報,他們雖然千方百計地得到了楊凌騎兵三件寶雙邊馬鐙、高橋馬鞍、馬蹄鐵,但幽州上好的工匠在此之前多被楊凌派人請走了,公孫瓚又學不了秦代的嚴格標準化軍工生產制度,做出來的雙邊馬鐙、高橋馬鞍、馬蹄鐵不論從質量還是數量都相差中央軍很遠,同時北域軍觀察敵情的利器千里鏡雖然傳入幽州幾把,公孫瓚卻沒有能力仿製出來多少,以至於被公孫瓚擅自封為冀州刺史的嚴綱竟然沒有一把在手裡
嚴綱把千里鏡拿在手裡,放眼望去,一片朦朧,他氣急敗壞地喝道:「田豫,你這是什麼千里鏡?」
田豫好笑地接過來,倒轉了方向再次遞給嚴綱:「嚴將軍,現在您再來看」
嚴綱端著千里鏡,兩里外的黃澤湖一覽無餘清晰可見,雖然那裡旌旗密佈,似是埋伏了千軍萬馬但在千里鏡的輔助觀察下,有多少士卒都清晰可見,嚴綱細細一數,頂多只有四千士卒,而且都是步兵,他們身後根本沒有馬匹
嚴綱也看清楚了,這裡不是黃河,而是一個煙波浩渺的湖泊從來不察地形地理的他張冠李戴了,但嚴綱被公孫瓚任命為青州刺史,自以為身份尊貴,根本不會主動承認自己錯誤
嚴綱冷笑一聲道:「黃河水流湍急,很難搭設浮橋,而呂布這次馳援南皮城多帶騎兵,數萬匹戰馬要想完全渡過黃河沒有兩天時間是過不來的很顯然,楊凌在這裡佈置的是疑兵,妄圖把我們嚇退,便於他們的騎兵順利渡過黃河」
田豫低頭沉思片刻,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這應該是楊凌命先頭人馬放棄戰馬,先渡過黃河,跑到這裡,設下這個疑兵之計
嚴綱大笑道:「楊凌這等伎倆,安能欺我,他這三四千步兵,當不得我三萬精騎一陣衝鋒」
嚴綱又用千里鏡掃視了四周,並沒有其他伏兵,便迅下達了命令,三萬精騎向黃澤岸邊衝去
兩里地的距離,嚴綱這三萬精騎很快就飛馳過來,很快就形成了北域步兵的包圍,距離越近,嚴綱看得越清楚,北域軍三千步兵依托黃澤湖岸邊的石頭構築了一個工事,隨著幽州騎兵的逼近,原本散落在工事外面的步兵都撤回,依托巨石陣,負隅頑抗
蹲守在一個黃色大石後面的牛輔凝視著越來越近的幽州騎兵,心裡默數著距離,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到了弩兵射擊的最佳距離,牛輔便大吼一聲:「射」
三千勁弩兵在幽州騎兵距離岸邊二百步時,排成三排,前排的一千名勁弩兵蹲在地上,端起了弩箭早已拉在發射位置的弩機,當呂鵬喊出命令時,千弩盡發,弩箭如暴風驟雨一樣,傾瀉在幽州騎兵陣中
第二排弩兵在第一排弩兵把出時,已經把射位置,當第一排弩兵發射完畢後便蹲在地上開始往弩機裡安放弩箭,就在這時,第二排弩兵便開始揚起身發射手中弩機的五隻弩箭
等第二排弩兵發射完手中弩機裡的五隻弩箭後,他們蹲在地上,由第三排弩兵站起身端起早已準備好的弩機發射弩箭,第三排弩兵射完以後,再由第一排弩兵起身發射
就這樣,三千弩兵排成三排,各自處於發弩、進弩、上弩的階段,每一次都射出五千隻弩箭,每次發射間隔不到五秒鐘
幽州騎兵也張弓搭箭,予以還擊,但北域軍這三千弩兵皆是披掛整齊,頭盔、護面罩、護身、護射時的動作快捷,多是用牛皮製成的護手,卻都能起到保護致命傷的目的,幽州騎兵馬上射箭雖五六隻箭也奪不去一個北域弩兵的性命
反觀幽州騎兵,人高馬大,目標靶子面積大,北域弩兵的弩箭強勁,不論是射人射馬都在一箭後失去活動能力,兩三箭後失去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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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幽州騎兵最前面的輕騎兵損失了三千多人馬,還未摸到北域士卒的巨石陣。
嚴綱不由得慶幸自己原本布下的陣勢是鬆垮的陣勢,又是四散開來去包圍巨石陣,若是陣型稍微密集一些,估計被北域軍弩兵射殺的人馬要成倍增加
