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4.第84章 廣場做餌 文 / 樂眠蟲
年順手底下的士兵下帖子請吳翊吃飯，自然沒有選擇太豪華的酒樓，而是很低調的地方，小小的門臉，很溫馨的一家夫妻小店。
東道主們都先到了，依然都是一副大病初癒的消瘦模樣，但是精神狀態很好，見老闆娘領了吳翊進來，立刻起立向她行禮，讓吳翊一陣受寵若驚。
雙方分別見禮問安之後，吳翊把帶來的酒交給老闆娘，一支小隊十幾個人，一小罈酒正好每人喝幾杯，不會過量又盡興。
開席之前吳翊有言在先，士兵們有軍規約束不能貪酒，她自己又是個沒有酒量的，所以今晚誰都不許勸酒，就是好好吃頓飯聊聊天。
十幾個人，鬆鬆散散地坐了兩桌，隊長和副隊長各坐一桌，吳翊端著她的酒杯與兩位隊長互敬了一下，淺抿一口意思意思，感謝大家請她吃飯，然後老闆娘很識趣地過來給她換了一大杯果汁。
小店的菜份量很大，都是海碗盛菜，吳翊發現自己的飯量跟這些當兵的沒得比，全肥的紅燒大肥肉他們像吃蔬菜一樣一口一大塊，吳翊從油汪汪的肉湯裡撈些瘦肉多吃幾塊就膩得不行，很佩服他們的胃口。
吳翊自從開始修行訓練後飯量也是猛增，今日看來還是比不上當兵的，她最先吃飽，盛了一碗湯，一邊喝一邊與大家說話，瞭解一些關於他們的日常生活的瑣碎事。
聊著聊著就必然扯到了頂級上司年順，也聊到了他們在森林裡受傷的經過，當時的確都準備好喪事的一應物品了，連墓碑都刻好了，誰曉得救命藥就這麼奇跡般地到來了。
而聊到了年順，就自然而然地帶出了這次任務，精銳之師全員出動，輪班巡邏，其他人都不准離營，他們這支小隊是情況特殊才特別放了今晚的假，讓他們出來吃個飯。
吳翊立刻明白這是年順給她解的圍，然後明天她又要和裘家的孩子一塊上街做誘餌，正好累一天回客棧，又有充分的借口推掉一次應酬，不用暈頭轉向地周旋在各家的宴席裡。
熱熱鬧鬧吃完晚飯，隊長帶著一部分人先走，副隊長則帶兩個人一道先送吳翊回客棧。
次日清早，吳翊沒去晨跑，先吃了早飯，收拾完畢，裘少衡他們兄妹幾人就來找她了。
吳翊是一塊大誘餌，只是她的客棧位置很好，離部族長的官衙沒多遠，賞金獵人不敢在這裡動手，不然她晚上睡覺都不得安寧。
「不知道今天會有多少人偷襲我呢？」無所事事地在街上純粹閒逛有點無聊，吳翊看著熙熙攘攘地大街殷切盼望有誰跳出來讓她抽一頓。
「就算有人偷襲，只要我們走在一塊，也不必你出手了。」裘少衡的手下意識地就摸上了腰間的長劍。
「我們慢慢逛吧，還有好多地方你沒去過呢。」裘菲牽著吳翊的手，她的堂妹正好買了幾串小食回來分給大家享用。
「其實我挺好奇昨天偷襲我的人有沒有被捕的。」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也是誘餌。」裘少衡的堂弟笑道。
「看出來了。」吳翊咬了一口手上的小零食，繼續像個觀光客一樣走走停停，對什麼都充滿好奇。
幾個人的距離拉得老長，除了吳翊一直跟裘菲走在一塊之外，其他人時不時地就淹沒在了人流之中，總是要等上一會兒才能重新會合，然後走著走著，又走散了，於是又停下來等。
做誘餌嘛，就要做得稱職，五個聚海境的年輕人走在一塊，當中還有一個是聚海後境，人群中的賞金獵人就算垂涎三尺，但要不要冒風險還是要仔細掂量的。
得給人家創造機會，一群人三三兩兩地脫離隊伍，越走越零散，這才能引人現身。
裘菲帶著吳翊步行來到了一處紀念碑廣場，立在這裡的碑是開拓碑，碑文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當年那段苦難的歷史，以偷梁換柱瞞天過海之計逃亡到這來的小誠部族的先人們，一無所有，對氣候的不適應，飽受疾病的摧殘，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滴才建起了這個城市，而碑文的最後是希望能重回家鄉，讓在本地出生的後代子孫看看真正的嵐關城。
「偷梁換柱，瞞天過海。你們三大部族逃離家鄉的經過，遠比我們從書上看到的要更加慘烈。」吳翊有感而發。
「嗯，年輕人攜帶重要物品分批出逃，妖皇派人偽裝人口，保持假象，當大家都撕破臉之後，那九大部族的人才發現事情真相，後來戰事越來越激烈，老人都跟皇族一起戰死了。據說這個計策是界皇和族中老人一起商定的，然後界皇憑借與妖皇的私人關係把他拉下水。所以我們三大部族一直說我們是借居此地，不能大肆破壞環境，以免辜負妖皇當年對我們的幫助。」裘菲補充道。
