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1.第121章 包袱款款去上學 文 / 樂眠蟲
吳翊行禮告退，撒腿往宿舍跑，她知道為什麼顧客們會抱怨香味太沖。
因為她房間的桌上，擺著兩簍千里飄香。
一簍是謙謙晚上給她帶來的優等品，一簍就是她故意花錢買的等外品。
等外品的原因，是果子在長途運輸的過程中，受到顛簸致使外表受損，果肉在空氣中快速變色，香味散發得更快，以此來掩護那一簍優等品，慢慢等著表皮變成全熟的褐色。
熟一個吃一個，熟一個吃一個，吃了這麼多天，優等品的還剩一半，而等外品那一簍裡，每天都挑出爛了的扔在院子裡喂野鳥，濃郁的果香味特別招小鳥喜歡，幸好現在天氣尚冷，不惹蟲子，不然要煩死。
吳翊把能吃的果子都挑出來堆在桌子一角，剩下的果子全扔到院子的花圃和草地裡，然後吹笛子把流光召來，陪自己在屋裡給謙謙寫紙條，告訴它免試入學的事。
吃過午飯後，流光就帶來了回信，給她列了一張物品清單，生活用品方面讓她直接找街坊大叔大娘們就能辦妥，學習用品方面謙謙會給她備齊，另外送同窗和老師們的禮物也會一併備好。
吳翊捏著那清單就找街坊們去了，她給錢爽快，但要品質可靠，街坊們爭先恐後想做她的生意，各種恭喜和恭維的話語不絕於耳。
跟街坊們聊過天，吳翊回到宿舍，把桌上的千里飄香裝進簍子裡，自己手上只留下十餘個，剩下的全提去車行請大家吃，又讓車行裡熱鬧了一番。
萬三因為吳翊今天告假，缺少搭檔，所以被派往城外的飛車貨車驛站接貨，下午才回來，聽說了吳翊的喜事，特意上門道喜，兩人站在院裡聊了一會兒，吳翊等著在花圃邊玩耍的小孩子跑開，往萬三手上塞了六個千里飄香，讓他帶回家和妻兒一起吃。
次日一早，吳翊正常到車行上工，依舊和萬三搭檔，領了沈管事派的單子，出發送貨。
下午送完貨返程的時候，萬三駕車駛入一個充滿了老房子的坊內，吳翊以為是抄近路，但萬三卻在一處街門前停下，讓吳翊在車上等一會兒，他自己下車推門進去了。
片刻之後，萬三手裡提著兩個油紙包出來，並將東西給了吳翊，自己才上車坐好重新出發。
「昨天那幾個千里飄香讓孩子們高興壞了，頭一回吃到這麼金貴的東西，鄰居聞到香味還跑來打聽了半天。我家那口子說不好收你這麼重的禮物，今天一大早去市場上買的新鮮食材，做的拿手的肉丸子和素丸子，你帶回去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吳翊笑瞇了眼睛，把油紙包放在鼻子底下細聞，現做的油炸丸子隔著油紙不光透出香噴噴的油脂香味，還帶著一絲溫熱。
「嫂子這一天真辛苦了，那幾個千里飄香不過是和喜糖一樣的意思，結果反倒累了嫂子大半天工夫。」
「不累，她最拿手的就是這個，逢年過節都要做一大堆，只是今日時間倉促，只來得及做這兩樣，就當是我們給你的入學賀禮，你別嫌寒酸。」
「怎麼會呢！這是嫂子的心意，我一定好好享受。」吳翊樂呵呵地把丸子收進乾坤袋裡。
萬三住的坊離六弓坊不遠，兩人很快回到車行，交了車子，他們當日差事結束，萬三回家，吳翊跑去宿舍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大碗麵，配上四顆大丸子。
吃飽喝足，洗了碗筷清理了廚房，吳翊跑回宿舍，召喚來流光，又給謙謙寫紙條，讓它去千華坊周邊的集市上買點火鍋料，她得了兩包美味的大丸子，想吃火鍋。
東南那一大片坊區，因為千華坊的存在，變成了商業氛圍最重的區域，每個坊內都至少有一個集市，買東西特別方便。
第二天下午，吳翊送貨結束，回到宿舍，流光已經在她窗前的樹梢上等著她，給她帶來了一大包火鍋料，包括煮火鍋的銅鍋和木炭都有，另外還有謙謙的回信，一人份的食材不好買，所以都是雙份，等它天黑後過來一起享用。
