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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 節 第68章 磕頭的酒 文 / 千年老妖369

    這個時候,江流吃飽飯,把筷子放到碗上,等最後一口飯嚥下去,才對著許鵬說:「我說吧,說到這塞北靈驗佛,人家那是佛門子弟,拜的是南海觀音大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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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上你媳婦身的,就是個小鬼,就算是有那麼點道行,在人家塞北靈驗佛眼裡,連個屁都算不上,人家都不帶搭理她的。這麼說吧,這傢伙就是個吹牛的鬼,還是個有駱駝不吹牛的鬼。」

    這番話,又把屋子裡面的人都給逗樂了,這麼一鬧,連帶著許鵬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外屋有人說話,嗓門還挺大。「哎喲喂,這一家說啥事呢?說的這麼熱鬧。」話音剛落,門簾往裡一撩,進來了倆人。

    屋裡的人剛才都一心聽著許鵬的事,誰也沒注意外屋,更沒聽到有啥動靜。等人進來之後,才看清原來是劉才兩口子。

    劉才媳婦還是那個自來熟的德行,也沒等老江媳婦讓她,就跟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屁股一抬,在炕沿邊坐下來。劉才呢,先是訕訕的笑了笑,然後在他媳婦屁股後面坐下,看著整像個受氣的跟班一樣。

    劉才媳婦,屁股坐定之後嘴就沒閒著,挨個的跟老江一家子打招呼,沒話找話的扯了幾句。最後才看了看許鵬,又一瞄老江媳婦,那意思這是誰啊?

    要說老江媳婦,其實從心裡頭就不待見這個娘們,可是人都做自家炕上了,也不能往外攆吧。於是想了一想才說:「那啥,這是老江的一個朋友,好些年沒見面了。這不,這回交公糧的時候碰上了,就來家裡呆兩天。」

    說完之後話鋒一轉,問劉才媳婦:「他嬸子,這大晚上的,你們兩口子這是幹啥來了?」

    老江媳婦這話其實也是話裡有話,但凡腦子沒進水的都能聽出來弦外之音。她那意思說白了就是有事說事,沒事早點回家。可是現在炕上坐著的是劉才媳婦,老江媳婦的話就有點對牛彈琴了。

    劉才媳婦不但沒往正事上說,還有點埋怨的勁頭嗔怪老江媳婦,說:「看嫂子你說的啥話啊?,那非得有事才來?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我大侄子了。」

    說完這話,還衝著江流看看。

    老江媳婦也自認瞭解劉才媳婦的德行,尷尬的笑笑,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老江今天去交公糧了麼,有點累。你有事就說,要是沒啥事的話,我們就想早點歇著。」

    老江媳婦一看,乾脆,跟這樣的人就別繞彎子了,直接說吧。這要任由劉才媳婦扯,能扯到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去。

    即使傻子,聽了老江媳婦的話,也明白是啥意思了。於是劉才媳婦趕緊就說:「我來還真有正事,是這麼回事……」

    估計著劉才這倆口子晚上出來的時候,沒看看黃歷再動身,所以今天,就注定不是劉才媳婦說話辦事的日子。

    剛才那時候,想先扯扯閒篇,拉拉近乎,結果讓老江媳婦給打斷。現在剛要說正事,結果一句整話還沒說完,又讓江流給擋下。

    江流話茬子還挺硬,跟劉才媳婦說:「打住,別往下再說了,你們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吧。你就跟他說,他們家這個事,我安置不了。我再送他一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讓他自己看著辦吧。」

    江流的話讓劉才媳婦很是吃驚,自己也沒說是為誰的事來的,這留子咋就知道了呢?難不成真的能掐會算!心裡頭對江流更是服氣的不行。

    其實這個事就是趕巧了,為啥這麼說呢?江流才沒有算呢,他是看見劉才手裡的那瓶酒了。那天晚上就是因為這酒弄僵的,自然印象比較深。

    劉才媳婦那知道這事情的原委,所以現在對江流是打心眼裡佩服的不行,可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也對不起老頭對自己的看重啊。

    要說這劉才媳婦真有點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抻勁,對李玉的事也真是夠盡心盡力的,又開始吐沫橫飛的勸上。

    「那啥啊,留子,你也別把話說的那麼死是不?都一個村住著,平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再者說了,那李玉跟村長有啥區別啊,你這次幫了他,他能忘了你這個人情麼?還有啊,人家也不是白讓你幫忙,你看,這不還給你帶東西來了?」

    劉才媳婦這張嘴,現在可算是撈到了機會,跟開了機關鎗似的,吧吧的說了一大堆。說完之後,又從劉才手裡拿過那瓶酒,在眼前還晃了一圈,意思讓屋子裡的人都看看。

    這個話啊,得分怎麼說。同樣的話,從不同人嘴裡說出來,收到的效果也絕對不一樣。

    劉才媳婦這個人,要說站大街跟一幫老娘們侃大山,那沒的說,絕對有舌戰群女的風範。但是一扯到正事上,就完犢子了。

    好好的話,讓她一說,完全變了一個味兒。她也不想想,這個事兒李玉為啥不自己親自來?為啥找她們兩口子來傳話?

