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23章 本事 文 / 慵陽懶昧
自在安平侯府門口得了幾句沒臉,木二夫人已是不想再往木婉薇跟前湊自討沒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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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婆子來報說有人衝撞了木婉薇,心中除了有一絲解氣外,還暗暗升起擔心。
木婉薇現在的身份到底是不同了。
她不再是安平侯府那個看別人臉色討活的五姑娘,而是朝瑰公主捧在手心裡去呵護的乾女兒。
想到這個,木二夫人就忍不住心底腹誹。
朝瑰公主是何等身份,就算是位長公主權勢已大不如前,可到底是皇親國戚。要想認個女兒傍身,不得有大把的望族把自家的嫡女往上送?何必要認一個被安平侯府驅逐出府,身上帶著行克名聲的木婉薇。
說來說去,還是鎮國公府的臉面大,為了能讓木婉薇嫁到安慶王府不受委屈,竟是想了這麼個辦法。
想到安慶王府,木二夫人腦子裡的疑問更多了。
安慶王府是何樣的門戶,安慶王雖不是親王,可多年來深受皇帝信任,府邸的名望和親王也差不多了。
皇帝怎麼會突然給安慶王府的世子爺指了一個這樣聲名狼藉的世子妃?
帶著心中的疑慮,木二夫人滿臉擔憂的上前去看木婉薇,連聲問可是傷到哪了,嚴重不嚴重。
木婉薇慶幸木二夫人來的及時,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用何樣的心態和楊林交流。
擰著眉心輕咳一聲後,她沒回答木二夫人的問題,而是指了指被按在地上那個瘋子道,「還是看看她是誰,為何要衝撞我的轎子。」
許河家的已是上前了,命粗婆子把那瘋子按住,伸手掀開了擋在她臉上的凌亂長髮。
那『瘋子』的面容一露出來,在場的人皆驚了。這人,竟是承大奶奶!
許河家的讓粗婆子把承大奶奶扶了起來,皺著眉頭道了句,「承大奶奶,您這是在幹什麼?發不挽髻,衣不束帶的,竟是到這裡來衝撞五……朱姑娘的轎子!朱姑娘若是安好倒罷,若是有個好歹,你也想被關到那牢籠中去?」
承大奶奶沒瘋,她不過是正巧要沐浴,聽說木婉薇來了,便急急的跑出來了。她沒回答許河家的,而是『呸』的一口吐沫向木婉薇吐了過去,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娼婦!我可是被你害死了」
木婉薇看著那口吐沫在自己腳前一步的地方落下,抬眸對承大奶奶莞爾一笑,語帶詫異的問道,「少夫人,您這話,要從何說起呢?」
「從何說起,從何說起!」承大奶奶掙扎著要去打木婉薇,血紅著眼睛吼道,「自是從你那芙蓉養顏丸說起!」
承大奶奶服用芙蓉養顏丸近三年之久,容顏較未服用之前已是天壤之別。為了這份美貌,她除負出了近天價的銀兩外,還負出了她所承受不起的代價!
她,再也不能受孕了!
