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古里古怪 第四十八回 老爺子的異樣 文 / 依然安靜
在湘西這片神秘的大地上，一直以來就有許許多多的忌諱。
當然，隨著年代的發展，對於普通人，我們倒是不需要有那麼多的講究，可如果到了一些仍舊保留著濃濃原始風味的寨子裡，那就必須小心謹慎了。
首先，湘西人不喜糯米，所以在這裡你最好不要談及糯米以及任何有關糯米製作的食物，更不要把糯米製作的食物送給人家，因為這樣很容易就會引來極大的麻煩。
其次，在這裡不能談及毒品，因為在曾經的那個時期，國家動盪，有不少販毒分子藉著趕屍的名頭販毒，而在後來，國家為了掩蓋趕屍的真相，大肆宣揚了這一行為，早已引起了湘西人的反感。
再者，你不能在這裡質疑趕屍的真實性，因為湘西人講究落葉歸根，無論你死在了哪裡，都得回家安葬，所以趕屍也成為了他們的一種文化風俗，質疑趕屍，也就等於質疑他們的信仰。
以及最後，你千萬要記住的，是若在這裡遇到了長得奇醜的男人，或者指甲蓋髒兮兮的女人，最好不要靠近，也不要表露出絲毫的異常。因為這些人極有可能就是趕屍匠或者是精通蠱術的苗巫，一不小心，你就會著了道，到最後，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正如你剛才的表現，其實就已經觸犯了最後一條。若不是看在我跟石頭的交情上，老爺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小聲地對方雪講解道，在我的心裡卻也是有些後悔。
我本應該早點把這些東西告知方雪的，可是由於之前在鳳凰古鎮的插曲把我亂了心神，一時疏忽差點釀成了大禍！
方雪的小臉早已被嚇得煞白，我能感覺到她心裡的後怕，看得我是一陣自責和心疼，最後也只能衝她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好了，乖，先進來吧。」
不過說來，方雪倒也真的很懂事，換成一般的女孩子，被這麼一嚇，絕對是死活也不肯進門，可方雪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也就隨我一同進去了。
石頭的家，是典型的吊腳樓，這種房子本是很美的建築，不過他這一棟，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帶上吧。」知道這裡面的氣場不對勁，我在門口就解下了脖子上的沉香吊墜，掛在了方雪的脖子上。
「坐。」老爺子在前面，已經等了我有一會兒了，見到我們進來，伸手一指他的身前。
我和方雪在老爺子身前這張竹製的茶几旁席地而坐，由於懼怕老爺子，所以方雪仍是一個勁兒的往我身邊靠。
不過這一回，老爺子倒沒跟方雪計較太多，一邊給我們分別倒了一杯茶，一邊頭也不抬地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小子你來準沒好事兒。說吧。」
我是沒想到老爺子會這麼直白，尷尬地撓了撓鼻頭之後，我小心翼翼地偷瞥了一眼旁邊的石頭。
石頭衝我微微點了點頭，我深吸一口氣，也乾脆把來意說了出來。
「不知道老爺子聽說我們古里古怪這些天發生的事兒沒？」
「什麼事？」老爺子詫異的抬頭瞥了我一眼，又繼續擺弄起了茶具。
見到老爺子這幅做派，我就明白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趕屍匠的每一脈都是極為排外和孤僻的，其實嚴格說來，他們僅僅只是介乎於我們圈內和普通人之間的一個特殊群體，一般若不是真的鬧得太過轟動，很多消息他們都是不知。
當即，我也直接把我們公司最近發生的事兒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先是飛哥的遭創，再是黃哥他們的遇害，以及我們強闖全真秘境的事兒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爺子。
「你說阿軒死了！」可讓我意外的是，老爺子在意的並非是林傑這個惡屍門的餘孽，而是開口便問黃哥的事情。
黃哥本名黃義軒，據我所知，好像只有跟他關係極為要好的人才會如此稱呼他。
「嗯。」黯然地點了點頭，我心想難不成老爺子跟黃哥也都熟識？
下一秒，老爺子給了我答案。
只看見他那醜陋的臉龐抽搐了幾下，隨即雙眸便黯淡了下去，張口歎道：「死了，都死了！當年的老兄弟們都死了！說起來，我這條命都還是被阿軒救回來的，本以為將來那傢伙得來送我，可沒想到他居然比我還先走了一步。」