    這就應了那句老話,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不是棉褲薄,就是皮褲沒有毛!

    劉才媳婦煩人一說完,先別說老江這一家三口,就連許鵬這個外人聽起來,都有心裡有些不舒服。

    你說你來求別人辦事,還拿話壓人啊?有這麼說話的麼?許鵬要不是覺得自己終究是外人,他也得說道說道這個老娘們。

    老江兩口子心裡更是不高興,可總覺得畢竟在自己的家裡面,這要是跟客人吵起來,好像咱們多小氣一樣。

    可江流才不會顧忌這些,年輕小伙子,火氣也大。心裡講話,你劉才媳婦算老幾,還這麼拿話壓我。就算是老李玉親自來,我也沒把他當個豆。

    「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可受不起。再說了,他們老李家的酒我也喝不起?實話告訴你,就他們家這個酒,邪性!喝完之後到處亂磕頭。你要不信我這話,你問問李玉去。」

    「啥?你說啥玩意兒?」

    江流心裡有氣,說話也有點快,弄得劉才媳婦沒聽太清楚,扯著大嗓門又追問了一遍。

    「我說你拿著的那瓶酒,喝完了之後到處亂——磕——頭!!!」

    白了劉才媳婦一眼,江流一字一頓的又說了一遍,尤其最後這仨字,咬的特別重。

    劉才媳婦這會聽清楚了,立刻嚇得臉都變了顏色。手一抖落,就把那瓶酒扔在炕上。酒瓶子在炕上嘰裡咕嚕的來回滾了好幾下,最後到炕中間才停下。

    「哎呀媽呀,你個熊孩崽子,咋不早告訴我呢。這王八頭的老李玉,咋這麼能坑人。」

    說完這話,劉才媳婦又扭回頭衝著劉才嚷到。

    「趕明個老娘不在家,你少答應這些扯淡事兒。多虧大侄子告訴我了,這要不知道,把家那瓶喝了,得多丟人啊!」

    劉才媳婦一著急,把家裡還有一瓶酒的事,也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口。大白臉蛋子一紅,臊眉耷眼的下地,趕緊的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拿眼珠子狠狠地剜了劉才一眼。

    劉才看媳婦一走,也趕緊的站到地上,跟一屋子的人陪著笑臉,身子一邊往門口退。

    「等等,把你的磕頭酒拿上。」

    老江在炕裡躺著呢,看劉才要走,趕緊叫住他。說著話,一伸腿用腳一勾,把那瓶酒扒拉過到炕外面。

    劉才的身子趕緊站住,這個臉真跟苦瓜似的,為難的扭頭看著江流。

    「你看我幹啥玩意,還不拿上酒,趕緊回家給你媳婦端洗腳水去。」

    劉才哎哎的答應兩聲,從炕上抄起那瓶酒就準備走。江流覺得還不解氣,於是又說:「我說劉才啊,你得趕緊跑,要回去晚了,你媳婦一耷拉臉子,今天晚上你就得在院子裡跪著。」

    「哪能呢?我媳婦不能那樣。」劉才尷尬的笑了笑。雖然嘴上這麼說,可這話說完的時候人已經走到外屋了,緊接著院子裡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屋子裡的人聽見院子裡的聲音,都哈哈的笑了。

    一夜無話,轉到第二天一早,江流吃完飯,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跟許鵬回羊草溝。可是收拾完之後,總覺得少點啥似的。

    正在西屋地上打轉,想到底少啥的時候,聽見豆根在院子裡喊他。一聽見豆根喊他,江流呼拉一下,知道少的是啥了,趕緊的跑出屋子。

    到院子裡一看,豆根在院子裡站著,還是那身打扮,只是手裡多了一個長型的布包。看見江流從屋子裡面出來,豆根就說:「我娘說了,讓我跟著你點,有啥事也能照應下。」

    江流聽豆根說完,笑了笑,走到豆根面前,照著他肩膀打了一拳。說道:「走。」

    江流跟豆根兩個人坐著許鵬的馬車,一起奔羊草溝去了。這一路上,倆小子連說帶笑的邊打邊鬧,玩的一個不亦樂乎。

    許鵬趕著馬車看著這倆傢伙胡鬧,時不時的跟著笑笑。只不過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發現,他的笑,實在是有些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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