嚴綱看到楊凌佈置在這裡的三千多士卒儘是弩兵,他冷笑一聲道:「楊凌以弩破騎的戰術早就被主公識破了,他的弩箭縱然能射殺輕騎,卻對重騎無能為力」。
公孫瓚在兩年多前的聯盟討董戰役裡,見識過楊凌北域軍以弩破騎的戰術,擅長騎射的公孫瓚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長處卻也一直在提防楊凌軍的勁弩,所以他盡心打造了八千重騎兵,四千留在親軍白馬義從裡面,兩千交給大將嚴綱,兩千交給大將鄒丹。
嚴綱一聲令下,前面的輕騎往兩邊遠遠散去,讓出留在中軍的兩千重騎兵,這兩千重騎兵從上面的高坡奔騰而來,如一道鐵流傾瀉而下。
嚴綱麾下這兩千重騎兵,挑選的戰馬都是善能負重的高頭大馬,馬上騎兵披著鐵甲,戰馬亦是披掛鐵甲,人和馬都被鐵皮包裹著,兩千重騎兵衝鋒而來,真如一道鋼鐵城牆推過來,勢不可擋。
北域軍的強勁弩箭射入重騎兵陣營裡,如同隔靴撓癢一樣,除了前面幾個重騎兵被射中未曾防護的部位而落馬身死之外,後面的重騎兵都安然無恙地繼續推進,
嚴綱端著千里鏡,策馬立於後軍,得意地觀察對面楊凌軍將領面上的表情,他以為對面將領應該是膽戰心驚的沮喪表情,誰知道那個將領牛輔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望著勢不可擋的重騎兵,眼神裡沒有一絲畏懼,反而是滿滿的期待。
嚴綱心裡突覺不妙,還不等他發現出有什麼不妙,便見那眼看接近北域軍陣地的幽州鐵騎一排排地轟然倒下,戰馬哀鳴,馬上騎士栽倒在地,困於身上笨重的盔甲,無法站立起來。
嚴綱大驚失色,連忙將千里鏡的視線轉移到地面,卻見重騎兵衝突的前方,那看似是被岸邊荒草覆蓋的地方,突顯幾道壕溝,那壕溝被挖掘後便被荒草覆蓋製成假象,重騎兵奔騰到此,便是馬失前蹄,轟然倒下,前面幾排重騎兵轟然倒下後,後面的重騎兵從高坡奔騰下來,勢不可擋的同時也根本無法調轉方向,馬上的騎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胯下戰馬撞倒前面倒地的戰馬身上,馬蹄被絆住,轟然倒地,馬上騎士全副披甲一旦倒地就很難再爬起身。
前面幾百個重騎兵連人帶馬都翻身倒地,後面的重騎兵從湖邊高坡衝下來,雖然沒有撞翻在地,卻是互相撞在一起,人馬皆是全服鐵甲,有千斤之力,最後面的騎兵只是輕傷,而前面的騎兵多半都被撞成重傷,有些甚至是人馬都被後面疊加起來的衝力給撞死了。
二千重騎兵,就因為幾條陷阱壕溝和湖邊簡單的坡地,一瞬間就損失了一大半,這重騎兵消滅的敵人還沒有前面那些輕騎兵消滅的敵人多。
牛輔得意大笑道:「難怪主公從來沒有發展重騎兵的想法,看來真的如主公所說,重騎兵的性價比太差。」
這重騎兵在行軍的時候一般不會裝甲,一方面是騎士自己受不了,另一方面是盡量的愛惜戰馬,以便能夠在衝鋒的時候獲得最好的效果,也是為了在衝鋒結束後能夠還有足夠的馬力逃回來。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重騎兵幾乎無法進行奔襲,對於突發的遭遇戰也缺乏反應時間用重騎兵進行奔襲,在距離和地形上面是有一定天然限制的,不能快跑,否則戰馬會完蛋;不能太遠,否則人和馬一起累死;時間不能太長,否則根本不可能多帶糧食的騎兵會很快飢渴失去戰鬥力;不能上山道,不能進濕地,不能進沙漠,不能進森林,?不能攻堡壘,那還能幹什麼?他們總是需要慢慢地披掛、慢慢地上馬、慢慢得排隊,有時候卻由於動量太大,難以及時的剎車,沒有良好隊形的重騎兵會發生嚴重的互相踐踏。
公孫瓚的重騎兵整編起來還不足半年,嚴綱之前擅長指揮輕騎兵,缺乏指揮重騎兵的經驗,所以他才愚蠢地把非常耗錢非常寶貴的兩千重騎兵帶到了湖邊濕地給他們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