自半年前木宏承從順天府的大牢裡放出來後,便沾在承大奶奶的身邊寸步不離。兩人如膠似漆,房事更是頻繁,只要是承大奶奶不來葵水的日子,幾乎是夜夜紅燭帳暖。
可半年過去,她肚子裡卻沒有傳出半點兒的消息。後來找來郎中一看,竟是說她長年服用大量硃砂,已是把身子吃壞了,別說現在不孕,便是以後,也不能生了。
木婉薇裝糊塗,輕揉自己酸帳疼痛的手腕,輕聲問道,「少夫人這話說的不明不白,我的芙蓉養顏丸,和你又有何關係?你能不能懷孕,又關我何事?」
正在這會兒,木宏承被婆子們喚來了。
在順天府中做了一年大牢出來,木宏承身上已沒有公子哥的紈褲之氣,取而待之的,是一絲陰戾。
此時見承大奶奶似個瘋子一般站在那裡,而木婉薇又提到芙蓉養顏丸,火氣一下子便從心底升起。他上前指了木婉薇的鼻子,一口一個妖女,直道是木婉薇故意給承大奶奶吃那傷身的東西,目的就是讓他絕後。
木婉薇微一側身,將臉扭向了木二夫人,彎眸問道,「這就是安平侯府的待客之道?」
「你算什麼客,你這害人的妖女……」木宏承還想再罵,卻被木二夫人攔住了。
木婉薇私下裡賣芙蓉養顏丸,幾乎是整個安平侯府都知道的事。只不過木老夫人假裝知道,別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時既然承大奶奶說她受那芙蓉養顏丸的坑害,那,便找個地方說上一說吧。
心中報著看戲的態度,木二夫人請木婉薇去花廳去小坐,連著去把屈郎中請來為她看傷。
木婉薇本不想去,可見自己的手腕越腫越厲害,便同意再留半個時辰。說著,回頭給合子一個眼色。
合子機靈,轉身打發了一個丫鬟去安平侯府的門口,讓她把木婉薇在內宅裡被人衝撞的事兒簡略和守在外面的侍衛首領何文說上一句。
木二夫人暗道木婉薇謹慎狡猾,若不讓丫鬟去通告一聲,木婉薇不出去外面的侍衛只會當她是多待一會兒。可這一說,性質就全變了,若半個時辰後木婉薇出不了安平侯府,只怕鎮國公府的侍衛就要強行闖入了!
木婉薇來到花廳小坐片刻,屈郎中便被請來了。
仔細看了木婉薇的傷勢後,屈郎中長聲一歎,不顧木二夫人在場直道木婉薇的八字不好,和安平侯府犯沖,只要一回來,別管留多久,肯定要弄些傷在身上。
說著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裡拿出一瓶藥膏塗在了木婉薇的手腕上,又厚厚的包了兩層白布,叮囑木婉薇一個月之內左手不要受力,只要調養適當,在大婚前會痊癒的。
至於木婉薇頭上碰得那一塊青,屈郎中說無礙,沒碰到骨頭,過個三五日便好了。
處理完木婉薇的傷勢,屈郎中一回頭看到了跟著一群婦人後面而來,站在角落裡的楊林。見他的雙手一直背在身後,不由得一皺眉,讓他把右手拿出來。
楊林不願,道了聲無礙後,板著臉轉身離去。
木婉薇雖沒正眼去看過楊林,卻一直感覺到他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如今聽了屈郎中的話,不由得用餘光去掃那個身影。只一眼,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楊林背在身後的右手竟滿是鮮血……
直到楊林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花廳外,木婉薇將探尋的目光看向了屈郎中。屈郎中既是知道楊林右手有傷,那他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屈郎中挑挑眉,歎了句,「老侯爺的命,是楊公子從南海撿回來的。為此他右手受了重創,若不好好診治,怕是……」聲音一頓,不再說了,「我出去看看他……」
木婉薇低下了頭,心中升起別樣滋味。如果剛剛楊林不拉住側翻的轎子,他右手的傷許不會加重……
這會,梳洗整齊的承大奶奶已是站在花廳中左一句右一句的說開了。一會說木婉薇故意煉丹害她,一會又說要把木婉薇這個妖女捉了擰去官府,讓朝陽公主處置了她。
從頭到尾,木婉薇只靜靜的聽著,右手雖端著茶碗,卻沒飲下一口。
直到木宏承陰沉著臉色制止了承大奶奶的聒噪,木婉薇才淡淡的開口,「在安平侯府居著時,我是賣丹藥不錯,可,我並沒有賣給你啊……楊媽媽有說給承大奶奶買芙蓉養顏丸?」木婉薇回頭問合子。
合子搖頭,「自是沒有,楊媽媽從來沒說過是給承大奶奶買丹藥。」
事到如今,承大奶奶也顧不得許多了,扭曲著臉,將她如何通過楊婆子從木婉薇手中買丹藥的事兒說了個一清二楚,最後怒吼一聲,「你定是猜到了是我同你買丹藥,所以才在芙蓉養顏丸上動了手腳,你好毒辣的心!」
木婉薇一臉茫然的道,「那就對不上了,楊婆子一直說在為府外的幾位老夫人芙蓉養顏丸,且,要藥效快,藥效顯著的。我特意改了芙蓉養顏丸的藥方,按著適合她們的去煉。她們都多大的年紀了,自是不用再擔心子嗣問題……少夫人,這事兒你怨不得我,你要怨,要去怨楊媽媽。如果她說明了那丹藥是給一個少夫人服用的,我怎麼會按給老夫人服用的方子去煉丹藥?」
承大奶奶氣結,指著木婉薇半天說不出話來。楊婆子,早在木婉薇被逐出侯府後不久就為自己贖了身了,眼下誰還知道她在哪裡?
