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68章 掏空 文 / 慵陽懶昧
這個在竹簾外面所跪,看似穿得光鮮卻滿面憔悴的女人,正是盧碧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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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她,在上元節夜,趁著劉全去英親王府上差時,將她進入劉全府中這兩年,早期私下裡記錄的帳冊和後期取得劉全信任而掌管的帳冊,通通交到了三指王爺的手上。
她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兩年,將一個變態的老太監服侍的服服帖帖,為的就是等待一個契機,將那些她恨到骨頭裡的人全部弄死。
至於自己想要什麼,盧碧雲早想好了。
她抬起頭,看著竹簾後面隱隱的兩個人影,朗聲道,「民女所求不高,一,我要我原來的籍貫。」
盧碧雲原來的籍貫雖不是貴籍,卻也是良民。因著木三奶奶簽下的那紙納妾文書,她成了半個奴才。
如今,她想把籍貫改過來,不再和奴字搭邊兒。
這事不難,和衙門打個招呼的事兒,朱佶想也未想的點了頭。
「二,我要銀子。」盧碧雲又道。
這兩年來,她是沒少在劉全的府上斂財。可那些銀錢,最後都被木三姑奶奶搜刮去給她那不爭氣的哥哥治了花柳之症。
說來可笑,盧紹閒的病本已是治好了,卻因管不住跨下三寸再次流連勾欄,不過半月的功夫,便將那骯髒病又招回來了。
第一次得病時,盧紹閒尚且能下地走走。這次復發,卻是連地也下不了了。人瘦得脫了形,身上潰爛得發出陣陣惡臭……
盧碧雲要大筆的銀子傍身,留下一部份給木三姑奶奶算是盡最後的母女情宜,然後遠離京都去別過日子。
朱佶不缺銀子,所以答應的也痛快,「五千兩,可是夠了?」
盧碧雲點頭,五千兩已是不小的數目了,足夠在遠離京都的小城置處宅子再支個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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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盧碧雲沉聲不再說話了,朱佶再問她可還有別的要求。對於功臣,他一向大度。
盧碧雲跪在那裡默默的想了許久,最後咬牙切齒的回道,「我要安平侯府家敗人亡!越快越好!」
聽到這話,坐在竹簾後面的朱佶和江頊皆是一愣。這個女人是自己找到三指王爺的,因時間短,他們還未細查這人同安平侯府有何關係。
安平侯府雖不算是什麼高門,卻是木婉薇姐妹的生身之所。
對視一眼後,朱佶讓下人將盧碧雲帶下去,又命人去查盧碧雲的底細,「細細的查,她同安平侯府是何關係,又有何過節,做過些什麼事,我都要知道。」
江頊則簡單很多,出了太子府後,策馬來了鎮國公府。
如今江頊這個表姑爺到鎮國公府來的次數,可是要比鎮國公府大公子柳景盛還要多了。因熟悉了,侍衛也沒去通報,而是直接將江頊迎了進去。
拜見了坐在主院中,正拿著一封書信笑盈盈說話的鎮國公夫婦後,江頊去了清明居。
江頊先是抱起兒子逗了會兒,然後才和木婉薇問起盧碧雲這個女人同安平侯府有何過節。
一提到盧碧雲,木婉薇就恨得牙癢癢。
這些年來,盧碧雲所做下的事簡直是罄竹難書。從小時候挑唆玉姐兒為難自己,到後來算計木婉欣,再到後面算計宇二奶奶……
每一件事,都能讓人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去餵王八。
不過到底是木二夫人棋高一招,將盧碧雲送給了一個太監做妾。
說到最後,木婉薇心底的怒氣消了許多,她不是死捉著仇恨不放的人。現在盧碧雲已經落得那樣不堪的下場,足夠了。
江頊聽完嬌妻憤憤的一番敘述後,笑了,道,「可惜是個女兒身,若不然,好好培養一番,定能當個好謀士。」
「就她那樣還能當謀士?」木婉薇忍不住回道,「一肚子的壞水!」
不過也是,當謀士的,不就是想法設法的去算計別人?