「老兄弟？」我跟石頭面面相覷，都沒想到老爺子跟黃哥居然還有這樣的交情，可是以前我們怎麼沒有聽他們提起過？
「呵呵，人老了，難免就好點面子，當年因為一點小事起了爭執，可是誰都拉不下臉來，要不然，你們以為你們兩個小輩當年真能那麼意外地碰上？」或許是感受到我和石頭的疑惑，老爺子又像哭又像笑地說道。
我和石頭對視一眼，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不過細細想來，當年我們相識的時候，還真是充滿了巧合。
記得那一次，我是去重慶執行一個任務，任務的具體內容是一家醫院的太平間出了意外，不僅出現了幾隻惡鬼，連帶著還蛻變出了一頭紫僵！
不過當年的我實力還算低微，對付惡鬼還行，可對付殭屍卻是心裡沒底。
奈何當時公司其他人都有任務，所以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事實證明，憑我當時的能耐，最多只能自保而無力反擊。
正當我即將控制不住局面，讓那頭殭屍差點逃出醫院的時候，石頭意外地出現了！
儘管石頭因為長得不夠丑，而無法繼承他爺爺的衣缽，可畢竟趕屍匠這是一個長年累月與死屍打交道的職業，論起對付殭屍的手段，怕也就只有茅山能夠跟他們相提並論了。
所以，石頭縱然不適合趕屍，可耳濡目染之下，也是學會了不少的本事。
那一次，我們兩人並肩作戰，最終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也就是在那時，我們兩個成為了好友，此後更是數次一同出生入死，直至現在算來也有七八年了。
當然，事後石頭給我的解釋是，他之所以會及時出現在那裡，是因為陪他爺爺出來旅遊見世面，他爺爺剛好感知到醫院裡有屍氣，所以才讓他趕緊過去看看。
這在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如今舊事重提，自然是瞬間就發現了端倪。
「原來如此！」心中恍然大悟，我依舊好奇地盯著老爺子，想聽他講講跟黃哥的故事。
不過老爺子顯然是沒有要跟我們講這些的**，站起身來，托著下巴自顧自地嘀咕著：「你說是有惡屍門的餘孽出現了？而且還養出了一具跳屍？」
「嗯。」聽到正事，我連忙肅然答道。
「這就不太好辦了。」只見老爺子皺著眉，可突然間卻又回頭問道：「對了，你們經理呢？依那傢伙的性格，我想出了這事兒，他應該早就把整個修行界都給鬧翻天了吧？」
「不，聯繫不上。」我搖了搖頭：「不過說來還真的很奇怪，記得當初我獵殺了諸懷之後，都還能聯繫上他，可自從飛哥出事之後，就一直都聯繫不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其實對於經理的音訊全無，我們公司這幾天已經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了。
畢竟依照以往的經驗，就算經理消失再久，他也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完全斷了音訊。
「你們經理消失多久了？」老爺子也皺著眉問道。
「大概半個多月了。」我如實回答。
「那他臨走前有沒有說什麼……嗯，比如去哪，或是把一些事情都給安排好了？還有他消失前有沒有做出一些比較反常的舉動？」
聽著老爺子這略顯急切的問題，我本能地察覺到老爺子好像知道點什麼，可我又不敢確定，當下也就只好搖了搖頭，開口問道：「怎麼了？老爺子您難道知道點什麼？」
老爺子面上的表情略微變幻了幾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沒什麼，只是奇怪而已。」
「哦。」雖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可我也暗暗把老爺子的異常給記在了心裡。
「跳屍，若是我還年輕時，自然是隨手能幫你們除掉，可惜現在我也老了，實在是無力出手。這樣吧，你現在這裡住一晚上，晚上我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出個辦法來。」
「好，那就麻煩您了。」點頭同意了老爺子的建議，我和方雪在石頭的引領下，也就住進了旁邊的一間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