「能讓妖皇把一片只有走私商人才踏足的原始雨林給你們當定居地，當年妖皇和界皇的私交一定相當不錯。」
「據說是哥倆好一樣的關係，有很多以前歷代界皇和妖皇都談不成的協議，都在他倆手上陸續談下了。」
「比如劃界問題？」
「是的，一邊一半，而這就是公認的九大頂級部族與界皇的矛盾公開化的起點。」
「人類認為和妖族平分千華界吃虧了？以前不都是公認只有界皇和妖皇才能平起平坐平分天下麼？」
「以前可沒有這話，就是在這二位陛下劃界之後才有的，之前的界皇和妖皇那都是成天恨不得啃下對方一塊地皮來，一心一意都認為最好是自己一統千華界，把對方屠族或者劃為奴隸。」
「這麼說的話，現任妖皇和末代界皇絕對算得上是做了一件流芳百世的功績，人妖二族和平共處了。」
「也就和平了那麼些年，要不是妖皇還在位，境界超絕，人妖二族早就又打成一團亂了。人類世界為什麼會四分五裂，還不是因為沒了界皇，沒人打得過妖皇唄，於是乾脆那九大部族各劃一塊地盤，各過各的日子去。」
「既然人類因為內訌實力下降不足為懼，為什麼妖皇沒有趁勢一統千華界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妖皇后來去了靈耀山，將自己封入了萬年冰窟之中，只有部族長和部族供奉的少數長老才有實力走進冰窟不被凍死。」
「妖皇吃錯藥了吧，多好的機會白白放棄了。」吳翊頗為可惜地咂咂嘴。
裘菲哭笑不得地用胳臂肘頂了吳翊一下，「你胡說什麼呢！」
「話本小說裡的正常劇情不就是如此麼？人類內訌分裂了，妖族一家獨大，妖皇一人就足以橫掃千軍，他把部族長以下高階修行者幹掉，剩下的小兵小將和平民交由各族族人和妖獸處理，就算妖族人口比人類少，這麼來幾輪，人類不滅亡也死得差不多了。」吳翊歪歪腦袋，她是真的有點想不通，「他為什麼不這麼做？反而冰封自己？」
「這有什麼想不通的？人類比妖族人口多得多，在短時間內人口驟降的話，你想想那麼多屍體你要怎麼處理？」
「哦，也是，這的確是個大難題。」吳翊打了個響指，這麼解釋倒也說得通，可還是有個小問題，「這跟妖皇冰封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沒人知道。」裘菲雙手一攤，「妖皇冰封自己的時候，我爺爺的爺爺都還沒出生呢。」
「呵呵，也對。」吳翊撓撓頭，回身觀望了一圈，裘少衡他們不知道走到哪去了。
「菲菲姐，他們都不見了呢，要不要找他們？」
「不用，他們丟不了，你別丟了才是真的。」
「那我們再去買點吃的吧？」吳翊突然兔子一樣地蹦了一下，沖裘菲乖巧一笑，「菲菲姐，在你身後有個果汁攤，但是果汁攤旁的大樹上蹲著一個賞金獵人，觀察我們好久了。」
「咦？！」裘菲一驚，克制住回身察看的衝動，「那攤子有多遠？我一直用神識監視著，難道在我神識範圍外？」
「果汁攤在廣場邊緣。我用肉眼看見的，我剛轉身的時候他躲了一下，動作幅度有點大，樹葉有不正常的擺動。」吳翊一副嬌嗔模樣，摩挲著裘菲的胳臂好似在撒嬌。
「嘖，我沒監視到那麼遠，讓人鑽了空子。」
「不要緊的，就算他突然跳出來我們也來得及反應的。」
「那我們去買果汁喝吧。」
「咦？這麼走過去不就把人嚇跑了麼？」
「我們就是要打草驚蛇呀，廣場上有便裝士兵的，不然我哥他們怎麼還沒找到我們？誘餌要做得稱職啊，發現目標了，就要主動送上門去。」
裘菲笑瞇瞇地牽著吳翊的手，兩人很自然地轉身並肩走向廣場邊緣的果汁攤，看上去就像兩個饞嘴的好姐妹又要吃東西。
攤子的生意很好，買果汁都要排隊等攤主現搾，吳翊還故意留裘菲在原地等果汁，她跑到百步外的另一個攤子前買炒貨當零食，絲毫不拿自己的安危當回事的態度。
就在裘菲和吳翊分頭付錢接東西的時候，果汁攤旁大樹上埋伏已久的賞金獵人向裘菲發起了偷襲，而站在吳翊身後排隊買炒貨的客人則是一把小刀直捅她的腰背要害。
早有防備的裘菲扔掉果汁揮劍格擋，而吳翊則以百丈步閃避，身後那人絕不失手的自信一擊完全落空，還因為慣性差點摔在攤主的攤子上。
廣場這一片區域頓時大亂，小商販和遊客們紛紛四散逃命，偽裝身份的便裝士兵們第一時間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