一瞇眼眸,木婉薇湊進了江頊,言簡意駭的道,「你就是太子的謀士……」
換句話說,江頊一肚子的壞水。
江頊被說的心中尷尬,輕咳一聲掩飾了面上露出的些許窘態,「好友,我和太子是至交好友。」
木婉薇忍不住一笑,轉身又哄兒子去了。
江頊又狀似無意的問木婉薇現在對安平侯府是何樣的感覺,畢竟是居了幾年的地方。
木婉薇皺起眉頭回了句,「煩。一想到那個地方就打心底裡厭煩,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那個門檻兒……」——
皇帝將自己關在勤政殿中足足一日後,終於是次日早朝時做出了論斷,查!仔仔細細的查。
他怒急的扔給三指王爺一薄一厚兩本冊子,讓三指王爺按上面所書人名將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三指王爺將那兩本冊子拿到手中後先是一愣,隨即領了命。
回到自己的府邸翻開仔細一看,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樣,這一薄一厚兩本冊子上所記載的並不是全部,一些記有某些權貴和大臣名字帳目的紙頁已是被撕下去了。
這,是皇帝親手有所為。
朱佶早就料到這點了,英親王在朝中倒賣鹽引,賄賂官員近十年,這其中牽扯的權貴和大臣豈能少了。
只怕就是當朝六部尚書,也有人牽扯其中。若此次一舉全都拿下,朝堂上將無可用之人。逼得急了,許是還要生出些別的禍患。
對於這種事,急不得,只能抽繭剝絲慢慢來。
那些逃過此劫的人若是心中明白,日後定會安分守幾為朝堂效力。若還是混沌不清,落馬治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因英親王府案,年味兒還未過的京都呈現出另一種繁華。
同英親王府做過私鹽買賣的,皆是四處求門問路,看能不能找到在三指王爺面前說上話的人,也好讓他手下略鬆一鬆。
罰多少銀兩都沒關係,畢竟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重要的是別抄家治罪。
那些同英親王府有正常生意往來的府邸,亦是心驚膽顫找人疏通。
英親王府這些年來,慣會用店舖上的生意將那些倒賣鹽引的見不得光的銀兩變成見得光的,誰知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有沒有被拉了進去?
此時,安平侯府中正亂著。因英親王這顆大樹倒了,木二夫人這兩年做私鹽買賣的事再也掩不住。
她一邊著急找人疏通門路,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小王氏將她這些年來所吞公中銀兩的帳目一筆筆一項項都擺到了木老夫人的面前。
木老夫人震怒之餘,讓木二夫人將吞的那些銀錢都吐出來,並揚言,若官府來拘,她不會為木二夫人求情一句,亦不會給宮中的晴嬪傳話,讓晴嬪在皇上面前說上一言半語。
可二房如今又哪裡拿得出那樣多的銀兩,木二夫人就是因為沒銀子才做的私鹽買賣。而這私鹽買賣,也只有最開始兩三次是賺的,後面這些次,因販賣的量少,不過是略沾薄利。
現在,就是將她骨頭攆成渣她也交不出十分之一。
心急之下,木二夫人病倒了。木二老爺雖不情願,卻也在木老夫人的強壓之下將手中的店舖田產交了上去。
幾十年的老夫老妻,連嫡孫都兩個了,他只求木老夫人不要太絕情,傳話讓宮中的晴嬪為木二夫人說句話,別讓她這樣的年歲再落了牢獄之災。
就在這空檔,小王氏和木四夫人站出來了,她們要求分家。
這些年來她們仰著二房的鼻息活著,受盡難為。眼下二房要敗,不能拖著她們一起進了牢籠。
木老夫人自是不同意,這家要是分了,豈不是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老話?
二房也不同意,他們若現在淨身出戶,這牢獄就坐定了!
幾方僵持不下之時,罷官一年之久再沒任職的木大老爺站出來了。這家,他同意分,而且一定要分。
徹底丟了官職出了那名利場,讓木大老爺的腦子清明了許多,也終於肯將心思往後宅中放上一放。
放目一看,滿心淒涼。
嫡妻亡了兩任,嫡子溺水而亡,兩個嫡女被趕出家門,一個嫡女離合在家丟盡顏面,一個庶女又落得那樣不堪的下場……
如今,他房裡也就剩下一嫡子一庶女,若再這樣不明不白的混過下去,只怕連個後都沒了。
於是,不顧木老夫人的阻攔,在木老侯爺不在安平侯府的情況下,木大老爺以安平侯府嫡長子的身份選了吉日開了祠堂祭拜先祖,又請來帳房,將安平侯府名下的產業統統清算,再按嫡庶大小分家。
不去細算時,木老夫人還當安平侯府風光了這麼多年,會有多厚的家底。一算之下,不由得氣上心頭,口吐鮮血。
整個安平侯府,除了這個外表光鮮的大宅子和大庫裡一些不能倒賣的賞賜之物,竟是被掏空得沒剩下什麼!
就在木老夫人殘喘著對木二夫人又喊又罵之時,順天府尹帶著衙役登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