吳翊立刻去洗菜切菜，一切備妥，天也黑了，流光蹭了幾塊鮮肉，就回千華坊幹活了，然後謙謙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飯桌前。
她倆都不喝酒，就一味地專心吃東西，一頓火鍋吃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所有的盤子碗都乾乾淨淨，一片菜葉子都沒留下，肉丸子多數進了謙謙的肚子，吳翊只搶到幾個，倒是素丸子都歸她了。
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暫時不去理會滿桌狼藉，謙謙抹抹嘴，跳到了吳翊的床上，從它的乾坤袋裡拿出一個包袱，打開來裡面是各種各樣的香囊和線香，另外還有一個紙包。
謙謙把紙包遞給吳翊，「這是專門給你配的足浴粉，每晚泡腳的時候用一包，緩解疲勞的，尤其是你入學後要學習新的功法，教習們的嚴格要求，不比我當初訓練你跑步時輕鬆多少。」
吳翊趕緊收下紙包，「我今晚上就用。」
「今年給新生上課的夫子和教習們都定下了，夫子身上愛掛東西，教習不掛，妨礙行動，所以送他們線香就好，他們都習慣在打坐冥想的時候燃上一枝。」謙謙一邊說，一邊把送老師的香囊和線香放到一邊。
吳翊抓起那一把香囊看了看，都是很中規中矩的式樣，而包袱裡剩下的那些香囊式樣就五花八門，動物和花朵樣子的，色彩和繡花都很出挑。
「這些花樣多的，你就送同窗，比如同宿舍的室友，同課捨的同學。我特意多備了一些數量，你留在身上，隨手當個見面禮送人也不寒酸，或者你自用也可以。」
「你說，除我之外，還有沒有別人也準備了新生見面禮？」
「肯定有，那些今年入學的世家子弟你說誰家不會準備東西？至於跟你類似身份，孤身一人應考入學的，要是沒人提醒的話，估計就沒幾人會主動想到了。」
「書院只有世家子弟和有基礎的低階修行者兩類人麼？」
「還有從小在一元部族培養起來的孩子，他們才是三大生源中人數最多的一群人。九大部族不是把人類地盤劃分了九大塊麼，他們各自從自己地盤上的各部族裡找有潛力的孩子，帶回部族訓練，達到百煉境後就送入書院學習，這些孩子長大後，不管修行的成就如何，都是這九大部族最忠誠的子弟兵。」
「啊，原來這樣。」吳翊不禁想到人妖邊境上的那三大部族，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培養方式。
「書院的生活津貼是按照弟子的境界修為來發放的，但你要是碰到百煉境的師兄師姐，你也得乖乖行禮問安，不要自恃境界比人強就不拿正眼瞧人。」
「不會啦，百煉境的師兄師姐，那是部族內部培養的第二類生源，我發神經了才主動跟他們過不去。」
「你知道就好，我沒什麼可提醒的了。要是受到欺負了，就直接告訴我，你別跟人翻臉，萬事有我在背後操持，你只管專心唸書。你的基礎太差，別的孩子幾年的啟蒙課全都在一年時間裡灌輸給你，知識的廣度和深度都不夠，要你考書院也是想要你能夠繼續學習，你將來的境界能到什麼程度，全都取決於你自己。」
「嗯，我都明白的，先生說過，我起碼要有能自保的能力，那至少要達到聖心境。」怎樣做一個好學生的經驗吳翊覺得自己可比謙謙要豐富多了。
「目標既定，勇往直前。」謙謙把包袱重新紮起來，扔到了椅子上。
吳翊快速地收拾了飯桌，把餐具拿去廚房浸在水盆裡，燒熱水洗臉，泡腳時用了一包足浴粉，不但驅寒，感覺好像還真的緩解了一些肌肉疲勞。
等她回到房間時，謙謙已經幫她鋪好床，自己鑽進被窩裡睡著了，只在枕邊亮著小夜燈。
帶著對書院生活的期待與想像，吳翊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九大書院的參觀和報名日到二月初九結束，次日就是正式的考試日，同樣持續七日，先文試，再武試，吳翊有免試資格，所以她不必參加，這些日子就在車行幹活，也沒去城裡的景點玩一玩，多做一天賺一天的工錢。