沉默了須臾,木婉薇又突然皺起了眉頭,對承大奶奶問了句,「我倒是有一事不明,你說你一直在我這裡買芙蓉養顏丸,那我一直丟的芙蓉養顏丸都丟到哪裡去了?這兩年來黃鸝每半月從我這裡偷一顆去,難道不是給你的?那個丹藥,可是正經八百兒給年少的夫人吃的,既能美容養顏,又能調理氣血……呀,」木婉薇突然捂著嘴一聲驚叫,「黃鸝可千萬別給了呂媽媽吃,老婦人閉經已久,是食不得那個的……」
與花廳相連的側廳裡,突然傳來『啪』的一聲碎瓷聲。
木宏承,承大奶奶和一眾丫鬟婆子們,不由得都將目光年垧了偏廳,暗自猜測那裡是誰。
木婉薇連眼皮都沒挑下,她用茶碗蓋輕碰了幾下茶碗後,聲音幽幽的繼續說道,「……若是誤吃了,可是會氣血逆行,傷及自身的……」
木二夫人氣笑了,「五姑娘好算計……」
「我算計什麼了?」木婉薇拿帕子擦了嘴角,看向木二夫人的目光裡全是譏諷,「一直都是別人在算計我,連丟了丹藥,我都不敢聲張,深怕得罪了誰……少夫人也是,你若是想用丹藥,直接來和我要不就是了,何必拐了幾道彎彎來?如今吃錯了藥,又說是我的不是,我要何其冤枉?事到如今,你既是想去告官,那便去告吧。去順天府告,我倒想聽聽,順天府尹對這事兒是怎麼論斷的……」
說罷站起身來,扶著合子的手往外走。來到木宏承夫婦的面前,又停下了,恍然大悟般道,「我又想起一件事來……少夫人,當年春姨娘可就是死於硃砂,整個侯府裡的人也知道那丹藥裡含了大量硃砂。既是如此,你在托楊媽媽來買丹藥的時候,就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吃那個會不孕了吧。既是如此,你又為何來尋我的麻煩?」
承大奶奶眼神閃爍,回頭看了眼木宏承後,不願回答。
木婉薇笑得燦爛,一語道破,「因為你知道,那丹藥裡所含的硃砂根本就不會傷人!所以,春姨娘是怎麼死的……」木婉薇把目光遞向木宏承,「木大公子,你可是想明白了?當年,你可是說過不會放過害死春姨娘母子的人的,想想她腹裡那個可憐的孩子,許是個哥兒也說不定呢……」
木宏承臉色變得青白,額頭上的青筋爆起。他捏起承大奶奶小巧的下巴,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到底是為了美貌不願意生下孩子?還是心思惡毒,害死了春蘋母子?」
承大奶奶想要爭辯,卻發現無話可說。她含著眼淚剛罵了句小娼婦,木宏承的巴掌已是狠狠甩到她的臉上……
木婉薇心中痛快,當木宏承再次甩了承大奶奶一個巴掌後,扶著合子的手出了花廳。
無意中一回頭,見木二夫人跟在她的身後出來了。
木二夫人站在十步之外看著木婉薇,須臾,輕輕豎起了大拇指,挑眉道了句,「朱姑娘這些年來忍辱度日,韜光養晦,當真是讓所有人都對你輕視了……」
木婉薇揚眉看了回去,笑道,「二夫人過喻,不過是修了幾分安身立命的本事罷了。和二夫人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兩人對視許久後,木二夫人意味深長的對木婉薇道了句,「還好,你出了安平侯府。」
不然,怎麼能讓你繼續笑著活下去。
木婉薇笑得更加玩味,「是啊,還好,我出了安平侯府。」
不然,你死了我豈不是要給你陪葬?