二月十六就是考試日的最後一天，書院再花三天時間做後勤安排，給男女新生分配宿舍，按照入學人數分配課捨，所以二月二十日才是正式的入學日，第二天就開始上課。
十九日的傍晚，吳翊結束一天的送貨，回到車行，去樓上見掌櫃領工錢，閒聊起來，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來到靈耀城，竟然已經不知不覺正好一個月。
入學以後，車行的長工是做不了了，掌櫃二伯又不讓吳翊辭工，非要她繼續做零工，哪怕一天只能做幾個月都無所謂，因為她的名字已經是一個招牌了，很多商人都知道錢記車行有一個很可靠的聚海境送貨員，不但保住了老主顧，還發展了不少新主顧。
所以結算工錢的時候，掌櫃還多給了一些，只求她每月能繼續跟車出去露個臉，她住的那個房間都可以給她一直留著。
想想自己這一個月過得也蠻愉快的，而且掌櫃二伯都說得這麼誠懇了，吳翊也就答應了，如果她時間允許一定回來。
回到宿舍，吳翊開始打包行李，入學需要的各種物品這些天裡都陸陸續續備齊了，街坊大娘們的女紅手藝好得不得了，縫製的被褥和新衣服結實又好看。
第二天一早，吳翊吃過早飯，把妖核首飾和枯葉蛇皮具都穿戴整齊，背著一個裝有簡單衣物的包袱，鎖上房門，與車行的所有人挨個打招呼道再見，步行走向一元書院。
跟參觀報名日第一天一模一樣的盛況，入學的人流車流堵塞道路，那些世家子弟們，一人上學，一群親屬相送，排成長隊的華麗車子把行人都擠到路邊上去了。
走進書院大門後，接待新生的報名處那裡繼續排隊，吳翊已經聽說了書院三大生源的事情，世家子弟和部族內部子弟都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宿舍和課捨分配，唯獨像她這樣獨自應考的新生才需要在報名處領自己的單子。
單子上有一頁紙是地圖，新生要跟著單子上指示的地點逐一去辦理入學手續，基本上一圈跑下來，整個書院環境和格局大致就瞭解了。
吳翊喜歡那個長長的沙栩樹隧道，反正她來得早，時間充裕，她慢慢地走著，身邊一個個超過她的人，要麼是坐馬車的，要麼是懂百丈步的，看到居然有聚海初境的新生在走路，沒少露出怪怪的表情。
走出隧道就是課捨區，每個新生都能領到一個沉甸甸的書箱，一年的課本都在裡面，除此之外吳翊還要專門去一趟演武場見教習們，因為她是免試入學的，只知道她是聚海初境，卻沒人見過她的武功水平怎麼樣。
演武場是個很大的室內環境，吳翊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已經有一個少年在演練一套拳法，在場邊還站著三男一女四個新生，他們的腳邊都放著一個嶄新的書箱。
吳翊慢吞吞地走過去，與大家站在一塊，互相點頭致意，友好微笑。
這幾個少男少女們，都沒有和吳翊一樣的飾物，不但他們總是很羨慕地偷偷打量她，就連那幾位教習也都一眼留意到了她。
場上的少年一套拳法沒打完，就被叫停，然後幾位教習們商量一下，其中一人出聲領走了他，將他名字記在了自己手中的名冊上。
剩下的三男一女也都依序上場演練一番，吳翊再外行也能看出來他們都學了通用的基礎拳術一類的武功，因為招式都一模一樣，她看得津津有味，但顯然教習們早就看太多了，每個人都是練了幾招就被喊停，然後分別歸到不同的教習手下。
終於輪到吳翊上場，她不會那些基礎功法，而她腰帶上插著那兩把新得到的金屬匕首，她這才明白謙謙給她換匕首的真正意圖，正是在武試的時候不能讓教習們對她產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